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仙(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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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仙(穿书)-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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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部仙法是纯外文版,意思就是这本仙法是用仙界文字所著,他作为一个人类,一个字都不认识。
看来他想一刀九九九的事情在这本书里是不太可能了。
沈越走向最后那道红芒,心说仙法这么坑爹,这次总得给我留一件仙兵法宝了吧。
哪知红光散去,却是一截赤色的脊骨。
沈越哭笑不得。
指尖摸到那截脊骨的瞬间,他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淡蓝色的背影。
那身影甚是清丽,背脊挺直,仿佛这世间没有任何事能让他弯腰,黑发如墨,站在满是莲花的仙池,突然间,幻影散去,满室幽香。
沈越定了定心神,拾起脊骨,挥舞了几下,也不知作何用途,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骨上有一股淡淡的甜香,似乎在哪里闻过。
+++++++++++++++
堕仙谷里,白色的鸟巢已空了许久。
蓝天白日,山谷静谧依旧。
萧美辰披着银羽斗篷,慢慢走到一人身后。
那人一身红衣,额头一道黑色蛇纹入发,黑发竖瞳,姿容艳丽,气质却很冷清,此刻他正蹲在一棵树下,三下五除二地熟练编好一只草虫儿,朝着树洞晃了晃。
“如月,你出来呀。”
树洞中蜷缩着一条小黑蛇,只有筷子粗细,未开灵智,懵懵懂懂,正是慕容如月的魂体。
那日沈越万念俱灰之下之下炸了金丹,却不想他身上的慕容如月跟着遭了秧。
见慕容离音——蓝结衣因慕容如月之死悲恸不已,本就对蓝结衣心怀愧疚的魔尊不知同那些地下的鬼王达成了什么协议,硬是将慕容如月的三魂七魄自轮回中带了回来,依同之前的办法,将慕容如月的魂体蕴养在堕仙谷中。
自此蓝结衣便离开了蛇窝,再不过问魔都事,只一人,寸步不离地守在堕仙谷中,看护着小黑蛇。
早已感受到身后萧美辰的气息,他始终恍若不知般,背对着萧美辰,只朝着那树洞耐心地道。
“如月你出来呀,出来哥哥就带你去九天看星河呀。”
那草虫儿编的惟妙惟肖,在慕容离音的手中晃来晃去,小黑蛇脑袋跟着那草虫儿一歪一歪的,终于耐不住性子,慢慢从树洞里爬了出来。
蓝结衣一把将小黑蛇捉住,双手将小黑蛇团在手心里,小黑蛇从他的指缝中露出黑色的小蛇头,吐了吐信子,蓝结衣就低下头,在小黑蛇的头啪嗒亲了一口。
萧美辰站在他身后看着,记忆仿佛回到仙界伊始,他还是只未化形的小朱雀,少年的蓝结衣就是这样拿着草虫儿逗着他,任他扑腾着翅膀,怎么飞也飞不起来又抓也抓不到。
“美辰,飞呀,你飞呀。”
少年蓝结衣一边逗着扑腾着翅膀的小朱雀,一边笑弯了一双淡蓝色的眸子,“飞起来哥哥就变成大龙,驮你去九天看星河呀。”
小朱雀啾地一声。
蓝结衣双手一合将萧美辰握在手心里,萧美辰从他的手缝中钻出毛茸茸的脑袋,蓝结衣就低头在它的头上啪嗒亲了一口。
唔!
萧美辰突然按住头,不知怎地一阵刺痛。
好像他曾经也被谁这般双手合握在手心里,被人在自己毛茸茸的脑袋上亲了一口。
“我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任何人害你……”
谁?
“我觉得我可能有点喜欢上你了……”
“与其走到那一步,还不如……什么也不知道的好……”
是谁!?
萧美辰头痛欲裂,他捂着头退了两步,转身跌跌撞撞地离开。
听到萧美辰离开的脚步声,蓝结衣抱着小蛇坐直身体,却始终没有回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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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山下祁连城。
今日正是正月十五,大街小巷都是闹花灯的人。
家家户户门前都挂上了灯盏,远远望去,五光十色连成线,煞是灿烂。
河边飘着数条彩船,丝竹之乐靡靡传来,穿红着绿的少年少女们蹲在岸边放着莲灯,小孩儿则骑着大人的脖子,仰头朝天上的烟火挥舞着小手儿。
一派景象热闹非凡。
沈越披着白色的斗篷,将一头红发染黑了藏在兜帽里,一双眼睛蒙着黑布,捏着根破竹棍子一路装瞎,穿梭在人来人往中,按照记忆中的方向,寻到了沈家的庄院。
作为祁连城里千年的修仙世家,沈家庄院实在显得有些冷清,门前的石狮头上还顶着积雪,屋檐下,一排灯笼闪着橘红的烛光。
打自己被魔修掳走已一年有余,父亲定已从流云山得知自己的消息了。想他十几年来对自己的爱护照顾,沈越不禁心头一酸。
沈父是沈家家主,逢年过节,按族中规矩,大小后辈此刻正在团聚问安。沈越轻松躲避着院中穿梭的下仆,见沈父在厅中正在主持招待沈家族亲。
沈父抬起酒盏,正受着小辈儿的敬酒,抬头正对上门口,见那门边不知何时站着一名盲眼青年,端着酒杯的手一顿,随即整个人都愣住了。
即便黑布遮着双眼,那熟悉的唇鼻,和他夫人一模一样的削痩下巴,不是自己的宝贝儿子又是谁。
“越儿!”
沈父猛地站起,酒杯落地,不顾众族亲诧异的目光,他大步走到沈越跟前,捏着沈越的肩膀上下细细打量一番,确定自己竟不是在做梦,一把就将儿子抱入怀中。
他筑基之后再无所成,本就寿数将尽,一年前又从流云山得知儿子被魔修掳走,一想到儿子如今生死不明,他便日夜忧心,三年未见,沈父两鬓斑白,苍老了不少。
沈越感受到父亲温暖的怀抱,想起这一年来的遭遇,顿时感到一股撒娇委屈,抑制不住地湿了眼睛。
“爹。”
沈越将头埋进沈父的肩窝。
沈父揉了揉眼睛,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涩声道,“这…这么大了,还撒娇呢。”
这才想起儿子十八岁生辰已过,鼎炉之姿已现,沈父顿时心慌不已,朝在场亲族亲寒暄几句,换了个宗族里的长辈压住场子,便忙拉着儿子往内院走去。
“越儿,去年你师父亲自前来与我赔罪,说流云山遇劫,恐你已遭了魔修的毒手……你……你是怎么……你这眼睛又是怎地了……这一年可……可曾受了委屈?”
儿子可能遭了那种事儿,沈父想问一问儿子的情况,又不知如何启齿,一时间又急又心疼,结结巴巴地想问又不敢问,便紫红着脸哽在那儿,捶着胸口猛咳起来。
沈越忙扶他坐下,倒了一杯温热的茶递到他的手中,“儿在这儿,平安也无事,父亲莫急。”
一边拍着沈父的背,轻轻给他顺气,沈越一边斟酌道。
“儿是被魔修打伤,却自有一番机缘,此事儿慢慢讲与父亲听,父亲别担心,如今儿已想了些办法遮掩。”
自打从遗迹复生,沈越便将过往之事好好反省了一通,他天性强硬,性格过刚易折,看这本书他炸碎了都能一片片拼回来的意思,他以后的路还长,总不能再遇点什么事就跳崖自残,一被推倒就炸一次金丹吧。
那鼎炉之姿说到底,主要的问题还是出自他那双眼睛。
那么有了问题就各个击破,极端的办法就是把眼睛挖了,这当然不行,那就换个角度想想,其实很简单,想办法自己看得见,别人看不清他的眼睛就是了。
于是沈越的脑子里就冒出了一样东西,墨镜。
他将仙洲大陆遍地可得的墨色玉髓削成长长薄片,又韧又软如布条一般,再施加一点简单的遮蔽术,往眼睛上一蒙,这个最大的麻烦就基本解决了,除非遇到神经病,非要用神识往他眼睛里扫,不然路人打眼一看,就是条黑布。
那玉髓削得再薄,也不怎么透光,却有诸多不便,但顶多是他白天看东西暗了点,到了晚上没了光就真的看不见了,也总比起见人就招惹要好。
至于红头发,这个就更简单了,寻些草药,染黑就行了。
一番遮掩之后他还特意找了些林中的花鸟鱼虫一番试验,见遮住眼睛后果真没什么蛇虫鼠蚁对他发情,便放心大胆的下山找爹去了。
见父亲一脸担忧,那种没被男人上的话他也不好明说,沈越只好含含糊糊地道,“儿这一年来并没有被人欺负,也不曾受任何委屈。”
沈父悬挂多时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顿时红了眼圈儿,随即又惊又喜发现沈越已然筑基——沈越还怕自己金丹期太过招摇,惹人注意,这次回来,特异将修为压到筑基初期。
他一面安抚着父亲,一面将这一年多的经历编了个故事。只说自己被魔修抓去了个蛇窝后,不知怎地蛇窝突然大乱,问云宗弟子齐齐逃出,他在途中与众师兄弟走散,机缘巧合落入秘境当中,误打误撞食了一颗灵果,吃撑了之后一顿消化,消化完了修为就达到了筑基,于月前才从秘境中出来,便一路赶回流云山,这不牵挂着父亲,先来家里报个平安,待过几日,还是回师父那去。
沈父自然是对儿子深信不疑,何况流云山遭劫这件事闹得挺大,后来问云宗几名弟子历尽艰辛逃回流云山也确有其事,听闻儿子有如此奇遇,沈父不禁老泪纵横,又说是沈越娘亲在天之灵的庇佑,又叮嘱沈越万万不能将秘境及服用过灵果之事传言出去,以免给自己及沈家招惹祸端。
沈越又在沈父的强烈要求下,将修为一压再压,压制到了炼气五层。
低调总是好的,沈越自然明白父亲的苦心。
只是见沈父面上仍有忧色,沈家的气氛也大不如前,不禁感到疑惑。
“越儿有所不知。”沈父面露沉色,“不知因何故,这一个月来,陆续有各地修仙世家被灭门的消息传出。”
仙洲大陆除各门各派外,修仙世家也有大小之分,少则几十人,多则上百人,沈越闻言也不禁皱起眉来,“是魔修所为?”
“怪就怪在这里,若是魔修所为,必定留下魔气,然而仙都那边,一开始也派了人去被灭门的世家中探查过,并未发现魔修的痕迹。”
沈父摇头道,“且众人死相各不相同,都是外伤,更像是被兽类撕咬所伤,可自从鹿晏城之战后两千年,妖兽群龙无首隐匿行踪,极少出现,根本无迹可寻。何况这些世家都在人族修士聚集的繁华之地,若是出现妖兽,个个都是庞然大物,怎能不惊动旁人,不知不觉就被灭了满门。”
沈越才从魔都那边生生死死地回来,哪里知道这些事,他也是世家之人,唇亡齿寒,他不禁也挺直背脊,将茶盏置于桌边,正色起来,“那仙都那边最后怎么说。”
“既与魔修无关,他们还有什么说法……”
沈父叹了口气,“你也知这仙洲大陆,修仙世家大小无数,比不得仙宗门派,灭门几个不痛不痒,又能如何,只是如咱家这般人少势微的世家,消息互通,人人自危罢了。”
沈越凝眉暗忖片刻,也毫无头绪,心想自己是不是又遇到了书里的主线情节,不便多做猜测,便柔声宽慰父亲宽心,一边将世家无故灭门之事暗自记在心上,想着回流云山后,还是要想办法查清楚这件事,沈家没有危机,他才能安心。
++++++++++++++++++
魔都万魔殿,两列修罗鬼差的石雕火光下闪烁着猩红的宝石眼睛,仿若活了一般盯着魔台下跪着的一片人,这几十人有神色惶恐的魔修,还有些是各门派派来混入魔都的人族修士,此刻都被黑色魔气缚得结结实实,战战兢兢地跪在魔台下哭求饶命。
萧美辰将自己裹在蓬松温暖的银羽斗篷里,并未理会台下的鬼哭狼嚎,旁若无人一般专心致志地下着面前的这盘残棋。
倒是魔尊在主位端坐,端着茶盏,被吵的头疼,皱眉朝下问道,“就这些?”
一旁主事的魔修恭敬地对魔尊道,“但凡有异心与人族修士传递消息的都在这了。属下已经探查过,禽皇殿下复生的消息,目前还没有传出魔都去。”
魔尊喝了口茶,淡淡道,“那就都带下去吧。”
魔台下众人顿时嚎叫起来。魔修一挥手,这些人立即被黑雾卷出殿中。
“继续查。”
萧美辰抬起白玉般的手臂,落下一枚黑子,漫不经心地道,“封锁万魔殿,任何有关本尊复生的消息都不许传出无日魔都。”
顿了顿,萧美辰又落一白子,头也不抬地道,“顺便将鹿晏城那边这些年往魔都里安插的钉子都给本尊拔干净。”
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唱沾染血腥之人最是敏感,那主事魔修顿时打了个寒战,低声道,“是。”
“何必大费周章。”
魔尊透过香炉中缥缈的轻烟,看向萧美辰道,“你复生之事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传到仙都去。”
“一时即可。”
萧美辰又落一枚黑子,吃掉一片白子。
他抬手将白子一个一个拾起来。
“足够本尊下完这盘棋。”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离音是蓝结衣在蛇窝的化名
还有他从来只是攻。


第8章 第八章
正月十六,月上中天。临行前,父子俩在祁连城中过了节。
家宴散罢,沈越陪着老父说着话,两人从沈家出来,沿着梧桐街往东门方向慢慢溜达。
一路上尽是孩童嬉闹之声,女娃儿穿着大红的袄子,带着银儿项圈蹲在家门口放烟火,男娃儿一群群地双手通红地打雪仗,堆雪人,寒冬腊月的也不嫌冷,不知谁家吆喝了一声,吃饺子喽,就一哄而散地都回去了。
沈越买了一盏五颜六色的花灯提着,旁边的娃儿见了大笑,指着他嚷嚷道,看瞎子点灯,瞎子点灯啰。
沈越朝他咧嘴一笑,那小娃儿顿时就看呆了。
走到护城河边,陪着父亲又看了一会儿彩船上的舞娘,沈越摸了摸鼻子,有点小不痛快。
他眼睛被遮着,到了晚上视线格外昏暗,满街的花灯透过一层墨色玉髓,只能看到一片五光十色的朦朦胧胧,如今这样热闹的年夜,实属难得,对于沈越来说,就只有书里才有的了。只能这般雾里看花实在可惜。
沈越穿书前的那会儿,谁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明明日子越来越好过了,可是这年就是越发的没滋味了。
沿着河边走了会儿,雪越发大了起来,于是两人进了岸边的月华楼,那儿地龙烧得正旺,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暖和得很。
店家端来一壶热茶,桌儿上排开五盘茶点,五碟时鲜灵果,凑了个十全十美的意思。
两人才靠着窗边坐了,窗外教坊的游街队伍就过来了,百姓立即围了过去,腿短的孩童就攀上父亲的脖颈。
叫好之声不时传来,引得沈越也朝外看了一会儿,朦胧间见有披荆斩棘的金装将军,有扮的钟馗和难缠的小鬼儿,别的也就辨不出了,就见这队人浩浩荡荡走过,鼓乐齐鸣,吹吹打打的好不热闹。
沈越扭过脸,捻起一枚晶莹通透的茶果子尝了尝,香甜软糯,大概只尝出了红豆沙的味道,他好奇地问父亲,“仙洲大陆门派世家这么多,那百姓是听皇帝的,还是听仙人的?”
沈父喝了口茶,“爹倒是想先问问你,拜师如父,那若是越儿,你是先听爹的,还是先听你师父的?”
沈越哽了一下,觉得自己简直是作茧自缚,仿佛遇见了‘我和你妈掉水里你先救谁’的千古难题,不知如何作答才能两全其美。
沈父看沈越皱起眉,呵呵笑了笑,弹了下沈越的脑壳儿,只道,“雪大了,回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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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流云山的过程远不如沈越想得那样轻松,他当年是被浮尘师父带上山,自是一路畅通,而如今问云宗遭了劫,别说防守的更加严谨,就是守山大阵都将他拒之门外,最后还是一番的鸡飞狗跳才上了山。
见沈越毫无魔气沾染,又有浮尘师父在一旁爱徒心切,帮忙圆场,清江道人没怎么质疑沈越事先准备好的那一套说辞,蛇窝出了状况,不少师兄弟都逃了回来也是事实,他就是中途和师兄弟们走散了,在魔都吃了些苦,人没大事,也没在蛇窝受什么委屈,但被魔修伤了眼睛,所以才一路摸爬滚打地耽误了些时候,比别的师兄弟们回来得晚了些。
纯阴之体既千年难得一见,自然这世间少有人见过真正的鼎炉之姿,浮尘师父也不例外,他将沈越带到自己闭关的洞府,沈越将墨色玉髓取下,闭目交给师父,将传言鼎炉之姿无法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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