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又想解剖我[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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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又想解剖我[末世]-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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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略缓缓回过身,却发现她身后已经没有一个人了。
  对于这位海盗头子,沈略是抱着一种管他去死的态度的,但是对于卢娜,她总不可能不管,即便最开始她是有企图地帮助了自己,她也一样是帮过自己。
  她无可奈何地往前追了上去,见了天日,远远看见卢娜已经登上了特修斯号。
  “别上那艘船。”沈略跟在他们身后,有些艰难地追了上来,她的气还没喘过来,这话就已经脱口而出。
  冯的脸看上去阴沉万分,他咬着牙扭过头来,咬肌微微颤动。他狠狠地瞪了沈略一眼:“是你吗,你在搞鬼?”
  沈略手里还拿着个扳手,这时候几乎要脱手而出往他头上砸了,她冷声回答:“我是为了你们好。”
  卢娜站在扶手处回过头来:“你究竟知道了什么,尽管说出来,我相信你。”
  沈略在心里发出一声嗤笑,只是闭着嘴看向那艘幽灵船,卢娜没能得到她的回应,踌躇了一会儿便背过身去走上了特修斯号。
  沈略沉默了两秒,终于迈出了一步,一起跟了上去。
  冯的个子高大,走得更是匆忙,沈略追上来时已经不见了他的人影,她只能是跟在卢娜身后。
  卢娜见她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轻声道:“你为什么要发出这种警告?是有什么人——或者是什么东西,要你传话给我们吗?”
  沈略自然不想把波赛顿说给他们听的。
  于这电光火石之间,沈略忽然想起了那天在连接着长风破浪号与诺亚方舟号的桥梁上,赛琳娜那具有煽动性的字句。
  那些字句在沈略舌尖打了转,她纠结了几秒钟,终于没有什么障碍地说出了口:“是的。”
  卢娜终于停住了步子,她张大了眼睛看向沈略,磕磕绊绊地问道:“你那句……‘是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最开始是她问的,可是这会儿犹豫的也是她,因为沈略的回答太过直接明了了。卢娜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听错了,然而那两个字虽是轻飘飘入耳的,却依旧在她脑海中炸开千万烟花。
  沈略随着她的动作站定,抬起眼睛同卢娜对视,是心理学中最普通的骗术,足以令人信任:“他让我告诉你,你们不该来这里。”
  卢娜沉默两秒钟之后,有些艰难地开口道:“他是谁?”
  沈略完全相信卢娜已经被自己唬住了,这也是正常的,毕竟沈略的身份在她那里是未知的,她的出现几乎可以算得上唐突了。
  沈略的脸上挂上了最可亲的笑容:“我不能说他的名字,但他确实存在。”
  她站在原处,可以看见卢娜垂在身侧的一手微微攥紧。然而下一秒,卢娜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给沈略留下一个仓皇的背影。
  沈略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有什么选择地往前走去。
  船舱已经被清理过了,沈略可以从那些剥落的壁纸上看见昔日上流社会们自在奢靡的生活景状。
  红酒,长裙,珠宝,这些美的不美的,只需要一场暴风雨便可以灰飞烟灭。
  只是那灯光依旧昏暗。
  她独自站在转角,正好站在那一盏昏暗的灯下,那惨淡的光线将她整个人都勾勒得有些惨淡,像是个半透明的幽灵。
  以至于有两人抬着一个担架和她撞上的时候,都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两人身后的冯跟了上来,他的眉头紧锁着,见到了沈略,那眉心间的纹路变得更加深刻了。
  他开口第一句话便是:“你是怎么做到的?”
  沈略觉得他是在问预言的事情,但又不太确定,轻声问:“什么?”
  冯有些抓狂地看着她,大声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他被烧死了,就像你刚才的那句警告一样,船上有诅咒?”
  沈略将目光移到了那担架上,百步盖着的是一团微微隆起的人形。
  沈略迟疑了一下:“被烧死?”她甚至没有看到什么烟雾,没有闻到什么烟味,鼻尖只有一股皮肉的焦臭味。
  她这句话问出来是她自己也不确定的,毕竟波赛顿是条人鱼,他是曾经制造过一起暴风雨,但怎么可能平地起火?
  冯不痛不痒地回答道:“我想你知道得最清楚。”
  沈略皱起眉头看向担架:“你要把他抬到哪里去?”
  冯笑了:“当然是扔到海里去了,难道放在船上等着他腐臭烂掉吗?”
  他这话音刚落,那百布下的人形猛然动了一下,四周的人都愣了一下,然而那团人形随即又静止了下来。
  这种事情算得上正常现象,时常在火化过程中出现,由于肌肉被火灼烤萎缩,尸体坐起来,造成一种诈尸的错觉。
  然而下一秒,沈略便听见了一个虚弱的□□声,在那百布之下传来,像是什么从地狱里发出的极为恐怖的叹息。
  沈略张大了眼睛看向冯:“他还活着。”
  按理说火灾中死去的人,喉咙应该已经是彻底烧伤了的,怎么可能发出声音,然而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透露出一种诡异来,沈略这个时候也难以用什么常理来解释眼前的事情了。
  冯的脸上也露出了一瞬间的讶异,他高声叫了一声医生的名字,一个看上去十分业余的,像是被强行顶上去的娃娃脸医生便跑了过来,一脸紧张地看向了冯。
  冯告诉那个娃娃脸:“安德烈还活着。”
  那个娃娃脸一脸诧异,因为极不自信而吞吞吐吐道:“这,这怎么可能呢?!”
  是啊,这怎么可能呢?
  沈略站在原处,那个娃娃脸显然也看见了她,目光在她身上胆怯地划过。沉默着走上前一步,向着沈略说:“你先回避一下吧。”
  沈略一动不动地在原处:“我没关系。”
  娃娃脸迟疑了一下,终于是一把掀开了块百布,百布底下露出一个已经不太能辨认出人形的东西,他的皮肤已经被彻底地烧焦了,然而他仍然努力地张开了嘴,艰难地发出了啊啊的声响,似乎想用这样的方式提醒着旁人,这个人还活着。
  沈略还没有什么反应,那娃娃脸已经迅速地将百布盖回了担架上,抬起一只手捂着嘴背过了身去,一副已经要吐出来的样子。
  借着他这个动作,沈略瞥见了那个娃娃脸手上拿着一本册子,长得同她在船长室里找到的那本航海日志十分相似。
  沈略出声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娃娃脸脸色难看地抬起头来,将目光转到了她的身上,忍着呕吐的欲望回答道:“之前他手里拿着的东西。”
  那本航海日志没有任何损坏,很难想象不久之前拿着它的人现在已经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沈略上前一步,向着那个娃娃脸伸出了手:“给我看看行吗?”
  娃娃脸迟疑了一下,微微转过头去看冯的脸色。见冯没有阻止的意思,终于是伸手把那本册子塞到了沈略手中。
  实际上,他也实在是不想再拿着了。
  沈略接过那本航海日志,迅速地翻动到了某一页。冯冷眼旁观,实在是不知道她到底是在有目的地寻找着什么。
  沈略将目光挪到了一行字上,字迹比那本约翰的日记上好上许多,但因为她没有眼镜,只能是抬起一只手指着书页,一个词一个词地往下读。
  这是一本标准的航海日志,不存在任何个人色彩的冷淡笔触,透露出一种腐朽的陈旧来。
  她突然发问道:“他的房间号是多少?”
  娃娃脸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回忆:“好像是31号。” 他不太确定沈略问他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究竟是为了什么,但他还是
  沈略的手指在某一行停下,细瘦的指尖终于没有勇气在挪移下去。
  时间是几十年前的今天,泛黄的纸张上清晰地写着“房号31号的房间发生了火灾,屋内船客死亡,已将电报致以他的家人。”


第38章 以赛亚书(四)
  沈略深吸了一口气; 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平和一些,她把那本封皮有些破旧的航海日志合上,抓着那嶙峋的书脊轻声道:“不要到那个房间里去。”
  冯挑眉道:“你是想说; 那个房间有问题。”
  沈略把刚才那一段日志读了一遍; 然后缓缓地,用着最平俗的言辞解释道:“避开这本本子上发生过意外的时间地点; 我也不确定会发生什么。你听明白了吗?”
  冯用一种奇异的目光打量着她; 那双蓝色眼睛里的鄙夷此时已经散去了一半了,他微微沉下脸道:“你的意思是; 几十年前的事情又在我们身上发生了。”
  沈略回答:“我没说过; 我只是猜测。”
  她从来不会用过于肯定的言辞说出某件事情,仿佛骨子里透出一种不自信来,以至于也会使旁人产生一种不可信任的感觉。
  但是这只是作为一个科研人员的弱点; 此时她作为半个神棍,这些话说得越模糊越混乱; 边上的人恐怕要更加相信了。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一眼; 冯率先转过了头,冲着那两个抬担架的人说道:“把他抬回去吧。”
  既然人还活着,总不可能再像刚才的处理方式一样; 拿布一包,往船外一丢; 万事大吉。出于人道主义,只能将这将死之人从阴阳两界的交界处给生生拉扯回来,扯得他皮开肉绽; 鲜血淋漓。
  沈略这样一个门外汉,回忆起在刚才那掀开白布的一瞬间看见的惨状,也知道人已经是救不回来了,他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抗生素只能短暂地维持他的生命体征,但是很快,空气中弥散的病菌会通过他已经支离破碎的皮肤入侵他的脏器,血液被感染发黑,变成下水道里的污水似的东西。
  与正常老死的人们不同,他们从内部开始腐烂,呼气时会发出恶臭。而这个青年人会从外部开始腐烂,而且速度飞快。
  待得尘埃落定,那担架被抬远了,消失在了廊道的尽头,那空气里弥散的死亡的气息也没有淡去,令人窒息的味道不是那来自于焦臭或者是船只上腐朽的气息,而是来自于一种人内在的绝望。
  “你知道些什么?”冯的脸上带着淡淡的阴郁,他看向沈略的眼神却十分认真。
  沈略抬起手,将那本日志轻轻一抛,纸页翻动得像一只秋日里颓败的蝴蝶,正好落到了冯的手中。
  “上面写的什么,大概比我知道的清楚。”她没有丝毫地好奇这艘船上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与她无关了,她只知道结果,一个并不怎么好的结果。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卢娜突然道:“你不看看吗?”自从她同卢娜说过了那一些话之后,她的态度已经有啦明显的转变,她不再像一个强者保护弱者一般地照顾着沈略,而是产生了一种无声的疏远。
  沈略对着这样的一种态度转换并不上心,她只是笑了笑:“这一切与我无关,所以你们愿意听我一句劝,回到你们原来的船上去吗?”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沈略知道显然是卢娜把刚才自己那一番故弄玄虚的话说给这群人听过了。
  终于没有人出来质问她,终于所有人都以一种半是相信半是怀疑的目光看向她,但是更多的还是别无选择地相信。
  沈略说:“我不知道书里写了什么,你们最好看看,这艘船上发生过一些极其——糟糕的事情。”
  她一时词穷,竟然想不出更加恶劣的词语来。见无人回应她的话,她便继续道,仿佛这样的重申能够惊醒梦里痴人一般:“所以我的建议是,回到你们的船上去,现在,马上。”
  “一件很糟糕的事情,我们回不去了。”一个声音忽然从转角传了出来,沈略愣了一下,迅速回过头去,看见瘦约翰从拐角处徐徐走出,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的微笑。
  卢娜皱起眉头看向他,那双深黑色的眼睛里似乎有些不信任存在。
  约翰摊开了双手,冲着卢娜微笑道:“我们的船不见了。”
  沈略一时间没有听懂什么叫做“船不见了”,约翰便继续笑着说道:“外头起雾了,一点也看不到路,也找不到原来的原来那条船了。”
  余下的几人面面相觑了几秒钟,压抑的气氛像潮水一般地涌到了这狭窄逼仄的船舱里,始终没有人说话,终于是沈略叹了口气说:“好吧,现在走不了了。”
  边上有人忽然有些歇斯底里地问道,那声音很大,很不自然:“那现在怎么办?”
  没人能够回答他,平日里向来是执掌生杀予夺的冯,也没有能力回答这个问题。安德烈突然自焚的惨状在冲击了他们的视网膜之后,仍旧在他们的脑海中回荡不止。
  他们本来都是城市中层的一些普通人,那些异能像是神迹一般地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身上,让他们能够在这残酷的末世中生存下来,并且能够很好地生活下来。
  既然是现在仍然站在这里的人,没人是想死的。他们向来活得不择手段,却从未遇到过不择手段也有些希望渺茫的境况。
  于是那些绝望的、不甘心的目光都在此时转向了沈略。
  这个原先就在这艘诡异的船上的,并且预言出了灾祸的年轻女人身上。
  沈略站在原处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用着最能够使人信任的口气说道:“把那本日志看一遍,有不对头地方的,都画出来,最好能做出一张地图——把那些不能去的地方划掉。”
  冯忽然说:“这真的有用吗?”
  沈略无奈地笑了笑:“你问我吗?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熬过今晚,等到白天的时候,雾气大概就散去了,你们仍然可以回去。”
  冯微微抿了抿嘴唇,终于用着万分艰难的语调说道:“谢谢你。”
  沈略全然没有做过被此人答谢的准备,故而一时间不知道回答什么话才好,冯也没有在等待她的回答,只是迅速地转过头:“从现在开始,每个人都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紧张,一切都会好的,等天亮。”
  这群海盗的效率要比沈略想得要高许多,没有过一会儿,已经拿来了一张特修斯号上各个房间的草图,船舱一楼的餐厅已经被画上了一个巨大的红叉,二楼的好几个房间也被画上了同样的记号。
  冯看了一眼那张地图,对着约翰用命令的口气说道:“把安德烈放到你的房间里去。”
  说着他的手指停在了一处区域,边上用蓝色的水笔写了一个极大的safe,显然约翰已经划定了这片地方。
  约翰不太自然地皱起了眉头,但很快便散开来了,他的脸上照旧带着那有些夸张过头的笑容:“当然了,我没有任何意见。”
  就连沈略也听出了他口气中的意见很大。
  冯微微皱起眉头,一旁的卢娜也有些忍无可忍地说道:“你不要阴阳怪气了,还嫌现在的状况不够糟糕吗?”
  约翰哈哈大笑起来:“当然了,我没有拒绝的资格,你们当然可以把那个快要死了的人往我房间里搬了。”
  冯一副不想再和他多话的模样,只是举起了那张地图,向着边上的一群人晃了一圈:“看清楚了,画了红叉的地方绝对不要去,先待在这一片安全区域里。”
  熬过今晚!
  可是究竟今晚过去了,能有什么改善,无人知道。
  在方才争端中始终像个透明人一般保持着极低的存在感的沈略沈略突然出声道:“我能去看看他吗?”
  冯没有明白她的意思:“谁?”
  沈略的眼睛里闪着一种奇异的光彩,她轻声回答:“安德烈,那个快要死掉的人。”
  冯似乎是想问一句为什么的,但他还是憋住了那个一问,平静地回答道:“当然了。”
  他差使了一个人领着沈略往约翰的房间走去,他的房间在一个拐角处,再往里走就是一个死胡同,那边似乎原来挂了一张画,但是现在只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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