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费尽千方百计寻找了十多年的女人的死活,你以为我会天真的相信他会选择对你置之不理吗?”男子表现得十分绅士,他将时景末在脸颊边散落下来的一些发丝稍作整理,一边轻声地问道,“我们聊了这一会儿,怎么你对我的身份也不感到好奇的吗?”
“有这个需要吗?”
“不是有句话嘛,多了解一点敌人的信息,那么胜利的摆钟就会更靠近自己?”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对、对、对!猜吧?”
见男子有些夸张地大拍了几下手掌,时景末发现他外表看似张牙舞爪的个性,又着实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童一般。
“无非也就是他的仇家或者是他在生意上的竞争对手,之类的?”
“推测的方向也不算错误,只是出发点不太对而已,我——姓复……”
“复?难道说,你和复灰燃的关系是——”
“复起源这个名字,你并没有在他的嘴里听说过我这个三哥的存在吧?”
“三哥?你们……”
又是哥哥?
近日里,一个名为复政宗、一个名为复起源,两个人都自称是复灰燃的哥哥们,为什么会接二连三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呢?
“——嘘,作为交换,你是不是应该跟我分享一下你的小秘密呢,比如说——你在十年前就和他认识了?”
“你的消息来源不够准确,正确的说应该是在十二年前。”
时景末将手移开了自己微微突起的裤袋位置,看来暂时是不会使用到里面的东西了,在近几天来她一直随身携带着的正是复灰燃的大哥复政宗在那天初次见面的餐厅里所给予她的一份所谓见面礼——那是一支外表看似普通的口红,实际上是一支新型的微型枪械,以防身为名而只能发射一弹的一次性装置。
“十二年前吗?据说,当时的他跟你念着同一所学校,全靠有你才让他的学习成绩突飞猛进,结果到最后他却一脚甩开了你,把你利用完了就自个儿出国走了而把你当个垃圾一样的给扔掉了?”
“……我已经回答了你一个问题,相比起想要凭借着那种陈年旧事来牵制他的你不觉得太过幼稚了一点吗,真的让人很怀疑你这个自称哥哥的是不是确实有比他年长了?”
“啪!——”
“唔!!……”
时景末被复起源的一击耳光打得她的脑袋砰砰作响,在她耳边的几声回音就像是重复的旋律,她掉在里面半刻走不出来。
“年长?因为年长就一定要强过他吗,因为年长就一定要超越他不可吗,那种听起来理所应当的规矩也能算得上是真理吗!”
“……你的表情,写着‘嫉妒’两个字。”
“啪!——”
“唔!!……”
房门被人打开了,时景末的眼中并没有出现期待中的那一个身影,门后走进来的是一个打扮性感的女子,横看竖看也不是会来救她小命的,他们二人接耳了几句后对视一眼。
“宝贝,想玩儿一下吗?”
“可以吗?”
“当然可以!”临踏出房门前的复起源,他将手脚上还戴着铐链的时景末先是整个人一扯,再用一根链条把她固定在了墙壁上的栏杆边,已知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宝贝,拿去玩儿吧,不过可别玩坏了哦,坏掉的玩具就只有扔掉的份了——”
“好的,我会很温柔的。”
被复起源爱称为宝贝的女人,她在没讲几句话的时候就已经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了些奇奇怪怪到叫不出名字来的道具以及被她此刻握在手里的那一条长鞭子。
“长得挺标致的嘛,即使没有画上浓妆,也让人感到赏心悦目呢!”
“我想你搞错了,我和他并不是你认为的那种关系。”
“搞错了的人是你,谁是谁又怎么样呢?不管你是他的新欢、还是他的旧爱,我们并不需要认识对方什么,你也不用向我报告,只要现在的我们觉得开心就好!”
“你?”
“啪!——”
“唔!!……”
随着鞭子的用力挥下,时景末的脸上就立刻出了一道红印,肿痛的感觉也随之而来,她的脸颊上像是有着一条蜈蚣在挖掘着!
“啪!——啪!——”
“唔!!……唔!!……”
“啪!——啪!——”
“唔!!……唔!!……”
一鞭子,又一鞭子,每一次的鞭子抽动之下,都是时景末的一阵阵忍痛声,就连她身上的一件单薄衬衫都已经被打烂了。
“叫啊!叫啊!啪!——啪!——”
“唔!!……唔!!……”
“给我大声地叫出声来!啪!——啪!——啪!——”
“唔!!……唔!!……唔!!……”
走出房间的复起源,不去理会身后那一记记响亮的鞭打声,他拿出手机按下了一个号码,几秒钟之后便接通了电话。
“人已经到手了。”
“似乎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一点?”
“之前在我想要早点动手的时候,阻止的人也是你,现在又急劲的人也还是你?”
“当然要等到那两个人的温存更加深入了一些,然后再去出手才会是一个最佳的机会。”
“那不如现在放她回去,等到他们结婚生子有了小孩再动手不是更十拿九稳了?”
“第一,如果他有同意结婚的想法就不会一直到今天还不肯点头了,第二,如果他真的会有结婚生子的那一天,到那个时候你想再动手可就是真正的难如登天了,第三,请问你会有这个耐心等吗?”
电话里的口吻,就像是在讲解着一道数学题似的,似乎也对话题中的人物性格有着几分的了解和不少的把握。
“为什么你这么有信心,单凭一个十多年前的初恋情人就可以要挟到他,我可从不认为他是一个谈得上什么真感情的男人?”
复起源提出自己的疑问,一个女人而已,世上的女人太多了,多得数不胜数到了只要有钱就可以呼来喝去的地步,他也并不觉得会有可以称得上的特别存在。
“你就当作是我猜的吧?”
“你说你是用猜的?”
“那请问我有什么事情是有猜错过的吗?”
“如果说……我想更改原先的计划呢?”
从房门外的微微细缝里瞥了一眼的复起源,他被自己无脑的一句话给吓了一跳,也不知怎么的冒出了这样的话来。
“让我就再猜一猜看,你现在是临阵退缩了还是想要坐地起价呢?”
“两样都不是呢?”
“需要我来提醒你的处境吗,没有了那个女人作为筹码,小心你连输的资格也没有了?”
“你依然是这样的冷血呢,我的好大哥,不——是我们的好大哥。”
挂了电话的复起源看向了眼前的这一道房门,计划中的下一个步骤的他的脑中盘旋着,所谓的计划赶不上变化,应该指的还是人吧?
☆、第七十章 谋划者
那是一片校园间的朗朗风光,一切都是属于青春——
窗台边,旁若无人的时景末已经习惯性地将一打试卷准确无误往后方丢去,她揉了一下自己有些酸胀的眼睛,又接着拿起了复灰燃手上才刚做完放在一边的几本习题册,两个眼球瞪大得像两道X扫描光线似的快速地批阅着。
“拿去。”
“什么东西?”
“一百种英语例题大全。”
“哈?赶紧把所有的窗户给关上,我怕我会忍不住跳下去!”
“在你跳窗之前,也要先全部做完。”
“全部做完的话,连开窗的力气都没有了吧?”
“等你把例题全都做完了,我会记得帮你开窗的。”
“你好残忍。。。。。。”
“残忍的我已经帮你把每一种例题中重要的关键词、相关的提示词都给标示出来了,等你慢慢的做题做多了也就自然可以养成了快速寻找到解题思路的惯性了。”
说完,时景末突然放下了手中的一打试卷离开了座位,身后的复灰燃不解便也习以为常地拉住了她的校服,一摇一摇地扯着她的衣袖。
“不是快上课了嘛,你现在去哪儿啊?”
“厕所。”
“买饮料吗?”
“厕所。”
“我也要,和你一样的就好。”
“厕所!”
“那我喝你喝剩下的也行啊。”
“都说了是去上厕所,到底你有没有在听人说话的!”
时景末瞪了他一眼又一眼的,偏偏复灰燃毫不识趣地没有放开手的意思,面对着这个无赖的家伙又感到无可奈何的她只得僵了一阵儿,结果就是上课铃声响起了,也就是说她已经错过了去厕所的最后机会。
“哎呀?什么?什么?”
“复灰燃,你这个家伙真是!……”
——又是梦。
究竟是梦,还是久违了的一段记忆,他自己也已经分不清楚了,因为十二年的时间太久,久得他已经难以再去找回那些他早已失去了的重要东西。
“嗯……”
睁开双眼的Franking,整个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而他的心还在颤抖着,每每想到了以前的每一天的每一天的双人影,仍是会痛。
“Franking,出事了。”
“Shariys,我还以为你现在应该已经站在我的办公室门口了?”
直到手机的显示屏亮起了,Franking也回到了现实里,听着电话里Shariys显为焦虑的声音,Franking不答反问。
“你真的会那样以为吗?”
“还要分真假吗?”
“为什么我一直联系不上你?”
“想清静一会儿而已。”
“我这边连着下了几天的大暴雨导致所有的飞机航班也全部都延迟改点了,预计最快也要到明后天才会好转。”
通话中的Shariys看着新闻上正在播放的突发天气情况,这种不可抗力的因素不是人为可以控制的,更不可能出现在计划的范畴之内,她这么对自己说着。
“天气影响到你的心情了?”
“怎么你就不想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你不是正打算说吗?”
“……如期所料,他出手了。”
“那还有什么问题?”
“出了一点意外——人跟丢了,目前还没有查到具体地点,也没有跟踪到手机信号,装置在手机里的追踪器也没有任何反应,现在是立刻先派人出去吗?”
“……不,等着。”
Franking原本半躺的身子坐直了起来,脸上的眉目也变得紧凑,一种不悦的情绪在他的眼中隐隐地直射着,随即又变冷了。
“等着?”
“什么时候开始,你老是让我重复相同的话呢?”
“你确定是要按照计划进行,一直等到他主动出面为止吗?”
“不然的话,现在身在国外的你还能有什么更好的锦囊妙计献出来?”
“不对,好像你早就已经知道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了一样?Franking你老实回答我,为什么之前你要更改我原先的计划,明明可以找一个老练的行家来完成计划的,到底为什么你一定要让她本人以身涉险,你……你是不是为了报复她,想要故意害死她?!”
Shariys不得不有这个念头产生,其实在这么多年的公与私的相处下来,Franking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到现在仍然无法轻易断言要。
“……Shariys,无论是出于什么想法的你现在说出了这样的话,这一次就姑且当作你只是被那边的恶劣天气影响了情绪,不要把个人的观点强加到别人的身上,这是当年你决定跟着我去美国的第一天就已经对你说过了的话吧。”
“你以为我还停留在跟你闹情绪的年纪?Franking,你不对劲,你真的很不对劲,万一出现差池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的话!——”
“那么也就只能怪她的命不好了。”
“你……你这一句话说的是认真的?”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还是到底需要我提醒你多少次,这个计划的最初提议人可是你自己?”
“原定的计划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不应该让她来做一个无辜的替死鬼!”
“那又怎么样呢?”
“……我知道你恨过她,至少我以为你一直在找她是因为对她还是有感情的?”
“恨?感情?那些东西还重要吗?”
“如果不重要的话,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你还非要找到她不可!”
“我只说最后一次,安静的等着……”
再一次的闭上了眼睛,Franking试图让自己的思想转移,转移到一个不会让他的心再剧烈地跳动起来的地方。
那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地方……
“啪!——啪!——”
“唔!!……唔!!……”
痛到昏过去,痛到醒过来,皮肉的疼痛也只是这样而已。
又被一阵刺痛激醒的时景末猛地一张开眼睛,就看见她本已被鞭子抽裂开来的伤口上,正被一大把的盐巴亲密地接触着,痛到她不想咬牙忍着都不行!
“啪!——啪!——”
“唔!!……唔!!……”
“——好啦,宝贝,差不多应该玩够了吧?”
“真的是好无聊哦!”
女人揉了揉有些酸麻的手腕,顺手撒开了手里剩余的盐巴甩了几下,嘴里还不忘抱怨一句,身旁的复起源将她手上的鞭子扔至一旁,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可以离开房间了。
“咳咳……咳咳……”
“啧啧啧,真可怜。”
随着鞭子一甩落地的声音,时景末稍稍的松下了一口气,不是因为这场肉体鞭策的痛苦得到结束,而是可以不再拖拉的进入到下一个环节了。
“你在说你自己吗?”
“你的小嘴很迷人,越是这般血腥又残酷的画面,越是凄冷美艳得让我想要品尝你了?”
“然后我就有机会可以咬断你的舌头了?”
“哈哈,狠毒的冷美人,你的一身傲骨倒是挺让人欣赏的,我想我稍微能够了解到了一些为什么他会对你有了那一段当年了。”复起源走近到时景末的面前,他看着她满身印红的残乱不堪,原本的白色衬衫已经有了多处的损坏和红色的血染,遭受了一番欺凌过后的她还能没有一声半响的叫嚷,确实也令他感到挺意外的,接着说道,“对同样的猎物产生出兴趣,说不定这也是属于复家人的一项特征吧?”
“复家人……”
“复家啊——总共有着五个男孩,复彻的儿子们从小到大都接受着非凡的家庭式教育,教导着我们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必需要井然有序,所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必需要严谨规范,不可以违背的命令更是最基本的准则。”
“生在名流之家,不觉得这是你们应有的负担吗?”
“所谓的名流,就是那个老家伙从来都不把我们当成过他的亲生儿子,当然除了Franking之外,虽说小时候的事情我也记得不多了,但是对于他的事情倒是我格外的记忆犹新,他在五岁的时候堂而皇之地来到了复家,而那个老家伙的眼里总是对待他非常的特别,就连停留在他身上的一个眼神也比我们几人多出了好几秒钟的时间。”
难得的,复起源自己也觉得有些莫名了,他居然会对一个陌生人谈起家事,却意外的没有着排斥感,反而还感到挺舒畅的。
“你认为是由于他的出现,才夺走了原本应该属于你们的父爱吗?”
“事实如此。”
“真正属于你的东西是不会被夺走的,至少,在你口中的埋怨声所控诉的对象也不应该迁怒到实质上并没有过错的Franking身上,不是吗?”
话虽如此,但时景末也知道她无权出言为哪一方说辞的资格,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都是属于常理之中,富贵、贫穷各有其道。
“你错了,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本身?”
“若不是跟复灰燃扯上了关系,也不至于遭受这种罪了,现在的你后悔了吗?”
“……后悔的事情,怎么轮也轮不到今天的这一丁点儿破事了吧,无论你是不是相信世上万物都不存在‘一种错误’。”
“看来也不枉费了他这么多年来,那样千方百计的寻找你了。”
“找吗?不,我和他只是偶然之下的重遇,他之所以会同意暂时让我待在他的身边大概也不过是想要找一点新鲜乐子,而我也根本不知道能留下多久的一天一天倒数着日子而已。”
时景末的一声低叹,分不清是自嘲还是哀音,令谁见了都不禁心生怜意,看在眼里的复起源似乎也不例外,却不改眼底冰冷。
“你这样说就以为我会放你走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