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年，他不是为了把她让给别人才让自己变得优秀。
苏小萌，你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才能在和别人在一起之后想到做我女朋友……
你是当真心大到这种地步？还是你觉得……我无所谓？
“叮！”电梯重新停在四楼，殷梦跑回来一把推开病房门！这一声把同病房的另一个陪护着实吓了一跳。
“你这丫头怎么回事？这个点了，不知道轻点儿？”
殷梦没空理旁人，气到通红的双眼目标明确，直瞪着任懿轩！
“怎么了？”
任懿轩有些看不懂她这架势。
殷梦几步上前，竟是一把揪住任懿轩的头发，“任懿轩！她才十九岁！”
“……”
第022章 她的小时候
殷梦气急，下手根本就没了轻重，扯得任懿轩头皮一阵剧痛，直接带红了他的脸色。
难怪他刚才一副失魂落魄，有所隐瞒的样子。
他当然不敢把苏小萌怀孕的事情告诉自己了！以她的性子，不替苏小萌出头是不可能的！
如果这男人想赖或是让小萌受伤，她殷梦就拿她这个姓氏发誓，不把他整到这辈子翻不了身，绝不罢休！
任懿轩心情可以说是差到了极点，被殷梦这么一扯，胸口更是火一般在烧！
然而，这燎原之火却没有烧掉任懿轩的理智。
因为……他还心疼睡不安稳的苏小萌。
扯开殷梦的手，他起身，“出来说。”
殷梦攥着拳，跟着他走了出去，任懿轩一直走到没人的楼梯口才停住脚步，转身便是殷梦通红的眼。
那眼里有太多的情绪。
“你知道了？”
“如果不是听到护士在讨论，恐怕再知道就要等你伤了小萌以后了！”
任懿轩深吸口气，他想，眼前的这女孩儿或许是真的把苏小萌当成很好的朋友。
殷梦的殷可不是一般人的殷。
他没想过这样出身的女孩儿，会真的把小萌这样的普通丫头当闺蜜。
某些时候，殷梦和苏小萌很像，眼睛都挺大，性格都挺可爱，很能和别人打成一片。
但多数时候，他想殷梦这女孩儿应该是精明的，目的明确而做事干练的。
不然，就她们那omg歌舞社，苏小萌不可能撑的下来。
“为什么不说话？a大第一男神！百强企业争抢的优秀人才！我以为你是个很有分寸的人！我以为——”
“我家搬到她家楼上的那天，据说她妈妈刚生下她，说是这女孩儿特能哭，在医院能哭的上三层下三层都听得清楚，回家后，也是一样的惊天动地。”
任懿轩靠在墙上，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苏妈妈又是愧疚又是绝望，说当时出门都抬不起头来，因为这丫头白天不哭，专挑晚上。”
殷梦站在他面前，听着他说起小萌小时候的事……
“结果有一次小萌哭的实在是凶，我妈拉着我去串门，那会儿我两岁不到，据说那丫头一见着我就不哭了。当时苏妈妈就傻了。之后是屡试不爽，苏妈妈就开始乐了，然后就常常把她扔我家来。两家的关系就这么结下了。”
说到这，任懿轩轻笑了一下。
“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殷梦不明白。
任懿轩没回答，而是继续道，“小萌小时候很胖，一女孩儿竟然胖的都没下巴了，但偏偏嘴甜，长得也可爱，所以特别招人喜欢，一有人给她塞零食，她就嘚瑟的跑到我跟前炫耀。”
“她一礼拜有五天都睡我床上，我不高兴，然后我妈说她是我媳妇儿，我那会不懂，不知道她只是在开玩笑，以为我和她的关系就是我爸和我妈这样的。”
第023章 胖媳妇儿是我的
任懿轩吸了口气，笑着吐出，而后微微耸了下肩，“我妈和我爸每天睡一块儿，可为什么我媳妇儿只睡五天？那时突然有一种自己的东西有两天是被别人占着的感觉，所以后来她基本就睡我床了，一直到她念小学。”
“她很胖，我就常常觉得愁，常问我妈，我媳妇儿长大以后会不会还是个球儿啊？我妈说不会的，但我当时心里想的是，就算是个球，也没辙啊，谁让那是我媳妇儿……”
“她三年级时，一男孩儿亲了她脸，被我看见了，我当时就蒙了！冲上去喊，胖媳妇儿是我的，然后就把人揍了。”
“就这事，我妈一逮着机会就拿出来调侃，不过也是那次，我才清楚的意识到，原来苏小萌……不一定是我的。”
“那丫头虽然胖，但节奏感很好，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就喜欢跟着音乐挥着手脚，上小学后苏妈妈就送她去跳舞了，别看她胖，跳起舞来特别有质感。再后来，可能是跳舞的原因，小萌瘦了，也高了，在我看来，竟是出奇的漂亮。”
“她是个球儿的时候，我都不嫌弃她，变漂亮了，我就更不可能把她让给别人。初一，她说自己要嫁个老师，我就开始研究怎么当老师，初二，她说要嫁医生，我就开始想怎么考医生，初三，她说要嫁解放军……呵，到现在家里还放着那些军事书籍。”
“她中考，我比她还紧张，为了把她整我眼皮子底下，给她加班加点的补，愣是把这吊车尾拖上了市重点。”
“她上了高中，我不敢再临时抱佛脚，就从高一抓起，我考上大学，便两天一电话，每天都给她发复习资料。高考后，她想报考当地的师范，硬是被我偷改成了a大，压着分数进的。”
“当时她把我狠狠骂了一顿，因为她真的被吓坏了……可我想的是，她要是没考上也没关系，反正我养得起。”
听到这……
殷梦大概懂任懿轩的意思了。
“你……从小就把她当成你的人。”
“对！”
任懿轩眯起眸子，神情一时间竟有些许的……吓人。
“那……你没打算打掉孩子？”
“孩子不是我的。”
“……”
殷梦看着任懿轩苦涩的神情，心口一紧，“你说什么？”
“你也说了，她才十九岁……连法定结婚年龄都没到，就算真的和她在一起，我也不可能让她怀孕。”
“……”
殷梦身体往墙上一靠，有些懵了，“不是你的？那是谁的？”
任懿轩闭了闭眼。
殷梦抬腿就要回病房，任懿轩一把拽住她，“你干嘛？”
“我去问小萌！”
“我会问。”
“任懿轩……小萌不是那种女人。”
“我比你了解她，所以我会问。殷梦，我只要求你一件事情。”
“……你说。”
“这件事，谁都不能说。”
“……我懂。”
这事情一旦传出去，小萌就不用在学校做人了。
第023章 一点点喜欢，一点点心动
隔日清晨，病房窗外已然是白茫茫一片，苏小萌醒来的时候，病房里就只有她一个。
任懿轩……不是说会陪着她的么？骗子！
她正理所当然的这般认为时，任懿轩拎着早餐推门走了进来。
见她表情微讶，任懿轩浅吸了口气，“怎么？以为我走了？”
苏小萌有点不好意思，干干的笑了笑，跳开话题指着窗外道，“昨晚一定下了一整夜，雪好厚哦！”
任懿轩没什么心思去欣赏雪景，只是帮着她洗漱一番后，把还热腾的早饭放到她跟前。
“蛋花粥，有胃口么？”
苏小萌闻了一下，只觉得香的不得了，但除了粥的味道外，她还闻到一股不该出现在医院的味道。
“你……抽烟了？”
她惊讶且不解的看向任懿轩。
“有点困，抽了根提点精神。”任懿轩没有掩饰，坦白道。
苏小萌瞥了他一眼，“那些吸烟上瘾的就是这样提点精神提点精神，然后上瘾了的！”
任懿轩耸了下肩，“快吃吧。”
说完，他走到窗边，开了小小的一个缝隙，刺骨的凉意从窗缝里钻进来，让他愈加清醒。
苏小萌看他疲惫的身影，心里还是有些内疚的，想起昨晚大雪中他背着自己上了出租车，又不自觉感动起来。
“任懿轩……”
“恩？”
“粥真好喝，嘿嘿！”她俏皮的冲他眨眼笑。
任懿轩觉得自己的心就像被人用夹着无数钉子的麻绳套住，而后陡然收紧，心头肉被钉出密密麻麻的窟窿。
打了一晚上的点滴，她的脸色不再苍白的吓人，却也还显着些病态。
“你怎么啦？”苏小萌冲他摆摆手，觉得他表情有点不大对劲。
“别废话，快点吃！”
苏小萌撇了撇嘴，嘀咕了句，“再对我这么凶，我就不做你女朋友了……”
“……”
她嘀咕完，耳朵立刻就红了，心砰砰乱跳，眼睛偷偷瞄了他一眼，有点担心……
结果任懿轩还真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的把门关上，同房的病人一大早就出院了，现在这病房就他们俩。
他走回苏小萌跟前，指着她还剩下的小半碗粥道，“还吃么？”
“唔……饱了。”
他把她活动桌子上的餐盘收走，坐回床边，狭长漂亮的凤眸与她相对……
“懿轩？你……干嘛这么看我啊？”
“苏小萌，你喜欢我？”
唔，这什么问题啊？
“干嘛突然这么问？”她有些别扭的别开脸。
“回答我。”
苏小萌抿了抿唇，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想起昨晚……她扭捏了一下便坦诚道，“我想……大概……是有一点点……喜欢的吧……嘿嘿！”
其实一直都是这样……一点点喜欢，一点点心动。
他们一起长大，他虽然性情无常，经常鄙视她也欺负她，但她知道他对自己好。
她考上市重点，考上a大，老爸老妈在亲戚朋友间头抬的比谁都高，这些……全都是托任懿轩的福。
他长得这么好看，学习好又有能力，这样优秀的人总在她眼前晃，她想，她没道理不喜欢他。
“那……你呢？”她微微抬眼，羞赧的脸颊透露着她的青涩。
“很喜欢，全世界，我最喜欢你。”
“……”苏小萌眨了眨眼，愣了一下，神情惊讶。
惊讶他的坦诚，惊讶于他说的话。
全世界，他……最喜欢她……？
不是在开玩笑吧？
“你不信？”
“不是……我只是觉得……”苏小萌咽了咽口水，而后不禁偷笑了出来，“看来我真的是很有魅力啊！”
“……”
“那我答应和你交往，你心里乐翻了吧？”苏小萌一脸得意的碰了碰他胸口，眉头扬的高高的。
“本来是该乐坏了。”
任懿轩看着她，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语气……冷了。
这变化让神经大条的苏小萌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你……到底怎么了？”
她不是个喜欢绕弯子的人，尤其是在亲近的人跟前，也不喜欢亲近的人和她绕弯子。
“苏小萌，你怀孕了。”
第024章 我闯大祸了，怎么办？
苏小萌脸上的表情就僵在那，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看到这表情，任懿轩心里就明白了。她确实和别人在一起过，不存在误诊，不存在委屈。
“是谁？”
她咬唇，身前的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无意识的抠着指甲却不回答。
“同学？社员？还是其他？”
“……别问了。”
“别问？！”任懿轩当时就炸了，站了起来，“一个说要做我女朋友的人怀了别人的孩子，我却不能问？！”
“那我不做你女朋友不就行了嘛！”苏小萌红着眼就这么吼了回去。
“……”
任懿轩僵在那，胸口闷的快死掉了，积压了一整晚的气愤和郁结不知往哪儿发泄！
他真想狠狠打她一顿！把这种没心肺的女人打死算了！
“对你而言，我到底算什么？”
他有些无奈，甚至有些绝望。
苏小萌低头看着自己怎么都止不住颤抖的手，良久良久……
“其实……也不算什么……”
“砰！”任懿轩一脚踢开床边的置物柜！
“这是怎么了？”刚赶过来的殷梦还在门口便听到了这可怕动静！推开门便看到任懿轩像个狂躁的狮子般，浑身都散着阴沉的怒气！
一旁的置物柜倒在地上。
苏小萌没吭声，只是低着头。
任懿轩现在只觉得荒唐，他们的童年是荒唐，他们在一起的点滴是荒唐，他对她自以为是的了解是荒唐，他十多年来对她一心一意的认定更是荒唐！
其实……也不算什么……
呵呵。
“苏小萌，你厉害！我任懿轩凭什么要一个不干净，不知廉耻的女人！”
“反正也没开始，你又不吃亏。”
“小萌！你说的这什么话！”一时间，一旁的殷梦都听不下去了！
什么叫不吃亏？
她只是听任懿轩说了少许，便感受到他对苏小萌用情多深，可苏小萌却是实实在在的当事人！她难道感受不到？
任懿轩扯了下嘴角，“说的好，说的真好，以前只当你没心肺，现在才知道……你有心肺，只不过是黑的，是脏的，是令人恶心的！”
说完，任懿轩掉头就走！
“任懿轩！”
苏小萌突地又叫住他，任懿轩坚决的步伐就这么没用的停了下来！
他心里还闪着一点点的零星火光，只要苏小萌一句话，零星火光就可以重新照亮整一颗心。只要她一句话！
“别告诉我爸妈，我自己能处理……求你了。”
微茫星光暗灭。
任懿轩的拳头攥紧，“你放心，苏小萌，从今而后，你的事情和我没有一丝一毫关系！我没那么闲去多这个嘴！”
“……那就好。”
又是一声震透整个房间的摔门声。
狂风暴雨后，病房里是一种近乎死寂的沉默。
殷梦站在床尾，看着呆呆坐在那低着头的苏小萌，她看不清她的脸，只觉得方才的苏小萌陌生的让她也觉得心冷。
那是陪着她一起长大的男孩儿，那是把心都捧到了她跟前的男孩儿。
“苏……”殷梦刚要开口，便见一滴水珠落在了床面上。
她愣了片刻，而后看到苏小萌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啪嗒啪嗒往下掉。
“小萌？”
苏小萌抬起头，满面泪水，她抽着小肩膀，泣不成声，“梦梦……我……我闯大祸了……怎，怎么办……呜呜……”
第025章 转身就跑！
殷梦抿紧唇，见她这样，原本责骂的话都吞回了肚子里，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孩子是谁的？”
殷梦昨天回去想了一整晚，都没想出个所以然，她和小萌虽然是不同院系，但同住一个宿舍，又是同一个社团，大多数时间都在一起。
除了任懿轩和社团里的成员，苏小萌也从不和别的男生亲近。
她只是在那哭，小小的身体颤抖个不停……
十九岁的年纪，遇上这种事情，首先自己就慌了。
苏小萌从小就是个闹腾鬼，闯祸无数，可从没闯过这样大的祸，她一想到爸妈知道，一想到学校里会传开，她就吓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抱着腿缩在床上。
“哭有什么用！”
殷梦有些恼了，“事情已经发生，你还什么都不说！要怎么解决？！”
被殷梦这么一凶，苏小萌更委屈了……
要不是你那个衣冠禽兽小叔，我现在会遇上这事儿么？
心里委屈极致，可她怎么也不可能和殷梦说，肇事者是她的小叔吧！
“苏小萌，你能不能说句话？”
苏小萌把脸埋在手臂里，铁了心的不吭声。
殷梦沉着眸子，把一旁被踢倒的置物柜搬起来放好，没过一会儿，护士进来给她量了体温，又打了点滴。
她还在发低烧，护士说这两天很容易反复，建议留在医院多观察两天。
殷梦在医院里陪她陪到了下午。
认识苏小萌一年多，从没见过她这样失魂落魄，她总是充满活力，就算天塌了也是一副会有高的人顶着的从容。
可心再大的人也有承受不住的时候。
“梦梦……”
“肯开口了？”
“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待着。”
“你这副样子，我敢留你一个人在这？”殷梦狠狠翻了个白眼，“怀孕不是小事，还是通知一下阿姨叔叔吧？”
苏小萌忙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似得，“不行！绝对不行！我会自己解决的！”
“……你还是不肯说那人到底是谁？”
“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她低着头，不敢看殷梦。
“苏小萌，你真糊涂啊！”殷梦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骂她！
她看了眼手表，叹了口气上前抱了抱她，“小萌，天不会塌的，我还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