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古琴遇见摇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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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古琴遇见摇滚-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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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上彭飞和马骏言作为伴郎出席,让这个圈外人的婚礼也备受瞩目。不过全程两位伴郎没有任何交谈,于是又传出了“彭飞马骏言昔日队友为何反目?”的猜测,一时网络上各种传言纷扰而至,却被两位当事人各自一笑了之。
让人奇怪的是,作为茉莉最好的闺蜜,并没有看见闻雪的影子。有好事者私下偷偷打听,却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灯火辉煌的繁华都市高楼大厦之中,有几双眼睛各自望向漆黑一片的夜空:小雪,你在哪里?


☆、梅里雨崩

灯火辉煌的繁华都市高楼大厦之中,有几双眼睛各自望向漆黑的夜空:小雪,你在哪里?
……
梅里雪山。
秋天的滇西北已是一片金黄朱红,空气寒冷清冽,太阳明亮到灼眼,连绵不断的雪山蜿蜒而去,天空碧蓝如同海洋。
雪山深处的一处山谷,被群山环抱,不通公路,只能从公路最近的村落开始,徒步或是骑着骡马走六七个小时的山路,翻过几个山头,才能进入。山谷中有着大片的绿色草原和金黄色的青稞地,靠近雪山是茂密的原始森林,雪山融化的冰泉水从山顶顺流而下,汇流成河,奔腾不息,山谷中到处都能听得见“轰隆隆”的回声。雪山脚下有一个小小的自然村,十几户藏民世代居住在这里繁衍生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马匹在草原上悠闲地吃草玩耍,渴了就去喝两口冰泉水,公鸡带着自家的母鸡在院子里巡视,狗狗们成群结队的打闹,俨然以地主自居。
闻雪坐在一家藏式民居的小院里,闭着眼睛晒着太阳,脚边卧着一只金黄色的大狗正在呼呼大睡,还不时地在睡梦中龇牙咧嘴,发出低吼,四条腿不时抽搐两下,睡得甚是辛苦。
闻雪懒洋洋睁开眼睛向下看看,不由得好笑,俯下*身轻轻摸了摸狗头,柔声安慰了两句,大狗慢慢放松下来,安稳地睡去。
民居里走出一个矮胖的妇人,穿着传统的藏式服饰,看到她正弯腰摸狗,急忙走过来拦住,普通话略显生疏,还带着重重的口音:“小雪,你别老弯腰,对腰不好!”
闻雪慢慢直起身,笑道:“央金阿玛,没关系的,我应该多活动活动。”
央金看着她,担心地说:“你们这些城里的娃娃,从小没吃过什么苦。我们高原条件艰苦,平原上的小毛病在这里都可能变成大毛病,高原上感冒都有可能要了你的命。你现在这个样子,可不能大意。”
闻雪扶着椅子站了起来,笑着说:“好好好,我听您的,您比我妈还要严格!”
央金看着闻雪手脚灵活地又拿出那张破旧的垫子,铺在院子里太阳能晒到的地面上。这垫子看上去用了很久的样子,颜色都已经褪色,变成了旧旧的粉红色,但是闻雪还是舍不得扔掉,每次用完都要用半干的毛巾擦拭干净,再放在阴凉通风处吹干,才又小心翼翼地收起来。
闻雪刚住到她家来的时候,每天早上都要在院子里“练功”,把身体凹成各种奇怪的造型,叫什么“瑜伽”?看得她心惊胆战,后来时间长了,忍不住天天在闻雪耳边唠叨,她才收敛了些,只是做些简单的动作,拉伸筋骨。
央金看着闻雪脱下身上的藏袍,露出玲珑的曲线,饱满的胸部,高高凸起的腹部,再配上她脸上晒出的高原红和明媚的笑容,格外的好看。
“我今天早上在山上捡到几根虫草,进去给你熬点牦牛骨头汤喝。你自己慢慢做,当心点!”央金嘱咐道。
“是!” 闻雪欢快的声音如同银铃般清脆。
高原的日照特别的强烈,昼夜温差很大,闻雪深呼吸,在阳光的照耀下做完一套简易动作,感觉浑身有一股温暖的能量感在流动,身心舒畅。她看着不远处梅里雪山的主峰卡瓦格博雄壮高耸的金字塔造型,和主峰两边形态各异神秘美丽的“梅里十三峰”,听着冰泉山水撞击石壁的声音,觉得内心无比的宁静。
最后那次聚会的前一天,她因为例假的迟到和时不时的恶心呕吐而惴惴不安,终于红着脸走进药房买了一根“早早*孕”。当看见那个小小的窗口上慢慢出现两根红线的时候,她脑中一片空白,又冲进药房买了第二根,结果还是一样。她又急忙上网查询各种相关信息,当看到某专业医护网站Q&A“即使体外释放,也有可能怀孕”的解释后,一时间惶恐、无助、迷茫……排山倒海般将她淹没。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接下来那一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强装笑脸度过的那个夜晚,但是当看到彭飞那冰冷讥诮的笑容和穿透她的无视目光,她惶恐的心突然沉静了下来。那一晚,她流了这辈子都没有流过的那么多的眼泪;那一晚,她决定和过去说再见。
每个人都要学会和自己独处,因为……你终将会是一个人。
于是,第二天她早早的起床,安排了所有的事情,背上简单的行李,把“如雪”和瑜伽垫一起装在琴箱里,买了一张去云南的火车票。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她不知道如何道别。
当她走出昆明火车站的时候,抬头看着在魔都好久未曾见过的蓝天白云,脚踏这片红土地,眼前不由得模糊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她好像特别的敏感,看见美丽的风景或是农田里劳作的人们,都会让她莫名的流泪。
坐着长途大巴,她先是去了大理。洱海边的落日很美,经常能够看见一对对的情侣在海边的落日下依偎亲吻,旁若无人,还不时有着成群结队的人们来到这里摆拍各种婚纱造型。洱海边的酒吧也常常人满为患,都市里的人们都希望在这里找到心灵的平静。
离开大理,她坐着大巴又去了丽江。上千年历史的古镇,丝绸之路和茶马古道的重要中转站,丽江自从九六年那次地震之后再一次被世人所熟知,无数酒吧客栈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四方街的石板路都快要被游人踩平,老城内四通八达的古老水渠的水变臭了,几千年来终年积雪的玉龙雪山在春末就融化完最后一滴冰水,曾经无比安静的小镇灯红酒绿、夜夜笙歌,还被世人赋予了一个新的名字——“艳*遇之城”。
离开丽江,她搭了便车去了旁边的束河。有人告诉她,束河就是十年前的丽江。老城区里棋盘纵横的水渠从每家每户门口经过,人们把啤酒西瓜和各式水果拿竹篮装了放在清澈的水中,这就是最环保的冰啤酒、冰西瓜、冰水果。水源尽头的“黑龙潭”每日还“汩汩”地冒着新鲜的泉水,当地人就用这水来煮饭洗衣冲洗。老城里有着很多小小的客栈,店主和房客都住在里面,门外就是自家的菜地,想吃什么自己去摘。“吃喝睡”,就是这里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
闻雪在这里住了两个月,直到有一天看见客栈小黑板上有人留的纸条,“拼车去梅里雨崩,差一人。电话:136xxxxxxxx”,于是她又收拾了行囊,和一群快乐的大一学生挤在一辆小车里,颠簸了八个小时的车来到飞来寺住下。第二天清晨起来站在白塔下,眺望“日照金山”的梅里十三峰全景,巨大的雪山山脉在日出的阳光下闪着金色的圣洁光芒,让她觉得自己无比渺小,如同一粒尘埃,瞬间自己好像放下了什么。从那时开始,她死过去的心又开始活了过来。
继续在车上颠簸了两个小时以后,终于到达西当村,这时她才知道还需要徒步或是骑着骡马在原始森林里翻过几个垭口,才能到达目的地——雨崩村。
她咬了咬牙租了一匹马,六个小时后当她翻过最后一个垭口,梅里雪山巨大的白色雪峰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禁不住泪流满面。
她下了马,一瘸一拐地走进村落,在这世外桃源般的地方找了一处民居住下。这里并不是热门的旅游路线,来的人都是自由行的散客,不便捷的交通和简陋的居住条件,让很多人望而却步,闻雪却是甘之若饴。
这里没有电视,没有网络,没有手机信号。如果要和外面通话,必须到村子里唯一一家卖日用品的小卖部里借用卫星电话,五块钱一分钟。没有通电,家家户户都安装了太阳能发电板,如果天气不好,晚上的灯光就格外的昏暗。
外来的游客只能在当地人的民居寄宿,村长统一定价:不管你住在哪一家,不管条件好坏,每晚每人一律十五块,按照床铺收费,卫生间和浴室公用。闻雪暗笑这村长一定是计划经济的拥趸,不知道现在外面的世界早沧海桑田,还生活在自己世外桃源般的共产田园生活中。
是金毛“大黄”把她带到央金家的。闻雪看到它的时候,它正被村子里一群黑色的藏狗欺负,可怜巴巴地惨叫着被压在地上围攻,闻雪拿着根木棍吓唬走了藏狗,大黄爬起来就一直跟着她,不停地跳起来咬住她的衣袖朝一个地方拉扯。闻雪被它闹得没办法,只好随便它,于是就被拉到了央金家。
央金五十多岁,儿子出门到县城里打工了,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家房子不大,所以也没有对外接待游客,不过她还是热情地挽留闻雪住下,这一住就住到现在。
大黄是央金的儿子从县城送来的,他希望自己不在家的时候,母亲能有个伴儿,不至于太寂寞。结果大黄作为村子里唯一的“外来狗”,以它与众不同的外貌和性格赢得了本地藏狗的一致排外,闻雪猜想藏狗们一定很瞧不起这只不会看家护院只会卖萌撒娇的“废物”,所以特别爱欺负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闻雪救过它,大黄和她特别的亲,特别黏她,没事就爱跟在她身边四脚朝天地耍赖讨好。连闻雪练瑜伽的时候,它也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有时还跟着伸个懒腰什么的,常常逗得闻雪哈哈大笑。
村子里有一个小学,校舍十分破烂,雨下大了屋顶还会漏水,倒是有十几名学生,其中不少是从其它更小更偏远的村子里每天走十几里路来上学的。
学校里老师紧缺。闻雪住下一段时间以后,村长找上了门,于是她开始帮忙代课。虽然对于自己的教学非常没有信心,可是看着那一张张黑里透红的笑脸和求知若渴的眼睛,她只能认真地备课,比自己考大学的时候还要用心。
休息的时候,趁着肚子还没有太大,她背着“如雪”走了十几公里山路,来到位于雪山半山腰海拔4350米左右的神湖。坐在崖壁之上,面对下面神秘冰蓝色的湖泊,背靠海拔6600米的终年积雪白雪皑皑的女神峰,周围寂静无声,偶尔听见神女峰上小雪崩的声音,拿出“如雪”,弹奏一曲。
弹奏的什么曲子她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脑海中从混沌变得清明,一时间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斗转星移,胸中所有抑郁悲伤不安彷徨一扫而空,所有情感都不再产生纷扰。这一刻,只有琴,只有这天地。
在经过了漫长的瓶颈和固步不前之后,她终于明白了师父所说的“大音希声、至乐无乐、天人相和”的意境。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居然也能被锁…

☆、我们回家

等到肚子足够大的时候,闻雪算了算日子觉得差不多了,就拜托央金阿玛打电话给县城的儿子,去找一辆小车,在尼农河谷的那一头等着。
这天早上,她收拾了简单的衣物,准备出发。
本来闻雪是在村子里找了一位年轻健壮的藏族少妇金珠,让她在这天带着她从雨崩村出发,穿过尼农河谷,和央金儿子碰头。从尼农河谷走,虽然步行也要六七个小时才能走出大山,但是好在道路平缓,不用翻越垭口,现在又是旱季,没有洪涝灾害的风险,对于她这个挺着大肚子又不能骑马的孕妇,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没想到昨天村长挨家挨户通知,今天上午十一点左右会有全日食,当地活佛通知让所有本地藏族人都不要出门。按照藏族传统,日食是不详之兆,看到日食的人会有坏运气。于是晚上金珠就来到央金家找到闻雪,非常抱歉地告诉她不能陪她走尼农河谷了。
闻雪安慰了愧疚的金珠,打算第二天自己走这一段。虽然从来没有走过这条雨崩通向外面世界唯二的道路,但是好在村民们为了方便自由行的驴友,沿途做了清楚的指示路标,而且一进入河谷就只有一条路可走,没有岔路,她觉得自己应该不会迷路。
闻雪打开房门,摸了摸守在门外正在呼呼大睡的大黄的狗头,又走到央金的门前,准备和她告别。结果门“吱呀”一声开了,央金背着一个小布包走了出来。
“央金阿玛,您要出门?”闻雪奇怪的问。
央金一边关门一边对她说:“是啊,我们顺路。”
闻雪满心疑惑地跟在央金身后,央金牵着大黄去了隔壁邻居家,敲开门和隔壁主人小声说了几句话,就把大黄拴在了他家院子里,转身拉着闻雪又走了出来。闻雪回头看了看端坐在院子里目送她们离开的可怜巴巴的大黄,想问点什么,张了张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央金拉着她穿过村子,往尼农河谷的入口走去,整个村子一片沉寂。不知是不是为了躲避今天的日食,家家户户都紧闭大门,一个人影也没看见。没有了平日的炊烟袅袅,没有了热闹的鸡飞狗跳,狗狗们都懂事地卧在主人门前打着瞌睡。
看着河谷入口立着的木牌上粗粗的指示箭头和两排大字:“尼农河谷入口,非旅游路线,请注意安全。如有意外,一切后果自负”,闻雪转身对央金说道:“央金阿玛,下面的路我知道怎么走了。您不用陪着我了,谢谢啦!”
央金黝黑的脸笑成了一朵菊花,勾起她的胳膊往河谷里面走去:“走吧,我陪你去德钦。”
“这怎么行?!您这么大年纪了,走这么久吃不消的,而且还有日食……”闻雪急道。
央金爽朗地笑着:“你们这些城里的娃娃真是大惊小怪。我今年五十六,还年轻着呢!家里的青稞地都是我种的,每天我还爬到神湖附近去捡冬虫夏草和草药,去年我采的雪莲可比那些年轻媳妇们还要多。这山路你不一定有我走得快!我们今天出门早,等到日食开始的时候,差不多刚好会走到一片玉米地附近,那里有几间荒废的木头棚子,是原来种玉米的人暂时居住的。到时候我们到那里面躲一躲,等到日食过去了,再继续走。”
闻雪眼圈红红的,心中无限温暖感动,反手挽住了央金的胳膊:“那您当心点!”
尼农河谷狭窄幽长,两旁高山耸立,植被茂密丰富,雪山下来的那条冰河从这里流出大山,一条窄窄的山路沿着山壁蜿蜒,与澎湃呼啸着的冰河一路相伴。
闻雪因为怀孕后一直坚持活动锻炼,手脚依然很灵活,如果没有那个碍事的肚子,从背后看还是窈窕少女一名。但是前面那个巨大的肚子挡住了她的视线,看不见脚下的地面,好在这条山路完全是靠人走出来的,还算平坦,也没有什么石阶或是巨石挡路,所以只要小心点,又有央金不时提醒,一路走走停停,倒也走得有惊无险。
十一点还差十分钟的时候,天色突然开始变暗。闻雪戴上太阳墨镜,抬头眯眼一看,依稀看见圆圆的太阳边缘好像缺了一小块,赶紧大声喊道:“央金阿玛,日食要开始了!”
央金头也不抬,快步拉起她走进旁边的玉米地,高大的玉米杆比人还要高,把她们包围在里面。闻雪跟着央金闷头疾走,好不容易走出玉米杆的包围,面前出现一座小小的木质吊脚楼,赶紧躲了进去。很快,天就全黑了,一瞬间白昼变成黑夜。
闻雪站在小木屋的窗口,带着墨镜看向太阳,整个太阳被“天狗”蚕食,很快变成一个黑色的圆球,只有边缘露出些许光亮。“真神奇啊!”闻雪感叹道,转头看向央金。
央金正躲在木屋最里面光线照不到的黑暗角落,坐在地上,抱着头。听见闻雪的话犹豫了一下,站起身走了过来。
闻雪吓了一跳:“央金阿玛,你们的活佛不是让你们不要看日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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