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天生反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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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天生反骨-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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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孤让他在客栈等着,自己去办点事即刻回来,然后便没了踪影。
去办什么事情?就是写一封信给萧琮邑,告诉他自己安好很快回去,永远不分离,决不食言。
如果在别的地方丢失还无需这样紧张,这个地方,噩梦开始与结束,不想触碰的回应。
李孤第一次感到无助和茫然。不过半个时辰时间,李瑧便无了踪影。
他几乎要把地面翻一层,恨不得在树上挨个找,并无人烟。
一个没有武功的柔弱小书生,怎么可能短短时间找不到?
李孤始终不肯相信,也不得不承认。
他又一次把李瑧弄丢。
十里外的河水里面,他跳进去找了个遍,整个村庄挨家挨户询问打听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若是从来没找到过,那他的心里只装着一个人足够,这个人每天每日想见到随时可以。
偏偏多出一个人,唯一剩下的有血缘亲人,却又被自己弄丢。
李孤狼狈不堪坐在河边出神。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绝望与难过,第一次感觉天塌下来一般无望。
后悔这些日应没有教他一些功夫可以防身,或者应该一步步跟着不能离开视线半步,如此这样便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足足奔走半个月毫无音讯。
李孤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很会收拾情绪的一个人,生死由命,归宿天定。可你拥有一个人的时候,却恨不得把最好的给他。
对他如此。
李瑧亦是。
他做事自己再看不惯,依然没办法不爱这个人,深入骨髓的爱和克制。
李瑧是唯一的希望,不要走自己的这条路,希望远离是非。
可什么都做不到。
即便如此,他也不是瞬间颓废的人,除了漫无目的的寻找,心理还有一方依托,大不了重新再找五年,最多如此。
一个人喝酒的时候碰见江纵渐,他依旧装作一副文人模样,一身白衣拿着折扇,摇来摇去,倜傥风流。
“好巧啊雁沉兄。”
李孤也不抬头,喝了第四碗酒。
江纵渐很不客气的坐在旁边,也倒上一杯,只是不喝,装作模样的说道:“雁沉兄?这些日苦恼甚多啊,为兄能否解说一二?是为了□□还是哪家姑娘?或者萧公子?”
“萧公子”三个字,突然暖进去一股热流。他们应该一个多月未见,李孤满碗喝尽,起身便走。
萧琮邑每次都非常好奇,李孤是如何得知他在哪里做什么,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个找。
先去皇宫皇帝寝殿,不在后再去行宫。他不会询问,只能一点点找。
快则几个时辰,多则几日方能找到。
每每见面,都会躲起来,看着他有没有什么变化,在做什么,好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时间。
行宫草藤树木红花漫天,猎场树林,现在最适合不过去猎物。
他年龄逐长,为人越发的威严,似乎从前自带柔光柔和的轮廓都变得更加凌冽一些。
赵将军最不怕他,骑着马还大声说:“皇上,今天臣可就不客气了,我可是准备猎虎猎熊的。”
萧琮邑:“蠢货!这地界有何虎熊,你能捉一只金狐朕便赏你百户。”
赵奎将军笑道:“真的?皇上可要说话算话!”
萧琮邑哼了一声。
一旁的魏将军不屑一顾:“你这厮膀大腰圆力气大,去云州你倒可以使上力,这里哪有你耍威武之地。”
树林尽头是连绵起伏的山脉,风景十分秀丽,山中穿梭过来野兽特别的多,每次过来都算满载而归。
萧琮邑射杀一只鹿,便停了马回去。
一下马魏子青就趴下让他踩着下去,萧琮邑直接跳下来,狠狠踢了他一脚。
魏子青连忙递茶杯过去。
大约陪同将军都出走,或者对于行宫安全过于自信,萧琮邑留下几人,摆摆手让都退到远处,想沐着阳光闻着鸟语花香气息小憩。
一般皇帝遇刺都是在护卫混乱之际,偏偏他在空旷的花香绿荫,惬意的要命。
萧琮邑躲的极快,转了个腰身那把利剑依然传过一丝头发磨掉耳边皮肤,浸出血来。
周围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一个黑衣人重重好似从天上摔下来。
不知是不是受到刺激,李孤用剑直接挑开他的蒙面,一剑砍下他的双耳。
萧琮邑来不及震惊,李孤上前搂住他歪着头使劲允上耳朵,完全没有任何你侬我侬情感,几乎要把血液吸干。
趁李孤没空隙管他,那人提起刀又上前杀过来。
李孤不用看一脚踢过去。
那人武功极高,缓过神来,李孤那么重的一脚仅仅倒退一步。
当即松开萧琮邑,转身迎战,那人剑法快到根本无从下手抽出背剑。
说不上旗鼓相当,李孤虽和他应战又担心周围会不会再出现人,一直顾忌着背后萧琮邑安慰。
萧琮邑心提到嗓子眼上,以为两人差不多,直接把自己的剑扔过去,却被那人踢的飞远。
他着急上火要准备一起上,李孤大声说:“你别过来,他剑上都是剧毒。”
周围人全部围上来,萧琮邑着急上火,随手拉起兵就扔过去当人肉,好拿出剑对战。
那人技术一般,却一根筋就是用刀刺胸口。
“李孤!”
他还没说接下来的话,那人忽然转身刺向萧琮邑。
几乎怒火冲天,李孤不知哪来的力气,一阵风一样挡在萧琮邑前面,洛铁一般手狠狠掐着那人的手腕,周围十米开外的人都可以听见骨骼断裂声音。
然后伸手掐住那人的脖子,仿佛不共戴天之仇一样,一刻不肯放手。
就这么……掐死了!
扔在地上。
护卫宫女吓得大气不敢出声,萧琮邑同样如此。
那一瞬间李孤的脸扭曲一样,眼里都是血丝,力气大的惊人,那么壮的一个人生生掐着踮起脚,临死前双手挣扎,却丝毫不能动弹。
萧琮邑缓缓走过去低头看了下他的手,想看方才挣扎时候有没有抓到,还好只有一点血丝,并无大碍:“你没受伤吧?”
李孤慢慢平静下来,侧过去看了眼他的耳朵,并无延伸其他地方。


第49章 结局
他们俩回到行宫后,天下了一场大雨,很短,没有一个时辰时间。
外面的群臣冒雨在外面跪着求皇帝责罚。
萧琮邑的确罚了,所以御驾大臣总管各打二十鞭。
此事若不是李孤,后果不堪设想。
那一番空手对毒剑惊心动魄,一个不小心就死透了。
回到行宫,萧琮邑以为他一如既往一个人逍遥喝着酒,快活着。
却没想到一个人倚在窗边一言不发,一点点外头的光线映射在脸上,好似雕刻木桩一般,了无气息,孤独至极。
萧琮邑并非还不生他的气,也没想过要原谅他。
此时此刻,却冷不下脸。
听到脚步声李孤抬起头,慢慢走过来。
萧琮邑道:“何时走?”
李孤真的没想到他第一句话问这个,不知为何一阵酸楚。找不到李瑧想得一点安慰或者说一点点温暖而不得。
见他没说话,萧琮邑说:“谢了。”
李孤:“不用。”
萧琮邑踱步缓解气氛,说道:“我已查清楚,他是雀侯郡门下人士,前些人朕抄了雀侯家,怀恨在心,却没想到那么小一个地方还有这么个高手。”
变法到这样的地步,触了别人的利益自当有人拼命。
“你以后怎么办?”
萧琮邑道:“什么怎么办?”
李孤不愿过多询问,他其实是根本不想深入考虑这个问题。每每想到就撇开去。不是没读过史书,诸侯混战,变法遭殃,几乎既定事实。所以从开始就忧心,就算出宫日日想着他会不会出事,找人也要定期回来看看,有时候会有一点侥幸,或者期待萧琮邑可以回头不去做这些,再或者换一种方式。
萧琮邑年轻气盛根本不在意:“我既做必然不怕前路险阻,事事有信心,这等事非日常,有了教训以后一定要赶尽杀绝。”
李孤在想,他若做一日皇帝就助他一日,哪日真遇到不测,尽力而为。真无法,只得听天由命。
萧琮邑自然不知道他脑子在想什么,一股子耀眼的年轻君王的锋芒,说道:“朕改法变吏顺从民意,一等小小地方官侯能奈何?况且兵权朕已握住,北周退兵三百里,天下安定只需民化开智便可千秋万代。”
萧琮邑很想这个人能附合一句,或者说能够给他点信心,而不是每次冷着脸一言不发,整个表情都在排斥不愿甚至厌恶,泄了气一般抿着嘴不再侃侃而谈。
幸而外面太监来报有事商议,否则这么久才见面,不知会以什么方式结束,或者更恶劣或者更伤心,结果就是他离开三五天都无法缓解痛苦与难过。
现在好多了,许久都不会想起他一次,想想,其实忘了一个人并非难事。
萧琮邑身体好了许多,大约这么多天他的担心是多余的,虽然有些不稳的确好了许多,每日输入运功无需太久便可自行休息。
萧琮邑肯每晚这样繁琐耗费时间,完全是看在他执意要做的份上。
不知为何今日,真的疲惫不堪,躺在内殿蒲团睡下。
萧琮邑第一次见他这样没有防备,好像任谁都可以□□破坏。
太医把脉方知,气虚异常,需要静养。
于是中断了疗养。
李孤休息,萧琮邑就肆意妄为起来。
若不是半夜李孤醒来发觉他冒虚汗,真不知掩饰到这种地步。
这半年多耗费那么大功力那么大气力受着重伤帮他恢复,不足一月,又开始。
李孤怎么责备他?对着那张脸说不出口。
越想越难以接受,气急说了一句:“你从未听过我的话。”
萧琮邑睁开眼睛,听此责备怪罪语气,见他丝毫不理解自己处境更伤心:“是啊,你想我怎么样,我终归是个皇帝,咱们想法不可能一样。”
李孤:“那你就继续练下去了?”
萧琮邑没有否认也没承认:“我自己看着办。”
大约积累太久李孤忽然大怒:“你一定要这样逼我!为什么你要这样,你究竟是爱我还是恨我?”
萧琮邑不敢承接这样的眼神,转身要走被李孤一把握住胳膊,拖住胳膊要到内点取。
萧琮邑羞愧难当:“你要做什么?你放开我。”
他挣扎的离开,不愿进去,脸都憋的通红,李孤直接封住他的穴道,抱在床上。
萧琮邑动弹不得躺在床上看着他,“你快解开我的穴,不然我醒来杀了你!”
李孤抱着他的腰起来,震怒青筋平复下来,低声说:“你别怪我,我不能看着你这样。”
萧琮邑即便现在对他情感不似以前那样痴迷,讲道理,如果他想和他上床说一句就可以,完全没必要这样,每次不要不要,躺在床上都是不要不要的。
萧琮邑坐在前面,李孤盘起腿在他背后。
因为封穴萧琮邑直接倒在后面身上,头倚在肩膀,动弹不得的上半身,只有嘴咬,能咬的就是他的耳朵。
李孤任由他做不反抗,等咬够了,点住哑穴,不能说话开口。
不知下了多大的决心,运送功力。
然后,把这个人的武功……尽数废去!
废人武功不仅伤人也伤自己,他能猜想萧琮邑有多恨有多怨,可没有办法,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如此。
不足半个时辰,废完。
萧琮邑体弱歪在床上。
李孤等着他醒来,发脾气,辱骂,甚至再用鞭子打他一下,可出乎意料挣开眼睛的时候和平常一样,并无其他异样。
休息了十几日,除了力气脸色差一点点,其他完全好好的,没有任何事情。
吃药,调养,比之前好上一百倍乐意做这些事情。
李孤愧疚难忍:“对不起。”
萧琮邑微微笑:“你也是为我好。”
他们客气的像个陌生人,李孤照顾了他二十多日,太医每日过来,的确好了很多。
外面天热的不行,清贤殿极为阴凉和清爽。
萧琮邑同人争吵完到了这里一下清静很多,他摆摆手让李孤过来,两人一同坐在棋盘两边,准备下棋。
萧琮邑随意问道:“李瑧找到了吗?”
李孤:“没。”
这些天都在皇宫照顾他,哪有心思找李瑧。
如此又要出宫寻人。
萧琮邑道:“那你去找他吧。”
李孤抬头看他,从在一起到现在这些日子从没有过把他往外推,心骤然跳起来。
萧琮邑捏起白色妻子走了一步,轻声说:“我们。。。分开吧。”
声音极轻,飘忽,却能听的清清楚楚。
这是他说的第二次,不是玩笑不是冲动。
沉了片刻,像是一万年。
萧琮邑不敢抬头,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不敢看他的脸色,不愿想他回答什么。
分开两个字在脑子中盘旋了二十多天,他日日看着这个人埋头照顾自己,习惯如此,好像早就忘了没有他是如何生活下去。
又不肯强人所难,矮小卑微,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没了感情,并不喜欢这样,经历过很多风雨,开心伤痛,说这句话之前那无言的痛苦和混乱。
真开口像十万尖刀同时割裂心脏,他以为没有感觉,轻松自在,竟是这样裂肺撕心。
还没来得及多想对面人回复了一字:“好。”
萧琮邑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与他对视,视线只能看见他手指,那手指里面夹着一枚黑色棋子悬在空中停滞不动,很快从指间滑在棋盘,伴随的是两滴泪水滴在黑色棋子上。
萧琮邑愕然,瞬间抬头,只见那个人轻轻拭去眼角泪水,脸上刚刚滑过的泪痕那样清晰。
他们认识这么久,没见过这个人掉过眼泪,萧琮邑顿时全身炸了一般,脑子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一时间好似割了一块自己的肉,血淋淋,不能承受。
那人也始终未曾抬头不敢看人不愿看,当即起身朝门外走去,步子很快,轻功飞走。
萧琮邑那样快追过去甚至摸不到他的裙摆。
这个人是世上唯一一个爱他如命,对他没有任何企图目的,委身照顾他为他着想的人,就这样,生生被自己斩断,连根拔起。
不知为何脑子中对他的印象刻板而过于高高在上,今日脑中挥之不去他低头落泪的样子,脆弱孤独。
站在门口,外面彩色渲染慢慢在眼睛变得迷糊继而灰暗,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他们都没想到,这样一别,便是三年。
这三年怎么过的,萧琮邑想找他却一直找不到,天南海北,天涯海角,好像凭空消失,世上从来未出现过这么个人一样。
他试过把自己置于绝境,引这个人出来,依旧没有音信。
然后动怒辱骂,偶尔喝醉酒后一个人躺在床上默默哭泣。
李孤自从同云州七人打伤一直没好,加上这么些天帮他运送功力,阿瑧失踪休息饮食没好过,受此刺激狼狈逃亡在半路晕倒。
睡梦中反复浮现那天阴雨蒙蒙,他孤立的站在皇宫瓦砾墙上,雨水打在脸上,本来结痂淡化的疤痕突兀害怕,就那样站了两个时辰,他还是没追回来,没来。
被农夫救走,一趟就是二十天。
好像真的各自一方,再无遇见。
后来江纵渐帮忙,两人一起才寻得李瑧。
当日他出宫玩耍,被人掳走去当学童苦力,完全因为那张脸,抓去后老夫人扣下来要他当男——童在身边。
这次便多亏了他,才可以这样快寻得。
然后叔侄二人一同离开京城,离开大梁,回到沙漠。
觉得一辈子不会分开的人,这样轻易说分手,不见可以那么简单。
以后没有人趁乱救人,没人在半夜出现,口中好像遗忘了那个人的滋味,也忘记了他身上让人无法自拔的味道。
萧琮邑变得神经质一般。
会戏弄一个人跪着亲吻自己的脚,闭着眼睛让人在面前练剑。
慢慢那种思念与痛恨深入骨髓,剔除不了,忘却不了。
白天人模人样,晚上日日夜夜做梦,挥之不去。
直到现在才发现,其实这个世上根本没人在意他的生死喜怒哀乐,他们惧怕帝位,害怕操纵生死荣辱,所以拼命巴结甚至跪下做任何事情。
慢慢时间过去,萧琮邑发现自己并不是那么喜爱,权力的欲望战胜一切,激进的推进一切新令新法。
根基不稳强行去做,要重新选拔人才,破了望族拉拢。
最主要的要废除佛灭佛。
一时间朝野震动。
柔仪长公主忍不住要怒了:“皇帝非要如此折腾吗?”
萧琮邑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劝说,只要反对比杀,坐牢,整个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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