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姒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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褒姒传- 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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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吧!”姬宫湦松开了扶在褒姒腰肢上的手,看着她出去,自己就转身去了书房中研墨看卷轴了,一早虢石父和赵叔带就整理了今日里京城发生的大小事务送来给姬宫湦批阅了,好在冬季漫漫、百无聊赖,其实也就是些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了,无非是为几个小国做做中间人罢了,虽然事情不大,但是烦在事儿多,大多数都是为几亩地在扯皮。
    褒姒从宫中迈出了步子,踏出了东宫的正门,朝着魏夫人一行走了过来,看见褒姒的魏夫人立刻行礼拜谒,在后面的众位女子也都跟上拜谒,“参见褒后娘娘。”
    褒姒微微的点了点头从台阶上一步步的走了下来,“大王从郑地折返,数日来舟车劳顿,如今已经疲惫不堪早早睡下了,只怕是需要休息数日了,劳烦众位为大王记挂了!”她轻声细语的说道,语气平淡却十分亲近,“今日多有不便,众位先回去吧?待他日大王的身体恢复,再请众位前来拜谒!”
    “大王的身体何时变得如此脆弱了?”楚夫人忽然站出来看着褒姒问道,“不妨叫我号号脉搏,也好看看大王是否身体欠佳啊!”
    “差点忘了,楚夫人也是精通医术之人!”褒姒看着楚夫人说道,“不过大王只是疲惫罢了,先是随行军被杀、再是查明真相、然后是齐姬被杀、再是奔赴郑国与齐国的边界、如今又一路快马加鞭的从郑国回来,风尘仆仆,一般人只怕是也受不住吧?”她这番话说完也不给楚夫人再说话的机会,转向了魏夫人,“如今齐姬遇难,大王心中难过,齐伯也抵达了镐京城中,大王打算以夫人的名义将齐姬安葬在王陵之中,此事我从未经手过,还得魏夫人帮忙!”
    “娘娘随时差遣便是!”魏夫人立刻说道,将话题岔到了一边去,又转向众位姐妹们说道,“既然大王需要休息,我们就先行告辞吧?改日再来拜谒娘娘与大王!”
    褒姒微微的点了点头,看着一行人渐行渐远,这一趟褒姒是给足了魏夫人面子,魏夫人自然也会给足褒姒面子,而楚夫人则一次得罪了两个人,她原本就是这个脾气,不管是生多少次、死多少次,总是难改这种沉不住气的心性。
    褒姒从屋外折返,姬宫湦低头看着卷轴说道,“宣祭公进来!”
    “祭公?”褒姒看着姬宫湦有些诧异,祭公是司徒,执掌的是宫中的乐事,姬宫湦要宣大抵是要看舞姬跳舞和乐师奏乐,刚刚褒姒才以舟车劳顿为由将一干人等挡在了门外,此刻大王就要宣司徒前来,怕是明日人人都会知道今晚姬宫湦忙于寻欢作乐一事了。
    “嗯,”姬宫湦说道,“差人去给赵叔带说,叫他去叫!”
    “是!”褒姒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屋子给侍卫们说了此事,侍卫便立刻朝着太宰宫的宫殿内走去,向赵叔带转述了此事,赵叔带极为诧异的看着这位侍卫,“你说什么?”
    “大王说,宣祭公!”侍卫又说了一遍。
    “祭公?”赵叔带又将这三个字重复了一遍,心中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大王不远万里的回来,将所有的大臣和嫔妃都拒之门外却要祭公前去奏乐献舞?“大王可说了,是要做什么?”
    侍卫摇了摇头,赵叔带挥了挥手,叫侍卫回去自己的位置守着了,自己则亲自跑了一趟司徒府将祭公招来,祭公进了东宫拜谒之后,姬宫湦低着头吩咐道,“带些乐师和舞姬过来,奏乐献舞!”
    “是!”祭公应声道,立刻转身出门朝着司徒府快步走去,月亮升到当空本该是一日之中最宁静的时候,偏偏这宫里、这城里却怎么也静不下去了,姬宫湦的周廷王宫中,靡靡之音响彻,在东宫的大殿之上舞姬们极尽可能的取悦于高高在上的君王,褒姒斜倚在姬宫湦的怀中,时而和他耳语两句,姬宫湦报之以一笑,与褒姒的神态当真是亲昵至极,两人倒真是将尘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而楚府之中,宴席也到了正热闹的时候,数位诸侯酒酣时分,都举着酒杯痛骂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的姬宫湦,甚至企图拥立楚侯为王,不过酒逢醉话,谁会当真?
    月落日升,一切又终将归于平静。


☆、第317章 以逸待劳的大王0
    第二日的早朝众臣走到了宫门口才从赵叔带的口中得知今日的早朝取消了,各个都看着赵叔带要个说法,这是盼了数月才盼来的早朝,而赵叔带也只得敷衍着说道,“大王昨日刚刚返程,舟车劳顿!今日还需要好好休息一番。”
    “舟车劳顿?”晋伯看着赵叔带,就差在地上啐一口以表达自己心中的不满,“我从晋国出发之时,大王已经从郑国出发了,如今我抵达镐京城数日,大王才姗姗来迟,他这一路只怕是游山玩水,和娘娘嬉戏人间,何来舟车劳顿一说?”
    赵叔带佯装着咳嗽了一番,面红耳赤的看着晋伯小声的说道,“大王与娘娘片刻不忍分离,所以……”他说罢,又用手挡了挡自己的颜面,众位大臣们也都心领神会了,不由的将头扭向了一边,也都佯装着咳嗽,一时之间宫门之外咳嗽声倒是此起彼伏了。
    姬宫湦宠爱褒姒,这是当日褒姒入宫大家就已经知道的事实了,期间几次盛极荣宠,几次又几乎打入冷宫之中……待褒姒将郑夫人的事情漂亮收尾,又在姬宫湦出战之时以一人之力挡秦候的万乘之军,她用她过人的毅力挡住了群臣的悠悠众口。
    如今事态反复,大家却不知该诟病?还是该息事了!
    一位大臣上前问道,“这数月间,大王和娘娘日日在一起,怎的还不忍分离?”
    “这数月间,娘娘与大王是聚少离多,大王随行军被杀、齐姬被杀,这两件事情大王在郑国左右奔波,为了查明真相派出去数人,至今这文将军留在郑国暂未归来,便也是为了查明这件事情!齐伯指控郑伯,大王不能不给两位诸侯一个交代,正在竭力的搜寻死士,只要能找到,一切就水落石出了!”赵叔带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是看着晋伯的,他的眼中果不其然闪过一丝的惶恐。
    群臣又嘟嘟囔囔了两句,倒也散了,毕竟眼下举国之间唯一的大事儿就是来年春日晋北与北狄的一战而已,此事和他们关系也不大。能帮晋伯与楚侯说两句,就说两句,说不上这话……那也不必勉强,谁都不嫌自己命长。
    然而这一日,还没过午时,就有消息从宫中传了出来,说大王昨日其实是连夜召见了虢石父、祭公等人,还设宴奏乐款待了那些个不被诸侯派待见的权臣。因为昨夜的宴席太晚结束,才叫大王此刻都未转醒,宫门仍旧为侍卫把手,几位和晋伯交好的大臣纷纷前往赵府上,询问赵叔带何时才会重开朝堂,赵叔带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第二日,宫门依旧是紧闭着的,赵叔带看着“嗡嗡嗡”质疑的各位,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大王还真是留了一个极大的烂摊子给自己去处理,虢石父和褒洪德等人早早就不再出现了,只剩下自己这个太宰宫的上卿每日得编出不同的理由来搪塞这些个烦人的人!
    “昨夜娘娘偶感风寒,是以……”赵叔带皱了皱眉头,“是以……大王照顾的太久,今晨起不来,只得明日在朝了!”
    第二日的午时又从宫里传来了消息,说是前一夜大王私下里接见了褒洪德,两人相谈甚欢,直至深夜。至于谈的是什么,就没人说起过了,此事又叫楚侯一派将赵府团团围住,赵叔带又一一解释,这番谣言绝对是空穴来风!
    第三日清晨,宫门依旧紧闭,这次根本就轮不到赵叔带先说话了,一位大臣发难问道,“这一二日,也不见虢石父、褒洪德等人前来等待上朝,可是他们早就得到了什么消息?还是大王私底下已经接见了他们?”
    “我听说啊,这秦军好像已经跋道了!”有人透露着自己收到的小道消息。
    “那是前往晋国吗?”另一人问道。
    “不知道,那方向只怕是不对,莫不是打道回府回去秦国了吧?”有人这么问道。
    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赵叔带,赵叔带皱了皱眉头,“此等小道消息尚未经过证实,你们就不要在这里给晋伯添堵了!”
    几位的目光又投向了晋伯,纷纷示以极为同情的目光,满含着怜悯的姿态,这叫晋伯的心里一抽,这一日惶惶不安的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不停的差人前往宫里去打探消息。
    今日还未过午时,从宫里又传来的新的消息,说齐伯昨夜入宫,与姬宫湦秉烛夜谈,今晨大王才耽误了时间,影响了今日的早朝。齐国与晋国一向交好,此番齐国入京居然一直闭门不出,让人揣测不透他到底是不是曾经前来,这一反常态的行为叫晋伯更加惶恐了,楚侯若是不能出兵,那么大可以等下一次机会再制霸中原,而自己则不同,因为先前的消极抵抗,此刻已经叫晋军的实力有所耗损,若是再不能得到朝中援军,只怕是晋国就得覆灭了。
    而以姬宫湦的军事力量和调兵遣将的能力,当日能在颓势中打下整个东夷之师,如今就能在晋国覆灭之后再讨回整个晋国,届时晋国是归齐国也好、归郑国也好、归大周也好,总归是和晋伯再无瓜葛了。想及这里,晋伯就不安的出门朝着赵叔带的府上去了,然而今日,赵叔带的府上干脆就挂了个牌子,上面写着“老爷出城,今日不见客!”
    第四日清晨,宫门依旧不开,而赵叔带也不曾前来,宫里今日连个通消息的人都不见了,姬宫湦的行踪这下就彻底的失去了音讯,明明只是一墙之隔,却偏偏什么都无法打探,自自己成为朝臣、诸侯以来,众位就从未有过如此际遇,而这一日在宫门外的人也显得极少了,楚侯看着晋伯做到,“大王必定是故意如此,就是要叫你我乱了方寸,如此一来,大王提条件,便可以予取予求了!”
    晋伯面上敷衍着笑意,心中却将该死的楚侯骂了一万多遍,认为此事是事不关他,他自然高高挂起了,而自己这边都已经火烧屁股了,还管大王是不是在玩心理战,只要能叫大王出兵,就是叫他在满朝文武面前跳支舞,他也愿意了!
    谁也不想没诸侯之位可做啊!
    晋伯回话道,“是是,私以为楚侯所言甚是,如今我等只要待大王肯上朝,便能对他相逼了!”
    “正是此意!”楚侯点了点头,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无非是寻求一个能够作证自己看法的人罢了,文朔的不出现叫他觉得十分担忧,此刻北方天寒地冻,按说是不该在北方寻衅滋事的,那么如此说来就有可能游移到南方区,文朔的作战手段楚侯熊仪是深知的,毕竟曾经合作过,他擅长的是一支队伍发起突袭,然后迅速的撤退,叫对方想要对付他,都无从下手!
    “好好!”晋伯一面擦着额头的汗水一面向楚侯点头,“不知道楚夫人可从宫里带出来了什么消息?”
    “说是大王从郑国回来,一直宣祭公在东宫奏乐,好像无心打理朝政,只怕是这一路旅途劳顿,此刻才要大开大合的休息一番吧?”楚侯说道,事实上是楚夫人至今都没有消息传出来,对于她派出的悉人,宫门的守卫自然是格外的上心,她也深知褒姒忌惮自己,此刻不宜轻举妄动叫人拿捏到把柄。
    “如此说来,倒也是大王的风格!”晋伯笑着说道。
    “谁说不是呢!”楚侯点了点头,晋伯敷衍着和楚侯说了告辞,往自己的府上走,走了几步,忽然猛地转身,大步的朝着虢石父的上卿府去了,他猜测虢石父必定是朝中唯一一个真正知道大王用意的人,只要能给虢石父重贿,叫他帮自己美言两句应该不难。
    然而先前和虢石父的交恶叫晋伯极为犹豫此事,可是再想想晋北之战,这口气也只能硬生生的忍下去,人家要是打了你右脸,你就还得将左脸再摆出去让人家再来一下!
    姬宫湦其实这几日什么都没做,真的只是在宫里寻欢作乐,游戏人间,他沉住气不动,这天下之人却各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了!褒洪德是早前接到了褒姒的信函,褒姒心中所言,叫他七日之内不必上朝,至于原因,他起先也不知,不过现在已经清楚了,心中藏着一口恶气,可是也有所揣度,若非褒姒已经彻底原谅他了,又何必发这样的信函?
    前往虢石父府上的晋伯,在门外请求进谏数次,守门的悉人都爱答不理的,他只好从身上取了些钱币递给对方,“还请大人行个方便,与虢上卿美言几句?”
    悉人的鼻孔冲天,冷哼一声,拿了晋伯手中钱币,扭头说道,“等着吧!”说完就朝着屋子里走去了,也不知今日能不能见到虢石父本人。
    晋伯在门外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那鼻孔冲天的下人总算是出来了,打开了大门,挥了挥手,意思是赶紧进来,老爷在里面等着呢!


☆、第318章 一人一山0
    晋伯如今是有求于人,对于此等狗仗人势的下人也只得表现出一种顺从,点着头的从门外走了进去,朝着虢石父府上的正厅走了过去,下人只是抬抬手给虢石父指了指方向,连多余的话都懒得说一句,但凡是有求于人的,必定都不能算作是贵客!
    虢石父坐在椅塌之上,一手撑着头,整个人以半躺的姿势窝在床上,身后的女子在捏着他的手臂,捶打着他的肩膀。旁边还有悉人正在弹奏古琴,发出的声音缓慢而令人觉得困意丛生,这屋子里还点了些麝香,有着安神的作用。
    大清早才起床,就又要睡?晋伯鄙夷的腹诽着,面上却堆着笑意说道,“虢上卿。”
    “晋伯今儿是撞了邪了?上我的府上寻不快来了?”虢石父眯着眼睛看了看晋伯,说话的声音被拖得很长,抑扬顿挫的,说的晋伯面色青一阵白一阵的,煞是好看,可也只能堆着笑说道,“虢上卿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在下一般见识,当日在下也只是一时情急,才会口出狂言的,如今晋国数百万民众的性命可都是压在了大王身上,大王若是不愿出兵,那只怕是……”他说道这里将手中的锦盒放在了桌上,锦盒之内是一直雕刻的十分精美的玉器,锦盒也是为青铜所铸,镂空的工艺繁复而精致,十分华美,“晋国数百万的百姓要惨遭屠杀啊!”
    虢石父眯着眼睛看了看桌上的东西,然后又闭上了眼,翻了个身,叫悉女给她敲打另一侧的腿和胳膊,“如今北狄休战,晋伯何必急于一时呢?”
    “北狄虽然休战,但是随时可能再战啊!”晋伯说道。
    “那晋伯何不先下手为强?”虢石父反问道,觉得晋伯原本就很可笑,放着自己的军队消极抗战,不远万里的跑来镐京城问大王借兵,此事还真是南辕北辙的厉害,“倘若晋伯此刻出兵,攻北狄不备,出奇必能致胜!”
    “虢上卿此言差矣,此事只怕是……”晋伯摇了摇头,“我晋国与北狄一向交好,西戎又一向为秦国牵制而齐国与东夷的关系也不算差!所以晋北一代常常与北狄往来交易,两地的百姓相处和睦,我晋国也就常年疏于防范,不再时刻备战了!”
    “那晋伯就太不应该了,”虢石父坐直了身子,阖眼让悉人给自己按着太阳穴的位置,“想那郑国,北邻你晋国、南面则是与楚国接壤、而东面是齐国、西面则是大周,尚且能有郑启之、文朔这等良将,这些居之中央的国家都能考虑的如此周全,你一个位于北狄边境上的大国却疏于防范!”他说罢冷笑一声,吹了吹自己的胡子,“你就不担心腹背受敌?”
    “腹背受敌?”晋伯将这两个字在嘴里咀嚼了一番,心中顿时一股冷意从心底冒了出来,腿肚子都有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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