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王妃,许一世琴缘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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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王妃,许一世琴缘丹心-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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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中秋那夜自己在花台上欲死不得的情形,越儿五味杂陈,不知上天为何如此眷顾自己,忽然又想起婉儿,心中又是一沉,蹙眉道:“只是,婉儿姐姐她?”
她自知朱禹辰倾心自己,必会冷落婉儿,可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却听朱禹辰淡淡说道:“我也是许久没去花满楼了。有位周侍郎,待她不错,婉儿日后应过得很好。”
两人相依相偎,一夜相安无事,翌日天明,朱禹辰自扶吴越上马送她回城不提。

☆、夜半大火

这日吴越正在屋中看书,不觉天色已晚,吴越瞧瞧窗外一轮明月,正要上床睡觉,却听得一阵敲门之声,小雨在屋外道:“妹子,是我,快开门。”
吴越打开门,小雨跳将进来,笑道:“我听一说书先生讲故事,不觉晚了,今晚让我在你这里挤一晚可好。”
吴越笑道:“有何不可?”
两人洗漱一番,便要上床,小雨无意瞧一眼桌上那书,翻开一页瞧了一眼,只见上面的字十个倒有八个不认识,便问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吴越一面铺床一面回头瞧了一眼,那书是本《诗三百》,小雨刚好翻到那篇《氓》。
她便背道: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送子涉淇,至于顿丘。匪我愆期,子无良媒。将子无怒,秋以为期。
乘彼垝垣,以望复关。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尔卜尔筮,体无咎言。以尔车来,以我贿迁。
《氓》是《诗三百》里一篇诗,记述一个女子与男子相爱,两人成亲,三年之后,却被那男子厌倦抛弃。
吴越将那诗的前半篇讲与小雨听,小雨听得眉花眼笑,笑道:“真有趣,女子爱上男子,原来是这般情形——见到他,便欢喜,不见他,便不欢喜,妹子,说的便是你吧!”
吴越脸上一红,又将后将篇背完,却叹了口气。
小雨听得云里雾里,半句也不懂,却听她先时脸生喜悦,后时渐为凝重,不觉好生奇怪,问道:“写的是什么,你为何要叹气?”
吴越道:“那女子为她心上人付出许多,却被抛弃,我叹这人世间,男子总是负心,女子总是命薄!”
小雨“啊”了一声,怒道:“竟然有这样的男子,后来呢?”
吴越又念道:“及尔偕老,老使我怨。淇则有岸,隰则有泮。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小雨哪能听懂,她蹙眉道:“好妹子,跟我直说不成么,我最怕听这种话。”
吴越道:“那女子说只怨自己命苦,便自己走了。”
小雨怒道:“哪有这般傻的女子,难怪被男人抛弃!”
吴越嗔道:“那还能怎样,难不成哭闹一番?只怕会更惹人心烦,那又何苦?”
小雨将拳头一扬,道:“若是我,定不肯放过那男子,嗯,那男子定是又有了其他相好之人,所以不要那女子。”
吴越心头一沉,世间男子变心,皆是移情别恋,公子自己爱上自己,便冷落自己,如今想来,婉儿姐姐便是那书中可怜女子了。
正自想着,只听小雨骂道:“我定要将他连同他新爱上的女子一起杀了,这才解我心头之恨!”
她睡觉上头,说罢连连打哈欠,吴越听得心里一沉,婉儿姐姐定不会这般对公子和自己。
刚想开口,却听见小雨呼吸之声传来,已然入睡,只得叹了口气,怏怏睡觉。
不觉已过子时,四下万籁俱静,小雨迷迷糊糊之中听到一阵噼噼啪啪之声,似火烧着木头,她心中一惊,随即便醒了过来,鼻中立即闻到一股烟熏之味。
小雨大惊,马上奔出屋,穿过堂屋,但见浓烟四起,外屋木墙已然着火。
“吴越,着火了,快跑!”小雨奔回房中,不由分说将吴越从床上拽起,两人跑进堂屋,只见火苗已从门缝外钻了进来。
小雨心中暗叫不妙,奔到门后,一脚踹开通往院中的房门,门一开,一股黑烟便扑面而来。
小雨被呛得连连咳嗽,四下一顾,便知整个房子已然着火,她心中一盘算,从柜里扯出被褥披在身上,一把抱住吴越的腰,叫道:“快跟我走!”
吴越不由失声尖叫一声,身子腾空而起,待脚落在地上,才知已逃出屋来。
“好险!好险!小雨惊魂未定,回头瞧那本木屋,四周墙已然着火,黑烟夹着火星向天上窜起,不由叹道:“总算咱们运气好,逃了出来。”
小雨想着这屋里也无太多值钱的东西,自己和吴越安然无恙,不由松了一大口气,却听吴越“啊”地叫了一声,又向那屋里奔去。
小雨大吃一惊,大叫道:“你疯了?快回来!”
吴越头也不回,口中说道:“我要去拿我的琴!”
也不知她如何能跑如此之快,小雨眼睁睁地瞧着那个白色身影飞快奔入火中,竟来不及拦,不由顿足大叫:“你别傻啊!”
却见吴越转瞬已奔回到屋中,再无人回答。小雨放声大叫道:“来人啦,救火呀!”却哪有半个人影。
这晚似乎很是怪异,整条街巷黑鸦鸦一片,看不见一点灯火,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小雨撕心裂肺的声音久久回荡在巷中,却无一人从屋中出来救火。
小雨眼见烈火裹着浓烟,直冲上天,心里好生着急,却无半点办法,她张望四周,只盼有人赶来相助,又一面不停瞧着屋子里的动静,只盼吴越快快抱了琴出来,却没半个人影来,吴越也是无半点动静。
等了片刻,只见火越烧越猛,滚滚浓烟夹杂着噼噼啪啪的声音,火光冲天,将半个天空照的血红。
小雨顿足不止,心想:“这屋子已全着火,只怕再延片刻,吴越想出来只怕不成了。”她哪知吴越进屋便被满屋黑烟熏倒在地,一直伏在琴桌边一动不能动。
“吴越,吴越,你快出来呀!”长夜无声,小雨的声音已变成有些凄凉,脸上开始往下淌下泪来。
便在这时,一阵马蹄声疾驰而来,小雨循声看去,那匹白马上骑着一人,正风驰电掣般朝这边赶来,待看清那人是朱禹辰,小雨喜得大叫:“快救吴越。”
说时迟那时快,朱禹辰奔到小雨跟前便翻下马来,问道:“越儿呢?”
小雨一指屋内,说道:“她回去抱琴去了,我没拦住!”
话音未落,朱禹辰将外套一抖,落在地上,他人已奔进屋去。
朱禹辰一进屋便找到了吴越,他忙抱起她,也不及顾上桌上的九霄环佩,便要逃出屋去。
哪知刚到门口,只听咔啦啦一声大响,那梁柱已被烧毁大半,掉落下来,刚好挡在门口,朱禹辰一惊,只得又退回窗边,却又听到几声响,屋顶纷纷下落,朱禹辰左躲右闪,不一会儿,屋顶落在他四周,燃着火,将他与吴越团团围住,再也出不去了。
火光把四周照得如同白日一般,朱禹辰的心底腾起一丝绝望,想不到我今日便要死在这里了。他瞧瞧怀中吴越,黯然忖道,是我如此无能,竟不能将你救出!
火中他将吴越紧紧搂在情中,四周大火腾起圈火墙,火光熊熊,越烧越旺,火舌从四面八方向两人围来,夹着滚滚热浪,几欲让人窒息。
他怀中吴越一张雪白脸庞已被烈火烤得通红,朱禹辰心下明白,不消片刻自己与吴越便会葬身于这无边无际的火海之中。
他不由低下头去,吻住吴越的唇。
正在绝望之际,忽听头顶轰隆隆一声巨雷,随后豆大的雨点便啪啪的落了下来。
雨点砸在朱禹辰脸上,他心中一喜,只觉一阵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周遭的烈火迅速退了下去。
忽觉怀中的吴越动了一动,朱禹辰忙低下头一瞧,原来雨水冰冷,浇在吴越脸上,她便慢慢睁开了双眼,轻声唤道:“公子!”
朱禹辰应了一声,温言道:“越儿,是我!”
吴越依偎在朱禹辰怀里,道:“公子,我们是死了么?”
“越儿,若是死了,咱们化成灰,也要永远在一起!”朱禹辰微微一笑。
吴越点头道:“越儿永远都陪着公子,再也不分开。”却觉身子一动,似没有死去,她四下一顾,喜道:“公子救了越儿!”
“是老天救了咱们!”朱禹辰笑道,拦腰抱起吴越,提了一口气,从冒着半截火星的残坦断壁之中跃了出去。
小雨伫立雨中,雨水和着泪水齐流,她料定两人已死,心中正一片悲凉,却见两人跃了出来,狂喜之下,她大声叫道:“回蛮子!吴越妹子!我在这里!”
三人劫后重逢,都喜不自胜,此时雨已渐小,小雨在雨中连翻两个筋斗,笑道:“老天有眼,这雨来得及时!”转脸又瞧着两人身上被火苗舔去一大截的衣裳,大笑不止道:“你们这模样,便是戏里那讨饭的两口子!”
吴越听到“两口子”,脸上一红,却觉得心里甜丝丝的,不由低下头去,却又忍不住偷眼去瞧朱禹辰,却见他正笑呤呤地瞧着自己,说道:“是,我和越儿正是两口子呢!”
小雨咯咯一笑,只觉心情大爽,道:“可惜少丹不在,要不他定要进屋去救你,那时便是你三人像三只大灰猫儿!”
吴越与朱禹辰大难不死,只觉得两人的心又近了几分,眼瞧这彼此脸上像只花猫一样的狼狈模样,都相视一笑,伸手握住彼此的手,也不言语。
小雨仰头瞧瞧头上的乌云,道:“这雨只怕还要下,咱们快找个地方躲雨吧!”
吴越朝破屋瞧了一眼,道:“我去瞧瞧那琴。”
朱禹辰知那琴是她心爱之物,当下嗯了一声,便牵着她手向那烧毁的屋中走去。
只见大火之后的屋子七零八落,已几成废墟,桌子立柜只剩了半截木头。三人回屋转了一转,小雨惊喜地叫道:“吴越,你的琴还在!”
那张九霄环佩正好被梁上几块木头围住,竟没着火,只是琴尾破了一块皮,吴越小心翼翼摸着琴,道:“公子,你瞧,琴还在。”
朱禹辰含笑瞧她,道:“越儿在便好。”
吴越嫣然一笑,道:“越儿在,琴便在。”
小雨见两人打情骂俏,不由吐了吐舌头,道:“我去厨房瞧瞧可有什么东西留下!说罢便一脚踢开一块黑木头走了。”
朱禹辰见她走开 ,握着吴越的手低声说道:“今日十六,十八日午时,你到光化门外那棵歪脖子树下等我!”
吴越一怔,见他一脸慎重,问道:“咱们这便要离开长安城么?”
朱禹辰眼睛四下略略一顾,打了个手势让吴越不要大声,低声对她说道:“今夜我来便是告诉你此事,明日我有要紧事要办,不能来见你,越儿,此事事关重大,不可对任何人讲。”
吴越点了点头,轻声问道:“便是少丹哥哥和小雨姐姐也不能讲么?”
朱禹辰摇摇头,道:“咱们日后有机会,便回长安来瞧他们。”
吴越点头应了,心中欢喜之余,又有一丝不舍,又想起朱禹辰的话,想着日后定要回长安来见他们,这才释然。
正说话问,朱禹辰见小雨又走来,忙低声再嘱:“记住,后日午时,光化门外。咱们不见不散!”
这时小雨走近,悻悻的说道:“咱们走吧,什么也没留下,都烧没了。”
吴越拉起她手,问道:“小雨姐姐,咱们要去找家客栈么?”
长安一百零八坊,坊间有墙,一到夜间,坊门便会关上,小雨沉吟片刻道:“浑更半夜翻墙去投宿,只怕别人拿咱们当坏人,如今雨已小了许多,也罢,我带你翻了城墙回家去罢。”
说着她瞅了一眼朱禹辰那匹玉龙白马。笑道 :“我家住塔水沟,有二十来里山路,回蛮子,你若舍不得让你的越儿吃这种苦头,把这马让我们骑罢!”
朱禹辰正寻思如何安置两人,小雨的话实乃上策,当下便将缰绳解开递上去,道:“拿去便是!”
说着又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过去,道:“你骑着马,自然不能翻墙,这个拿去给守门的兵士,让他给你俩开道小门。”
小雨又惊又喜,自己不过随口一说,朱禹辰竟答应了,她瞥见这马腰肥体重,实在是一匹千金难寻的良驹,不由心中窃喜,忖道,回蛮子,你的鹰我关不住,这马儿到了我手里,你无论如何也要不回去了。
当下三人分开,小雨将银子交给守门兵士,守门士兵果然放两人出城而去。

☆、临行临别

吴越随小雨回到塔水沟,一晃便过了两日。
十八日一早,吴越醒来,想来今日便要随朱禹辰离开长安,心中不由大为不舍。
她走到窗前,见少丹正在院中一招一式练武,不由更是难过,正在这时,小雨推开门进来,拉着她的手说说:“走,吃早点去!”
两人携手走进堂屋在桌边坐下,吴越见桌上摆了一碗清粥和两只馒头,小雨道:“少丹和我已经吃过了,你快趁热吃吧!说着便将一个馒头塞到她手中。”
吴越见她浅笑盈盈,忖道:“今日一别,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到你们”,心中一酸,眼泪险些掉了下来。
小雨并未察觉半点异样,她笑嘻嘻地说道:“一会我去山上抓两条蛇,少丹最爱吃蛇肉,做的菜美味之极。”
吴越勉强笑笑,放下馒头,将耳朵上一对芙蓉种翡翠耳坠摘了下来,轻声道:“姐姐,这个送你!”
一边说,一边便给小雨戴在耳朵上。小雨摆着手道:“你来住两晚,难不成还要给住钱?”说着便要去摘下来。
吴越忙揽住他道:“我早想送姐姐的,戴这个耳坠真好看!”
少女正是爱美的年纪,小雨从未带过耳坠,一听她夸自己,当下便回屋捧着铜镜照了一番,这才又回到堂屋,笑道:“那便多谢你了。”
吴越这时已将一只馒头吃下,她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忽听院外一阵嘈杂脚步声,一个男人大声说道:“便是这里了!”
小雨听那声音来者不善,忙走去屋去。
只见院门被人一脚踢开,随后便奔进去二十来个身穿青衫白裤的卫兵,个个腰间佩长刀,进院便黑着一张张脸站成两列。
院门最后走进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身穿青丝布绔褶,上面绣着火焰,头顶一只平巾帻,腰间佩了两只铜鱼,一只上刻了个周字,一只上面刻“侍郎”三字,只见他眨巴两下老鼠眼,一张木瓜脸十分猥琐。
少丹停下脚步打量一下众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我家干什么?”
一名侍卫大声喝道:“这位是周大人,在宫中内府做事,官居八品,你小子放尊重些!”
原来这人正是周侍郎,只听他干笑两声,大声喝道:“昨晚长安发生命案,我等前来缉拿凶手!”
小雨倚在门框上,咯咯一笑,道:“我们这里可没有你拿的凶手,你们走错地方了。”
那周侍郎脸色一沉,道:“前日义宁坊来雀巷起火,有人亲眼看见凶手和死者在一起,这里如何没有凶手?吴越心里莫名的扑腾而跳,她走到门口,问道:“这位大人,死者是谁?”
侍郎冷冷一笑,道:“这位姑娘,光天化日下你怎在此明知故问?来人啊!将这女子拿下!”
两名侍卫大喝一声,便向吴越扑了过去。
少丹见势不妙,一跃而上,挡在吴越前面,喝道:“住手,你们想干什么?”
两名侍卫大喝道:“少废话!”说着便一拳向少丹打去。
少丹跟段成志学武已有大半年,段成志倾囊相教,少丹天资聪慧,此时武艺已今非昔比。
只听两侍卫啊的两声,双双被打翻在地。
侍郎气得嗷嗷直叫:“把这臭小子先给我拿下!”
众卫兵齐声应了一声,将少丹团团围住,小雨见势不妙,纵身一跃,扑到侍郎身边,那姓周的哪料她来势如闪电,直觉眼前人影一晃,还未反应过来,脖子便被她用一把匕首架住。
小雨喝道:“住手!
侍郎生怕她失手伤了自己的性命,忙一迭声地喝道:“咱们有话好说,你们且退下!”
众侍卫一怔,都向后退开,小雨这才松了口气,放开侍郎,反身一跃,回到少丹身边,笑道:“咱们这里没有凶手,你快走吧!”
却听吴越颤声问道:“这位大人,你说的那位死者姓甚名谁?”
侍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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