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王妃,许一世琴缘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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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王妃,许一世琴缘丹心-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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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张俏脸板起,却掩不住的伤心难过,依拉洪瞧在眼中,一时如鲠在喉,半晌才低声道:“你非要我挖出我的心来你瞧瞧么?”
吴越险些便要掉出泪来,她低下头,一眼瞥见他腰间别了一把弯月大刀,那刀柄上豆大的红色宝石熠熠生辉,璀璨夺目,当下便收敛心神,道:“我一介民女,只有公主才能助公子完成霸业。公子的心,还是留予回骰子民吧!”
说道这里,语气渐冷,态度渐硬,目光渐冷。
少丹早见依拉洪追来,一颗心悬到嗓子眼边,昨夜见两人光景,便知妹子心中仍放不下他,听到吴越此时这般说来,一颗心才放回去了一半,对依拉洪道:“回蛮子,你已然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公主,还缠着我妹子做甚?”
依拉洪对他早已心生怨气,此时再也忍捺不住,转头对他大喝道:“你住口,越儿所爱之人不是你!”
少丹心中自知,也不和他纠结于此,却又嬉皮笑脸道:“天底下哪有恁便宜的事!你娶个公主回家,若让她知你又缠上我妹子,你这亲还结得成么?”
依拉洪恼得大喝道:“住口,你这黄口小儿!你不过是长安街头偷鸡摸狗的小混混,你哪里配得上越儿?”
少丹也勃然大怒道:“你这回骰匹夫,不过是长安街头眠花宿柳的花花公子,哪里配得上我妹子!”
他有心激怒依拉洪,便滔滔不绝又骂道:“你成日躲在花满楼里,和老鸨成日鬼混在一处,长安城里妇孺皆知!”
依拉洪何曾与那半老徐娘的老鸨混在一堆,此时怒极,也不想费口舌,呛啷一声便抽出腰间弯刀来,喝道:“你下来,咱们拼个死活!”
少丹吐了吐舌头,笑道:“我俩打了几十场架,不是我妹子护着你,你哪能活到今日!你如今想拿你老丈人的刀来,也想凭它咸鱼翻身?”
依拉洪咬牙一刀便砍了过去,少丹在马背上一闪,缩头避过他横来一刀,仍又笑道:“你和我打架也便罢了,日后你同那公主打架,可千万别用这刀,可汗知道了,定会打你屁股!”
依拉洪一言不发,只挥刀向他砍去,刷刷刷,转眼便是三刀,少丹在马背上上蹿下跳,忙得不亦乐乎,他既不抽剑反击,也不下马逃走,却一边躲那刀,一边调笑道:“回蛮子,那公主不识大字,刁蛮任性,和你倒是真正天生一对,我祝你俩明日成亲,便生个小蛮子来,呵呵呵!”
笑声不绝,依拉洪只顾挥刀去砍他,仍一言不发,两人斗得正有趣,却听吴越在一旁喝道:“住手!”
依拉洪眼角瞥见寒光一闪,心头一紧,赶忙住手,却见吴越手中握着一把匕首,不由大惊,以为她又要自尽,当下忙乎道:“越儿,不可!”
却见吴越伸手将头上发簪一取,如瀑布般青丝便落了下来,她用手撑起一大缕头发,冷冷说道:“肤发受之父母,不可有损伤。公子几次三番救下吴越,吴越无以为报,唯此物是父母所赐——”
说罢一咬牙,将一大缕青丝割下,道:“从今往后,公子与吴越各不相干,只盼公子自己保重,不要再——”
话到此间,便再也说不下去,吴越一扬手,那缕头发随着风儿,便向依拉洪飞去,依拉洪不自觉伸手接住,开口道:“越儿——”
吴越却又深看他一眼,便勒转马头,向南奔去。依拉洪知她去意已决,心头又悲又痛,手中握着那青丝,呆呆地立在原处。
少丹见他痴痴两眼望着吴越背影,心中好不得意,大笑道:“回蛮子,我妹子如今幡然醒悟,不愿和你同流合污,你还是快回去娶你那公主罢!”
说着少丹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见依拉洪气得脸色发生,心中更加得意,一拍马屁,便向吴越追去。
但见茫茫草原上,吴越骑在一匹快马之上,马儿飞奔,风吹起她白色衣裙,衣袂飘飘,她一张脸上满是泪痕,却疯了似地催着马儿快跑,似要将这世上最苦闷,最痛苦之事,统统抛在脑后,留在这无尽草原上。

☆、采摘之乐

依拉洪回到帐中,昏昏沉沉,蒙头便睡,莫尔哈特知他心中痛苦,便对可汗说他欢喜过头,想要清净,替他周旋一番。
自此一众人在突厥国,每日大吃大喝,痛饮之余载歌载舞,盘桓到第四日上,才辞别阿鲁台,带着公主回回骰而去。
阿鲁台只有萨茹拉这么一个女儿,自然万分不舍她远嫁,临行千叮万嘱,赠予嫁妆无数,又命侍卫替自己送出五百余里,乌梅自是做陪嫁侍女一起跟去。
一行人过草原,跨戈壁,穿沙漠,又见绿树渐多,知道已近国境。
公主自小生活在父王身边,从不离左右,此次远嫁他国,初时自感新鲜,过了三五日后,便开始思念亲人起来。
依拉洪每日怀揣心事,哪有心思理会萨茹拉,白日里随众人赶路,夜间独自一人歇息,公主每每烦闷哭闹着要回家,便只差莫尔哈特前去安抚。
这日队伍驻扎在一片树林外,大雨初歇,乌梅从外面回来,一进帐便笑道:“公主,你瞧这是什么?”
萨茹拉向他衣兜瞧去,撅着小嘴道:“不就是蘑菇么?有什么稀罕?”
乌梅笑道:“公主,乌梅在草原长了十六年,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蘑菇,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公主快去瞧瞧!”
她知公主心头烦闷,当下又指手划脚比划一番,萨茹拉被她说得怦然心动,道:“走,咱们瞧瞧去!”
两人掀帐正要往外走,迎面却见莫尔哈特走了过来,他向公主行了礼,道:“公主,今日还要有雨,可汗令咱们在此多留一晚!”
萨茹拉抬头瞧天,只见头顶已现出太阳,可天边一大片乌云慢慢向这边聚来,当下笑道:“正好,莫尔哈特,你陪我去采蘑菇!”
当下三人便向树林走去,只见阳光射在树下草丛之中,一颗颗水滴似珠子般泛着光,一拨开草丛,便见一朵朵盛开如小伞般的蘑菇亭亭而立。
公主一声欢呼,扑上去便采,莫尔哈特怕草丛中有蛇,紧紧地跟在她身后。
草原每到夏日雨后也有不少蘑菇,却远不及此处繁多,草原水草茂盛,蘑菇难以寻觅,公主自小在草原长大,从小只喜骑马射狩,采蘑菇这种事自有女仆去做,所以她从未体验过采菇之乐。
只见她一边采一边笑:“莫尔哈特,这里的蘑菇真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那蘑菇采了一朵,却又见一朵更大的,公主一阵忙乱。
莫尔哈特笑道:“这里离咱们天山还有几日,若是天山脚下的草原,春日雨后,那地上蘑菇,多得数也数不过来,颜色也好看,红的,黑的,白的,什么颜色也有!”
公主笑逐颜开地蹦到他面前,道:“真的?”
莫尔哈特笑着点头,低头瞧她篮子里的蘑菇,从里面挑出几只五彩斑斓的来扔到地上。公主奇怪:“你为什么扔掉我的蘑菇?”
莫尔哈特道:“这些蘑菇有毒,美丽的公主吃了便醒不过来。”
公主听他夸自己,对他嫣然一笑,只见他又拿起一支菇来,却赞道:“公主竟找到一支巴音布鲁克!真是运气极好!”
“什么是巴音布鲁克?”公主仰起小脸问。
莫尔哈特笑道:“这种蘑菇最是美味,咱们在林子中拾一天,有时候也找不到一只!”
公主闻言大喜,当下便只去寻那叫巴音布鲁克的蘑菇,一路细细寻去,竟找到了七八只,莫尔哈特自是又夸她一番,说公主定是有安拉庇护,听得公主一阵眉开眼笑。
过了一会,乌梅过来,公主向她篮里瞧去,蘑菇采了满满一篮,却一只巴音布鲁克也没有,当下拍手笑道:“乌梅,你的运气可远不及我好!”
乌梅瞧见公主篮中只有十来只蘑菇,再瞧瞧自己篮子,嘟囔道:“公主,我采了这么大一篮呢!”
公主笑而不语,将手中篮子向莫尔哈特面前一递,道:“莫尔哈特,我要喝蘑菇汤!”
莫尔哈特忙接过篮子,道:“莫尔哈特一会便让火头给公主做汤!”
公主将小嘴一撅,道:“不行,莫尔哈特,我要你做给我吃!”
莫尔哈特一怔,道:“莫尔哈特做的蘑菇汤不好喝!”
公主将下巴一扬,道:“不行,莫尔哈特,不是你做的我不喝!”
公主虽是撅着嘴,却笑靥如春花般灿烂,黑眸如明星般夺目,莫尔哈特只得回道:“好,莫尔哈特遵命便是!”
到了响午吃饭时分,莫尔哈特果然做好汤来。他一进帏帐,便见公主深吸一口气,随后便赞道:“好香!”
说罢转头对乌梅道:“你先出去,我自己吃!”乌梅应了一声,出帐而去。
莫尔哈特将碗放到桌前,公主瞧那一碗清汤之中,只飘着几片蘑菇,当下奇道:“莫尔哈特,你好大胆,偷吃我的蘑菇,只剩这几片给我!”
莫尔哈特忙解释道:“巴音布鲁克单煮最美味,若与其它蘑菇混在一处,反倒不好!”
公主“哦”了一声,提起勺子,先喝了一口汤,顿觉唇齿生香,不由赞道:“果然美味!”又吃了两片蘑菇,莫尔哈特见她喜欢,便道:“莫尔哈特先出去,公主慢用!”
公主喝道:“你别走!”
莫尔哈特一怔,只见公主舀起一勺汤,递到自己面前,道:“你也尝尝!”
莫尔哈特顿时脸红了起来,忙推辞道:“莫尔哈特时常喝它,公主自已用罢!”
公主手举在半空,却不缩回,她撅起小嘴,也不说话,只拿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瞪着莫尔哈特。
勺子便在唇边,莫尔哈特被公主眼神瞧得一阵心慌意乱,额头上的汗珠不觉得泌了出来。
僵了半晌,莫尔哈特知是拗不过这位公主,只得就着她的手喝下勺中的汤,眼睛却再不敢瞧公主,只把头低了下去。
见他一副窘相,公主咯咯一声笑,心满意足地喝起汤来。
莫尔哈特一时如坐针毡,见公主吃得开心,便低声又辞道:“莫尔哈特先出去,公主喝完汤令人将碗送到伙房便是!”
说罢起身欲走,公主沉下脸喝道:“不许走!”
莫尔哈特一怔,只得又坐到地上,公主一边慢悠悠喝着汤,一边问道:“莫尔哈特,你妻子美吗?”
莫尔哈特讪讪一笑,答道:“回公主,莫尔哈特还未娶亲!”
公主歪着脑袋瞧他片刻,笑道:“喜欢你的姑娘太多,挑不过来了么?”
莫尔哈特摇头道:“不,莫尔哈特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就像一块木头一样,没有姑娘会喜欢一块木头!”
公主咯咯一声笑,刚要开口,一名士兵匆匆走了进来,先向公主行礼,再对莫尔哈特道:“莫尔哈特,可汗到处找你!”
莫尔哈特闻言如获大赦,起身对公主行了一礼,便跟那士兵匆匆离去。
自那日后,莫尔哈特便不敢再去见公主,每日不离依拉洪左右,乌梅几次三番被公主派去找他,他便百般推诿说有事要与可汗商议。
不觉过了三日,队伍已近回骰王宫。
这晚皓月当空,莫尔哈特与依拉洪议完国家要事,便告辞回自己帐去,他抬头望见一轮满月,忽觉心中惆怅如乌云,呆了一呆,便举步向旁边树林信步走去。
林中树影婆娑,悄寂无声,莫尔哈特忽听一女子叹息之声,他猛然回头,看见一棵树下,公主正亭亭而立。
莫尔哈特心中一跳,忙上前行礼道:“莫尔哈特见过公主殿下!”
公主目光如水,脸上却无半丝笑意,她盯着莫尔哈特,良久才轻声道:“莫尔哈特,咱们明日便到王宫了么?”
莫尔哈特不敢看她眼睛,瞧着地上答道:“是的,可汗已令人先回到宫中,宫里已准备好,等公主与可汗一到便可举行婚礼!”
公主仰起小脸,痴痴地瞧着天上那轮明月,半晌才道:“莫尔哈特,你真的希望我嫁给你们可汗么?”
莫尔哈特的心似被小蛇咬了一口一般,他蹙了下眉,答道:“可汗是咱们回骰最美的男子,鸟儿见了他会歌唱,花儿见了他会开放。可汗也是天山下最勇敢的男子,他——”
“可你们可汗心里没有我”公主猛然打断了他的话,道,“他喜欢那个汉人姑娘,你没瞧出来么?”
莫尔哈特心中一惊,这个公主看上去天真无邪,原来心中早已一清二楚,他低头想了一想,才道:“可汗忙于国事,所以有些冷落公主,等明晚成了亲,可汗自然会像母羊待自己小羊一样疼爱公主!”
公主摇摇头,道:“你别骗我啦!我又不是三岁的娃娃,那日我问他我和那汉人姑娘谁美,他不敢得罪我,又不愿撒谎,一双眼却只瞧那汉人姑娘,我便知道啦!”
莫尔哈特万料不到公主竟如此心细如发,不禁愕然,只听她又说道:“那日马儿向我冲来,他本离我近些,无论如何也该救我,不想他却救的是那汉人姑娘,你说,我要笨得像一头牛,才看不出他的心思呢!”
莫尔哈特呆了一呆,问道:“那公主为何会选择嫁给可汗?”
公主道:“大唐那个齐王油嘴滑舌,他的太子哥哥必定也和他一样,萨茹拉宁可喜欢一匹凶猛的狼,也不会喜欢一只狡猾的狐!”
莫尔哈特勉强笑道:“早知公主已拿定主意,莫尔哈特不该白白担忧那几日!”
公主叹了口气,道:“萨茹拉明明知道可汗不喜欢自己,却仍选择了他,莫尔哈特知道为什么吗?”
莫尔哈特眼观鼻,鼻观心,只觉呼吸困难了起来,低头不语,半晌才嚅嗫道:“莫尔哈特没有公主那般聪明,莫尔哈特不知道!”
公主喝道:“莫尔哈特,你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你真的不知道么?”
莫尔哈特脸色惨白,一时口干舌燥,身不由己地后退两步,却仍不敢抬头,只说道:“可汗是天上的雄鹰,莫尔哈特只是树林里的小鸟,可汗是矫健的羚羊,莫尔哈特是蠢笨的黑熊!”
公主重重哼了一声,随即鼻中一酸,滴下泪来,说道:“那日赛马回去,我便对父王说,我要嫁给你,父王却板起脸来训了我一顿,说我只能在他们二人中选一个,否则,便要把我嫁给又老又丑的可都查!”
莫尔哈特不知可都查是谁,却知道公主是被父王所逼,只见她呜呜咽咽哭个不休,道:“萨茹拉不想嫁给可都查,萨茹拉哭了一晚上,父王一向疼萨茹拉,可还是不依我!”
莫尔哈特见那眼泪珠子般滑下,一时手足无措,公主却猛地向他怀中扑了过去,道:“我不要嫁给你们可汗!莫尔哈特,萨茹拉心中爱的人是你,那日你赛马时给我编花环,我便爱上你了!”
莫尔哈特忙伸手去推她,手一碰上那柔软的腰肢,便如触电般动弹不得,鼻息之间闻到的尽是公主身上淡淡的少女体香,一时心乱如麻,只听公主囔道:“莫尔哈特,你快带我离开这里,咱们找一处没人的地方住下,你天天采蘑菇给我吃!”
莫尔哈特全身汗湿,他强定心神,猛地推开萨茹拉,道:“不行!”
“为什么?”公主含泪而立,道,“莫尔哈特,你不敢瞧我的眼睛,你也喜欢我,是不是?”
莫尔哈特咬牙道:“公主,莫尔哈特没有成亲,可心中已有了心爱的人!”
公主身子一颤,几欲晕倒,她轻声道:“莫尔哈特,你骗我?”
莫尔哈特答道:“莫尔哈特不敢骗公主,她叫娜荷雅,莫尔哈特喜欢了她五年了,她也喜欢莫尔哈特五年了!”
公主面色惨白如纸,怔了半晌,才道:“你也给她编过花环,还亲手戴在她头上,对么?”
从小到大,突厥王便宠着她,哥哥们也对她这个唯一的妹妹爱护有加,从未有一件事不遂她心愿,可到了今日,她才头一回尝到这人世间最痛苦伤心之事。公主心中一酸,泪水又像绝了堤的洪水般涌了出来。
莫尔哈特心如刀割,说道:“不,娜荷雅不喜欢花环,莫尔哈特也并未给她编过花环!”
说罢将心一狠,大声道:“时辰不早了,请公主回去歇息罢!”说罢便头也不回大踏步走出树林。

☆、同床异梦

这日回鹘国内喜气洋洋,王宫内更是鼓吹喧嚣,这晚是万民爱戴的回鹘新可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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