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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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望-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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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树给他打了整六万。
关成也顾不上他那有点儿被伤害的男性自尊,还得花媳妇儿钱,操。
刚进夏,经过仔细观察,实地考察,和内场经理一番讨价还价,关成在城北按下一套已有雏形的十三期高层。
十三区开盘,手续办好那天关成几个月跑贷款的一肚子燥火终于消了。
要是几年后来看,能看出关成眼识的。
这个小区不算上好,但却在正儿八经的市中心,开车五分钟就到北站,离机场也近。
但是因为那会儿看好高层的人不多,嫌层儿高嫌户型嫌格局,对于买得起的人在这里投资不是最佳,人有更好的选择。而买不起的人更是左右顾虑,因为买不起。开发商开盘前要打出知名度,所以新开方案后搞的活动非常优惠,
订金三千开盘后抵三万,很多有意向买的人又因为怕开盘后房子不是自己心仪的,退订金麻烦便都观望着。
关成出手的时候很好,选到了他要的楼层,甚至抽奖还抽到一台冰箱。他和人家打商量,冰箱我不要,你给我折现吧。
“这个,额呵呵,”置业内场的姑娘有点儿尴尬:“这个不行的。”
“怎么不行呢,”关成说:“九五折。再不九折。谁像我这么实惠啊,行了,我不跟你说,你把你们经理叫来来。”


第56章 第 56 章
开年,关成忙的滴溜转,脚打后脑勺。
可能经济越发好了,过年不再是喜庆的事儿,那些平日花天酒地惯了的爷们在年关那几天被憋疯了,过完年洪水一样又重新注入夜生活里。
关成每天都要喝到怀疑人生。
而且每天凌晨三四点才下班。
下班他也不回家。回他那个出租房,回去就想星星想月亮的。
可能他们都长大了,过年就让人伤感了。
初夏,今夏真暖,雨过天晴,天头都是一碧如洗的透彻。
关成觉得不能浪费这么好的天头和心情,恢复了单身。
暑假韩芯梅问关成想不想出国玩玩,欧洲游,这几年关成都没怎么出去过。
关成问:“我爸呢?”
韩芯梅说:“不带他,就咱娘俩去。”
关成看着他妈殷殷切切的目光,有些难受。韩芯梅这些年都惯着他,顺着他,关成已经很久没听见过他妈叫他瘪独子了。
他说:“你俩去吧,现在流行老夫老妻重温新婚,再给我要个小弟。”
韩芯梅笑骂:“滚犊子。”
关成也呵呵笑了。
娘俩就没继续在这话题上。
关成是认真的,挺想韩芯梅再生个孩子,男孩女孩儿都行啊,最好是龙凤胎,男的传承,女孩儿一定要乖。
关成没办法,他是要让他父母伤心了。
入冬,关成因为业绩不错,提拔到二副,不在经理层了。
还是每天都要和客人笼络感情,但是他现在多管着钢管小姐,底薪多了些,每天还有一笔姑娘们的提成可赚。
眼红的人多,至年关他都走的举步维艰。下头人眼红,他们资历都比关成高,心里不平衡。上头总监怕被这毛小子撬了位置。一个一个下绊子让关成每天都想操他们妈。
但是关成心气变了,他从升上来以后就把这工作当个事儿做了。想长远发展。
太好挣钱。
不是一辈子,起码关成毕业再做个三五年,就能存下一大笔。
以后再改行做什么,也有资金的。
只不过看现状,他成了上司下属的眼中刺,关成只能先苦着维持。
年后关成大四下届,更多大把时间大把精力用在勾心斗角上。
这是第四年,实际是他和朴树不在一起过的第五年。
他每年都提醒着朴树。
“树,五年了”
像个混蛋。
感官模糊,他很久没亲过摸过小孩儿,想象中的味道要寻觅很久才会让他将将满足。
过完这年关成总是时常处于精神充沛,每天睡不着,一到晚上都很兴奋。
精力也旺盛,这年虽然天头不好,总是阴风阵阵,但是关成却觉得身处春暖花开,苦尽甘来。
关成压的那栋高层房子年初下来了,和模板的户型很相近,落地玻璃,小阳台,带飘窗。
格局新颖,几乎没有多余的墙壁,至少关成很满意。
因为价格,房子是简装,屋里只铺了地板。
关成去看过房后就三天两头往去跑,没人住的屋子一去了也要地板擦个几遍。家具都是零零碎碎的带,今天看到一个好看的灯,后天相中一套厨具……
床一直没找到心仪的,关成想要不干脆弄个榻榻米,后来罢了,朴树不喜欢那些东西。
还贷的日子虽然对关成现在经济不紧张,但是心里也不轻松。
钱还是他愁的,至少关成想买的那洗衣机,进口滚筒的,要八千多,关成咬牙奢侈了一把后肉疼到月中他发了工资,还是隐隐作痛。
工作这边是好消息,王总在城北寻么新店,差不多四月份合同能敲下来,八~九月不过十月装修好就能开业。
晚上王总开了个卡间,和关成在里把酒言欢,明枪暗箭。
王总几次三番把话带到关成毕业后打算走向,关成半透半不透,和人装模做样推搪半天。
关成挺有压力的,王总是久经风场的女强人,什么人都见过,关成想想,也不暗示了,就大而方的说自己的意图。
他觉得自己还嫩着,和这人精就不打哑谜了,况且还是欣赏他的人精。
听关成说,王总还挺愕,笑了,想想,王总话说的小,大致暗示关成如果新店带出的业绩好,就十有八~九吧。
但话也说的巧,一切都要业绩为前提。
关成要去城北的新店,不当咨客也不当经理,他要做总监。
他的年岁这个位置很是异想天开,王总是觉得关成有野心的,今天这一谈,野心还挺大。她考虑这事儿,到底是初生牛犊,合着是该,给个机会也行。
而且是大学生,
他们这行当,高中毕业已是高文凭,多少人小学初中就不上学了。
最让关成每天划日历的是毕业,学校那边儿的事儿他早不管了,教练也早不管他。
就等着文凭下来,和关海韩芯梅那最后交一笔差。
毕业那天,学子满脸喜庆,但掩不住的满眼对于未来的未知慌张。
关成不包括在内。
他是他们寝最先步出社会,早摸爬滚打过一身泥泞,他心态老了很多,近年甚至开始和关海玩些小猫腻。
竟然也蒙混过关。
寝室老二家在南方,有钱大户啊,父母已经给安排了工作,在海南的南方航空地勤,有着升迁的机会,铁饭碗。
然后关成也是有打算的人,除了他俩,他们寝的人都打算考研,也是暂时逃避毕业后压力的一种选择。
关海最近两年都把圈子牵到了京都,一年几乎大半时间都是出差在外,关海最近回来一次跟关成谈过,想让关成工作稳定在那,关成同意了。
七月过,八月末,关成毕业,韩芯梅和关成去欧洲游了一次。
关成本不想去,他从毕业后一直心思满满。
总觉得时间不够使,要他忙的事情太多。
但是韩芯梅很异常,甚至悲伤,瞅着关成眼神儿都是欲言又止。
城北新店还在装修之际,关成咬咬牙,压下心慌,和韩芯梅去了。
法国,马尔代夫,意大利,直飞,韩芯梅也没报团儿,关成英语基本半拉磕几,就跟着韩芯梅这里那里的跑。
回程时韩芯梅心血来潮,想去阿尔卑斯滑雪,关成真是服了,母子俩又飞到瑞士。
他们在外头一个多月,关成每天看他妈雪花洒出去的钱就戳心。
回家没一个月,十月尾巴,天很冷,关成回来以后一直压不住的心慌,收拾了些东西,和韩芯梅说他们寝的几个人约好过两天一起去西双版纳徒步。
要年关才回。
韩芯梅淡淡的,说行,要给关成钱,关成没要,说自己上学打工的钱还有,够用。
韩芯梅问什么时候走啊,关成想说明天就走,但一时语塞,他总觉得他妈是知道什么。
“你下个月再去吧,月底时你爸回来,也呆不了两天,你见见。”韩芯梅说。
他妈这用词,关成心慌的不行,甚至都刺激出了尿意,真他妈坐不住了。
关成说行,他也说不出不行。
一家三口的桌儿上,关成基本就答话儿了,关海看着挺高兴,觉得关成对将来还挺有打算,不错。
他爸他妈说话都挺如常,但关成直觉,不对,不正常。
关成没主动说和同学去徒步的事儿,韩芯梅提了一嘴,关海问和谁啊?都快过年了上哪去?关成绷着心,韩芯梅说:“和他同学出去玩两天,”
关海没再多问什么,只说毕业了玩心别那么重,回来就张罗工作的事儿吧。关成答应。
韩芯梅问关成:“东西收拾好没?别落了什么,明天走吧?我和你爸不送你了,自己外头注意点儿。”
关成噎下一口饭。
关成走在中午,韩芯梅甚至难得从店里回来给他做了顿饭。
让他吃完。
穿上登山靴拉上箱子,关成身后背一个大的装备包,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他喉咙干涩,勉强不颤声儿,关成心这个酸,说:“那妈,我走了啊。”
韩芯梅靠在柜上,围裙没摘,看着关成说:“去吧。”
走到楼下,关成在小区外站了一会儿,终于抬手招了一辆车。
车开出不久电话响铃,关成一看,接起来声音尽量轻快:“妈?”
“儿子,”
“你,还回来吗。”
关成眼睛瞬间就睁不开了,笑着说:“说什么呢,肯定回啊,不回家我去哪儿啊、”尾音儿带着颤抖,关成肯定。
“妈,我一定回来。”
END_
作者有话要说:
有番


第57章 第 57 章
这叫什么?否极泰来?
朴树对关成的来一点儿没有准备,他手机掉了,已经好久没接到关成的联系,他还想今年过年收不到关成短信了可怎么办呢。
关成在门外站有一会儿了,还穿的那身旅行装备。他昨天从家出来没直接回来镇里,先去的他买的高层那装扮了一下,收拾到晚上,人心急也呆不住,然后联系到一辆半夜发回镇上的拼客车,就直接坐车回来了。
滚烫的吻烙上来,朴树还有点儿呆愣,有点儿陌生。
关成气息比以前糙多了,像要吃人。
从院儿拉拉扯扯吻进外屋儿到里屋儿,火炕刚熄,还留余热,关成把朴树压在身下把人咬的是下巴一排印子。
俩人都还没说上话,迫不及待滚成一团。
关成进去的时候朴树特紧张,比第一次还紧张,关成粗鲁,不是特别由着朴树舒服,润滑没到位就往进捅。
朴树蹬蹬腿儿抗议了一下,然后在人肩膀咬住承受着。
俩人第一次射的都很快,关成内~射在朴树里头的,第二次就狂风暴雨起来,朦胧间,朴树觉得他家炕都摇晃着在簌簌的往下掉土嘎达。
事后没多腻歪,关成一宿没睡,小眯了多久,朴树就看了关成多久。
看人脸上分开几年一些细微的变化,好像都变了。
高了,壮了,眉毛浓了,嘴唇也薄了,气味变得很重,压迫人,还不爱笑了。就是看他的眼睛一日既往以前那样,柔柔的。
关成说带他回家,朴树心跳砰砰,又贴近一点儿睡着的关成身边。
他们再见面,也没有心绪上什么太大的波动,比如看见对方猛地一震,或骤然一僵啥的。
一切都水到渠成,这天在每一年每一天里重复期盼着,俩人都是。
关成起来的时候快中午,朴树早上吃了土豆茄子烩辣椒酱,还剩点儿,他下去生火下了口面条拌在里头。
朴树一旁窝在小柜子前头收东西。
关成一边儿吃着一边儿嘴不停:“这个不要,”
朴树摸摸自己那十几副小套袖,瞅瞅关成,瞅瞅东西,眼睛满是不舍。
“那个也不要了,用不上宝贝儿。”关成无奈的说。
朴树有点儿生气,这人咋还这么败家呢。
反正后来也没管关成说,朴树东西并不多,还是拾到出十好几个布包,打包好堆在了炕上。
全要带走的。
关成看着这些破烂就头疼,可以的话他都想扔了,他就带朴树这个宝贝走。
但是朴树不干,死活也不干。
抱着关苗苗坐在炕沿儿踢踏脚,他一样儿也不想扔,一柜子被褥子连柜子都想带走,他盖多少年的,有感情了。
最后关成叫了搬家的来,收拾一车都带走了。
算上朴树那个修鞋的小破车屋儿,院儿里他种的冬瓜窝瓜全摘走,还有墙根儿角囤的十好几颗大白菜,外屋儿的一口炒菜大锅,刚好一车。
房子年底才租金到期,还有两个月。
朴树要去找房东问问租金能不能给退了,眼瞅天黑,关成不顾朴树的挣扎把人夹上车,叫师傅赶紧开。
车开出镇的时候关成吐了一口气。
朴树一路窝在关成怀里,除了和人小声儿说两句话,都在恍惚着。
开到下一个镇时天彻底黑下来,外头的夜色像一只巨兽的血盆大口,朴树心里没着落,惶惶的感觉,身边儿人又让他安心。
紧张又舒服的两种状态,左右互相博弈,旗鼓相当,让朴树这一路的感觉都很微妙。
房子不大,七八十坪这样,两房一厅,次卧空着。主卧除了一张巨大的床,没有别的。
厨房东西齐全,有微波炉有小面包机,左边炉灶正好放自己那口炒菜大锅。
浴室挺小,还塞了个浴缸,墙上瓷砖是异国好看的那种古色古香,朴树虽然也不认得,但觉得很金贵。
还有洗衣机,上面的护膜还没撕下来,朴树也不认得滚筒还是什么,就是看着很贵。
客厅还没有沙发,电视机嵌在墙里,也没有电视机柜子。阳台吊着个好大的吊椅,人能窝在里头。
窗帘是淡淡的白,一层薄料子,摸着又软又铀。
打开屋子里的暖灯让人有种说不上来的舒服,这搭配。
东西一样样搬上来,送走搬家公司的人,关成在后面抱住朴树,问:“喜不喜欢?”朴树手还摸着窗帘,关成也跟着摸摸:“特别轻,你以后好洗。”
朴树点点头,吸吸鼻子,转过来和关成抱着。
良久,忍不住问:“你,你多钱买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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