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源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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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源仙师-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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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师父勒令他每天捣药。这服药不知被□□成什么样了,他估计再多捣鼓几天或许要成仙药了,可怜他这手臂遭了这么多罪。
男子一脸迷惑,岑黎本来就不说话,林舟心想:难道我说错了?的确是精心配制啊。呃……必须两字说的太激动了?这可是他花了好几天时间弄出来的,那必须得省着用呀!
岑黎:“尊夫人只需静心调养即可,切勿过度操劳。如此,我师徒先离去了。”
男子一下子没回过神来,听得他这话连忙道:“一切都听先生的,先生请慢走。”
“出门前那人怎么看我这样奇怪?”林舟忍不住问。
“生病的是他夫人。”
林舟一脸莫名其妙,“我知道啊。”
“不是他的母亲。”
“我又没说是他……母亲?”林舟顿时觉得脸热,简直要烧成一锅红烧肉,滚烫滚烫的。所以说……令堂是母亲的意思?
“别,让我缓缓,好丢人。”林舟一手捂着胸口作痛苦状,一边浮夸地卖力表演。
岑黎提着医盒子,伸手拉过他捂胸的手,“仔细点,差点撞上。”
刚刚林舟自我陶醉的时候差点撞上拐角,何况他还戴着遮面。要不是岑黎手疾眼快他,非得撞个鼻青脸肿不可。
又过了小半月,林舟彻底掌握了“如何能把药捣地又快又好手还不酸”的特殊技能,并且一如既往地对岑黎隐瞒药材的行径表示不满。曾多次委婉抗议,皆被生硬地转移话题拒绝。
半个月后天气渐渐转热,林舟手头的“红包”越来越厚越来越多,每天抱着红包,乐得牙齿都要看不见了。
只是不知是不是当地气候缘故,林舟总觉得夏季来的太快。一眨眼酷暑便蜂拥而上,热得他体无完肤,简直想拜后羿为师,与太阳大战三百回合。
他恨不得每天泡在客栈里不出门,恨不得这时候能变出个空调来,不,电风扇也好!
他整个人趴在窗户上,任凭热浪吹拂。双眼微眯,望向远方。
他们住的是沿街客栈,并且朝向为阴。阳面正对着大马路,阴面则面对着数不清的普通住宅。他们位处二楼,加之城里居民自己造的房子大多矮小,故而他能一览无余,欣赏风景。
这玩意儿,要放在现代,门票不得跟流水似的哗哗流么。要是他能回去,一定要努力赚钱在古镇之类的地方开个民宿,每天在柜台坐着,招几个小工算账做菜搞卫生,自己坐等收钱。
啧啧,太幸福了。
做劳什子医生啊,费劲不讨好,票子还没那么多。唔,如果是像师父这样的也还不错,可以正大光明收红包走后门,那倒还勉强可以考虑考虑。
远在某个时代的林语棠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师父啊师父,咱们什么时候回山上啊。”林舟百无聊赖地叼了根狗尾巴草,一脸闲的蛋疼。
岑黎正在叠衣服,道:“不想玩了吗。”
“想啊,可是这天也太热了,玩也玩不动啊。”林舟扭了扭,半倚靠着窗,目视远方,神情忧郁哀伤,感觉自己酷酷拽拽的。
除去几天给病人看病,岑黎偶尔也会带他去其他地方玩玩逛逛。前几天还说要去景田东城的集市,那里有好多卖鸟斗蛐蛐儿的,结果这天一热人一懒,好嘛,客栈里待着吧。
要是能下一场雨就好了。
林舟哀怨的目光投向老天,艳阳高照、晴空万里,哪里有半点要下雨的征兆了。
他朝窗外大吼:“老天爷,你敢不敢下场雨——你要下雨我认你当祖宗——”
结果回答他的是来自四面八方的咒骂的声音。
岑黎叠好最后一件衣服,走过来站到他身后,对他说:“老天不爱听这个。”
林舟没想到岑黎会正儿八经地跟他开玩笑,立马嘻嘻哈哈说:“那行,它要下雨的话,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跟它混,给它做牛做马永远喊它祖宗,这总行了吧。”
岑黎看着他,手里持着客栈里有的便宜杯盏,轻啜了一口粗茶,细细品味。
有的人就像便宜杯子里的便宜茶,浑身上下哪儿都不值钱,但品他的人若肯用心,那便是无价之宝。
林舟不爱茶叶,去向小二要了一壶加了蜂蜜的花茶。等他回来时却发现岑黎还在窗边认真地凝视着什么。神色专注至极,令人诧异。
林舟狐疑地过去想看看师父老人家在看啥好看的,莫非天空中漂亮妹子在飘?
谁知,窗外乌云笼罩,天色转瞬间黑压压下来,像是被大石头压了喘不过气。显而易见的,乌云极其厚重,是要下雨的前兆。
林舟惊讶地站不住脚,震惊地痛心地一脸生无可恋地哀叹道:“完了师父,下半辈子我不能陪你了。”
岑黎原本隐含笑意的脸微僵,嘴角也收了回来。谁知身后那孩子说:“我得生生世世陪老天他老人家去了,您多保重啊!”
岑黎垂眸,看着林舟再次趴到窗子上,几乎半个人都挂在上面了,一脸期待地看着黑麻麻的天空。
他的心忽的就放下来了。像什么一直悬着的,放不下的东西,终于沉下了心。如果飞鸟迟暮,不论多热衷于天空,也终有一天要落地。


第33章 自家师父真……骚
下了半天雨,放晴后终于凉爽不少。空气中都是青草混杂着泥土的气息,清新干净。
雨过天晴,两人骑马到了城东。
景田城城市面积很大,是南方最大的一座城池,富庶且多油水,百姓富足当官的捞钱捞的也开心。要说这景田过得最滋润的莫过于知府常氏,据传他有芳田百亩,宅院数十座,还有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商铺饭馆。再加之每年都是朝廷的纳税大户,单是上面下来的奖赏就让人眼花缭乱。
城东的花鸟集市就是他一手操办的。知府大人最宠爱的小妾酷爱花鸟,景田花鸟多却不精,因此他操办花鸟集市好让全国商贩来此售卖花鸟。
故而,景田有三知名:一为乡之富庶,二为城之花鸟,三为神医之蝉源。
要问为何蝉源先生如此闻名,大抵是因为多年前曾治好了尚为皇子的先帝之顽疾。先帝一登基便敕封景田,封怪山名为“蝉源”,赠与蝉源先生。奈何蝉源先生从未露面,那封山的圣旨便到如今也无人认领。
不过,世人皆知蝉源山乃先生私有,加之此山在蝉源出名前就甚是诡异,从未有人问津后活着出来,便更加无人敢肖想。
到了花鸟集市,花香便扑鼻而来。花里胡哨的各色花朵鸟兽钻入眼帘,叽叽喳喳之声不绝于耳。
集市人流量极大,道路却不宽敞,挤的人们不得不摩肩接踵。他们未进集市便把马匹交给专门看马的人管辖,两人徒步而入。
林舟个子矮,钻进人群中基本看不见脑袋。于是他死死双手抱住岑黎的手臂,坚决不放手,结果由于两人贴的太紧倒不方便走路了。
岑黎看林舟在人流中垂死挣扎,呼吸困难,并且直接导致二人寸步难行,于是把手抽了出来改为牵着他的手。这样一来他们的活动空间就大了不少。
林舟还想劝告师父这样容易走散,谁知看上去没什么战斗力的师父手劲如此之大,攥得他五指都疼。
只是……他的脸蛋诡异地红了热了。
考虑到人可能很多,因此这回他们没有戴遮住头的遮面,而是选择了只遮半张脸的面纱。
林舟第一次使用这玩意,看着岑黎这装扮只觉得自家师父真……骚。
尽管面纱是深灰色的,但还是把师父老人家的眼睛眉毛露出来了,那张帅脸就是只露半张都让人激动。还,还光天化日的拉拉手,真是太没样子了!
周围路过的男男女女都对气度不凡的岑黎表示了无限好奇和倾慕,林舟不自觉地收了收掌心,将岑黎拉的更紧了。
岑黎唇角微勾,将林舟轻轻拽了一下。林舟感觉师父只是稍微这么一拉整个人都被带过去了,踉跄了一下到了一个摊位前。
岑黎道:“喜欢什么。”
林舟看着框子里红红绿绿的妖艳大花,顿时满头黑线。他看上去那么没品位吗?
“都不好看。”林舟无比嫌弃地说。
岑黎又拉他去了下一个摊贩,这里有许多白色的花朵,一朵朵看上去洁白干净,神圣充满诱惑力。
林舟:“矫情。”
又下一个:“俗气。”
接下来:“……我不想被它扎,太痛。”
然后:“还有没有别的。”
岑黎:“鸟如何。”
林舟随着他手指的方向发现正前方是一个正儿八经地店铺,里面人满为患,叽叽喳喳的吵的不行,确是个卖鸟的店。
林舟点点头,二人进了店。
一进店就让人感到脑仁生疼,颇有天旋地转之感。鸟大多一只一笼,少数有两只一起的。看鸟的客人不少,那些嘈杂中有一半是他们的功劳。
“十两银子,不能再少了。”
“这种鸟,我随便哪座山上一抓一大把,你卖十两银子?”
“客官真是说笑了,您看这色泽,这纹路,哪里止十两?何况你以为这鸟当真哪座山头都有    么。”
“不行,至多八两!”
“蝉源山上的鸟只值八两?客官您在开玩笑吧。”
说话的是一名中年男子和小二,男子边上还跟着一名戴着遮面的姑娘。叫价十两的小二高昂着头,一脸骄傲。
“什么,蝉源山的?”
“那可不,我家掌柜的亲自去抓的。这鸟儿可灵气的很,卖您十两算便宜的了。”
林舟捂嘴,朝岑黎勾了勾手,岑黎侧耳过来,他说:“咱们山上还有这么丑的鸟?”
传说中蝉源山上抓来价值十两银子的鸟通体黝黑,小眼睛倒是十分有神,不过林
舟实在看不出哪里好看了。
“不是,从未有过。”岑黎牵着他的手到店铺另一边,那鸟连一眼都没给。
林舟暗自嘀咕:师父开什么玩笑,他哪里记得山上那么多鸟的样子。不过此鸟丑是真的丑。
今天不知撞了什么邪,先是下雨的心愿老天给完成了,被人群挤成肉泥,然后遇见蝉源牌冒牌鸟,接着又逮着只浑身雪白的小鸟。
方才人群一阵涌动,原来是一只白色的小鸟趁人打开门时逃了出来,一出来直直撞到林舟脸上——也不知这鸟是怎么想的,非得挑个矮子撞,然后就一脸镇定自若地搭着两条小细腿站在林舟肩膀上。
林舟:“……”
他小心翼翼地把鸟抓下来捧到手里,这鸟也不挣扎,随着他用手抓。小眼睛咕噜咕噜转,看看人群,看看林舟,看看岑黎,一点也不怕生。小鸟浑身雪白,眼睛如同黑宝石一般灵动,然而却让人感觉到莫名的凶意。
立时就有人拨开人群跑到他们面前,惊奇道:“哎呦,难得这鸟不怕生呢,小公子好福气,这鸟竟然不怕你。”
林舟哼哼:“我看它挺自来熟的。”反应过来这人叫他“小公子”瞬间炸毛,蓬莱苑的老鸨也是这么叫他的!
“这鸟多少银两。”岑黎出口问,“它与你有缘,便带走吧。”
林舟没想到师父直接开口要买,还想斟酌要不要再看看,谁知那人道:“哎哎,公子好眼光,这鸟便宜拿去,只收您一两银子就是。”
“嗯。”岑黎付钱拿笼子,将小白鸟塞进笼子里牵起林舟就走了。
林舟还在想怎么遛鸟,没听见后面人说:“哎,这鸟怎么如此便宜?”
店主无奈叹息道:“哎,这鸟漂亮是漂亮,奈何太凶猛,啄人啄的厉害,客人都不愿要这么个凶兽啊。难得有人要它,还不得赶紧送走。”
岑黎眼睛微眯。呵,假鸟十两一只,真鸟却仅一两。
走出店门依旧是汹涌的人流,林舟被挤的脸变形,还得□□照顾抱着的鸟。谁知挤来挤去的把他遮面给挤掉了!
“哎~”林舟转身想找遮面,又心虚地不敢抬头,怀里揣着鸟,简直郁闷极了。
岑黎马上发现了林舟的异样,小孩已经松手去找遮面了。
他手疾眼快地在看不见林舟脑袋前拽回了他,不由分说地将自己的遮面取下围在林舟脸上,道:“不用找了,待会去买。”
林舟傻愣着让岑黎给自己系遮面,鸟笼子里的鸟叽叽喳喳乱叫,烦的不行也没妨碍到他。
咦,怎么空气流畅了神志清了气也爽了?他扭头一看,不知何时他们周围空出了一大圈,人们或走或停,无一不对他们投来惊艳的眼神。
林舟抬头意识到:师父没戴遮面!他瞬间出手想把遮面取下来,被岑黎提前一步拦下,道:“无事,你戴着便是。”
林舟讷讷的,望向看着他们的路人,拉着岑黎快步边走边说:“我觉得你的杀伤力比较大,要不然还是师父戴着吧。”
岑黎:“不担心那些人来找你吗。”不论他们走到哪里人群都会自动避开,林舟已经看到好几个姑娘羞红了脸了!
林舟咬牙切齿并且咬得非常莫名其妙:“来就来,谁怕谁!”师父被人围观才让人更不爽好伐,这群女的怎么这么不守妇道!
“呵。”
岑黎无端笑了一声,这让林舟更是恼火加郁闷,只好拽着自家师父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渐渐地,人少了,林舟不再纠结师父被人围观的事,转而全心全意和鸟儿玩。
他看了一眼伸出一根手指头全神贯注逗鸟的林舟,伸手在他头发上揉了揉。
“嗯?”林舟笑的带着一股傻气,全方位无死角地诠释了“傻货”一词。
“喜欢吗。”
“喜欢!咱们给它取个名字吧。”林舟给它扔了一点点肉糜,小白鸟立马低头啄起来。
“随你。”岑黎牵着他往人少的地方走去,眼睛忽的往边上一瞟,继而仿佛什么都没注意到地继续往前走。
“啄肉,怎么样~哈哈哈你看它只会吃肉,其他一点都不吃哎。”林舟指着小白鸟哈哈大笑,果真,原先笼子里有一些鸟食却丝毫未动,倒是林舟塞进去的肉糜吃的干干净净。
岑黎不知对此名作何评价,只能回答:“你的鸟,叫何名都可。”
至此,蝉源真鸟背负了一世丑名——啄肉是也。


第34章 他人居室,未经许可怎能窥视。
啄肉仿佛听懂了林舟给它起的名字是多么的简单粗暴粗鄙不堪有失仪态,叽叽喳喳地撞笼子,直把木笼子撞的摇摇晃晃。
林舟说:“还好不是铁笼子,随你瞎折腾。啄肉啄肉啄肉,只会吃肉的笨鸟啄肉肉!”
说完松开岑黎的手捧着鸟笼高兴地转圈圈,把给自己买鸟的师父扔到九霄云外去了,自己一个人和鸟对话,玩儿的不亦乐乎。
岑黎站在原地,遮了遮面的脸不知不觉间柔和了不少。他注视着傻乐的林舟,向来硬如磐石的心,某一块小地方倏地柔软了。
从前他不喜孩子,更不喜少年。孩子闹腾,只会给大人添麻烦。少年心事多,行事浮躁,只会添乱。
现在看来,他的徒儿仿佛从来没有心事,做事虽然总是毛毛躁躁,特殊的本领也不那么优秀,对他来说却有着不一样的能力。譬如,使他从来冷然的心变得温热,让他对将来有种莫名的期待。
漫漫长街,他早已没了期待。看着世上人来人往,匆匆忙忙,不知世人为何奔波,有何可奔波。他常听人道“心愿”二字,却从未有过心愿。
或许,他似乎明白什么是心愿了。那是一个很久很久的愿望,远到得长到“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这样的长度。
七拐八扭地进了小巷子,终于摆脱了密集的人流,林舟觉得人生陡然间生起了无限希望。
“从小道穿过去可以到方才寄存马匹之处。”前面有两条岔路,岑黎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师父真厉害,这么乱的路都能记得方位。”林舟一只手抱着另一只提着鸟笼的手作抱拳之势,表达了自己深深的敬仰之情。
岑黎看了他一眼,林舟从他的眼中读到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来。他郁闷地搔搔脑袋,啥意思?
小巷子两边是矮墙,皆用泥土制成,因此并不牢靠。时常可见墙体剥落,要不就干脆直接塌陷,围墙里面的情景一览无余。
林舟正对着一块坍掉的墙体行注目礼,好奇地往里面探头探脑,岑黎一把把他抓了回来。
“他人居室,未经许可怎能窥视。”
林舟嘻嘻笑闹道:“师父未免太迂腐了,看看如何,我又不偷不抢。”话虽这么说,脑袋却不再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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