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刚回来没多久。”东郭靖看向程暮津，“久仰程先生大名，没想到这么有缘，我想很快我们就能成为一家人的……”
“哥。”曲戈打断他的话，“小梦也回来了吗？”
“没有，她还留在美国读书。”
曲戈点点头。
“对了，周五我要举办一场晚宴，小戈带程先生一起来吧。”
“好。”
“嗯，那就不打扰你们用餐了，我还约了朋友。”说完东郭靖一笑，转身离开了。
“确实是有备而来啊。”程暮津嘴角一扬。
“中国有句古话，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倒想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曲戈拿起酒杯眼神一沉。
美国纽约某心理诊所。
走廊尽头，高大的银杏树的枝叶探进窗棂，在一阵凉风拂过，哗哗作响。
“你似乎对他投入了太多的感情。”
我转头看着他，淡淡一笑。“师兄放心，我不会让私人感情影响我的判断。”
夏杭轻轻叹了一口气，“我是担心你。”
我微微一愣，眼底闪了闪。
夏杭看着她，“当初Duke 自杀后，你没日没夜的去查他母亲的死因，知道真相后你整个人都像垮掉一样，甚至再也无法面对病人，最后去做个老师……”
“师兄。”我打断他的话，“我已经不是三年前的我了，我也不会让悲剧再重现。”
夏杭看了她许久，露出一笑。“我们的小尾巴真的长大了。你知道WEE吗？”
“嗯，知道，它是北美最有名的制药公司之一，尤其在精神药物方面投入了很大的人力和财力。”
夏杭点了点头，“我们的项目已经进入临床实验阶段，准备和WEE合作，如果新药品进行顺利对治疗人格分裂有很大好处。现在我们需要一个特别助理负责新药临床实验的数据分析。这是你最擅长的，所以，准备好回来了吗？”
我抿了抿唇，内心纠结不已。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可是这一去至少一年。
“我……”
“不着急，过年前给我答复就好。”
“嗯。”我看着夏杭犹豫了一下说道，“师兄，你知道学姐她有男朋友了吗？”
“是吗？那很好啊，她值得拥有更多的幸福。”
“师兄，你真的从来没有喜欢过学姐吗？”
夏杭看了她一眼，“想听真话吗？”
“嗯。”
“当然喜欢过，她占据了我一半的人生怎么会不喜欢呢。只是比起喜欢更多的是愧疚吧。”夏杭眼底恍惚起来，“沈欣妈妈被害那天，我在现场。我亲眼看到她被突如其来的车所撞，然后又被车上的人下来补了一刀，可是我害怕躲在角落，不敢上前，甚至忘了报警，眼睁睁地看着她流血致死。这件事一直藏在我心里，我不敢告诉沈欣，我怕她恨我，我也厌恶那样懦弱胆怯的自己。我知道沈欣爱我，但我更知道她对我的爱只是一种依赖逃避，只要我在她永远都没有办法自立起来，她心中的痛苦永远无法消散。”
“我明白了。师兄，现在学姐很幸福你不必自责了，有时间带嫂子回去看看吧，大家都很想你。”
夏杭看着窗外，嘴角微微动了动。
病房。
“小尹。”我看着坐在病床上发呆的许尹轻轻叫了声。
许尹慢慢回过神。“姐姐。”
我缓缓一笑，“走吧，我们晚上的飞机现在还有时间，你第一次来纽约我带你出去看看。”
许尹轻轻点点头。
“小尹。”
“嗯？”
“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虽然我很想你赶快好起来，但我更想你自在舒心。”
许尹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
“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姐姐都会在你身边。所以痛的时候就想想姐姐，还有小曲姐姐，蒋如，我们都是爱你的。”
“嗯。”
我欣慰地笑了笑和他继续漫步在纽约大道上，心里却不由想起刚刚见到Dr。Jacobson的场景。
“好久不见Dr。Jacobson！”
“是啊，请坐。”Dr。Jacobson面露一笑。“具体的检查结果过几天才能出来，到时候我Email 给你。”
“嗯，谢谢您。”
“没事，像许尹这样的多重人格的病人确实很少见，他这么多年保持稳定可以说你的治疗起了很大效果。”
“多重人格？您的意思是说他还有别的人格？”我心里不由一惊。
“是的，虽然他心理防御极强，但可以确定他不止两个人格，至于究竟分裂了多少个人格我目前也无法确定。”
许尹，我一定会治好你的，一定。
☆、第 25 章
北京，某大学。
“你好，请问是王敏同学吗？”
“是，请问你是？”
“哦，我是许尹的姐姐，你还记得他吗？”
“许尹？哦，我记得，他是我以前的高中同学，有什么事吗？”
“借一步说话可以吗，我想问你一点许尹高中的事。”
“可以，不过我和他不熟，所以知道的不多。”
“没关系，我想问一下高中的时候许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特别？没有，他一直都很孤僻，在班里基本上都不怎么说话，然后他脸上经常有伤，别人问他他也不说，久而久之大家都不怎么理他了。”
“好吧，我知道了，谢谢你。”说完我转身正准备离开时，王敏突然叫住了我。
“对了，有一件事我不太确定。”
“什么？”
“有一次我特别晚回家，路上遇见一个特别像许尹的人，但是不确定，因为他穿得很老气，在路边喝着酒吃着烧烤还一直和老板聊天，说的还是方言，听不大懂。但长得和许尹特别特别像，不过只有那一次。”
“我知道了，谢谢你。”
……
“你好，请问是赵海宇同学吗？”
……
“别人都觉得许尹是个很乖的学生，其实大家都被他给骗了，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有一次年级里一些有钱的同学一起玩，好像那次玩得比较大，要上其中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女生，被那个女生给跑了，他们就去追，刚好被许尹看见了，谁都没把他当回事，没想到他放下书包就把那群人给打了，打得特别狠，他还说如果他们敢再动她，他就杀了他们。一方面那些人也知道自己这事做过了，所以就没把这事说出去，另一方面他们也被许尹的狠手段吓到了。不过没过多久许尹就消失了，再也没有他消息。”
“那你知道那个女生是谁吗？”
“我们年级长得好看的女生就那几个，没有被他们玩的也就只有肖然了。不过她没考上大学，听说去做空姐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我从包里拿出一些钱放在桌子上起身离开了。
……
“你好，肖然，我是许尹的姐姐。”
“许尹！他，还好吗？”
“嗯，他很好，现在在复读。”
“那就好。你来找我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是这样的，我想问一下许尹高中的事。”
“哦，其实我和许尹一直没有什么交集，直到有一次他救了我。后来我去谢谢他，他好像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不过我还是很感谢他。”
“那你觉得救你的许尹和平时的许尹有区别吗？”
“嗯，平时他特别内向，但是那一次他跟换了一个人一样，眼神特别冷酷。”
“谢谢。”
“那个。”
“嗯？”
“我可以见见他吗？我想，表达一下我的感谢。”
“当然可以。”我从包里拿出一张便签写下许尹学校的名字和班级。
肖然小心翼翼地收好，接连点头道谢。“谢谢。”
北京某高中。
许尹来到门卫室看着不远处的女生微微一愣。
“许，尹，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肖然紧张地握紧了手。
“肖然。”
肖然听见他说出自己的名字又惊又喜，“前两天我遇见了你姐姐，是她告诉我你在这里复读，你从学校离开后我找了你好久但一直没你消息，我一直担心你被那群人报复，还好你没事。”
“嗯。”
“你打算考哪个大学？”
“M大。”
“M大，哇，很厉害的大学，不过你以前学习就很好，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小尹。”一个女声突然插入。
肖然一愣，看着突然出现的一个漂亮女生挽着许尹的胳膊。“你是？”
“我是许尹的女朋友，你是？”
“哦，我是许尹以前的同学，来看望他一下。”
“哦，那现在看完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那，我先走了，许尹祝你考上理想的大学。”说完肖然浅浅一笑，转身离开了。
许尹把胳膊收回来，无奈地看了一眼突然出现的蒋如。
“喂，不是说让你好好学习吗，怎么又冒出来一个这么漂亮的前，同学啊？”
“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学校邀请我来的。”蒋如得意地挑了挑眉。“我刚给高一的学生做完演讲。带我逛逛吧，上次来也没仔细看看。”
许尹沉默着朝校园走去。
“说起来还蛮搞笑的，当年我可是学校最头疼的问题学生，现在却成了学校最骄傲的校友。”蒋如不由一笑，“虽然我是买进来的，你是考进来的，不过有一点我们两倒是挺像的，都是遭人孤立。不过幸运的是那个时候我有姐姐和浮雕，后来我就只有浮雕了。你知道我最讨厌你的是什么吗？”
许尹静静地看着她。
“是你一副自我厌恶的样子，好像你欠世界多大的债一样，把自己搞得可怜兮兮的。我告诉你，一个人值得拥有幸福不是因为他的家世，他的外貌身材，而是他的一颗赤诚之心。其实很多人比你想象的肮脏多了，所以不要别人一喜欢你，你就觉得自己配不上，我知道你有病，有病咱就治病有什么好怕的！”蒋如撇了撇嘴，小声地嘀咕道。“要不是你生了病，姐姐才不会更偏向你呢。”
许尹听了嘴角不由一动。“嗯，我知道了。”
“知道还要改正，不要总是冷冰冰的一张脸，要多笑一笑。”
“嗯，知道了。”
蒋如看着他淡然的模样不由老气横秋地摇摇头，“任重而道远啊！好啦，我走了，你去自习吧。”
许尹看着她的背影嘴角的弧度慢慢扩大。
叮咚，叮咚。门铃急促地响了起来。
“来了，来了。”我放下手中的笔记本连忙穿起拖鞋跑了过去。“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不是去参加晚宴了吗？”
曲戈直径走到沙发上坐下，一脸不满。
“怎么，鸿门宴还是中套了？”
“哼，明明知道是鸿门宴，看到前女友还一脸欢喜，搞的谁不知道那是自己泡过的一样！”
我心底了然，不由一笑。“你吃醋啦？”
“我要吃他的醋还不把自己撑死。我妈还让我和他结婚，结个毛！”
我挑了挑眉，“我听说阿姨升职了，副检察长，阿姨真是事业和你两不误啊。”
“等再过几年她退了休，那就只剩下我了。她让我年底和他订婚。”曲戈叹了一口气低着头说道。
“还没和他说吗？”
“我不想让我们的婚姻给他无数枷锁，也不想利用他来达到我母亲的目的。”
“看来你真的很在乎他。”
曲戈抿了抿唇没有回答，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由皱起眉。“你熬了多久啊，看你的黑眼圈，赵月林，你马上就是三十岁的女人了，再不好好保养你就成豆腐渣了，更何况你男票还那么貌美如花……”
我看着她咬着牙说道，“曲戈，你找死是不是！”
曲戈撇撇嘴，小声说道，“我不是为了你好嘛。”随即正色道，“对了，查的怎么样了？”
“我看了他在监狱的所有监控，还有他在学校的监控，以及询问了他高中一部分同学，可以确定的是，他确实不只两个人格，如今可以确定的是他有个类似父亲的人格以及一个六岁孩子的人格。而且我猜测所有人格都是在他16岁之前就出现了，18岁之后其他人格一直在沉睡。”
“六岁，那年他父亲去世，不久后母亲改嫁。”曲戈眼底一闪，不由叹了一口气。
“放心吧，我一定会治好他的。”
“嗯，你先去睡会吧，这周你都没好好休息。”
“嗯，对了，那个谁在楼下等你。出去的时候帮我把门锁了。”说完我打了个哈欠往卧室走去。
楼下。
“你来干嘛，放着美人不要来找骂啊。”
程暮津微微一笑上前抱住她，“对不起，我知道这是你表哥的计划，我只是想如果我表现的如他所愿这样他就会放松警惕，另一方面我以为你不在意我和她跳支舞。我很开心，原来你这么在乎我。”
“切，我只是不喜欢我的东西被别人碰而已。”
“好好好，我以后只要你一人。曲戈，我们，订婚吧。”
曲戈一愣，抬头看着他。
“我是认真的。”程暮津眼底真诚，“我知道很突然，但越快对你越好，从东郭靖今天的表现可以看出他已经掌握了你所有的软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下一步，就是你最介怀的事了。”
曲戈眼底划过一丝怔然。
程暮津低头在她唇上一吻，低声说道，“我也不喜欢你这样的神情。”
曲戈淡淡一笑，“放心吧，都已经过去了。曾经他确实是我最大的软肋，所以才能伤到我。但是现在，我的盔甲是你。”
程暮津一笑，从口袋里取出一枚戒指缓缓给她戴上。“不用担心，你别忘了我可是天生的商人，所以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我最熟悉不过，你更不要觉得是利用我，你想我不仅得到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妻子，还有一个庞大的财团，岂不是一举两得。”
曲戈眼眶不禁一红，伸手抱紧了他。“谢谢你，程暮津。”为我解决所有的后顾之忧。
☆、第 26 章
深夜。
我迷迷糊糊地伸手突然发现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你回来啦。”
“嗯。”虞昔抱着她闭上眼。“睡吧。”
“……嗯。”
中午，阳光透过窗帘投在床上，空气中带着淡淡的新鲜玫瑰花香。
我揉了揉眼缓缓坐起来，伸手拿过手机。“都12点了。”伸了个懒腰，脑袋里突然一闪，“昨天西子回来了吗？”立刻下床往客厅跑去。
“醒啦。”虞昔站在厨房，眉眼带笑。
我跑到他身边一把抱住他。“我还以为是做梦呢。”抬头看看他亮闪闪的眼睛，“什么时候回来的？”
“四点多。”
“那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早上。”
我把头靠在他怀里一瞬间所有的思念和疲惫涌上心头，细声细语说道，“我不想你走。”
虞昔抱紧了她，“我也是。”
过了一会我心情平复了一些，缓缓开口，“对不起啊，这周都没有和你怎么联系。”
“我知道我的女朋友是个女强人，只是不管再怎么忙都要照顾好自己。你看你又瘦了，手感都没以前好了。”虞昔说着在她腰上一摸。
我抬起头笑着撇了他一眼。
虞昔一笑，“饿了吧，我买了午饭，热一下汤就好了，你去洗漱吧。”
“嗯。”我松开手走到浴室，看着洗漱台上挤好的牙膏心里不由一暖。
洗漱好后，我来到客厅坐下。“拍摄还顺利吗？”
“嗯，等我拍摄结束后，我们去旅行吧。”
“好啊，你想去哪里吗？。”
“我记得你之前给我提过你想去看极光，我们去瑞典吧，一起实现你的梦想。”
我心底软得一塌糊涂，缓缓一笑。“你还记得啊，好啊。”
饭后，两人窝在沙发看了会电视。
“对了，给你带了一份礼物。”虞昔从吧台拿了个笔记本大小的多层黑色礼盒递给她。
“什么啊？”我好奇地接过打开眼底瞬间一亮，一排排杨树林整齐地排列着，所有的色号都包罗其中。“你，怎么买了这么多口红？”
“品牌方送的。他们知道我有女朋友，说送给你的。喜欢吗？”
“当然喜欢啦，哪个女生看到这么多口红不心动，托你的福我这辈子都用不完了。”我不禁一笑抱着他在他脸上重重一亲。“啊，品牌方送你这个是为了让你推广吧，你发微博了吗？”
“还没有。”
“你打开口红，我来拍。”说完我拿着手机找好角度看着镜头前虞昔低眉含笑看着礼盒的模样，线条分明的下颚线，精致的眉眼，红润的唇色真是性感极了。
“好了，怎么样。”
虞昔看了一眼点点头，揽过她在她唇上一吻，“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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