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传之凤舞九天兰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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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传之凤舞九天兰陵王-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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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肃常听的也最神往的便是历代大将军大英雄能征善战的故事,在他的想象中便是战鼓擂动冲云霄,挥战旗,跨骏马,统率大军,驰骋沙场,与将士男儿们一起杀敌拓疆,保家卫国。这便是他心目中历代英雄豪杰的形象。然他的想象也只到此为止,然后又如何?却是从没有想过。然后?打完了又打呗。总是有打不完的仗。
  段韶见他答不出来,目露萧瑟之色,叹了一息道:“历代武将,最终的结局,最好的归宿,莫过于战死沙场。”
  高肃听了却是不明白,武将战死自然是令人钦佩,却为何这是最好的归宿?像斛律光这种天下第一勇士,若非是国破家亡等时候,便想要战死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因此不解问道:“不死便不好么?大英雄打了胜仗,凯族回归,上下夹道欢迎,封王封侯,功成名就,这样多好。”
  段韶微微摇一摇头,道:“手掌兵权的武将除了沙场,在其他地方便没有立足之地。”知道高肃不明白,便又道:“手握重兵的人,往往便是掌权者最忌讳之人,有敌人时自然需要这样的人拼死杀敌,没有敌人时,这个大英雄便是最大的敌人。”
  高肃垂了头,仍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大英雄会成为国家的敌人。只道:“所以历代皇帝不肯把这书给武将,是怕武将变成很厉害的敌人,对不对?”
  段韶见高肃仍是一脸疑惑,知他现在不能理解,道:“这件事你先记在心里,以后长大再去慢慢明白。”
  高肃依言点头,又问道:“那为什么你们还要领兵打仗?”
  段韶微微一笑,道:“那我便问你,现在你知道了将来总有一死,甚至可能立了很多战功后被皇上所杀,你还愿不愿意习武为将?”
  高肃想了一想,点头道:“想的,想的,我愿意做个征战沙场,百战百胜的武将。”
  段韶道:“这便是了。当年大将王翦出征前夕,便问秦始皇要钱要物,要了许多财物。别人问王翦为什么这么贪财,王翦便答,如今我手握兵权,若不如此恐怕皇上疑我别有居心。可见历代以来,多有大将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行军打仗仍然是男儿之事,功成名就也本是男儿之志。”
  王翦也是高肃所仰幕的大英雄,他虽不大懂,只觉段韶、斛律光身上便多了一种悲壮气概。便想:原来,历代皇上即最器重武将,偏又最惧怕武将,所以才把‘长卿战录’一直收于皇室,这大英雄并不是我所想的那么只有风光无限,豪气冲天。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1 章

  他们一路往北,眼看这一日已到会稽,再走两日便要进魏了。因天色已晚,见到有市集小镇便寻客栈投宿。用过晚饭,高肃回到客栈房间照常练过基本功才上床睡觉。睡梦之中,他好像忽然身怀绝世武艺,有追兵追他,身旁又有刀剑打斗之声,而自己浑然不惧,好像能飞似的,御风而行,身轻如燕,都能感觉到迎面凉风,以及衣裳拂动,却忽然身子一震,惊醒过来,只见自己悬在半空,凌空飞行,耳旁真实听到刀枪打斗之声,却原来并非做梦,愣了半晌才发现自己是被人一手所挟。忙喊了一声‘斛律叔叔’,却听耳边挟住自己的人道:“别怕,是我。”听声音是段韶。高肃便自放心,却仍是不知怎么回事,低头只看到青瓦屋顶,段韶正挟了自己在屋顶奔行。回过头看看传来刀剑声的地方。满天星光下,只见二、三十个使双勾的黑衣人围了两个人正在院中打斗。那两个人一人使长鞭,一人使大刀,正是斛律光和王显,斛律光一条九尺软鞭使得得心应手,动作简单利落,干净漂亮,每一次看似平常的挥鞭总能消散近前黑衣人双勾挥出的满天寒光,逼使黑衣人后退,长鞭灵动之时又竟能分别缠住这二三十个黑衣人,不使他们能够脱身撤出包围圈。王显挥舞大刀,便是一片刀光,也是十分神勇。二、三十个黑衣人与他们二人互相缠斗一时不知胜负。只是那些黑衣人亦都十分厉害,俱都手持四尺双勾,走的是铁桶困兽阵容,虽然难以撤身去追段韶。但阵容配合熟练,每有几名进前的被斛律光攻退,便有另几名补上,进退有据,并不慌乱。高肃算是初次见到兵刃相见,真打实斗,尤其斛律光的一招一式,虽看似平凡朴实,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漂亮美感,犹如雄健的舞蹈,便是看得十分过隐,只想多看片刻,只是两耳生风,段韶挟了自己离他们越来越远,便心恨自己睡得太死,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打起来的。正在懊恼,却觉段韶猛的一顿,不进反大退一步,正自奇怪,便见眼前寒光一闪,鼻尖生凉,一轮勾影堪堪从面前扫过。听见‘叮当’一声脆响,寒勾与段韶佩剑相交。这近在眼前,高肃反而不能看得清楚,只觉眼前寒光闪闪,似乎有两个黑衣陌生人拦住去路,段韶一手挟了自己,一手持佩剑与他们相斗。那两人手舞双勾,一招一式竟直朝高肃而来,俱被段韶佩剑抵挡化解。高肃吓得闭了眼睛,只知道随了段韶忽左忽右,时进时退,耳边叮当之声不绝。又听有人哼了一声,从屋顶滚下去了,却是有人受伤。赶紧睁开眼睛一瞧,受伤的是一个黑衣人。剩下的一个便是实力大减被段韶剑光逼退,段韶正欲突出。却听身后风声一紧,知道又有强敌,弯腰避过。果然又是两名黑衣人过来,加上另外一个,三人六勾,一齐直朝高肃削来。段韶只有挥剑驾住,兵器中勾本是剑的克星,那三人亦是配合十分熟练,将段韶长剑紧紧锁住相互一绞,段韶手中长剑便断成数截,高肃心里只喊一声‘要糟’,却见段韶身形微一动,脚尖踢起两块青瓦迅疾先后向两名黑衣人迎面飞去,那两人侧身避过,便是缓了一缓,只有一人大步向前,一勾向高肃刺来。这些人倒像是商量好了,招招直取高肃性命。这一刺若在平时段韶自可轻易闪过,只是现在一手挟了高肃,身手便不能那么灵活。唯恐快不过那人手中钢勾,伤到高肃,便不退反进,向前一步,一个转身避过勾刃,反朝那人怀里钻去,空手伸出便捏住那人左手持勾手腕,脚下也不停顿,继续一个转身从那人腋下钻过,便把他左手拧到后面,钢勾正好与后面二人此时砍来钢勾相架,那人被拧吃痛,又被那二人大力砍下的钢勾一震,手中钢勾脱手正好落入段韶手中。那人虽失了一支钢勾,却也反应极其熟练,向后一个筋斗腾空翻出,便从段韶手中挣脱出来。段韶便‘咦’了一声,心里微奇。他刚才那招虽险却极其漂亮的空手入白刃使的是胡人摔跤的手法。而那人如此熟练的化解,显然也是熟知摔跤技艺的人。便在这时,又有两个黑衣人过来相战。段韶以一敌三已经吃紧,如今又来二人,且这些人招招直取高肃,段韶一勾挡他们九勾便是手忙脚乱,落于下风。
  高肃见段韶全因挟着自己,又要处处顾虑自己难以施展,便道:“放我下来。”眼见段韶兵器被另外三人钢勾勾住,段韶本是不惯使勾,因此一时挣脱不开,另一人双勾直向高肃削来。高肃在段韶怀里抬起两只腿踢了一踢,踢偏了一支钢勾,另一支却直朝他身上砍来。段韶无法顾及,他本是左手挟住高肃,因此只抬抬左肩,用胳膊硬生生接下这一勾,便是一道大血口,鲜血汩汩流出,暖暖地流到了高肃身上。另一个黑衣人眼见大好时机,又举双刃砍来,正自避无可避,却从空中挥来一条长鞭,便将这人双刃卷下,高肃心中一喜,只想:斛律叔叔,抬了头望去,只见斛律光凌空扑下,有如一只大鸟,落下之时已将这五人的兵刃俱都卷入自己鞭影之中。他与段韶二人并不多话,段韶脱身而出,便只携了高肃先走。高肃回头望去,只看见远远的院子中那二三十个黑衣人都已横七竖八倒地,都有动弹,好像还能听到呻吟声,应是伤者居多,长勾也落于遍地都是,映着星月发出点点寒光。王显将军却不知去向。
  段韶挟了他在屋顶奔行,如履平地,跃到地下之时却是路口,王显正在此处驾了马车相候,他们跃上马车,便快马加鞭,刚刚拐出路口,却不知又从哪冒出十来个骑马的黑衣人,手执弓箭。朝他们引弓射来,长箭呼啸而至。段韶令高肃趴在车板上,挥舞手中钢勾,拨开射来的利箭,不少利箭便落于高肃身旁。车上倒有一副大弓,高肃想拿了射箭回去,这大弓是平常斛律光所用,弦紧沉重,高肃用尽力气也纹丝不动。却见斛律光也正骑了一骑快马追来,护于马车后,挥舞长鞭便尽把来箭卷走,段韶接过了弓,高肃给他递箭,一箭箭射去,尽中追兵马腿前膝盖,百发百中。那些追兵便一个个人仰马翻,渐渐再无人追赶。
  终于喘息已定,段韶包好伤口,高肃便忙问怎么回事。原来,晚上,斛律光先听到屋顶有人潜入高肃的房间,听声音武艺不弱,携了长鞭赶到,已见黑衣人立于高肃床边挥勾欲砍。斛律光甩出长鞭卷出高肃,那一勾便只砍在床上。此时,段韶、王显也已闻声各自从自己房中赶出,刚出客栈,竟从暗处涌出数十人,都直扑高肃,斛律光便把高肃甩给段韶,缠住了这些人,段韶带高肃先走。便是如此。
  至于到底是谁要杀高肃,几人分析自然最有可能的便是侯景猜出了高肃的身份,因此要置他于死地,虽对付高肃一个小小孩童却派出数十名武林好手,自是知道他身边斛律光等人厉害,然而令众人不解的是,在这南梁境内,侯景要杀高肃,自可明白张胆派重兵截杀,又何必另派武林好手暗地行刺?这一群武林好手使的武器相同,配合默契,应是一派。却是难以猜透这其中意思。想不出来,只是加鞭赶路尽快回魏便可平安,天色渐亮,会稽多山,眼前所行便是一条古木夹道的山路,两旁树木高大,郁郁苍苍。显得幽静。段韶看了周围形势,道:“此处颇为凶险。”几人便都加紧提防。斛律光听得林中有异动,便道‘林中有人’。段韶也已听到,似乎人数还不在少数。只与斛律光相视了一眼,段韶想了一想,突然想起这会稽正有故人,便对斛律光道:“你还记不记得‘凤舞九天谱’从何而来?”斛律光知段韶言下之意,颌首道:“好,你带肃儿先走,我和王将军断后,在那里会合。”说这话时,王显已将车停下,原来前面道路被断树横在路中阻断,马车无法通过,便在此时,山林中两边人头攒动,一时窜出数十人,看上去都不是一般兵将,俱是身怀武艺的江湖武林人士。如今从四面八方窜出,便把他们团团围在中间。
  斛律光下了马车,只一人走到马车后面抱拳问道:“诸位好汉不知为何相逼?”
  一名须发已然花白的高大老者一指高肃道:“壮士武艺之高,闻所未闻,咱们并不愿意与壮士为敌,只是奉命取这小童性命。若是壮士能够成全便是最好。”言下之意,是要斛律光将高肃交出。若不交出,便是斛律光武艺再强,也总是血肉之躯,无法阻挡这数十名的好手。
  斛律光说话之际已然看得清楚,四周有四五十余人,十余匹马,这高大老者显然便是他们之首,斛律光只瞄了一眼那十余匹马,他们这几天都是快赶,拉马车的马虽是良驹,也已经连日劳累,不堪奔波,因此他此刻便是打算从对方手中夺匹快马。他自然识马,一眼便相中那高大老者枣色坐骑,筋骨精壮匀称,神骏异常。口中只又问道:“又不知诸位是哪一路好汉?这小童涉世未深,却是不曾与人结有仇怨。”
  高大老者道:“这个便恕在下不能相告了。我只问你,这小孩你给还是不给?”
  斛律光道:“待我先问你借样物事。”说完最后一字,便举掌直朝那老者扑去,话音刚落,竟已到了老者面前。那老者虽然见过他长鞭厉害,然这次见他并没携长鞭,又相距甚远,因此并不曾防备,哪知斛律光说到便到,一掌已劈到眼前。来不及取兵刃,匆忙间挥拳相迎,谁知斛律光动作之快,竟是迎了个空,便是被斛律光变掌为抓,抓住了左肩胛,自己半边身子一麻,跌下马来。斛律光制住这老者,反手向马臀一拍,那马便自去了,众人眼见还不及反应,斛律光已制服老者,都只看向这里,却不注意那马,便纷纷涌过来,各种兵刃朝斛律光身上招呼。这些人显然是训练有素,眼下头目被斛律光拿在手里,似乎没有忌惮,连斛律光带老者一起罩入刀光剑影之下,毫不顾虑老者的生死。斛律光倒也有些意外,将老者抛出,与这些人斗在一起,人群大多被他吸引,高肃见斛律光赤手空拳,正在马车里看得揪心,此时那枣色大马跑过马车时,段韶突然挟了他从马车跃出,便跃上了马背,王显舞了双刀相助,段韶高肃二人一骑冲出人群,拉马高高跃起跳过断树,便是一路狂奔。高肃坐在段韶身前,不能回头,只听身后打斗声越来越远,渐渐便听不见了。想是追兵都被斛律光、王显挡住。段韶一路快马加鞭,忽见前面又有断树阻路,并不停顿,直接冲跃过去。林中窜出数十人伏兵,因段韶来去太快,竟犹如疾箭,来不及阻挡,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便有十余人匆忙上马追赶,
  那枣色大马竟是神骏非凡,跑开了根本不需段韶策赶,越跑越勇,越跑越快,四蹄翻飞似不沾地腾空飞起,又十分平稳。高肃只觉两耳呼呼生风,道路两边树木俱成幻影,犹如腾云驾雾一般,感觉十分奇妙。别说是他,便是几乎生长于马背,惯骑良驹的段韶也是暗暗称奇。知道斛律光无心这么一抢竟是遇上了万中挑一可遇不可求的千里良驹。那后面十余个追兵自是早被甩在脑后不用再提。
  眼见那马竟是不知疲倦,恐怕这样当天便能回国,段韶与斛律光有约在先,眼下已将到地方,只能缓缓收缰,约束马行,那马虽渐渐慢下,却急切地跺着前蹄,显得并未跑足。高肃也觉得没有坐够,与马心意相通,便拍一拍马脖子安慰道:“好马儿,今天咱们有事,下次再让你跑个够。”马似乎听懂人言,便安静了下来,缓缓前行,却走过一片竹林。段韶下了马,也让高肃下马,二人牵了马便向竹林深处走去,他们早早下马,可见是心怀敬意。能让段韶这当今天下数一数二的英雄心怀敬意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人物,高肃十分好奇。眼前现出一座黄墙灰瓦的小寺庙。墙体开始陈旧破落,像是有些年头了,沿墙走到正门,这小庙连个牌匾庙名都无,只有一扇圆拱旧木门。门前石阶生着苔绿。如今佛教盛行,寺庙遍地都是,如这种寺庙便显得小气寒酸,倒是少见。
  段韶整一整衣冠,踏上苔阶叩门,过了半晌,柴门‘吱’的一声开了,一个十多岁的圆脸小和尚站在门里打了个稽首。
  段韶回了礼道:“我是来访宝云大师的。”
  圆脸小和尚一脸惊诧之色地望了段韶一眼,方回道:“宝云师父不见人,施主请回。”
  段韶听了这句回话,倒先放下心来。他识得宝云大师时,大师年岁已经五十左右,如今几十年过去,正不知他是否已经过世,听小和尚这么说,便知大师仍然健在了,便道:“请小师父去回个话,就说二十五年前雪岭故人来访。”
  小和尚便道:“请施主稍候,说完,仍是关了门,便又悄无动静了。”
  高肃见段韶恭敬,而对方不过是个年纪大不了自己多少的小和尚,却甚是无礼,如此将他们拒之门外,便道:“这小庙挺大的气派。”
  段韶道:“这庙虽小,里面却有一个大菩萨。”
  高肃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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