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就不留你了！”
李峰把他们送到门口，
“我来开车吧，你喝酒了！”林晚说道。
“好。”
“我开的慢，正好你路上醒醒酒。”
“好。”
两人上车，车子发动，慢慢悠悠的移动起来，李峰望着车子消失在拐角处，看了一眼裤子上印出的淡淡血迹，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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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层勘破（下）
林晚的车技着实不怎么样，一路晃晃悠悠，好几次莫凡差一点吐在车上，行驶了一个多小时，莫凡的酒醒的差不多了，林晚也开到了周城警局。
“莫队，你回来了！物鉴所的秦法医在办公室等你。”小杨说道。
“我知道了，你带林晚先去待客室。”
“好。”
莫凡急匆匆走到办公室，秦法医正在看资料。
“秦医生，这么着急赶过来，有什么重要发现吗？”
“莫警官，昨天送去的组织切片和血液检查结果出来了，你看看。”秦法医把一份检验报告递给莫凡。
“怎么会有丁香酚和松香？”莫凡指着检验报告上的两种化学药品问道。
“应该是丁香油水门汀。”
“干什么用的？”
“应该是牙医用的，这种药品能安抚牙髓，不过也有其他的作用，比较少。”秦法医说道，“死者的血液里没有发现毒品，胃里的提取物检验发现是一些面食，没什么特别的。”
“好的，秦医生，谢谢你，还麻烦你有什么新的消息随时通知我。”
“没问题，再见，莫警官。”
送走秦法医以后，莫凡陷入了沉思，难道杀死蒋绍淑的是一个牙医？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蒋绍淑的体内会有丁香油水门汀，凶手是在什么情况下将这种药物输入了死者体内呢？这个案子简直就是一团乱线，找不到头绪……
“莫队，我们把严菲和凌浩带回来了！在审讯室。”小杨进来说。
“好，我去看看。”
莫凡透过审讯室外面的玻璃看着里面的严菲和凌浩，凌浩一直在安慰严菲，严菲看上去很伤心，但是眼神里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让人捉摸不透，有时候还有一些阴鸷。
此时坐在审讯室里的严菲和昨天已经完全是两种心情了，昨天她亲眼看见母亲的头颅出现在信箱里，她悲恸，她害怕，她愤怒！她有那么一瞬间真想把所有一切都告诉警察，她不知道到底应该相信谁。
昨天上午凌浩一直在她家里安慰她，半晌的时候严菲去了一趟洗手间，她拼命用凉水洗脸，想让自己清醒一点，想把自己理清楚，当她下定决心要出去把一切都说出来的时候，猛一抬头，看见卫生间的镜子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管好你的嘴！否则下一个就是严初北！
！
严菲攥紧拳头，关节都攥的咯咯作响，她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她本来好像下定决心去抓住一根稻草了，但一瞬间又被打回原地。没错，她还有爸爸，严初北还在他们手里，她不能不管他。
严菲叹了一口气，喉咙里轻轻冷笑一声，放开了攥紧的拳头，一股鲜血从手掌慢慢地流下来，她把手放在水流下面，鲜红的血液就随着水极速地散开，像极了此刻严菲的心情，浓郁的仇恨，散落的希望，什么也抓不住……
莫凡推门进入审讯室，严菲和凌浩同时望向他，
“哥。”凌浩叫了他一声，莫凡冲他点了点头，在他们对面的座位坐下。
莫凡对上严菲的眼神，严菲丝毫没有躲闪，
“莫警官有什么尽管问吧。”严菲说道。
“严菲，你母亲遇害我很遗憾，为了尽快破案，请你一定把所有知道的都告诉我。”
“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妈妈跟我说她出去旅游散心，最近一直联系不上，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严菲眼眶湿润了。
“严小姐，你要知道，犯罪分子不会跟你讲信用的，的确，我没有任何证据能说明你隐瞒了事实，但是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你联系不上的父亲也会遇害吗？”莫凡严肃地说道。
严菲擦了擦眼睛，冷笑一声，“莫警官，我有什么好隐瞒的？我妈妈都已经死了，我知道什么还会不告诉你吗？好，现在我向你报案，我爸爸失踪了，已经联系不上很久了，你什么时候能帮我找到他？”严菲质问道。
凌浩握了握一直牵着的严菲的手，严菲会意，收回了凌厉的目光。
“哥，严菲她刚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她不是故意的。”
“没事，我不会介意的。”莫凡顿了顿，“关于你母亲的案子，有一些情况我有必要告知你，你母亲的尸体被肢解成八块，分布在城市的各个地方，根据尸检报告，她的皮肤表层有丁香油水门汀，是一种牙科医院用的药物，而且，死者是在还有生命的情况下被肢解……”
“哥，别说了！”严菲已经依偎在凌浩怀里泣不成声，凌浩不忍心，打断了莫凡。
“严菲，邪恶是不会轻易改变的，顺服它你只会被它侵蚀，你得直面它，才能战胜它，只要你愿意，你不会是一个人！”
“莫警官，我知道的我已经全部都告诉你了，我妈妈的事情对我打击很大，我想回去休息了。”严菲擦了擦眼泪说道。
“好，凌浩，你送严菲回家吧！有什么事情及时联系我。”
凌浩扶着严菲，往门外走去。
“严菲，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有些事情，没有证据不代表不存在，你我，心知肚明！”莫凡在严菲出门前甩出这么一句话。
严菲停顿了一下脚步，随即，头也不回的走出审讯室。
凌浩一直扶着她，他知道，现在她很脆弱，很悲痛，也许自己可以给她一点精神上的安慰。他们走过一个拐角，碰上了迎面走来的林晚，
“你怎么在这儿？”凌浩一面惊讶林晚的出现，一面放开了搀扶严菲的手。
“有点事。”林晚的回答简洁明了。
倏忽少了凌浩搀着的手，严菲才从自己的世界里面恍过神来，她看了一眼凌浩，从他眼里，她看到了从未看过的温柔和欲望。严菲收回自己对凌浩灼灼的目光，看了一眼林晚，攥了攥拳头，独自走过林晚身边，一句话也没说。
“你快去吧，别让她一个人走。”林晚对凌浩说道。
凌浩追上严菲，在警局门口打了辆车，送严菲回家。
林晚走进莫凡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对着一张地图和一块白班发呆。
“你干什么呢？”
莫凡听到声音猛然回头，这才发现林晚站在他身后，太投入了，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
“研究案子。”
“不介意的话，你可以跟我说说，反正我不是第一次参与警局的案子。”
莫凡摩挲着下巴，眉头紧皱。
“不方便的话……”
“凶手杀人抛尸，大卸八块扔在市区的不同地方，把头颅放在严菲家里。他们修改了所有相关的监控录像，我们没办法找到抛尸车辆，也没有任何目击证人。虽然没有证据，可是我知道，这就是1217的报复，而且严菲知道很多，整个案子，信息少的可怜，我现在无从下手……”
“我大概知道酒吧老板那个案子，那个案子是针对你是吗？”
莫凡看向林晚，“不用奇怪，我作为那个案子的直接受害人，知道一点。”
“有些事情，如果你想要知道，我以后会慢慢告诉你。”
“莫凡，你得从你自己的情绪里面走出来，你才能冷静地分析所有的案子。”
莫凡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你说这是报复，单纯报复严菲吗？”
“死的人是严菲的母亲，被囚禁的是严菲的父亲，报复严菲是最大的可能。”
“如果是这样，直接把所有的尸块都放到严菲家里不是更具报复性，对严菲冲击也更大。”
“你的意思是……？”莫凡突然眼前一亮，拿起笔在地图上标记了起来。
抛尸地点一个一个被圈起来，这些点看起来很有规律，最后莫凡把这些点用红笔连起来，一个鲜艳刺目的箭头就呈现在眼前。
“原来是这样……”莫凡嘴角微微上扬，
“谢谢你，林晚！”莫凡一把揽过林晚，她能听到他因为激动而极速跳动的心脏，此时此刻是多么的有力。
“看的案子多，有点启发而已，我想你有的忙了，那我先回去。”
“我不送你了，你路上小心。”
林晚高兴的走出办公室，她终于也能帮到他了，这个下午真美妙。
“司青，你马上搜索城南区所有得牙科医院，把地址发到所有人手机上。”
“是！”
五分钟以后，莫凡的手机收到了地址，
“小杨，通知所有人，立刻出发，地毯式搜索手机上收到的所有的牙科医院！”
“是！”
☆、到底是谁
专案组迅速对城南区所有牙科医院进行搜索，用了将近八个小时，所有人收队回警局，办公室里气氛不是很好……
“莫队，今天得搜索可以说是毫无收获。我们地毯式搜索了城南区所有的牙科医院，并对他们进行了简单的审讯，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小杨说。
“凶手将尸体藏了这么久，而且还是冷冻，那么他需要一个稳定而且相对比较大的场所，并且这个场所可能会用到丁香油水门汀，或者是凶手取用的时候不小心弄在尸体上的。”莫凡推测道。
“照这么说，牙科医院里那些小冰箱根本不够用来储存尸体，我们从一开始方向就错了！”陆洋说道。
“没错！司青，你去调查一下，丁香油水门汀除了用在牙科医院里，还用在什么地方，民间用法也要，小杨，明天你带几个人去市里生产丁香油水门汀的厂子调查一下，看看这种药物主要向什么场所供药！”
“是！莫队！”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夜了，忙于查案，专案组这一夜又是没合眼，刚过八点，小杨就带着一队人出发了。
莫凡刚进办公室，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怎么了？”
“莫凡，我今天早上出来晨练，看见严菲了，她一个人，我现在在跟着她。”
莫凡的心骤然紧张了一下，
“林晚，你听着，你现在把位置发给我，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让她发现你在跟踪她，不要去僻静的地方，我马上过去！”
“好，我挂了！”
林晚把地址发给莫凡，自己继续跟踪严菲，一大早，严菲自己一个人来水产市场，总感觉不太对劲。
莫凡一路驱车疾驰，用了不到十分钟就出现在水产市场入口，这个水产市场开市很早，现在已经有很多人了，莫凡一路推开熙攘的人群，终于看见了小心翼翼的林晚，
“啊~”猛然被拍了一下肩膀，林晚出于本能的大喊了一声。
“嘘！你喊什么？”莫凡笑笑。
“你吓死我了，这么快就到了！”
“严菲呢？”莫凡问道。
“在那呢！”林晚指了指前面，莫凡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鬼影都没有。
“哎，人呢？我明明一直跟着她的，都怪你，要不是你吓我，我肯定跟不丢。”林晚瘪瘪嘴，一脸惋惜。
“跟丢就算了，你下次遇到这种事情，不要一个人行动，一定要先告诉我，不然你很可能会有危险的！”
“我知道了，走吧！”
远处拐角处有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你敢带警察来？”钱彪把匕首架在严菲的脖子上，愤怒的目光仿佛要融化她。
严菲吓得瑟瑟发抖，“我不知道莫凡也会来，我本来一个人的，林晚她偏要跟着我，我想……我想正好你们可以解决她，一举两得。”
“你最好别跟我耍花样！别忘了，严初北的小命还在我手里呢！”钱彪把匕首收回，恶狠狠地说道。
严菲攥紧拳头。
“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钱彪问道。
见严菲不动，钱彪一把把她身上背的背包抢过来，扯开看了看，一沓文件躺在里面，便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
“我不防告诉你，你母亲的死跟我们无关！”
“你什么意思？”严菲瞪大眼睛。
“她早就死了！我们要利用严初北，怎么会杀他老婆？”
“那到底是谁？谁杀了我妈妈？”
钱彪没有说话，快步离开了。严菲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一切，如果钱彪说的是真的，那杀害妈妈的，到底是谁？！
……
莫凡和林晚掉头往回走，聊着今天早上的事情，
“好奇怪啊！”莫凡突然说道。
“什么奇怪？”
“你看从车上刚刚卸下来的活鱼，为什么都不动呢？好像被麻醉了！”
“这个啊！莫警官，你看你，孤陋寡闻了吧！”林晚看了莫凡一眼，“来来，耳朵伸过来，我告诉你。”
莫凡附耳过去，“这些鱼就是被麻醉了！你看那边那个正在装车的老板，”莫凡顺着林晚说的方向看过去，他往活蹦乱跳的鱼里滴了几滴药水，这一箱活鱼即刻就安静了，
“我们家乡那边，那些鱼老板也这么干，活鱼一直蹦会死的，他们给那些鱼加点药水，这些鱼就醉了，运输过程损失就少了！”
“那他们加的是什么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林晚耸耸肩。
“交给你个任务，去弄个那个药水来看看是什么？”莫凡往前推了一下林晚，邪恶的笑笑说道。
“我……这……”
“快去！”莫凡双手环着胸，一副要看笑话的样子。
林晚犹犹豫豫地走到鱼老板旁边，那老板膀大腰圆的，正累的呼哧呼哧喘粗气，见林晚过来，用浑厚的声音问她，“小姑娘，买鱼啊！看看，都鲜着呢！”
“老板，我不买鱼！”
“不买鱼？那你要干啥？”
林晚走进铺子里面，小声跟老板嘀咕了几句，那老板谨慎的环顾了一下四周，从口袋里掏出一瓶小药水，接过林晚手里的红票子。
林晚将药水放到口袋，快步向水鲜市场门口走去，过了一会儿，莫凡才跟出去。
“报销，莫警官！”林晚靠在车上，向莫凡伸出手。
莫凡笑笑，掏出钱包，扯了两张毛爷爷递给林晚，
“辛苦费！药水给我！”
林晚把药水递给莫凡，莫凡看到瓶子上的字，笑容骤然消失。
“怎么了？这药水有问题吗？”林晚直起身来。
“大收获，回警局！”莫凡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和林晚疾速驶回警局。
周城警局……
小杨已经回来了，司青还在路上。
“看看我发现了什么！”莫凡把药水房在桌子上。
“丁香油水门汀？莫队，你在哪弄来的？”
“先说说你调查的结果怎么样？”
“我上午去了几家生产丁香油水门汀的厂子，根据那里的负责人的说法，这种药品主要去处有三个，医院，药店，实验室，这种药品比较常见，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危害，所以药店出售也比较多，暂时，没有什么线索。”
“莫队！”莫凡和小杨正交谈着，司青从外面走出来。
“回来了，有什么结果吗？”
“我今天上午回访了几家牙科医院，根据其中一个牙医说，一直有一个人从他那里长期买丁香油水门汀，我根据他给的地址找到那个人，这个人叫张勇，是个鱼贩子，丁香油水门汀是他用来麻醉鱼的，没有其他用途，初步判断，张勇没有撒谎，而且整个鱼市，现在基本上都是用丁香油水门汀来麻醉鱼，避免运输过程中活鱼死亡。”
“没错，跟我调查的结果一致，今天上午我去了一趟水产市场，意外发现丁香油水门汀的这种用处。”
“那就是说，杀害蒋绍淑的凶手，不是牙医，而是鱼贩子。”小杨说道。
“没错，凶手能将蒋绍淑杀害并且肢解，还能够冷冻尸体，那么他一定有一个相对比较大的而且安全的地方，并且这个人，从事水产养殖或者运输之类的工作。司青，马上查，地图上箭头所指的区域，从事这一类工作，并且有一个冷库和仓库之类的地方，符合条件的所有人！”
“是！”
“小杨，通知专案组，准备出警！”
“是！”
一个小时以后，司青锁定了犯罪嫌疑人。
“莫队，找到了，根据条件，一共有两名嫌疑人符合条件，一个是李天成，在水产市场上卖鱼，自己有一个小型的冷库，他家旁边，是一个废弃的化工厂，另一个是许扬，做运输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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