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姒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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褒姒传- 第2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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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掘突笑了笑,拍着姜婉向褒姒保证道,“日后只要有机会入京,我便带着姜婉回来问候娘娘。”
    “别只带着夫人啊!”褒姒看着掘突说道,这话还将掘突问的一愣不明就里的看着褒姒,姜婉的面色却“刷”的一下子红了下去,低着头十分害羞。一旁传来了念儿这个半大的孩子的话,“母后的意思是掘突哥哥赶紧生个小司马出来,叫母后瞧瞧是像你啊还是像夫人!”
    掘突听见念儿这么一解释也跟着笑了出来,握着姜婉的手无奈的摇了摇头。
    念儿“蹬蹬”两步跑到了褒姒的怀中,“娘,你说这孩子像谁好啊?”
    “嗯……”褒姒还真的仔仔细细的看着姜婉和掘突,“若是个女儿的话,还是得像姜婉,不然这媒我和大王可不好做,真不知哪家的公子敢娶!”
    “依着我的意思也是!”念儿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姜婉的模样,“啧啧”两声摇摇头,“要是生个儿子也得像娘才好,不然将来也没有哪家的女公子敢嫁的啊!如今姜婉姐姐生性善良,可日后再找这等温婉贤惠的女子,可就难咧!”
    “你呀!”掘突指了指念儿,“你还是先操心操心自己日后的婚姻大事吧!”
    “我不愁,”念儿摇摇头,“我凡事有母后做主,天下诸侯家的公子只怕都想要嫁给我哩!”
    “你倒是野心不小……”掘突看着念儿点点头说道。
    “你问姜婉姐姐啊!”念儿看着姜婉问道,姜婉立刻点点头,“是啊!不少呢,能嫁给太子殿下都是福分呢……”
    “你们就合起来欺负我!”掘突指着自己看着姜婉和念儿,姜婉和念儿倒也不避讳的点点头,惹得一旁的褒姒掩嘴笑了出来,“你就别同一个孩子计较了,此去郑国你的事情不少,肩上的担子也不轻,有任何事情没办法决定的,多问问朝中大夫,或者常和你爹通通信。”
    “是,娘娘……”掘突恢复了正经的颜色同褒姒说道。
    “说什么呢?”姬宫湦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从这语气里丝毫听不出高兴的感觉来,声音微微有些低沉,不怒自威,将坐在堂上的四个人都吓了一跳,猛地正了正身子,看着进门的姬宫湦,人人都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掘突和姜婉立刻站起身向姬宫湦作揖道,“参见大王!”
    “来了?”姬宫湦问道。
    “是,正在向娘娘辞行呢!”掘突说道。
    “嗯……”姬宫湦沉吟了一声,“辞行的气氛倒是欢快!”
    “带着他们去院子里走走?”褒姒吩咐念儿,念儿立刻点点头站直了身子,向掘突说道,“我还有些话要同掘突哥哥说,咱们去后院里走走吧?”
    “寡人扫了你们的兴致?”姬宫湦朝着四人走来问道,掘突和姜婉立刻摇了摇头,整个气氛都被姬宫湦的忽然闯入打断而显得有些尴尬了,一时之间谁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合适了,褒姒从姬宫湦的手中接过了他脱下来的长袍,递给了悉人拿了下去,姬宫湦在褒姒的身侧坐下来,神情有些疲惫,声音也有些沙哑,从那日得知秀秀怀孕之后姬宫湦就始终未曾在褒姒面前露面,如今总算是出现了,可情绪似乎有些不对。
    “先别急着走,你父亲最近到晋北了吗?”姬宫湦问道。
    “上次来信说是快了,最近这些天没有书信送回来!”掘突答道。
    “是吗?”姬宫湦冷冰冰的问道,对这件事情似乎并不关心,只是客气的问几句,褒姒又给念儿使了个眼色,念儿赶紧同姬宫湦说道,“孩儿有些事情想要请教郑世子,可不可以给孩儿些时间单独聊聊?”
    姬宫湦的凌厉的眼神扫过掘突,“何时返郑?”
    “过些天就走了!”掘突说道。
    “去吧……”姬宫湦对念儿点了点头,挥了挥手,叫他们三人从大殿离开了,褒姒也向两旁的悉人都使了个眼色,大殿之上很快就只剩下他们二人相对了,褒姒伸出冰凉的手捏着姬宫湦头上的几处大穴,他的模样实在是太疲惫了,“大王遇着什么事儿了?”
    “你何时才能和我说说笑笑?”姬宫湦看着褒姒叹了口气,朝着褒姒的腿上躺了下去,闭目合眼,“只是来找你辞行?”
    “不是同大王争人,大王放心吧!”褒姒轻声说道。
    姬宫湦将褒姒的手握住贴在自己的面颊上,“你的心简直比磐石还要硬,我伤你一分,就自损三分,你心痛一成,我就心痛三成,心里承受的总是数倍于你,仍旧诚惶诚恐,怕伤你深了。”


☆、第495章 慈母多败儿0
    褒姒长长的叹了口气,那一晚姬宫湦为什么没有再回来,她心中清楚,他们相识七年,时间虽然不长却生死相许,相濡以沫共同熬过了几乎看不见希望的日子,前途与他们二人而言依旧十分渺茫,就像是褒姒会举起屠刀杀人自保一样,姬宫湦对身边的人从来都是尽其所能的利用,在棋子无用的时候再将它无情的丢弃。
    如今褒姒不再是他的棋子,而变成了他的软肋,他恨不得将她藏着、掖着,也不想她再陷入政局的烦扰当中,姬宫湦睁开眼看着褒姒的眉眼,“我们若是能像寻常朋友那样聊一聊,说一说,笑一笑,逗逗你开心,讨你欢喜多好。”
    “发生什么事儿了?”褒姒低着头看着姬宫湦问道。
    “楚军可能要休战了……”姬宫湦说道。
    “怎么可能?”褒姒问道,有些意外,“难道是楚夫人同楚侯说了些什么?还是因为秦国一事,叫楚侯觉得畏首畏尾,放不开拳脚?”
    “楚夫人先前来询问我这个问题,当时你病了,我还是从她的口中得知的,急着赶往大东宫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如今楚夫人给楚侯发去的信函还未到,但是已经有探子回禀说申侯派了说客前往楚军大营,这说客离开之后,楚军就停止前行了!”姬宫湦说道。
    “大王不该管臣妾的。”褒姒听了这话也觉得有些心焦,申侯一事兵贵神速,若是能一举将申国拿下,万事都好说,可如今拿不下,非但姬宫湦不能为了伯服铲除宜臼,甚至可能连自己的地位都受到了威胁,申国若是起了谋反之心,这天下的时局就当真难说了。
    “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姬宫湦焦急的说道,“我也不是……”他觉得自己忽然之间就口笨舌拙了起来,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我如今是有些赌气了,还记得当日你初入宫不久,你同我说你想要我身边的位置,我怎么回答你的吗?”
    “大王要我证明配不配。”褒姒还记得此事,当日简单的想法后来让她陷入深深的苦恼之中,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能得到这地位。姬宫湦点了点头,疲惫的叹了口气,“你也要我证明,我配不配拥有你的真心……”
    “臣妾妄言了,大王何必当真?”褒姒轻声说道,不知道为何忽然提起了这个话题。
    “当日寡人想……证明?何其容易!我出征在外,那场战争费尽了人力物力,九死一生才终于获胜,然而这只是个开端而已,并非到了结局。寡人才知道这江山守着有多难,亲手杀了启之更是深感这帝王的不易,我答应你的事情,其实我还没有做到!”姬宫湦说道。
    “大王已经做到了。”褒姒有些心疼这样的姬宫湦,“大王并不知道臣妾要你证明的是什么,如今你已经做到了!”
    “有人说,一个男人足够强大的时候才能保护自己所爱的女人,才能撑起一个家,如今我连自己的儿子都未必保得住,我算是什么强大的男人……”姬宫湦叹了口气,自嘲的笑了笑,面上的表情无尽的痛苦,褒姒知道他说的不是念儿是宜臼,她的泪水不能自已,从眼中掉落砸在了姬宫湦的面上,姬宫湦松开了握住褒姒的手,拭擦了一下自己面上的泪水,浅浅的笑了笑,抬起手给她拭擦她的眼泪,“怎么了?”
    褒姒摇了摇头,她是心疼他,可这话她不能说出来,他多么要面子、多么大男人,她怎么能让他知道自己的女人在心疼他?他会将这种爱当成是一种对弱者的同情,褒姒吸了口气,才稳住了自己抽泣的身体,“任谁做了大王的位置,都不会比你做的更好了。”
    “真的吗?”姬宫湦的眸子十分明亮,认真的看着褒姒说道。
    “真的!”褒姒点了点头,“不论发生多么大的事情,臣妾从来都对大王深信不疑,只要你在,臣妾的这片天就绝不会塌。”
    “真的?”姬宫湦又问了一遍。
    “嗯!”褒姒又点了点头。
    “你说是真的,我就信你,”姬宫湦对褒姒说道,“如今楚侯决定休战,寡人不能让他平白无故的占了便宜,寡人要去找申后!”
    “去吧……”褒姒轻声说道,“大王也该看看她了。”
    “这一生,我是对她不起,”姬宫湦看着褒姒抿着唇,从她的腿上坐了起来,盘腿坐在她的身边面朝着她,“可是这一生我对不起的人又何止她一个,若是人人都不负,就每个人都负了!”
    “臣妾明白。”褒姒说道。
    “寡人不想杀宜臼!”姬宫湦有些痛苦的说道,他觉得自己胸口泛疼。
    “臣妾知道。”褒姒应声道,声音柔软,包围着他,企图让他感到一丝慰藉。
    “那我去找申后了!”姬宫湦站起身朝着门外走,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褒姒,“褒姒?”
    “大王?”褒姒问道。
    “能抱抱我吗?”姬宫湦问道。
    褒姒点了点头,朝着姬宫湦的方向走过去,轻轻的将他揽在了怀中,他抱他抱的很紧,就像是末日的分别,就像是他迈步而出他们就会再也不见一样,他的面颊贴着她的肌肤,灼灼的温暖浸润着她的心脾,她看着他越走越远,身影越来越小,忽然伸出手想要抓住他,可是也只是看着自己伸出的手臂兀自的笑了笑,“怎么这么傻呢?”褒姒说了这句话站在原地大哭了出来,就像是个惊慌失措的孩子,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娘?”不知道何时回来的念儿拉了拉褒姒的衣襟,“父王又欺负你了?”
    褒姒转向念儿,一把将念儿抱进了自己怀中,一面说着“没有”,一面却将他抱的更紧、哭的更狠了,褒姒的呜咽声充斥着整个琼台殿,这叫念儿也觉得有些惊慌失措,从未见过这样的母亲,他只得佯装着大人的模样拍了拍褒姒的头发,“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念儿会保护娘的,任何人都不能欺负娘!”
    褒姒深深的吸了口气,哭声越来越小,从激动的情绪中渐渐恢复了平静,她才渐渐的松开了念儿,擦干了自己的眼泪,“郑世子和世子夫人都走了?”
    “走了!”念儿点点头,“送出宫了,怕父王和你生气,大家叫我赶紧回来看看,果然……”他的语气有些悻悻,“他总是把你气成这样,我真不懂,娘为什么还要屡屡相求于他?我们便是流落出宫、便是在乡野乞讨,不活在他的庇佑之下,也一样能活的很好,娘在怕什么?”
    “我不是怕,”褒姒看着念儿说道,“也没有觉得自己在忍。”
    “娘……”念儿一屁股坐在了褒姒的身边,“掘突哥哥将郑伯在晋北的地址给了我,若是我们离宫,还能去投靠郑伯,这后位若是秀秀想要就给她,这太子之位若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想要就给她肚子里的孩子,娘何必同他们计较,让自己伤神呢?孩儿带娘离宫,这后位、那太子之位不过是些身外事,不要也罢,只要娘开心,念儿就开心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褒姒看着念儿有些吃惊,不相信一个六岁的孩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念儿看着褒姒也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可知你爹为何很多事都做的绝情绝义吗?”
    “因为爹铁石心肠!”念儿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以为出宫流落在外、投靠他人就是本事吗?你以为你在外面活的很好,就能证明自己的本事了吗?你知道这天底下最难的事情是什么吗?”褒姒向念儿发问,却并不是要念儿回答,“是做一个大王,普天之下无人不从的帝王,这太难了,你祖父耗尽一生心血不能得偿所愿,你父亲倾其半生,心中仍然惶恐,他们讲天下江山拱手后人,不是一种恩赐,是一种责任,是一种相信这大周江山能在你手中延续的责任感。你以为他对你、对我强硬尖刻,是因为他是大王,可以肆意凌辱天下的任何人吗?是因为他想用他的坚强来为你我守住一片天,便是有朝一日这天塌了,也有他在撑着……”褒姒说着这些话,泪水再次溢了出来,她咬着自己的下唇泣不成声,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念儿跪在褒姒的面前,一句句的说道,“娘……是我错了,是念儿错了,念儿不懂事,念儿不再同父王争执了还不行吗?你别哭了……”
    褒姒抿着唇摇了摇头,神色凄苦,将念儿抱入了怀中,“你父王为了让你没有后顾之忧,不惜对宜臼下杀手,可是你以为他心中不痛吗?他刚才生气是因为得知楚侯的军队与申国讲和,当初楚侯曾答应你父王去攻打申国,钳制申国对宜臼的支援,叫宜臼永无夺嫡之力……当日秦伯驻守申国边界,压着申国佯作虎视眈眈,其实是要出兵相助,大王发那么大的脾气,不是因为此时弗了他的心意,是因为此事成为了你的阻碍!今日他得知楚侯可能会息战,虽然看着愤怒,可是其实他也松了口气,宜臼是他的亲生儿子,是你的亲哥哥……他下不去手。”
    “孩儿不知道……”念儿在褒姒怀中也哭了出来。
    “你往日里觉得天下之事,胜券在握,是因为你的父王将这风雨给你挡在了屋外。”褒姒将念儿推开,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慈母多败儿,我没将你教好。”


☆、第496章 宫里出事儿了0
    听见褒姒说这句话,念儿连哭都不敢哭了,深深的将自己的软弱藏在心头。他的父王能做到的事情,他也要做到,而且一定要做的比他的父王更好,念儿偷偷的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他停止了哭泣,却还带着抽泣的声音对褒姒说道,“娘没有错,孩儿知错了!孩儿再也不说这些话了,娘不要伤心。”
    褒姒拍了拍念儿的头,深深的吸了口气,不知道自己这样成何体统?叫外人看了,只怕是又有说辞了,她敛起了自己的情绪,定了定神,擦掉了面颊的泪水,然后站起身来将自己身上的裙子也理了理,“掘突有说些什么吗?”
    念儿摇摇头,也抹掉了脸上的泪水,整张脸哭的和个花猫似的,“说了些客套话,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就草草散了!姜婉姐姐送来的补品得转赠华辰殿吧,还是娘要亲自去探望秀秀一番?”
    “我这模样,在外走动多有不妥,先差人送去吧?”褒姒说道,“说我改日再去探望。”
    “是!”念儿答道,然后将早晨姜婉来时拿的那些补药一一包好送去了华辰殿,对姜婉关心秀秀的举动念儿心中还是有些不满,可见着自己的娘什么都没说,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小心眼,犹豫着要不要亲自走一趟华辰殿,犹豫来、犹豫去,又放下了这心思,眼下还有一件事情比应对秀秀更加重要的,那就是应对赢开。
    念儿差了悉人去送,却忘了告诉悉人转告秀秀这是郑家送来的贺礼,秀秀接到了这些补药,心中只觉得奇怪,再想着是东宫送来的,她相信褒姒绝不会害自己,居然没有存个心思就吩咐了人去将里面贵重的药材拿去炖了来喝。
    念儿出了趟宫去秦府中探望赢开,赢开一听死念儿来了不敢怠慢,立刻就从屋子里冲出来拜谒,“参见太子!”
    念儿挥了挥手,“你我之间就不必如此诸多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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