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那麽懒惰？”
“我本来就很懒惰，可以了吗？！”
“你哭了？”
“……”约莫低下头咬着唇瓣。那种感觉，又开始回来了。那是在晕倒入院的感觉，又回来了。容易的失控，不管对方是白易寒，约莫就喊出声。约莫在还没有生病的几个小时前，也出现同样的状况。无视白城、无视白鬼。
“你在哪里？”
“……”
“你在飞机上？”
“……”
“受伤了吗？”
“……”
“你……可以问答我的问题吗？一句，也可以。”
白易寒阖眼，抬手放在自己的额头。扶额，白易寒叹气。约莫，真的是小孩子。
约莫真的是典型吃软不吃硬。约莫缓缓的道，但声音，依旧还是很沙哑。“一个人在飞机上。”
“你，手机打开视频。”
“不要……”
“打开。”
“就说不要。”
一听到打开视频，约莫打死都不要。单是听到白易寒的声音，约莫就怕。如果再看见白易寒，约莫绝对会不敢看他。
“你，怕我？”
“嗯……”
“我很恐怖？”
“你……很凶。”
白易寒再次抿嘴。“冷傲天就不恐怖？”
“咦？什麽意思？”
“我和冷傲天比起来，我就很恐怖？”
“他很好。”
“约莫，你觉得我很丑？”
白易寒，是戴着遮住侧脸的面具。在殇堂内部，有人说白易寒遮住的那张侧脸，有满满的伤痕。殇堂，不是看脸说谁帅，而是看身材和气质。但如果身材好、职位高、气质好的话，那麽就非白易寒莫属。单看白易寒暴露在外的另一边侧脸，就很俊秀。
白易寒是戴着遮住左侧脸的面具。身上，总会出现大督察不该有的戾气。身为大督察之一，应该把那戾气收敛，但白易寒没有。而白城没有去理会白易寒身上的戾气。约莫，大概就是怕白易寒身上的那戾气吧。
“你很好看。”
“约莫，打开视频。”
“……”
“现在，打开。”以往，白易寒说什麽，听的人都会立即做出来。但约莫偏偏不听白易寒的话。一直被叫，约莫只能无奈的选择听从。打开视频，表情很僵硬。约莫一直看着自己的手，不去看白易寒。
白易寒看着另一边的约莫，约莫明显比那时候在会议室见到时瘦了许多。“昨天，吃了吗？”
“嗯。”
约莫回到很小声，白易寒是看约莫点头，才继续下一个问题。“吃什麽？”
“速食面。”
“生病吃面？”
“昨天没有生病。”
“但你现在生病了。”
白易寒说的是事实。约莫现在，的确是生病了。约莫委屈的抿嘴，白易寒一直盯着看约莫的模样。
“你，还有其他东西可以吃的吗？”
“他们准备了零食，所以——”
“你生病别给我吃零食。”
白易寒知道约莫待会一定会说吃零食，所以不待约莫说完话，就冷冷的制止。喉咙痛还吃零食，就只有约莫敢这麽做。见约莫又再次委屈的表情，白易寒有种异样的感觉。
“一个人待在飞机上，注意一点。”
“嗯。”
约莫点头後，白易寒就挂断电话。约莫疑惑的是，白易寒怎麽会打给她。
＊
日期：3月5日，晚上八点三十七分
位置：飞机上
约莫没有去听白易寒的话，而是连续几天都只吃零食。零食吃腻了，才弄速食面吃。现在这个时间，军人也该回来啦。也在这时，约莫听见有人敲了飞机门，是暗号。那个暗号，只有约莫和这班军人才懂得。
只是当约莫上前开了飞机门时，才发现站在门口的，不是自己认识的军人。而是陌生人。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军服。男人的军服，约莫似曾见过，这时才知道，军人们在讨伐的敌人到底是谁。
“你，还活着啊？”男人和军人一样高大。约莫张了张嘴，一步一步的，往後退着。只是被东西绊到，往後跌坐在地方。
约莫不清楚对方是谁。只是那种感觉，让约莫感到害怕。
男人缓缓走上前，蹲在约莫身旁，手遮住约莫的嘴，让约莫的头部靠在地上，拿着刀的左手，直接刺中约莫的腹部。
“唔……”
“或许你那时候死了，就不会感受到那麽多的痛。”
约莫咬唇，吃疼的推开对方。右手按住腹部，不让血流出来。约莫，很怕这个男人。有生俱来的感到害怕。
“你该不会失忆了吧？不记得当时我怎麽对待你了吗？”男人笑了，看见约莫的反应，他感到莫名的有趣。
男人再次想上前，约莫惊恐。“不要过来！”
“哈哈。你怎麽会成为殇堂的飞机师呢？你应该，要恨他们才对。是他们，把你弄成这样的。是他们，让你被盯上的。”
“我不认识你。”
“那是因为你失忆了。如果你还记得那时候发生的事情，你就会记得我。而且，会更加惊恐的看着我。”男人笑得兴奋。眼里，透露出渴望。男人还记得自己那时候是如何虐待约莫的。男人还记得自己那时候说，约莫变成这样都是殇堂害的。
以为约莫那时候应该会死，但没想到心血来潮来到这里，看见的飞机师却是约莫。活生生的约莫，想到就让男人更加大笑不止。
“原来你最近都一个人待在飞机上啊？不怕吗？不怕我再次虐待你吗？你知道，当时你的哭声，那是多麽好听的。”
“不要说了！”约莫不敢听。不管自己右手沾满了自己的血，约莫就抬起双手捂住自己的双耳。不敢去听，约莫也不愿意回想当时发生什麽事情。很怕，很恐怖……
＊
此时，军人们回来了。看见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已经沾血的刀，在看向约莫腹部流出来的血。
“阿莫。”军人A立即上前用自己的双手按住琢磨的腹部。
约莫，已经被男人给吓哭了。泪水已经沾湿脸颊。约莫的身子，还在颤抖着。其余军人立即拿出枪对准男人。因为在飞机上，他们无法立即对男人开枪。男人身上的军服，是他们这次任务需要消灭的其中一个对象。但偏偏，这对象就是对长。
“原来你叫阿莫。”男人看着约莫若有所思的笑了。“我会记得你的名字的。阿莫，别把我忘了。我还会回来找你的。”
男人把一部分的军人打倒後便离去。男人的等级，不是这班军人能够对的上。这班军人，只是普通军人。而男人，却是被列入需要消灭的敌人的对长。
“阿莫，你还好吗？”军人A看着约莫苍白的脸，原想用飞机上的电话打给总部。只是约莫制止了他。
“没关系。撑得住。”约莫随意的把自己的泪水擦乾。他们知道，约莫又在逞强。
“你已经受伤了。我看还是让其他飞机师过来吧。”
“这样很浪费时间。”约莫的声音很沙哑，他们也听出来了。
但——
“待会到了总部，希望你们别说我受伤的事情。”
约莫的飞机师制服是白色。此刻，血已经把约莫的制服染红。约莫一直在咬唇。
“就算不说，别人还是会知道。”
“不会。反正到了之後，我可以说是敌人的血。况且，我到了总部会直接回去宿舍休息。”
说不过约莫，他们只好妥协。当他们说要先把约莫止血时，约莫拒绝了。如果现在止血，只会让他们知道约莫是女生，而且让他们知道这件事，只会自责。
☆、約莫請留步〔第十六章〕
约莫是忍着疼痛开着飞机。
约莫真的感觉到腹部很痛。
约莫是飞机师不是军人，硬生生被男人刺了一刀，不管是谁都会觉得很痛，更何况还是怕痛的约莫。
＊
日期：3月6日，清晨六点零一分
位置：殇堂，飞机场
约莫这回开得很快。军人们都没有休息，因为约莫现在的情况有些糟。怕约莫突然昏迷，他们也不敢阖眼休息。看着约莫椅子下的血，一直都在流着。
腹部的血，没有止住。
约莫，不让他们碰。
约莫，不让他们帮她止血。
飞机差不多要到殇堂总部飞机场时，白城等人已经在那里等候着。看着飞机安全降落到地面，约莫一直再深呼吸吐气。军人A看见之後，不管约莫的阻止，就下了飞机。看见元帅、两位大督察、四位督察和一位医师站在那里等着他们，军人A暗自吸了口气。
见苍京站在那里，军人A立即跑到苍京面前。苍京疑惑，军人A深呼吸後立即对苍京说：“飞机师受伤了——”
听见受伤这两个字，白城就第一时间跑上飞机。这班军人看见上来的人不是医师，而是元帅後，互相对视一眼，立即对元帅敬礼。
“你们全部给我下去！”
白城的命令，这班军人只能听从。眼见飞机上只有自己和约莫两人後，白城就快步上前走到约莫身旁。看着约莫一直禁闭着双眼，吃疼的抿嘴。白城见了，心更疼。看着椅子下的血，再看约莫的腹部，眉头紧锁。
“小莫。睁开眼。”白城抬手放在约莫的右脸颊，摸了摸。“别睡。睁开眼。”
约莫还没有昏迷，所以还听得见白城再说什麽。只是，没有睁开眼。身子斜倒在白城的怀里。
“嗯。”
“睁开眼，好吗？”白城另一只抱着约莫，左手抚摸着约莫。白城希望约莫能够睁开眼看着他，哪怕是一眼也好。只是，约莫已经是在忍着痛，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痛在约莫身上，疼在白城的心。
“没事。”约莫沙哑的轻言。因为，约莫想和白城说她没事。她只是累了而已。
“已经变这样了，还说没事？”白城一瞬间哽咽。“别再这样子了，好吗？”
白城在请求约莫。第一次，在请求一个人。
“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我怕你出事。你如果出事了，我又会变成一个人了。你知道吗？”
约莫，已经听不进白城在说什麽。因为约莫已经失去意志。约莫没有回应，白城就拖着约莫的脸，轻轻的拍了拍约莫的脸颊，看着约莫依旧没有睁开眼。这回，白城真的急了。
苍京上了飞机，第一眼就看见白城把约莫抱在怀里。眼里是自责。苍京立即跑上前看约莫，见约莫腹部的伤势，就看向白城，说：“需要带她回医院，立即对她止血。”
“嗯。”
＊
日期：3月8日，清晨六点整
位置：殇堂，医院病房
约莫睡了整整两天。从昏迷苏醒後来，约莫看了看周围。突然叹气。感觉这回自己真的睡了很久，要不然，自己也不会在醒来的那一刻就感到身子很酸痛。
“醒了？还好吗？”白城一直都守在约莫身旁。看着约莫的睡颜，白城就很自责。如今约莫醒了，白城就问。“饿了吗？想吃什麽，我让他们买给你吃。”
白城还是依旧很宠溺约莫。但这份宠溺，很约莫很迷茫。这回的宠溺，比以往的更深。
“他，说让我恨殇堂。为什麽？”约莫说话了。只是，很沙哑。
“伤你的人？”伸手用拇指抚摸约莫的脸颊，白城轻语。
“嗯。”
“那你，知道我是你的谁吗？”
“不知道。”约莫轻轻的笑了。
白城看了，也笑了。生病、受伤、平常时间醒来的约莫很不同。现在的约莫，让白城觉得约莫有些迷糊得可爱。“只说一次，而你，只有选择接受的事实。”
“狡猾。”
“呵呵。”
或许，只有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约莫才会感到自在。
白城站起身，突然俯下身子在约莫耳朵轻语。
“我是你亲生父亲。”
白城说的话很轻，很温柔。
约莫一听，呆了。约莫以为，对方让自己恨殇堂，应该是因为殇堂做了什麽让约莫值得恨的事情。但……白城却说了一句让约莫瞬间呆愣的事实。
“父亲？亲生父亲？”
白城直起身坐在约莫床边，手一直抚摸着约莫的脸颊。嘴里含笑，说：“你还是那麽迷糊，而且很可爱。”
“什麽时候知道的……事情？”
“你发生意外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有一个女儿。对方知道你是我亲生女儿，所以才会视你为目标。知道吗？当我知道自己的亲生女儿被人虐待的时候，我真想把他们弄死。我到了那里，只看见你被绑在椅子上。”白城心疼的说。“如果更早知道的话，是不是能够及时保护你？”
“那，白鬼又是谁？”
约莫，突然问了白城这个问题。白城抿嘴，失笑了。“他对你好吗？”
“嗯？很好。”
“你同父异母的哥哥。”
“咦？”
“很吃惊？”
“您……几岁？他又几岁？”
“我想知道你觉得我和他看起来几岁。”
“您四十多，他的话，三十多。”
“呵呵。”
约莫大概知道为什麽那时候自己说白城四十多岁时，会突然笑出声。这次的笑声，明显是被约莫的回答逗笑了。约莫尴尬的不敢去看白城。但白城也不可能会让约莫不看自己。
白城原先一直抚摸约莫脸颊的手，缓缓放在约莫下颚，让约莫的双眼对视自己。
白城俯下身子，与约莫保持五厘米的距离。白城眼里满满的宠溺，说：“你哥哥四十多岁。而我，差不多六十五。”
约莫听见白城说的年龄後，完全真的呆愣了。
很可爱。白城看着约莫的模样，只能用三个字容易，那就是，很可爱。
“您，六十五吗？”
“看来我在你眼里很年轻。我很高兴。”
“但我只有二十三……”
“小莫，在说我老吗？”有那麽一刻，白城真想抱着约莫。因为，太可爱了。在约莫说自己只有二十三时，约莫是很困扰。
“没有。绝对没有。”
“还是你觉得你哥哥很老？”
“……”约莫绝对不回应。约莫不知道为什麽，白城是故意扯上白鬼的。约莫选择抿嘴，皱鼻对视白城的双眼。
明明没有任何杀伤力的眼神，突然萌生更加可爱的反应。在说出约莫就是自己亲生女儿後，白城对约莫的疼爱是增倍。因为在那之前，即使约莫当时很可爱，白城也必须要压制自己。
“你可以再更可爱一些。”白城笑得很开心。约莫听到後，尴尬的瞥眼。“饿了吗？我让他们买给你吃。”
“但我想去食堂吃蘑菇汤。”
“那你亲我脸颊？”
“不要。”
“我是你爸爸。”
“但我还无法适应。”
白城在得知约莫就是自己亲生女儿後，就有点轻微的女儿控。让约莫知道实情後，女儿控就更加严重。“可以慢慢来。”说完，白城就轻吻约莫的额头。
约莫再次呆愣了。
因为约莫生活的那个地方不会出现与自己的家人有这亲密互动。其实，白城是因为自己无法在约莫小时候给到父爱，所以想要更加的疼爱约莫。亲吻额头，孩子都会在小时候被父母亲吻额头，所以白城在弥补着。只有，有些事情，在孩子长大後，会有点暧昧。
“有些时候，你要适应一下。”
“这个……亲额头，也要适应吗？”
“因为我想弥补。”
“但也已经长大了。”
“呵呵。”
“不要笑，好吗……？”
“你依旧是我的孩子。你，还没长大。长大了，是想被其他男人拐跑吗？”
不，这不是约莫认识的白城。白城最後一句话，明显吃醋了。
“您是白城？”
“呵呵。”
“……”
“你，怎麽那麽可爱？”白城终於忍不住把约莫轻轻拉起身抱在自己的怀里。怕弄到约莫腹部的伤口，白城就一直忍耐着。只是，约莫太可爱的。白城把下颚枕在约莫肩膀上，轻笑。和约莫互动，真的让白城很放松。
白城和白鬼是父子关系，没有人知道，只有当事人知道。两人关系一直都不好。白城是故意抢走白鬼喜欢的女人，只是，原以为自己只是对那女人抱着玩弄的心态，久了之後，才发现自己也想自己那面无表情的儿子爱上这样的女人。约莫的一半呆萌，都是遗传到亲生母亲的。白城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只是白城有问过那女人，有没有爱过白鬼。那女人说，她只把白鬼当成朋友、兄弟一样的存在。
“你什麽时候愿意开口叫我爸爸？”
“一直要现在吗？”
“如果可以，我希望现在。”
“……爸爸？”
约莫是犹豫过後才说出口。想起约莫犹豫不决的模样，白城忍不住笑出声。再次把约莫抱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