《非正式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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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式恋爱-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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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勤森仰头饮尽,转而呵她耳垂:“都说端午的酒阳气最盛,今晚你要是能怀上,改天我娶你进门做少奶奶。”
夜里十一点多,阿K把他们送去订好的酒店,准备过个没人打扰的二人世界。陈勤森醉意朦胧的往床上倒,张晓洁俯在他胸口,轻轻勾解着裙带说:“森哥你先躺会,我去冲个凉出来陪你。”
未冲完,陈勤森就干脆半真半假的睡下了。第二天醒来,一面白色的被褥下风景半掩,身旁还有张晓洁印有痕迹的浴巾。
陈勤森的眼底就掩了阴柔的笑,问她:“昨晚弄疼你了是不是?”
*
酒吧办公室里,录像机放了有几分钟,陈勤森摆手叫徐萝卜暂停。
长眸盯着张晓洁苍白尴尬的脸,平淡道:“08年11月,吴茜要做第一次心脏手术,缺了七万块,黄瑶爸爸的账户给你转账补齐了。11年7月,黄瑶给了你三万,让你怀过孕的事暴露出来,你又从老子这拿走了20万块,填了吴茜第二次的四万手续费,其余十几万开了这个休闲屋。是谁给你的胆识,敢在老子头上动土?”
录像屏幕还停在张晓洁把陈勤森扶好,然后安安静静睡在另一旁的画面,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做。
张晓洁看着对面靠椅上,已然恢复一贯酷厉深冷的陈勤森,心底里不免惊慌害怕。
陈勤森懒得看她,只说:“老子的手段你该知道,多余的不需要我提醒。”
她卯了卯唇,末了无奈托盘而出:“是黄瑶。黄瑶说看不惯森哥痛快,她爸爸想赚郑氏破产的钱,就串通了魏老大那边动黑压人,一边让我去偷看你这里有没有财产拍卖底价,一边去和阿大通风报信,中间饱赚了一笔。我本来不愿意,可黄瑶说用不着陪…睡,她说森哥……说森哥你喝醉以后,就是吃你的那个……你,都不会有反应。还说这事儿就她知道,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说就得叫森哥你难受一辈子。我因为需要钱,这就、硬着头皮应下来了。”
额……这个更劲爆诶,一旁徐萝卜听得不免唏嘘。
果然是如此,当年郑氏拍卖财产以资抵债,那是和老爷子共商之后,最后一条没有退路的退路了,怕是正因为资料被翻,加上魏老大那边的黑…势恐吓,最后价钱都被牢牢地控在底线价,而魏老大也一下子翻身做大。
陈勤森隐着盛怒,复问:“那老子和女朋友结婚前,你后面弄出的医院单子怎么回事?”
见惯了他在自己面前的阴柔与多情,张晓洁看他此刻这样的势气,愈发的苍白紧张。忙道:“我本来做了一次就收手了,可那阵子还需要钱,是黄瑶出的主意,她说她就看不得你森哥好,就是不想让你和女朋友痛快的结婚,她就去找人开了假证明。”
“操,姓黄的这个死三…八,她自己都老公孩子热炕头,这次怕是又想故伎重演一次!”阿K在旁边骂道。
陈勤森都懒得置喙,就对张晓洁冷声道:“一报还一报,谁欠的谁还。你欠老子的二十万,该算利息多少还多少,其余的该这么做,你自己心里掂量。”
六月十几号,邹茵进修完从H市回来,就听说陈勤森把那块地以100倍的价钱卖给姓刘的老板了。
这个姓刘的和黄瑶爸爸原是一伙,两个人和阿大打了包票,信誓旦旦一定把陈勤森这块地买下来。阿大因为上次已经见他得过一次手,这次也就轻信了他,自己跑去魏老大跟前再信誓旦旦一番,魏老大就放手让他去融钱了。陈勤森的地他们还没到手,对外就已经夸了海口,把他的那块地也并上一起去胡吹海夸的融钱。
某天晚上陈勤森在休闲屋宴请姓刘的,张晓洁倾力敬酒奉陪,姓刘的已从黄瑶爸爸那里知道张是自己人,当夜美女佳酿在怀,喝得云里雾里的不知山南海北。陈勤森看时机成熟,就叫人把他口袋里的契约悄悄换掉,然后哄他在上面摁了手印签了名。这块地姓刘的磨了陈勤森三四个月,眼看着终于到手,签的也是感慨万分喜极而泣。
不料隔天醒来一看,那合同上面的数字后面怎么多了两个零,大写的也成百倍了。合同规定半年内付清全款,付不清照违约赔偿30%。干,吓得姓刘的连忙找到黄瑶爸爸,两个人再去找阿大,这么贵买来吃屁啊,阿大哪里买得起,就是赔30%那也是天价了!
那阵子阿大天天想着法儿的欺上瞒下,黄瑶爸爸哭哭啼啼地到处求人拖关系想见陈勤森,说自己好歹也是他没缘分的前老丈人,不看佛面看僧面什么的。
他还有脸说。
陈勤森皆是一概拒客,只对外放话说:“地是你们自己要买的,吃了的总要吐出来,买不起就该多少吐多少吧。”
陈家那个瘸子少爷,忒他妈蝎子狠毒啊,这是把人往绝路上逼!传出去黄瑶爸爸挂脖子的心都有了。
老爷子达地知根,炳如观火,早许多年前都看得明了。对此是不表态的,只任由着自个儿孙子去做。
邹茵那时候还不知道陈勤森跟张晓洁掰了,还把张晓洁那朵白莲花的二十万连本带利息算了回来。六月的夏天,村公路旁一边是葱葱郁郁的水稻,一边树上枝头挂着喜人的芒果。
她打车快要进村子,的士司机忽然接到电话,说他老婆在医院要生了。他就急急忙忙把邹茵放下来,调头往市妇幼方向赶过去。
周末小孩儿们在捕蜻蜓,自己也跟蜻蜓一样飞来飞去的,路过邹茵身旁,嘻嘻叫一声:“茵茵姐姐回来了。”
邹茵也笑着和他们打招呼,陈勤森正在前边几步擦车玻璃。穿着闲散的拖鞋,黑色背心和短裤,挺拔的脊背在阳光下晒得黝黝麦色。
看见邹茵回来,目光不由一亮。他近日倒是脸庞瘦削了些,那眉眼口鼻便愈显得英俊了。
两个人谁也没好脸先搭理谁。陈勤森忍了忍没忍住,问:“去哪了?要不要带你一段?”
邹茵瞥开眼神不看他,说:“不用,我几步路就到家了。”
她那天晚上是因淋了雨有点头昏,便吃了感冒药先睡了,隐约电话吵人,她摁了静音,后面手机没电自己关机了。醒来看到是陈勤森问剃须刀,她就没搭理他。之前的几次分手,他惯用的伎俩她早已经很明白。
陈勤森睨了眼她这次回来后,因为进修学习而养得越发娇润的皮肤。他抿了抿嘴角,复又没骨气地问:“邹茵,你他妈是不是跟人睡过了?”
邹茵不知道他哪又冒出来这种想法,都分手了,没事还猜疑她。邹茵就说:“你既这么说,那就是睡过了又怎样。”
陈勤森一腔气堵在胸口,两个人自此就互不说话了。


第二十四章 
邹茵陪姑奶奶过了个周末,新的一周就回公司正常上班了。
之前的工装改良设计一直在按部就班进行,这次博恒优士的改革主要分三个层次,除开以往最普通的户外与工装品类,这次挑战了科研、新技术等领域的中高端市场,主要在面料、防辐、防潮等基础硬件功能,以及根据不同工种的工作特性而设计的人性化升级功能,与现代美学上的优化。
好在原定七月底在S市召开的展会,因为一些原因推迟到了八月上旬,从而使得时间尚为充裕些。
和邹茵预计的没错,公司领导给她提了一个等级的工资,每个月到手多了七百多块。不过也更忙了,那段时间邹茵经常在公司与市郊的工厂两头跑,反复监督进展,像个陀螺。
到六月下旬时,她总算就给自己买了辆车。是先前骆希鹏介绍的一个车行老板,一辆白色的马自达,车身线条简洁明快,标配下来刚好18万上下。算是邹茵全部的存款了。
邹茵从2010年毕业到现在,差不多将满四年。刚毕业时工资到手三千多,第二年四千五,再往后就五千、七千的跳,这些年跟着陈勤森在一起,算算吃的、穿的、用的、抹的、戴的,从来都没有比谁短过,甚至是超出了多数人的优越。她自己的钱基本没花,竟然反而还存下来十多万。
但她不喜欢每个月还债的感觉,因此没有选择贷款,一次性全额付清了。眼下工资入手一个月约八千,除去房租三千和给姑奶奶的一千,还余四千,清简些差不多也能过得去。金牛座的人向来贴近现实,且精打会算,有限的条件下总会尽力做到不亏待自己。
骆希鹏回去后似乎遇到了些什么棘手,他并不经常与邹茵电话联系,每次打好像都是避开在一个静处。短信隔四五天会发一条,问她“邹小姐今天还好吗?工作忙完记得要吃饭,瘦了要心疼的”。温柔而彬彬有礼的关切。但不知道为何,那平寻的几字短信里,会让邹茵读出他隐匿的踌躇情愫。
骆希鹏给邹茵的感觉始终是宽容适度的,并没有因为那天在大学树下对她说的一番话,从而展开像言情小说里霸道总裁式的追爱攻势,他依旧是平淡而温和的。
似乎这样的宽容适度,也让他自己在某些程度上可以有回旋放松的空间。当然,这一切也都只是邹茵的第六感罢了。
但邹茵很清楚,他对她的并不是那种纯意义上的爱情。
或许人与人之间的最后能走向婚姻,更多的不是因为多么爱,而是遇见了,觉得可以有意愿和这个人共同走下去,适合跟他/她一起生活,因而也就求婚结婚了。
邹茵因此也没有费心思去多想。工作的忙碌,倒使她每天都过得很充实,连想起陈勤森的几率也少了。
六月底周末休息,她开车回了一趟Z城。暑假的孩子们很兴奋,村公路旁是条窄窄的溪水,隔过去就是水稻,另一旁则种着芒果。他们在溪水旁捞着小蝌蚪,溅得淅淅沥沥的,溪水是陈勤森前年叫族堂里找人净化过的,很清澈。
邹茵才买车上手,开得十分小心翼翼,忽然两只鸭子从田埂下串过来,她一个错手就把车歪进了一旁的泥道里,怎么使力也没法儿上来了。大暑天的开着空调也还是热,她两鬓的头发就染了汗,跟刚蒸了桑拿似的,衬得脸上的皮肤越发白皙。
阿K正和陈勤森从附近的甘蔗园里驱车回来,看到前面的白色马自达里,邹茵俏美的影子在里头晃。
他就认出来道:“森哥,那是茵茵姐。”
阿K二十五岁,比邹茵要小近十个月。
陈勤森便从副驾下来,走过去敲了敲邹茵的玻璃。邹茵探出脸,看到他,他近日似乎被太阳晒黑了些,棱角分明的脸庞呈麦色,之前的陆军式平头长长了,一根根铮铮帅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近看他,只觉眉宇间愈为隽武。
邹茵略微窘赧,拂着裙子站出来:“陈勤森,你帮我下忙。”
陈勤森问她:“买车了?”
邹茵答:“嗯,才买了不到半个月。”
陈勤森就换坐进去,附近的几个小孩子看见他,纷纷跑过来围观他倒车。陈勤森几下就把车开出了泥泞,一个三岁的小毛头奶声奶气地崇拜道:“阿森叔叔好腻害。”他就抚了抚他的小脑袋,说:“去玩吧。”小孩儿被他摸得脑袋软乎乎的,抿着小嘴巴好像很享受的样子。
邹茵瞥见这一幕,不禁想起陈勤森在二十三岁的时候,那时看见这样的小娃娃他就反感,会冷酷地蹙眉说:“去玩吧,你森哥生气了很凶!”
看到陈勤森目光里装着的柔和,她便不自觉地移开视线。
陈勤森把车停好,出来拍了拍车盖子,问:“花了多少,谁带你去买的?”
英挺的身躯近着她,看到他颈间别致的黑色子弹头水晶。邹茵莫名气息有些紧,答他:“十八万,骆先生介绍的人,性价比还算可以。”说着谢过他,然后欲倾身进去。
陈勤森听她说那句‘骆先生’怎么就恁的刺耳。
他盯着她翘媚而不知的屁股,想了想便柔声问:“明天下午万达有3D的泰坦尼克号重映,你要不要去看?我叫人订票。”
邹茵回头,洞穿他目中隐约的求好……她后来叫他陪她去场看电影,他都是宁搓麻将不去的。邹茵便无心应道:“我明天上午就要回X市了,下午得去趟工厂,加班呢。”这句说的倒是真的。
陈勤森看着邹茵,他心里愠着话,想说这女人她哪怕真的被人上过了,次数两次三次的他闭闭眼睛就他妈忍过了算。
陈勤森就对着邹茵背影说:“邹茵你就说你还会不会回头吧?九年的感情说不要就这么算了。”
邹茵咬了咬唇角,答他:“不会了。陈勤森,你去找个老婆结婚生小孩吧。”
陈勤森紧了紧拳,复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
*
黄瑶在发廊里叫小哥电了一次性的波浪卷,然后又对着大镜子上了个妆,补了层口红。
她的老公张致列对她真的是惯到骨头里,结婚这么多年对她的脾气无原则容忍,平时一点儿阳春水都舍不得她沾的。她今天把孩子扔在家里叫张致列带,自己就到了双门街的酒吧找到陈勤森。
对着陈勤森哭婉婉一个下午,说:“陈勤森,你是禽兽不啦?你就这么把我爹往死里逼,做人不能够绝到这种程度。”
都已经不再是当年青春任性了,看她这副为人母为人…妻的样!
陈勤森仰靠在椅子上,搭着长腿看她做戏表演,最后只冷漠道:“黄瑶,老子忍你这个三…八也够了,要没我,你老公当年就已经被阿大打残废。你自己做的什么事心里清楚,该怎么收场自己看着办。”
黄瑶眼泪抹着抹着听了这话就停住,抬头望了眼陈勤森依旧俊逸如当年模样,她想起她从青春开窍起就对他的迷恋,想起他十几二十岁时候的酷劲倜傥,她就悲伤道:“陈勤森,你这个人没有心,谁惹上你谁就是上辈子欠下的债!”
然后把门一摔出去了。
隔二天邹茵下班的时候,就在公司大厦的楼下,看到了抱着二胎小宝宝的黄瑶。
她之所以能找到这里来,也是因为郑村的媳妇舒丽那个大嘴巴,说漏了嘴把地址告诉了她。
黄瑶对邹茵说:“邹茵,我接下来要说的这几句话,是被陈勤森逼的,他把我爹逼得走投无路了,差着就要挂脖子。你听好了,当年张晓洁刮宫那张单子是我找人做的假,陈勤森没和张晓洁怎样,他喝醉了睡得就跟笨猫一样沉,我也没和他做成。但你别得意,他的我套过,我不仅套过我还咬过,他的人生最初次还是我黄瑶的,你这辈子也别想得他的全部!”
那会儿边上都是上班下班的同事或者别的楼层的人,她这么抱着个孩子,酸丢丢的、眼圈泛着红的和邹茵说这些,很容易就让人揣测起谁是正房谁是小三之类的故事。纷纷眼睛往这边打量,明显那个年纪大三四岁、抱着孩子的女人更凄凉一点啊。
我不仅,我还……
邹茵嘴角不禁蠕了蠕,等回到家后,就给陈勤森打了个电话。
陈勤森那边原本以为黄瑶这么一解释,邹茵估计该缓一步了。接起电话时口气还十分柔和:“喂?糖糖,我真的没跟谁……”
不料邹茵硬邦邦的说:“陈勤森,你自己惹的烂桃花自己去收拾,别收拾不清楚了往我这边扯。”
陈勤森那边嗓子眼里的话就全部咽下去了,寒声问她:“邹茵,老子没和人睡过你也看不上我是不是?”
邹茵复噎:“陈勤森你不问这么幼稚的问题行吗?”
他就闷了一句“好”,然后吧嗒一下挂了电话。
黄瑶的爸爸休想再从陈勤森这里讨得一点便宜了,陈勤森扣着合同油盐不进,每天该做什么照做什么。
他拿了30万给何惠娟的后妈,让何惠娟后妈以她自己凑来的名义给郑元城。
他前阵子一直在忙葵花园和甘蔗地的事,附近一片园子缺人打理,都快荒了,陈勤森就给买了下来,一面搞田园种植,一面搞周末农庄。叫村里开小杂货店的哑巴阿克去打理,他那一排店面马上要拆迁扩建马路,拆了他就没得糊口了。这么一来,陈勤森干脆把附近村里几个困难没生计的都叫过去帮工,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就业的机会。
挂牌的那天市电视台都来采访了,陈勤森给他的庄园起名叫“微陈里 。 向阳庄园”,记者举着话筒问他:“陈先生为何起这样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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