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王妃,许一世琴缘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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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王妃,许一世琴缘丹心-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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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此时也是喜极而泣,颤声道:“妹妹,你终于醒了,我,我——”
吴越见她一脸憔悴,想来自己昏迷中让她担忧,心中大为感动,轻声道:“劳烦姐姐费心!”

☆、人形人参

少丹眉开眼笑地问道:“妹子,你饿不饿?”
吴越听见“饿”字,肚子便咕咕叫起来,她瞧瞧朱禹辰,红着脸点点头。
少丹忙递上那碗参汤,道:“这是小雨昨晚为你熬的参汤,还是热的,你快喝下。”
吴越嗯了一声,道:“有劳小雨姐姐。”她想伸手去接,却半分力气也没有,小雨笑道:“这里有人愿意做丫鬟呢。”
朱禹辰淡淡一笑,也没答话,抱好吴越,让她倚在自己怀中,将参汤碗接过,拿小勺喂她。
吴越自是羞涩不已,虽看不见朱禹辰,却分明听到他那心正在脑后有力地跳动着,耳听到他柔声说道:“越儿,来,喝汤!”
便在这时,门外传来老鸨颤颤巍巍的声音:“吴越啊,你醒了么?你这不是想把妈妈活活折磨死么?”
小雨嘻嘻一笑,抢上去将房门打开,老鸨猛然见她立在门口,唬了一跳,还未开口,便听小雨笑道:“自然是醒了,你也不用死啦!”
老鸨收起哀容,瞪了一眼这个叫小雨的姑娘,往屋里一瞧,吴越正倚在朱禹辰怀中喝汤,不由心中大宽,念道:“多亏昨夜我念了一宿的《金刚经》,菩萨保佑,你到底还是醒了。”
说完不由又念了两声“阿弥陀佛”,小雨笑道:“你脸色红润,哪里像熬过夜的人?”
老鸨被她揭穿自己,心中好不气恼,吴越跟了她十年,自然是有些感情的,她眼珠子一转,看见桌上那瓶黄酒,马上便扯着嗓门骂起来:“我倒说是哪个挨千刀的偷了我的酒,还把我那厅堂翻得乱七八糟的。”
小雨嘟着嘴驳道:“什么偷你的酒,这可是用来给吴越治病的!”
少丹一把扯过小雨,揽住老鸨的肩,说道:“妈妈莫生气,我们一会便去给你收拾去。”
老鸨想起皮子,嘴朝少丹咧了咧,又走去瞧吴越,还没到床边,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我的儿,我这两日眼泪都哭干了呀,也不知是如何熬过来的,差点便不想活了!”
婉儿见她伤心,也忍不住又掉下泪来,叫了声“妈妈”,便扑倒在老鸨怀里。
小雨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对老鸨说道:“你若想死,我教你一百种法子,你自己选一种可好?”
老鸨顿时止了泪,转头忿忿地想骂小雨,朱禹辰对小雨道:“姑娘,多谢你费神替越儿找药,她如今身子不好,今日且让她好生休息罢!”
少丹听出他这是下了逐客令,便拉了小雨往门外走,小雨嘟嘟囔囔说道:“我还有好些话要同吴越讲呢!”
老鸨早对小雨这个多嘴多舌的丫头瞧不顺眼,见两人一出房门,马上冲过去将房门栓拉上,转头又回到床边,细细打量一眼吴越,笑道:“姑娘醒过来便好!”
她眼睛一转,便看见桌上放了株带叶人参,不由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她拿起人参,嘴里啧啧赞叹道:“乖乖不得了,朱公子,这种人参只怕花钱也买不着,你却是从哪里买的?”
朱禹辰先前担心吴越,并未曾注意到这人参,经老鸨这么一提醒,才重新打量那株参,只见它粗如拇指,通体雪白,已成人形,估计已有百年,心中不由暗暗吃惊,这一男一女两个少年,竟会找来如此这种上等人参,且一送便是两株。
当下摇头道:“不是我买的,是刚才那位小爷送的。”
老鸨笑道:“什么小爷,不过是个穷小子罢了。”她心里暗暗盘算道,这参定是少丹这两日在山上去挖的,下次他来,一定让他给自己也挖一株,这等货色,实在是稀罕。
婉儿在一旁急道:“妹妹身子弱,明日便让小满炖了这参给妹妹补补。”
朱禹辰点点头,道:“正是。”却又话头一转,对老鸨道:“好,劳烦你替我买只小炉子,我明日要亲自替越儿熬了这人参。”
老鸨吃了一惊,眼前随即出现一锭白花花的银子来,当下扭扭捏捏地接过来,笑道:“小炉子哪里要如此多的银子?”
她一面说,一面便将那锭银子揣入怀中。
少丹与小雨携手出了花满楼,小雨瞧瞧自己手臂上的伤,骂道:“这个回蛮子,自己能找到火麻草早说呀,累得我俩差点掉了脑袋!”
说着不由想起太子,自己竟在太子床上睡了一觉,此时想来,又是好笑,又有些羞涩,脸上不由有些红了。
少丹与她并肩而行,并无察觉她脸上异样,说道:“打狗须得瞧主人面子,咱们便瞧在吴越妹子面子上且饶他一回,下回非揍他一顿不可!”
这般说不过是想要安慰小雨罢了,他早瞧出两人心心相印,哪里还会再跟朱禹辰打架。
小雨却暗暗忖道,自己无论如何得想个法子,把那回蛮子的那只听话的苍鹰骗过来。
少丹小雨两人走后不久,朱禹辰便与婉儿离开了吴越房间。翌日一早,他便又赶到花满楼,果然用老鸨送来的小火炉,为吴越熬好了参汤,亲自喂她喝下。
吴越喝下第二支人参熬的汤,力气渐渐恢复了些,朱禹辰见她气色大好,心中欢喜,又去药铺买来人参,虽是及不上少丹带来的,可支支雪白,都是上品。
如此这般,吴越每日服下一支人参,到第五日,已可以下床走动,再过十来日,便已和从前无异。
这日她喝完参汤,对朱禹辰道:“公子,越儿已然痊愈,公子不必再为我破费了!”
朱禹辰握着她的小手,只觉温润细腻,已无先前的凉意,又细细瞧她脸色,点头道:“我明日要出门一趟,过五日才回来,你且在家好生修养。”
吴越点点头,抬头瞧他,心里想要问他要去哪里,可嘴唇动了一动,却觉得实在问不出口。
朱禹辰似是瞧出她心思,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说道:“等我。”
吴越被他拥在怀里,只觉温暖如春风般裹住全身,不由微微一颤,轻轻答应了。

☆、庭院叹息

翌日朱禹辰果然没有再来。午后吴越小睡一会,起来弹了一会儿琴,又拿过针线绣了一会儿,这时小满推门进来。
吴越正绣着一片桃叶,她将线紧了一紧,说道:“小满,你瞧瞧线篓子里还有浅粉色的线么?”
小满一屁股坐到小凳上,伸手将装了线团的小篓子拽了过去,在里面胡乱用手拨弄几下,闷声闷气地回道:“没有!”
吴越瞧了瞧手中缺了两片花瓣的桃花,奇怪地问:“昨日夏荷姐姐不是送了两支过来么?我记得便是放在里头了,你再好生找找!”
小满也不答话,将篓子拧起来倒扣在地上,吴越听到砰的一声响,唬了一跳,低头便看见满地乱滚的线团,不由大为惊诧,问道:“小满,你这是怎么啦?”
小满头也不抬地应道:“没事!”
说着便蹲在地上将一只只线团捡回来放在篓子里,吴越越瞧越不对劲,于是放开手中针线,走过去俯下身叫道:“小满!”
却见小满停了手,用手背抹起眼泪来,吴越心知不对,忙问:“小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满不答,却抽抽泣泣地哭了起来,吴越只好取了自己的一条白绫帕子递过去,软言安慰道:“好妹妹,是不是有人欺负了你?”
小满摇摇头,吴越又问:“可是想家了么?”
小满刚过十三岁,两年前被送到花满楼来,做了婉儿的贴身丫头,她还是个小孩子,自然想家。
无奈家离长安尚有五十余里地,来了两年,只见了爹爹一次,每每想家,便会捂着被子大哭一场。
听到吴越的话,小满心中一酸,抽泣道:“家里托人带了信来,说爹爹病重,家里没钱请大夫,只怕,只怕……”
吴越一怔,问道:“要多少银子?”
小满伤心抽泣着答道:“家里说,少不得要十两银子。”
吴越心里一沉,自己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可是朱禹辰从未给自己一文钱,小满月钱是婉儿账上支付的,每月只有五百文,她自然也没有这么多银子。
吴越不由蹙起了眉,只听小满又续道:“自小爹爹便最疼我,每次赶集都会给我买冰糖葫芦吃。”
说着竟大哭起来。
吴越心中一酸,记忆中爹爹模样已十分模糊,可也记得他每次赶集,会给自己买一串冰糖葫芦。
当下思忖片刻,对小满道:“公子过几日便会来瞧我,到时我跟他要些银子给你。”
小满抬头望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随后却又怅然低下头去,喃喃道:“隔几日?只怕爹爹挨不到那时了。”
小满哭了这半日也哭累了,她拿帕子抹了眼泪,将地上的线团一个个捡回线篓子里,终于找到一只浅粉的线团递给吴越。
吴越接过线团,正准备拿针穿线,却听见有人敲门,抬头一看,应儿推门走了进来。
只见她手中捧了一只绿色陶罐,笑道:“姑娘又绣花呢?”
吴越迎上去,道:“我晌午正要去瞧姐姐,妈妈说姐姐出去了,可回来了么?”
应儿笑道:“自然已经回来了。”说着将陶罐放在桌上,道:“小姐让我把这个送给姑娘。”
说罢便揭开盖子,吴越只觉闻到一股极香甜之气,问道:“好香,莫非是杏?”
应儿笑道:“正是,小姐上回瞧胡大夫,胡大夫给了她一个方子,说多吃杏仁粉可以补气,还可调理脾胃,小姐说姑娘这次病后体虚,便舀了一些出来,让姑娘一块吃。”
说罢便又盖上盖子,可屋子里仍是甜香四溢,只听应儿又道:“这罐子小,只够姑娘吃上半月,小姐让我对姑娘讲,吃完后她自会再送来,让姑娘别惜着吃。”
吴越最喜杏仁,当下莞尔一笑,道:“那便多谢姐姐了,我一会过去瞧她。”
应儿嗯了一声,屈膝行了个礼,转身走了。
吃过晚饭,吴越忖道,姐姐对自己这般好,常有礼物相送,可自己从来没送她过东西,这次又送来杏仁粉,刚刚让小满兑了半碗,果然又甜又香,自己无论如何也得送她点东西。
思来想去,最后从屉中取出一双月牙缎子鞋,这是自己刚刚做好的,眼下天冷也穿不上,可屋中实在没有东西可送,只好将就用它。
当下便带上门下楼而去。
走入院中,便听见前楼大堂里嘻笑之声不绝,此时花满楼姐妹已开始忙碌起来,吴越自小生活在此,也不以为意。
她绕过回廊,正向楼后的那楼梯走去,却听见院中那丛千叶石榴花底下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正是婉儿的声音。
原来姐姐便在院中,吴越心头一喜,正要绕过花丛,却听应儿问道:“小姐为何还要对她如此之好?”
那声音忿忿然,吴越一怔,不由停下脚步,隐约觉得应儿说的正是自己。
只听她又忿忿说道:“朱公子自和她好上之后,便再没和小姐——”说道这里陡然止了口,只听婉儿幽幽长叹一口气,道:“公子喜欢妹妹,我心里也欢喜得紧。”
应儿急道:“小姐,何苦这般折磨自己,我听着小姐夜夜抽泣,心中真是恨不得、恨不得——”
说到这里应儿顿住,吴越一惊,人前婉儿总是那般千娇百媚,谁曾想她竟有如此心酸。
只听婉儿轻轻道:“是啊,从前公子待我,也像待妹妹一样,唉,妹妹昏了三日,公子抱着她守了三日,我在一旁,公子理也不理我,可我心里仍想,只愿妹妹醒来,我便是死了,也心甘!”
吴越一怔,心骤然跳了起来,自己昏睡几日,原来竟都是倚在他的怀里。
应儿啐道:“小姐对公子的心意,谁人不晓,公子怎说变心就变心?”
婉儿幽幽说道:“公子是在责怪我呢!那日我听说妹妹去冰嬉,原想去瞧瞧热闹,便拉了公子一块去,却不知那地冰薄,妹妹一来,便掉了下去。”
说着声音便哽咽了,道:“我若存了害人之心,便让我日后不得好死!”
吴越一惊,自己从未想过婉儿会害了自己,那日的确是她招手让自己过去,可谁又知道那地冰薄呢?
应儿将帕子递给婉儿,道:“老天爷自然知道小姐的心,小姐整日在屋中念佛,这才感动了上天,让她又醒过来。”
吴越心中又是难过,又是感动,公子待自己好,姐姐待自己也好,可如今公子不喜欢姐姐,偏偏喜欢自己,可如何是好?
只听应儿不依不饶地说道:“她刚来时,妈妈待她不好,常不给她饭吃,还是小姐可怜她,可如今连秋菊都背地里嘲笑小姐,说小姐养了一只白眼狼!”
吴越一怔,脚步不由往后退了一步,心里只觉委屈万分,自己何曾想过要和婉儿抢朱禹辰。
中秋之前,甚至没曾见过他模样,那晚本来自己是存了求死之心,可到后来,自己也竟身不由己。
想起前后之事,吴越不由大为惭愧,似乎正如应儿所说,自己正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白眼狼,若不是自己,婉儿和公子必然还会和从前一样好。
只听婉儿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我待她如自己亲妹子一般,公子变了心,我自然也不会怨她,我心里,替她欢喜。”
说到后来,又哽咽住,声音低微,几不可闻,吴越却无端心头一痛。
只听应儿急道:“小姐心慈,若是我,便不会这么罢手!都说男子负心薄情,我瞧她也会有这一日的!”
婉儿忙道:“别这么说,我只愿公子待她永远便这么好下去……”
声音透着无比凄苦与悲凉,吴越心中酸楚,婉儿平日甚是清高,瞧其他姐妹从来不用正眼,自己虽与她交好,却从不知她心里竟有如此苦楚。这几月婉儿清减不少,原来竟是因自己而起。
心中思潮起伏,竟不知如何是好,只听婉儿说道:“我觉得有些冷了,咱们回屋去罢!”
只听脚步轻响,两人向楼里走去。
吴越伫立花树背后,久久无语,只听得前楼姐妹们嬉笑之声愈加大了些,她抬头瞧那三楼东首,里面已点起昏黄灯烛,在这夜里显得十分落寞。
吴越仰起一张小脸,瞧见天上一轮清月悬着,四周却无一点星光,那月在这晚,也显得这般孤寂。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颗泪珠从吴越脸上滑落,掉在土里,顿时无影无踪。

☆、周姓侍郎

不觉天一日比一日冷起来,花满楼里客人渐少。这日屋外又下起了雪,老鸨自然又和姐妹们聚在厅堂里烤火取暖叙闲话。
秋菊从厨房里拿来几只番薯,让小丫头洗了埋在炭火底下烤着,一会儿,便有了香喷喷的香味飘了出来。
老鸨笑道:“死丫头,你不知道这番薯如今有多贵,你倒好,专挑个大的!”
秋菊笑吟吟地说道:“今日算我请客,妈妈,回头你在我账上除成不成?”
老鸨眼睛一眨,呵呵笑着,道:“你今日倒大方,早说呢!”
夏荷仍是绣着一块缎子,笑道:“这番薯从西域过来,从前咱们吃也吃不完,何曾看在眼里?唉,如今倒像个宝贝似的,还得省着吃!”
秋菊嘴快,马上接道:“朱公子从前待她好,隔三差五地送些西域产的瓜果给妈妈,婉儿再怎么横,吃不了的,也还想着给咱们分一些,让咱们也带着享享福,如今倒好,所有好处都只让吴越一人占尽了。”
春兰瞅瞅门口,生怕吴越从里头出来,便悄声道:“秋菊小声些,朱公子如今送吴越的东西,哪是些吃的,尽是千两银子的东西,教咱们如何分去?”
秋菊不以为然地用火钳将一只番薯翻了个转,拿两只手指在上面飞快地捏了捏,又用炭火堆上,道:“说她又怎么,我瞧朱公子也不过图个新鲜,过不了一年半载也便腻了。”
众姐妹眼见婉儿如今受了冷落,心里便替她有些不平,想起青楼女子的命本该如此,心头不免都有些兔死狐悲的伤感。
这时门帘一掀,夹着一股寒风进来一人,只见他一张木瓜脸,两只老鼠眼,唇边长了两撮小胡子,身上穿了一件貉子毛大氅,头上戴着一顶黑狗皮毡帽,左手中指与无名指各戴了一只金戒指,右手大拇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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