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你的吻,缄默我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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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你的吻,缄默我的唇-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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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佟羌羌点了点头:“噢。”
晏西对她的反应微微一怔。
佟羌羌读懂他的心理,抬起两只手捏晏西的脸,龇牙咧嘴:“你该不会认为我会因为这件事对你心存疙瘩?或者你因为这件事觉得自己对我心怀愧疚想要离开我?如果是前一种,我确实该生气,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小气的人吗?如果是后一种,那我只能告诉你,休想!”
旋即佟羌羌抱住晏西,嗓音低下来:“你离开我的理由,只能是你厌恶我了,决定放弃我了。”
“小音……”晏西回抱住佟羌羌。
“这不是你的错。你一点都不需要觉得有愧于我。”佟羌羌似想到了什么,从晏西怀里仰起脸,有点害怕地问,“还是说,从一开始,你对我的所有好,纯粹因为愧疚,而不是因为——”
“不是。不是因为愧疚。”晏西少有地对她皱眉,捧住她的脸,“小音,你不知道你有多好,多么令人想珍惜你,想爱你。”
佟羌羌眼眶泛红,手心覆上他的手背,噌了噌。而后一吸?子,故作蛮横地说:“以后不许再擅自把我揣度成任何负面形象的女人,比如小心眼、无理取闹、娇气跋扈,唔,等等等等等!”
“好。”晏西笑着将她重新揽进怀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病房的门在这时被人敲响,没等佟羌羌和晏西回应,外头的人就匆匆地推门而入。
“你们俩怎么都不接我电——”看到在床上抱成一团的两人,麦修泽的话戛然而止。尴尬地顿住了步伐,“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亲热……”
佟羌羌和晏西皆淡定自若,从容地松开彼此。晏西从床上下去:“抱歉,一时没注意。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麦修泽当即收敛尴尬,肃起神色:“朱锦华失踪了,估计是趁机从医院跑了,故意躲起来。现在警察已经在想方设法找她。我们担心她是想报复韩烈,所以来通知你们这两天一定要注意安全。”
麦修泽没说的是,其实一得知朱锦华逃跑的消息,韩烈首先想到的就是佟羌羌,所以立即就让他上来告诉他们。
佟羌羌蹙眉:“可是朱锦华为什么会在医院?她不是应该在警察局吗?”
麦修泽略一顿,回答道:“钟文昊傍晚刚宣布死亡。”
佟羌羌应声怔忡,连钟文昊的死因都问不出口了。
晏西的掌心悄无声息地包裹住佟羌羌的手,对麦修泽颔首道:“我知道了。我和小音会注意的。”
麦修泽离开佟羌羌的病房,下去跟韩烈复命,只说佟羌羌现在好好地在病房,暂时没事。
韩烈略一忖,还是不放心:“能不能让留一两个警察在她的病房外?”
麦修泽摇着头提醒:“现在最该注意安全的人是你!她连自己儿子的尸体都不管也要逃,若非为了报复你,我实在想不出其他理由!”
孙勰在这时从太平间里出来,殡仪馆的人已经给钟文昊的尸体穿戴完毕整理好遗容。
韩烈盯了一眼墙壁上大大的“奠”字,眸底沉黑得令人探不清情绪。
“送火化箱吧……”
***
这个夜晚,明明有晏西的陪伴,佟羌羌却睡得很不踏实。
貌似是因为钟文昊的死讯和朱锦华逃跑的消息,令她十分不安。
梦境很乱很破碎,三年前和三年后的生活片段零散地交杂。混乱地一帧帧闪过。最后是一道熟悉的身影躺在毫无气息地躺在地上,一旁站着朱锦华在狰狞地笑。佟羌羌整个人陷入无尽的惊恐中,试图看清楚那道身影究竟是谁。
“小音?小音?小音?”
佟羌羌骤然睁眼,视线的模糊维持了两三秒,才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晏西的面庞。她立马坐起来,紧紧环上晏西的颈子,余悸未定地喘气。
“没事,没事。你只是做噩梦了,没事,我在这里……”晏西的掌心在她的背上轻拍,佟羌羌闭着眼睛,脸颊深埋在他的颈窝,半晌,感觉慌乱的心跳慢慢平复,她闷闷地说:“我、我想回家。我不想再呆在荣城了。”
旋即,她抬起头:“我已经没事了。我们今天就回澳洲,好不好?”
她的语气依稀蕴着哀求,眸底尚余一丝害怕,神情十分坚持。
晏西凝定她,擦了擦她额上细细的汗珠:“好,我们回家,我们今天就回家。”
佟羌羌立马喜笑颜开——他总是这样无法拒绝她的要求,即便突然,即便任性,他也不会迟疑,只管尽他所能地去满足她。
晏西摸了摸她的头发:“我现在就去联系舅舅帮忙。你起来洗漱,然后我们去办出院手续。回家。”
佟羌羌感激地点点头。
少顷,待她洗漱完从洗手间出来,晏西也刚打完电话,温柔地笑:“机票不用担心。一会儿舅舅会给我们消息。我们只管收拾好行李。”
提及行李,佟羌羌倒是紧张地记起:“对咯,行李还没收拾,行李箱还在希悦庭。”
“没关系,别着急。行李箱我们一会儿去拿,来得及的。”
“什么行李箱?拿行李箱干什么?”
麦修泽的声音紧随晏西的尾音传出。
佟羌羌循声望去,正见麦修泽从敞开的门外走进来,后面还跟着……韩烈。
她的目光与后者深邃的眸子一触即过,旋即看回麦修泽,回道:“我和晏西今天要回澳洲。”
韩烈的步伐微不可察地滞了一秒。
“今天?”麦修泽直接用言语表达出惊诧和疑问,“怎么突然这么仓促?”
晏西浅浅地笑了一下,解释道:“小音想家了。正好我的事情也全都结束了,不如早点回家。”
“你们来是又有什么事要说吗?”佟羌羌接口问。“找到朱锦华了?”
“不是,还没。”麦修泽下意识地瞄了一眼韩烈,然后将手上提着的打包袋放到桌子上,道,“就是来看看你恢复得如何,顺便帮你们把早点给买了。”
佟羌羌略一扫,便看到好几种全部都是她爱吃的东西,心下微恻,淡淡道:“谢谢。”
“机票订了?一定要今天走?”韩烈蓦地开口,嗓音低沉,只是口吻中蕴含的情绪叫人难以捉摸,视线却是毫不遮掩地落在佟羌羌身上。
佟羌羌不避不让地迎视,淡笑着点头:“嗯,舅舅已经帮忙订好机票了。”
韩烈的唇线抿得直直的,隐隐的似是要发火的样子。麦修泽看得分明,心下默默叹气,面上则啧啧地对佟羌羌摇摇头:“你连道别的时间都没留给我们,是真的不打算把我们当朋友了吗?”
“没有,不是,我只是……”只是什么,佟羌羌感觉明明话到嘴边,但什么都说不出口。
荣城本来就不是她的家。像是她不小心误闯的一个梦境,伤心一场,终于清醒,回到现实。想想她似乎真的与这里磁场不合,这一次故地重游,亦没有什么好的回忆。晏西卷入外公的家务事与她暂别,钟家的最终破败,钟远山、钟文昊的相继离世,朱锦华的绑架,还有……她与韩烈之间的纠葛。
她听得出来麦修泽话里的“道别”还指有另外一层意思。
佟羌羌闪烁着目光望向韩烈。今天一走,她这辈子大概不会再回来荣城了。而她和他之间,或许还差最终彻底的斩断。
晏西在这时忽然捏了捏佟羌羌的手:“小音。”
“嗯?”佟羌羌狐疑。
晏西温温地笑:“你和韩先生好好说会儿话吧。”
佟羌羌微怔:“我……”
晏西帮她把颊边一绺碎发捋到耳后:“你应该好好感谢他。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前两天你遭绑架。……”他微微滞了滞,眸底依稀有丝她看不懂的情绪,“前两天你遭绑架。韩先生为了救你,出了很大的力。”
“晏西……”
“正好,我趁这个时候去希悦庭拿我们的行李箱。”旋即,晏西凑近佟羌羌两分,在她耳边轻笑,“没关系,我不会吃醋。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私人空间。小音,好好道别,我们要有礼貌。”
佟羌羌的心头一暖,泛出潮潮热热。
晏西扭头对麦修泽道:“麦先生,能否我送一程?去希悦庭?”
麦修泽哪里看不出晏西是留机会让韩烈和佟羌羌单独相处,忙不迭应和。
和韩烈擦身而过的瞬间,晏西的步子停了一下,偏头。
韩烈亦偏头。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里触了一下。
晏西继续自己的脚步,和麦修泽一起离开了病房。


 092、崩塌

两人一起乘电梯下楼,麦修泽饶有意味地睨着晏西:“你真的放心让韩烈和羌羌单独说话?”
佟羌羌把救她的人误以为是晏西后,晏西和韩烈之间像是达成了一种默契,谁也没有对佟羌羌纠正这个误会。这个可以理解。毕竟佟羌羌都那样说了,若非晏西,她很难面对她自己。
但麦修泽认定,这只是暂缓之计。然而方才在病房里,听佟羌羌说马上要回澳洲,晏西俨然没有要揭穿这个误会的意思。以韩烈的性格,又怎么会就这样放佟羌羌离开?晏西却主动提出让韩烈和佟羌羌单独相处,这岂不是给了韩烈机会?麦修泽想不通,晏西是太过自信了,还是把韩烈想得太无私了?
晏西听得出麦修泽的言外之意,抬起淡静的眉眼道:“无论韩先生会和小音说什么。决定权都在小音自己手里。我只是不想剥夺小音选择的机会。”
麦修泽摸了摸下巴,拍拍晏西的肩膀,扬了扬眉:“晏西,你很好。你真的很好。”
电梯抵达地下一楼的停车场,晏西微微轻笑,和麦修泽先后走出电梯。
麦修泽依旧开的是韩烈的车,招呼着晏西坐了上来,启动车子开了出去。
柱子后,朱锦华探出半个身子,望着刚刚车子开离的方向,表情有点复杂。
怎么会没有韩烈?明明一直都是韩烈和麦修泽两人共用这辆车。十几分钟前她也是亲眼见到韩烈和麦修泽一起从车上下来再一起乘电梯上楼,她才动的手,怎么现在韩烈不在?
昨晚她好不容易摆脱了负责看守她的警察,可警察对她的搜捕行动比她想象得要快。大家都惯性地以为她既然逃了就一定会先逃得远远的躲起来。她偏偏反其道而行,在医院里的四处像老鼠一样逃窜,最后窝在这地下停车场躲了一个晚上。
她猜测韩烈得知她逃跑的消息,一定会加强警惕。她也知道韩烈周围一定有警察在暗中保护。她知道以她区区一个女人,躲不了多久就会被警察逮住,时间太短,她能做的不多。现在韩烈竟然没有和麦修泽一起下来……
昏暗的光线里,朱锦华紧紧地抱住手里的骨灰盒。在佟羌羌的病房!他现在一定还在佟羌羌的病房!
??
佟羌羌的病房里,晏西和麦修泽离开之后,便陷入了寂静。
佟羌羌兀自走过去沙发坐下,将桌子上的打包袋打开,取出里面的早点。
“要一起吃吗?”她抬眸询问。
盯一眼她乌黑的眉目,韩烈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下。
早点买得很细心,还特意装有一小包的醋,佟羌羌拿烧麦沾着吃,咽下一口后,赞叹道:“黄记家的东西,味道比以前更好了。”
看着她唇角满足的笑意,韩烈心弦微动,道:“不是他们家的味道比以前更好了,是你太久没吃了。”
佟羌羌转了转眼珠子,状似思索了两秒,恬笑着认同:“好像是这样的。”
“如果喜欢,你完全可以每天吃到它们。”韩烈一语双关地接话,眼眸幽深地盯着她。
佟羌羌垂了垂眼皮,手指轻轻捻着咬剩一半的烧卖,复而抬眸,淡淡地微笑:“不是喜欢,就一定要每天吃。多了,久了,容易腻。”
韩烈的表情当即有变。
未及他说什么,佟羌羌率先转了个话题问:“钟文昊的葬礼什么时候?”
韩烈闻言想起了什么,皱皱眉:“没有葬礼。昨晚刚火化。朱锦华偷偷把他的骨灰盒带走了。”
佟羌羌抿抿唇:“等朱锦华抓获归案,你的仇,就全部报完了。恭喜你。”
韩烈沉着脸眯起眸子:“你在讽刺我什么?”
“不是,不是讽刺,没有讽刺。”佟羌羌摇摇头,“那天被朱锦华绑架期间,我都知道了。知道了……曾希是怎么死的……我是由衷地恭喜你。”
韩烈的瞳眸微微一敛。
佟羌羌的表情染上一层复杂:“如臻姐曾说我从未站在你的角度和立场考虑问题,所以才无法理解你的做法。我承认,确实如此。可是,”她的话锋一转,“三年前,并没有给过我站在你的角度和立场考虑问题的机会。”
“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而是我们各自的性格使然。”佟羌羌眸光浅浅,“你有你沉重的过去和痛苦,我所追求的是一个男人简单地爱着我宠着我和我一起细水长流。也许三年后了却一切仇恨的你。可以成为这样的男人。但,时间和机缘,就是这么奇怪的一样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在你成为可以和我细水长流的男人之前,我先遇到了晏西。”
“我要听的不是这些。我只问你一句话,”韩烈打断佟羌羌,起身,走到佟羌羌的面前,扣住她的手腕,将她从沙发上揪起,“你的心里依旧没有忘记我,你的心里依旧爱着我,对不对?”
那天晚上,即便她因为药物的作用完全不清醒,可她无意识间呢喃的那句“小叔”,是骗不了人的;之后从身体直达心灵的契合感,更是骗不了人的。她还爱着他,他无比确信她还爱着他,这发现令他欢喜,令他雀跃。明知那样将令她负罪,他还是彻底地不顾一切了。
抵死缠绵的过程中,他一遍一遍地诱导她唤了他无数次的“小叔”,彼时的她完全和他所熟悉的那个佟羌羌无异,会喊疼,会哭泣,会在一起攀附高峰之际动情地亲吻他的喉结。
如果非要说她是淫妇,他就背上奸夫的骂名,一起下地狱又如何?
可是清醒过来的她,却偏偏不记得了。
他不愿意见她愧疚,所以他可以选择不说明真相。但这并不代表他愿意放开她,任由她和另外一个男人一起生活!
韩烈眉宇间是满满的压迫感,一眼不眨地盯着她白皙干净的脸。
佟羌羌静谧地与他对视,曼声开口:“是,我没有忘记你,你曾在我的生活里留下那样深刻的印记,我怎么可能忘记你……我好像也确实没法儿肯定地说,我完全不爱你。或许孙叔说得对,我就是因为还爱着你,才一直介意你曾经利用我欺骗我。”
韩烈扣在她手腕的手指禁不住紧了紧,等待佟羌羌接下来的话,却见她摇了摇头:“可那不重要了。对于现在的我来讲,晏西更重要。韩烈,人要珍惜当下。你可能要说你的当下是我,然而我的当下是晏西;你可能认为我结婚了也能离婚,然而婚姻在我的眼里是神圣的,尤其我已经经历过一次的失败,只会更加珍惜。”
“我曾经非常地羡慕史密斯夫妇,内心深处也曾暗暗幻想过和你的未来。可真正给我这样未来的,是晏西。不是你。”佟羌羌轻轻地抱了抱韩烈,“韩烈,我想和晏西相濡以沫。现在的我很幸福,我也希望你能幸福。既然了结了钟家,你就过回正常的生活吧。你曾经被那样的曾希爱过,还能被比曾希更好的女人爱着。而我们……就相忘于江湖吧……”
“佟、羌、羌。”韩烈抬起手臂按住她的背,一字一顿地叫她的名字,冷冷地说:“我们——”
“砰——”地一声,病房的门突然从外面被人撞进来,一个穿着医院清洁工衣服、戴着卫生帽和口罩的人迅速地冲进来。
韩烈正面对着门口,即便对方包得严实,他也从对方怨毒的眉眼认出是朱锦华,而她的手中分明握着一把锋利的刀,二话不说便朝他们刺过来。
韩烈眼明手快地抱着佟羌羌立即躲开,同时踹了朱锦华一脚。朱锦华一把扑倒在桌子上,很快拽起桌布用力地朝韩烈的方向掀,原本摆在桌面上的早点全部飞过来。
韩烈搂紧佟羌羌急急地后退,一下退到了墙角。而朱锦华已经又快速地抓起手边的热水壶,不砸韩烈,却是砸向韩烈面前的地板。门外已经有察觉动静的两个警察跑了进来,也来不及阻止热水壶“嘭——”地碎裂。韩烈背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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