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王妃,许一世琴缘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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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王妃,许一世琴缘丹心-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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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噘着嘴不语,吴越拉着依拉洪走到罗汉床上坐下,一边笑道:“小满半路回心转意,便又回来了,她在山林里迷了路,还好那只小狐带我找到了她。”
依拉洪见她容颜憔悴,显是一路颠沛,吃了些苦头,不由莞尔一笑,吴越道:“越儿想留小满在屋里。”
依拉洪笑道:“我正想给越儿多添个使唤的丫头,你若喜欢,那便留下罢!”
奴日汗走到小满身边,对她低声道:“你为何回心转意,去而复返?”
小满抬头,正好瞧见他瞧着自己,不由双颊绯红,低着头用手指绞着衣衫一角却不说话。
奴日汗见她一脸娇羞可人,心花怒放,又低声道:“你回来便好,昨日可汗赏了我一条汗巾,我送给你!”
小满略略抬头瞧他一眼,轻声道:“好!”
声音细弱蚊蝇,几不可闻,屋里静得出奇,三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吴越与依拉洪相视一笑,依拉洪瞧一眼奴日汗,咳了一声,道:“我同越儿说会话。”
奴日汗会意,一把抓住小满的手,道:“走,咱们外边去说话!”
两人身影一闪,便出屋而去。依拉洪对吴越道:“今日天冷,我带一壶女儿红来,咱们喝酒暖暖身子。”
说着便将一只白玉净瓶放在罗汉床上的炕桌上。
吴越含笑点头,起身去取了一只潮汕小风炉来点燃,再将玉书畏置于火上,将那瓶花雕酒倒入玉书畏中,片刻,便闻见满屋酒香。吴越又在酒里搁几粒枸杞,干梅子,再撒几粒桂花,屋中顿时香气四溢,暖意融融。
片刻,依拉洪执起玉书畏,在两只双耳紫珀杯中倒满,递一只给吴越,吴越双手执了杯,两人相视一笑,正要饮下,却听门口咯咯一声娇笑,一女子声音道:“好香的酒啊!”
依拉洪抬头一望,笑道:“下这么大雪,婉儿也来了。”
婉儿进屋,后面跟着应儿,应儿手中捧着一只罐子,婉儿笑道:“婉儿来瞧瞧妹妹。”
吴越淡淡一笑,道:“姐姐坐。”
婉儿脱下身上披风,应儿忙伸手接住,婉儿笑道:“这是殿下送我的羊奶酪,我没舍得吃,拿来送给妹妹。”
依拉洪笑道:“越儿这儿也有。”
吴越也淡淡地道:“姐姐留着自己吃吧!”
婉儿笑道:“礼尚往来!妹妹送了我南诏国的红茶,做姐姐的怎好不还礼?”
吴越点点头,淡淡地道:“谢谢姐姐,应儿,搁桌上罢!”
说罢举起杯子,对依拉洪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越儿谢公子的上等佳酿。”
依拉洪朗声笑道:“越儿有何忧愁,说来听听!”
吴越道:“算越儿胡说,罚酒一杯!”说完便要饮酒,依拉洪伸手拦住她道:“越儿想要多喝一杯么?我瞧不用罚!”
吴越对他嫣然一笑,道:“公子聪慧,越儿一点小心眼也瞒不过。”
依拉洪朗声笑道:“与越儿饮酒,真是畅快,比之当年曹操煮酒论英雄,不知快活多少倍!”
吴越道:“大丈夫胸怀天下,哪如越儿一介女流!”她眼角略略掠过婉儿,续道:“夫子曰,不学诗,无以言,咱们作诗如何?”
依拉洪顺着她的眼角,又才瞥见婉儿仍站在一旁,笑道:“好,婉儿,你也来!”
婉儿精于歌舞,于诗词却是一窍不通,她连连摆手道:“婉儿才疏学浅,不及妹妹皮毛,万万不想在殿下面前丢脸!”
吴越浅笑道:“姐姐今日怎如此妄自菲薄。”
依拉洪也笑道:“大唐诗人倍出,太白的诗大气磅礴,激昂豪迈,少陵的诗律切精浑,千古不朽,我虽在长安长大,却未用心于此,今日只怕要输定了。”
吴越笑道:“公子文武双全,越儿可要班门弄斧了——有了,我先有了两句首联:新丰主人新酒熟,旧客过归旧堂宿。”
依拉洪当下续道:“满酌香含丹桂花,盈尊色泛梅子红。”
吴越才思敏捷,随口便续道:“云散天高冬夜暖,谁家少女挽罗裳。”
依拉洪见她眼波流漓,不由怔了一怔,才又续道:“醉来急却巴陵道,梦中疑是长安城。”
吴越拍手道:“好一个长安城,公子虽人回了回骰,心中却仍是想着长安。”
依拉洪怔了一怔,才又笑道:“长安锦绣繁华,胜于这里千百倍,饮酒之时,便想起长安来了。”
吴越笑道:“看来公子人在曹营心在汉,且公子尾联慢了两拍,该罚,该罚!”
她端起杯子举到依拉洪唇边,依拉洪微微一笑,双手握着她的手,就着杯子一仰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吴越缩回手,两人脉脉一笑。
便在这时,毛毡一掀,塔可古娜从门外进来,见依拉洪在屋里,忙向他行礼。
依拉洪见她怀中抱着一匹帛,随口问道:“你抱这帛做什么?”
吴越向她连连摆手,塔可古娜老老实实答道:“小姐不让我说这是她要用来抄经的。”
吴越心中又好气又好笑,斜睨了她一眼,只听依拉洪问道:“越儿抄经做什么?”
吴越尚未答话,塔可古娜又开口道:“小姐不会告诉你她要抄经送给可汗做六十大寿。”
依拉洪一怔,吴越只得回道:“越儿听说可汗每日所涌的《古兰经》书乃是先可汗所遗之物,经书写在羊皮上,经久日月,已破旧不堪。越儿所有之物皆是公子所置,只好抄一部经作可汗寿礼。”
依拉洪闻言大惊,道:“《古兰经》逾二十万字,越儿如何能写这么多字?”
吴越微微一笑,道:“还有两月才是寿日,越儿能抄完。”
只见塔可古娜又从另一屋中出来,捧出一批帛,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隽秀小楷,塔可古娜道:“小姐已写两月,已抄了好多篇。”
依拉洪心中一热,握住吴越的手道:“越儿受累。”
婉儿在一旁啧啧赞道:“妹妹如此用心,可汗定会大为感动!”
吴越淡淡地道:“姐姐怎么还站着,来,先喝杯酒暖暖身子。”
说罢拿过一只空杯倒上一杯,递给婉儿,婉儿笑道:“妹妹有心,竟用上桂花。”
吴越点头道:“这还是姐姐教的。”
婉儿接过酒杯,瞧着依拉洪道:“殿下当年与婉儿初见,婉儿便煮了这桂花青梅酒相待。”
想起旧日温存,婉儿脸上现出一丝奇异之色,依拉洪朗声一笑,道:“婉儿记性真好!”
忽听门外咯咯一笑,那笑声清脆如铃,婉儿闻声脸色大变,捏着杯子的手止不住地便颤了起来。
随着笑声,那毛毡一掀,小满与奴日汗走了进来,婉儿手猛地一颤,那杯子“啪”地一声摔在地上,身后应儿见到小满,也不由大现惊愕之色。
小满见到婉儿,先是一怔,随即便上前屈膝行礼道:“婉儿小姐。”
婉儿身子不由后退半步,一双眼尽是惊惧,她问:“你、你怎在这里?”
依拉洪此时已替自己杯中又倒上一杯喝下,道:“小满走到半途,便回心转意,又回来了,在山林里迷了路,幸好前几日放走的那只小狐引路,让越儿找到了她。”
吴越瞥一眼婉儿,道:“小满,姐姐瞧见你,欢喜得连杯子也拿不住了。”
依拉洪又笑道:“越儿想留小满在屋里,婉儿,我另给你送一个丫环过去。”
说罢他对小满道:“小满,将那罐里的奶酪拿些出来吃!”
婉儿低低一声惊呼道:“不,殿下,不要!”
她张口结舌,一脸惨白,吴越轻轻一笑,对依拉洪道:“姐姐送给越儿的,公子怎跟越儿抢?小满,拿这罐子下去,把我屋里的奶酪拿些来。”
小满会意,立刻捧了那罐子下去。
婉儿脸色灰白,勉强定了定神,强笑道:“多谢殿下美意,应儿伺得我已够了,不必要多一个丫环。”
依拉洪又喝一杯,笑道:“也好!”
婉儿此时又是害怕,又是恐惧,只觉半刻也呆不下去,当下向依拉洪行礼道:“殿下与妹妹对诗,婉儿便不再打扰了。”
依拉洪笑道:“雪大,你行路小心些。”
婉儿嗯了一声,连披风也不及披上,便急急从门口出去。
应儿跟在她后头,夜里只听得咯吱咯吱脚踏雪声,应儿追上两步,低声问道:“小姐,咱们该怎么办?”
婉儿沉着脸,一言未发,半晌,才咬牙道:“我,婉儿,是不会罢休的!”

☆、可汗大寿

岁月如梭,一晃两个多月过去,南国已是小鸟啾鸣,花香浮动,回骰仍是万里层云,千山暮雪。
这日回骰王宫喜气洋洋,正是阿萨兰可汗六旬大寿,宫里仆从早已忙碌多日,将王宫布置一新,等着这夜可汗大宴各部落首领。
夜幕降临,诺大厅里烛火通明,东西两侧,各置了八张案几,每张案几上放着银碟,碟内盛满各色葡萄干、干奶酪、核桃和杏仁,仆从们流水般地将葡萄酒送到每张案几上,倒入一只只琥珀杯中。
除东西边第一张座空着,其余十四张案几前已坐了各部落首领,西边第二张案几前坐了个络腮胡子的魁伟男子,正是帕勒塔洪,他的身边,坐着莫尔哈特。
他举起杯子正要喝酒,只听一个声音问他道:“帕勒塔洪,往年你们部落送的礼最丰厚,今年又带了多少牛羊来啊?”
帕勒塔洪循声望去,看见说话之人是都播部落的首领可希里,他微微一笑,正要说话,东边最末一位阿跌部落首领木克郎笑道:“帕勒塔洪是最慷慨的人,去年送了五千只牛,三千只羊,今年可汗六十大寿,他定要送上一万只羊,五千只牛啊!”
其余首领心中暗暗惊叹,帕勒塔洪虽不是最强大的部落,却最受可汗喜爱,可希里笑道:“可汗给你们部落最好的土地,该当多送些!”
帕勒塔洪将一只杏仁放入口中,淡淡一笑,道:“今年我一只羊也不送,一头牛也不送!”
众人一愣,随即纷纷摇头不信,木克郎道:“帕勒塔洪,你这个草原最大的骗子,你的话只能哄三岁娃娃,你的话我再也不信啦,上次骗了我一百只羊,我还记得啦!”
帕勒塔洪与木克郎打赌,赢了他一百只羊,他见木克郎不信,也不多说,只哈哈一笑。
木克郎想了一想,又道:“我想起来了,去年你从大唐掳了一个女子来献给可汗,听说貌若天仙,帕勒塔洪,你用一名女子省下成群牛羊,这买卖不差啊!”
帕勒塔洪见众人看向自己,笑道:“这事不假,那女子貌若天仙,且仗义梗直,甘愿为救同伴被我带走,可汗喜欢得不得了——”
说罢他喝下一大杯酒,一旁仆从忙替他重新倒上,只听木克郎叹道:“咱们可汗的夫人去世,已有十六年,可汗却再没有娶过其它女子。”
言下之意,便是他在心中猜测这位汉人女子会不会成为可汗夫人,却听帕勒塔洪对面的人说道:“那女子是依拉洪殿下的心上人,帕勒塔洪阴差阳错,将殿下苦苦寻了多日的女子送到了他身边。”
回骰人生性豪迈,从不将男女之事放在嘴边,听到这话,帕勒塔洪吃了一惊,莫尔哈特当下便将吴越之事说了出来。
帕勒塔洪大笑道:“我怎如此糊涂,当初竟没想到要将她献给殿下?他两人才是最配的一对啊!”
木克郎道:“那日殿下回来,我听说他从长安带回一名女子,不知殿下喜欢的是哪一位姑娘?”
帕勒塔洪笑道:“一只公羊有上百头母羊相陪,咱们王子殿下身边的姑娘当然也不会少啊!”
莫尔哈特淡淡一笑,道:“天上只有一个太阳,殿下心里也只有一位姑娘。”
说话间便看见依拉洪出现在大门,众人顿时住了口,都站起身向他鞠躬行礼。
依拉洪笑道:“大伙说什么这么开心呢?”他一边打手势让大家落座,一边走向西首第一张案几前坐下,仆从们忙给他斟上酒。
木克郎笑道:“殿下久居长安,去年才回来,大家都盼着你给大家娶一位美丽的王妃呢!”
依拉洪朗声笑道:“木克郎,谢谢你的好意,依拉洪不会让你失望的。”
木克郎指着帕勒塔洪说道:“我们刚刚问帕勒塔洪送了多少牛羊给可汗,他一张嘴像被缝了线一样不肯说。”
帕勒塔洪笑道:“我说了没送一只牛羊,你偏不信,不信你问殿下!”
依拉洪微微一笑,道:“帕勒塔洪没送一只牛羊,帕勒塔洪送的东西,是父王最想要的东西。”
众首领一怔,面面相觑,木克郎嘟囔道:“帕勒塔洪,你这个草原上最狡猾的狐,事前也不跟大伙商量一下!”
帕勒塔洪脸上现出得意之色,将一大撮葡萄干塞入口中大嚼起来。
便在此时,只见一仆从大声喊道:“可汗到——”
只见阿萨兰高大魁伟的身影出现在侧门,他身上穿的是花树对鹿纹绫紫绯对襟锦袍,头戴高高金冠,看上去气势非凡,威风凛凛。他快步走到最中间那张座椅上坐了,大厅内众人一起起身向他拜道:“可汗万岁,万万岁!”
今日是他六十大寿,可他脸上却无半点笑容,比之往日倒多了几分冷峻。
阿萨兰环顾四周,摆手示意众人落座,问道:“阿克木苏为何还没到?”
“可汗,我来了!”随着话声,一个又高又壮的男子出现在大门,只见他五十上下,腆着一个大肚,黑黝黝的脸上一双目炯炯有神。他快步上前行礼道:“阿克木苏来迟了,该罚酒三杯!”
阿萨兰略略颔首,一名仆从将满满三大杯酒送上,阿克木苏一口一杯将它们喝完,阿萨兰指着东首第一张座道:“阿克木苏,坐吧!”
阿克木苏走到自己那张位上坐下,笑道:“可汗是咱们回骰的王,阿克木苏祝可汗身体康健,万寿无疆!”
说罢他伸手在头顶击掌两声,两名侍从抬着一只箱子进来,打开箱子,只见满满一大箱的金银珠宝,璀璨夺目,令人目眩神晕。
阿克木苏眼睛扫过众人吃惊模样,心知今年所送厚礼无人能及,不由得意洋洋,大声说道:“可汗,阿克木苏送的礼物可还让你满意?”
阿萨兰汗却叹了口气,道:“阿克木苏,让你破费了。不过,太阳总有落下去的时候,人总有垂暮的一天,我已经老了,只怕无福享用啊!”
说罢他挥挥手,仆从们流水介地将煮好的牛羊肉端了上来,送到每张桌上,他自己抓起一块肉,放入口中吃起来。
阿克木苏一怔,大声道:“可汗今年才六十,正像正午天上的太阳一样高高照耀着草原,离下山还早着呢!”
阿萨兰汗摇摇头,只吃着肉,看上去似有满腹心事,帕勒塔洪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帕勒塔洪知道可汗还有心愿未了,十六年来,可汗像天上的太阳一样照顾着咱们回骰人,帕勒塔洪愿将部落里两万人全交给可汗,助可汗完成心愿!”
阿萨兰汗脸现喜色,道:“好样的,帕勒塔洪,你忠诚的心,便像天山上的雪莲花一样洁白无瑕!”
帕勒塔洪大喜,起身行礼道:“多谢可汗夸奖!”
阿萨兰汗摆手让他坐下,说道:“我阿萨兰有你这么个兄弟,便是死了,也甘心了!”
众回人这才恍然大悟,帕勒塔洪并未献上一牛一羊,却早已向可汗说明自己要将全部人马交给他。
木克郎当下也站了起来,说道:“解薛部落又小又弱,是可汗一直的护庇才没被其他人欺负,木克郎手下只有五千兄弟,可个个勇猛得像狼一样,木克郎愿誓死效忠可汗!”
木克郎是解薛部落首领,人口最少,地方最偏远,阿萨兰汗心中感动,道:“木克郎,好样的,去年党项还了我一大块地,今日我把它赏给你吧!”
木克郎大喜,道:“多谢可汗!”
莫尔哈特起身道:“莫尔哈特自小便没了爹爹,若不是可汗,莫尔哈特兄弟俩早被狼吃了!可汗将我兄弟俩养大,在我成年之时还将部落还给我,这种恩情,便是为可汗做牛做马也还不了啊!莫尔哈特愿亲上战场,为可汗一血仇恨!”
一时众人纷纷献出自己部落军队,表明自己愿与可汗共同进退之忠心,阿萨兰汗心中盘算着各个部落人马,心中暗喜,心中忖道:阿克木苏手下有五万人马,凑上正好二十万,足以成事了。
阿克木苏坐在椅中,用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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