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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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旨到-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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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下什么稀奇古怪的毒吧?”季越挺嫌弃本宫手里的梅子,他每天总能找到嫌弃本宫的地方其实也不容易。本宫想着他也不容易,就不跟他一般计较,夸张地用舌头舔了一圈梅子,最后一口吞了下去,附带一记挑衅的目光。
  梅子还不稀罕你吃她呢!
  本宫发誓,本宫不知道女人这样舔东西对于男人来说是何种挑逗。反正当时季越的眉头皱了起来,嫌弃的味道更浓。
  “那个姑娘真的是花盼的女儿?”
  皇上看了她身上那幅画,老泪纵横。抱着昏迷不醒的少女就是一顿不知所云,好似乐极生悲,悲喜交加无法自拔。不过笑公公私下里同本宫说过,皇上年轻的时候最喜欢看戏,自己上去演得不比那些戏子差。
  之所以这么问季越,实在是搞不明白为何皇上执着于拿“花盼女儿”这个身份来故弄玄虚。人家放羊的孩子说了一次狼来了就骗不下去了,皇上他老人家要挑战第二次。
  “她和画上的女子如同一个模子里可出来的,你说是不是?”季越环抱双臂倚靠在窗边,以一种非常轻松的姿势在跟本宫闲聊。他可能也不是很嫌弃同本宫说话,只是比较别扭而已。
  本宫努力在脑海里将画和人比对了一下,果然是很像。又问,“那今日这出戏是你们和她串通好的?”本宫话里的意思是,既然都串通好了,何必要演得这么敬业,身子骨本来就弱,还要受苦肉之疼。
  季越沉默须臾,忽然扭过头认真望了本宫一眼,只听他道,“她的情况,和你差不多吧……”
  诶?
  什么叫和本宫差不多?
  本宫低头打量自己,半响才明白过来,敢情那姑娘和本宫一样是太蠢了,被他们玩弄于鼓掌之中?!
  (#‵′)╯︵┻━┻怒摔窗门。
  (窗: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与本宫一样蠢的少女叫做凌儿,问她姓什么,她说姓封。
  本宫点点头,封凌儿,风铃儿,和她那白净灵动的模样很是般配。本宫忍不住羡慕了一把,凌儿脾气温柔,说话轻声细气,起初本宫念在她与本宫同命相连的情分上,对她很是关照。
  至于封凌儿的身世,在季越告诉本宫那句“她的情况,和你差不多吧”的当天夜里,就死皮赖脸蹲在皇上床前,像极了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狗,巴巴儿望着怎么也不肯离开。
  皇上无奈,只同本宫说了三句话,
  第一句是:“封凌儿真的是花盼的女儿。”本宫理解了,他的意思是,封凌儿真的是皇上的妃子盼夫人和外人私通生下的孽种,而本宫是个假的。
  第二句是:“花盼当年得了一份十分重要的东西,现在就在封凌儿身上。”这句本宫半理解了,皇上和季越这种人,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都是不削一顾,所以封凌儿与本宫一样是一颗棋子。
  可还有一半不理解,便问:“是个什么样重要的东西?”
  得来了皇上的第三句话:“……是关乎天下的重要的东西。”他说完,对本宫摇摇头摆摆手,示意本宫不必再探究下去,说到这里是他能说的最多的话。本宫心里知道,皇上他就是本着,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的原则,尽量不让本宫参合时局朝政,也算为本宫着想。
  可本宫一向不是个爱明哲保身的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能关乎到天下?当然,本宫不承认这种执着的根源来自于小人的妒忌心和攀比心。怎么着那封凌儿比本宫一国之母还关系天下?!
  可没几天,当本宫发现了一个残酷的真相,季越虽然说她也是被设计出来的炮灰,但炮灰也是分逆袭和完败两种情况,这取决于炮灰的智商和情商,本宫就一点点从羡慕变成赤果果的嫉妒。
  先是皇上在吃饭的时候同本宫闲聊,“爱妃啊,凌儿这丫头真是生了颗七窍玲珑心,今早跟她说了一会儿话朕到现在都还神清气爽。”他边说边夹了一块筷子大白菜,咂吧了两口,又瞅瞅本宫,“爱妃你没事儿多往她那儿泡着,沾沾那气也是好的。”
  本宫半口海带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吃饭的兴致也去了大半。因着本宫这辈子最讨厌被人拿来比较,世上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萝卜青菜你爱吃哪个吃哪个,非要叫萝卜头上长几片青菜叶子,哪怕真有,那也不是原来那个你了啊。
  遂揣着半肚子的郁闷去了赵小葱那儿解解闷,谁料他殿里冷冷清清,连个伺候的小太监都没有,好不容易抓了个打瞌睡的老宫女一问,“回禀娘娘,尧殿下去凌儿姑娘处了。”
  好不震惊。
  赵小葱那厮眼睛长到天花板,从小到大除了本宫还未见他正眼瞧过那个女子,今个儿怎么跟他皇帝老子一般如此待见凌儿。就因为她是下一步棋盘上最关键的那一枚棋子?
  沉着脸走出赵小葱处,忽然瞧见宫墙根处闪过一抹玄色衣角,是什么人走过去了。便顺口问守在门口的黄花,“方才谁走过去了?”宫里太监都是蓝袍子,太医白袍子,皇上是黄袍子,侍卫不穿软袍子,除了皇子就是哪位大人了。
  黄花答:“回禀娘娘,是福禄王往凌儿姑娘的小馆里去了。”
  “什么风把他也吹去了。”
  “娘娘不知道?”黄花挺吃惊的样子,与本宫解释道,“凌儿姑娘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尤其对君君臣臣家国天下那一套十分精通,大家都夸凌儿姑娘是女诸葛。皇上和几个皇子都喜欢同凌儿姑娘论道。”
  瞧她一脸崇拜的样子,本宫不爽到了尽头,女诸葛?本宫将天下第一女诸葛的金匾额赐给了朱湄,你现在同本宫将她是女诸葛,不是打本宫脸么?!太阳穴突了突,周身杀气腾腾。
  这人啊,被比较也就算了,却总有个欠人一等的时候,他不跟你比萝卜好还是青菜好,他给你比的是大个头的萝卜好还是长僵了的萝卜头好,于是当落差到本宫头顶,且这种鲜明的落差连本宫自己也感到自愧不如此生无法超越之时,它便横过来幻作一条跨不去的鸿沟,将本宫与凌儿撇得清清楚楚。
  萝卜头怎么了,拿来腌萝卜最好吃。
  “季公公!”黄花忽然欢喜地喊了一声。她肯定是已经发现自己那张欠收拾的嘴说了些让本宫动肝火的话,胆战心惊怕本宫叫人拖出去打死她。季公公一出现在那墙角根处,小妮子就狗腿地扑了过去。
  嘿,她怎么就那么相信一个季越能镇得住本宫呢!
  季越是寻本宫回去的,他说,“我才走开一会儿,娘娘怎么就跑出佳仪宫了?”一双墨黑到亮晶晶的眼睛盯在本宫脸上,生出些痒痒的错觉。
  本宫不禁伸手在耳朵边挠了挠,故作镇定:“本宫多日不见尧殿下,甚是想念,本想跟他说会儿话,谁想竟是不在,哈哈哈。季公公怎么从那处过来?”他若是从佳仪宫出来,应该不是这个方向。
  他浑然不在意,“方才出来的时候,皇上让我去凌儿姑娘小院送些点心。”
  哎,说实话,如果他这句话放在别的时候别的人身上,本宫也是浑然不在意的。可受得刺激多了,人就变得神经质起来,连这么一句合情合理的话,竟不肯放过,嘟囔一句:“你们倒是跟说好的一样,凡事总先想着她。”
  浓浓的醋意。
  从前在绿颐城里,对面大婶家有一个独生女儿,懂事听话,邻里都很喜欢。有一天她家来了个表妹,年岁与这小女孩差不多,两人本来处的十分好,本宫当时问她为何这么开心,她说一个人在家玩十分无趣,多了个小伙伴便不孤单了。可惜个把月之后那两小女孩就在院子里打得不可开交,独生女儿一定要她娘把表妹送走。本宫又问她怎么了,她总结了两个字,本宫至今觉得十分有道理:争宠。
  只听季越轻声一笑,面色如沐春风,他严肃的时候如利剑出鞘,锋芒毕露,这会儿一笑,五官柔和许多,别有一番滋味,实属难得。可惜本宫美色当前不为所动,因着他说,“你何时这么小心眼了?”
  “本宫一向心眼小,不都是你教的,睚疵必报。”
  “还真是在嫉妒封凌儿。”他摸摸下巴,嘴角笑意渐浓。
  本宫原形毕露,尴尬十分,冷哼甩袖,打算离得季越远远的。
  季越不知怎么地,今日心情似乎奇好,他追上来,笑得开怀,“娘娘既然在宫里见着某些人心烦,不如奴才去跟皇上请示一下,带娘娘出宫转一会儿透透气?”
  嗯?本宫的步子钝下来,忍了忍还是回过头去,“可以吗?”
  他俊脸上依然挂着笑,穿着太监的衣服双手背后,那宽厚的胸膛突出得十分到位,真可谓玉树临风,天生丽质,担得起天下第一公子的雅号。他点点头,很笃定的样子。本宫忽然觉得季公公也不是那么惹人厌的。
  
第十五回 阿飘的坦白从宽
更新时间2014…9…25 23:19:46  字数:4560

 季越带着本宫出宫,本宫带着季越来到了霓湄楼。
  霓湄楼的生意还是那般好。
  本宫靠在三楼雅间的窗户边,假装看风景。并非本宫年纪轻轻就想扮文艺,实在是屋子里的人让本宫一时里不想面对。
  事情还要说回本宫与季公公俩人悄悄出宫以后说起,本宫走在季公公身侧,好奇问他:“今日怎么不用带保镖一起出宫了?”季越轻轻瞟了本宫一眼,高贵冷艳到令人发指,他淡淡道,“要杀你的人现在有别的事儿忙。”所指太过明确,里头还夹杂了一丝丝的嘲讽技能。
  可不是么,现在福禄王忙着封凌儿的事儿,倒是让本宫的小命一时有了蓬勃生长的机会。季公公一句话不但交代了时下朝内的风起云涌,更是在本宫嫉妒封凌儿的伤口上撒了把砒霜,一石二鸟!
  本宫心想,连福禄王这样的冷面玉罗刹都那样儿了,封凌儿所背负的那个所谓关乎天下的重要东西,一定是特别特别重要。尽管心里好奇地跟千百只蚂蚁在爬,然,季越和皇上是一个鼻孔出气儿的好基友,皇上不肯说的事儿,季越更加不会告诉本宫。
  委实有些忧愁。
  “今日想去哪儿?”季越停在了第一个十字路口,转头问本宫。
  本宫一闭上眼睛就是封凌儿那张可人的小脸,他们不肯告诉本宫,只能自己打听打听。但凡是本宫上心的事情,思路便格外清晰。试想封凌儿是花盼的女儿,花盼说白了不过一介风尘女子,本宫身边可不就是一个她的同行?要打听封凌儿的事儿,自然是要从朱湄处下手。
  遂昂首阔步往霓湄楼去了。
  起初朱湄同本宫说得挺好。她的年纪虽差了花盼一截,可土生土长在这江南的小桥流水间,那小道消息如同江南四通八达的水系。朱湄听到花盼的名字,立马“哦”了一声,本宫巴巴儿望着她等待下文,她先打量了本宫一眼,眼神略显得复杂,本宫自认读人眼神的功夫炉火纯青,不太明白为何她的眼神里除了八卦、思索、探究、回忆,还藏着一丝不自然。
  “花盼在这一带不算有名,但也算有些别人学不来的本事,所以自有些欢喜她的恩客想要掀她的裙底。只是这花盼也是个怪人,既然在家门口挂了牌子,也没瞧她怎么接客……”朱湄边说,边拧紧了眉头努力思索。也不知道是在思索葬在回忆里的往事,还是在思索如何说好这个台词。
  本宫秉着“用人勿疑,疑人勿用”的原则,决定继续相信朱湄,问她:“花盼可是养了个小白脸,姓封?”
  朱湄一愣,呢喃道:“皇城这一带封姓的极少,我认得的只一个,便是这楼原来的老板。花盼与人交往素来神秘兮兮,知晓她事儿的人不多,娘娘若真想知道她和她**的事情,或许我可以去问问封老板,说不定那是他亲戚。”她说得极其认真,虽然这女人的逻辑有些跳脱。
  霓湄楼的前身本宫倒是有些印象,它原来叫伊箫楼,里面有个乐师,和白大学士家的大闺女有些绯闻……本宫忽然生出些感叹,这京城里的故事,与江南四通八达的水系一样,错综复杂啊!
  “内什么,你怎么对季越招了那日给我媚香的事儿?!”本宫忽然想起佳仪宫里那扇换了新的窗户。
  朱湄听闻显然一愣,一脸莫名其妙:“我没有啊!我跟季公公都没说过话啊!”
  ……
  正气愤自己被季越诓了一次又一次还是拦不住地上当,雅间的门被敲响,本宫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假装看风景。刚进门时本宫留意到朱湄跟她手下窃窃私语了两句,却没放在心上,这会儿想想才发现原来是早有预谋的。
  “迷姐……”阿飘缩在门口,门是关上了,她并不敢上前。
  本宫的余光瞄了她一眼,那模样宛如暴雨里屋檐下饿着肚子躲雨的小奶猫,可怜兮兮,叫人狠不下心。
  朱湄训她,“叫皇后娘娘!还不给娘娘磕头?!”
  阿飘噗通跪了下去,毫不犹豫,她给本宫重重磕了个头,又凄楚地唤了本宫一声:“娘娘……”
  本宫的太阳穴突了突,看风景的眼睛到处乱飘,很是烦躁。屋子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致,季越不在屋子里,笼统不过是三个女人一台戏的节奏。
  无人说话,沉默了许久,还是朱湄上来劝本宫,“娘娘,阿飘她等了很久了,她有些话想同您说。您就给她一个开口的机会……”朱湄额头上冒了一层冷汗,可见她胆子不小但还是有些怕本宫。
  “迷姐……”阿飘有适时“喵”了一声,若本宫再不说话,就显得自己同福禄王一样残酷似的。
  于是本宫叹了口气,开口先问,“你要同本宫说话可以,但本宫要先问你一个问题。”
  阿飘点头如捣蒜。
  “是不是福禄王派你来接近本宫的?”
  当初本宫对阿飘心里头的疙瘩,欺骗隐瞒那都是其次,最怕她得了本宫的信任之后,将本宫卖给敌人杀个片甲不留。京城的局势仔细算起来,也跟江南四通八达的水系一般错综复杂,本宫这脑子不够使啊。
  她听到本宫的问题,表现得万分惊讶,似乎根本没想到本宫会将她与那个冷血无情的王爷联想到一起去。她喃喃:“娘娘怎么会这么想呢……?”瞧着不像是在演戏。
  那本宫就问,“你既然不是福禄王派来的,当初在绿颐城里缘何接近本宫?”
  阿飘估计巴不得本宫这么问,她一下就兴奋了,兴奋得起身想要扑过来,脸上的表情宛如喝了一口辣椒水受不了欲狂喷出来,可能她有太多的话想跟本宫讲了,多得不知道先从哪句开始好。
  “我本是去绿颐城帮家里置办些陪葬的玉器,迷姐你那天早晨在街上吃面,我从那面摊边经过,一眼就瞧见了你。可是,可是时间过去太久,我不敢确定那是不是你,我就说了谎,赖在季爷的店里不肯走……我没别的企图,真是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我姐姐……”阿飘满脸的委屈。
  可本宫听得有些头大,不可思议道,“本宫怎么可能会是你姐姐?”虽然我们两个都姓宋。
  “我姐姐叫宋之迷,与我一般大,五岁的时候被大娘卖给了人贩子,我和哥哥一直想把姐姐找回来,可当时年纪太小,根本不知道上哪儿找。我记得姐姐左边耳朵上有一粒小痣,喜欢吃酸梅子,我小时候顽皮,我俩一起洗澡的时候还在你屁股上咬了一口,留了一排浅浅的牙印,小娘说那会儿你见着我就丢东西,得着什么丢什么,十分讨厌我。后来你就不见了,我来没来得及跟你道歉。”阿飘努力想让故事完整一些,可是那时候她才五岁,记不得太多的事情,说话的时候眉头皱得很紧。
  被朱湄和阿飘传染,本宫的眉头也皱了起来,纠结得不行。
  阿飘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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