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唯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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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唯墨-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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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等。”
郝连成不放心地看了唯墨一眼,很快便从殿外倒了杯温水来到了她身边:“我试了试,温度还好,你看看。”
“我的错,竟然让王上您亲自——”
“别说了,快喝吧。要不缓下来,真得宣太医来了。”
她非得这样对他吗?
他气急,却又无法发作。
心伤了就真的无法复原了吗?看着她一点点的把水饮尽,一种莫名的孤独在雨夜里笼聚而来。
生在帝王之家,孤独,太小的事了吧……他以为,在留国为质的年月是他一生中最痛苦的日子。可他错了,过去的三年,他切切实实体会到了什么叫高处不胜寒。如今的咫尺天涯更是让他感觉到孤独膨胀到了极致……
“感觉怎么样?”
“好一点。”她的手被握过,郝连成为她把杯子放到桌上。夏日的天里,手还这么凉,看来她的身子很虚。
唯墨心中迸出一丝紧张,但此刻实在不舒服,也懒怠多想。
只是,郝连成是来大雅馆安寝吗?避雨?眼见他身上穿的还是那身轻便龙袍,外面雨这么大,衣服上却没湿水的痕迹,说明是在下雨前入的园子。看这雨势,估计下了有一阵子了。他来了这么一会儿却大有闲情地在一边品茶,那就是来避雨的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王上不休息吗?”
“过了三更了。”为唯墨捏过被角,郝连成的声音似温醇的酒般淌在耳边。如果这话说在别的美人口中,会是个挽留住他脚步的绝佳说辞,下一刻只要他愿意便是温香软玉在怀了。可到了她身上,也就是平凡不过的随问罢了。不断地告诉自己,他需要耐心,她需要时间,但有时候却忍不住怀疑,在他伤害了她后的三年里,在没有他存在的三年里,所谓的情意是否真的一去不复,只是他不愿意接受罢了。
那个人,她的表哥,的确是让她笑了的人……
窗外,雨还在下着。
“在想什么?”
“想什么时候雨停,御书房里还有几折奏章。”郝连成收回远去的视线,落在她渐暖的面容上。的确,今日庆宴结束后,他本打算到御书房批折子的。途经大雅馆,他却萌生出了进去看看她的想法。闻到窗外雨落,他才意识到他怔怔凝望她的睡颜已是良久。
视线交汇的一瞬,唯墨后悔起自己的多言来。如果她放不下,那最终只能是作茧自缚,自作自受。她若是随了自己的情感,那她几乎可以肯定,她往后在后宫的日子会无比痛苦。为了争夺郝连成的片刻恩宠,她要和多少女人卷在一起。若是不争,那种日日盼君临的苦情的日子就会没完没了的终其半生。深居后宫,若想活得坦然,活得自在,除非她放得下所有不该有的欲念。
“是很重要的奏章吗?”
“嗯。”
揉了揉微疼的太阳穴,唯墨合上睡眼。
清晨醒来时,仿佛一切如梦般。早膳后,几个太医已经候在殿内候着了。
太医 一番诊断后,唯墨迫着自己喝下了苦药汁。
“小姐,有件事情。”
唯墨放下那药盅。
实在太煎熬了……“什么?”
“宫里不是传闻王上如今喜欢的有两位小主嘛……”
“邺国郡主算一个,另一个没留意。呀,莲侍你怎么了?”
“不是啊,小姐。另一个,是阳雪主子。她和别的几个小主今日在御花园群芳亭,想邀小姐前去一聚。”
“……过一会儿吧。”她说怎么觉得这名字听着怪耳熟的。突然想起,那年冬天她寻了一批画师画美人图,如果不错,里边正好有一个叫阳雪的女子。此女颇有才气,而且棋艺了得。
没想到唯墨竟一口答应了下来,莲侍张了张口道,“真去啊,小姐?”
“不过呢等我缓了这药劲再过去。还有,莲侍你先带几个人,把上次赏赐的东西一并带过去。”
“全送去?”
这事要被王上知道,不知道会怎么想。虽然王上封赏是平常不过的事情,但到小姐身上她就忍不住多想了。
“一件不留。”
“哦,我马上去办。”

107。第二卷…第一百零七章 围猎

雨后的天异常明净。
御花园里,老远就能看到身着华服的美人们。
……
“卓肃、董旭你们怎么看待此事?”
“留国老王把另一爱女嫁予邺国太子,笼络联合之意不言自明。留国本就对祁国敌意满满,留国老王较当年的镇远侯更是老辣非常,祁国稍有动静怕都会被留国借机利用啊。”
“虽然西南势态逐渐稳定,但邺国这两年来国力大起,不得不防。”
“那个人查到了没有?”
“回王上,此人形迹隐秘,邺国王族似乎也在竭尽全力为其掩藏身份。除探听到此人叫韩臻,知其为邺国近年的崛起做了颇大贡献,探子那边暂时还没有消息过来。”
“邺国太子的确比他的父亲够得上对手,但留国老王,哼!要不了多久,孤王会把前前后后所有的账跟他算清楚了。”凌厉的目色微微一合,他的话异常平静却隐藏着让人心惊的怒气,“嘱咐下去,不惜一切,查出韩臻的底细。”
“是。”
……
“娘娘,今日实在是谢谢您的赏赐了。”
“姐妹几个实在太客气了。看吧,我说阳雪你配这白玉吧,还有念容妹妹就特别适合这翡翠耳珠。”
“是是是。刚刚二人还在论讨选哪个更佳呢,经娘娘这一比划呀自是了然了。”
“肖妹妹太过奖了。好东西自是这美颜的,来,我帮你把簪子弄上去。”
“实在是受宠若惊了,谢谢娘娘。”
……
视线落入亭中,当年的成王妃就是她了吧。“王上,我等先退下了。”
“好。”
……
“娘娘,那我们就先行一步了。”
“好的。我最近身子乏累,下回看戏再补上了。”
“娘娘哪里话,身子要紧。”
“娘娘好好照顾自己呀。”
“嗯。”
……
深吸了口气,唯墨敛了笑容走了出来。本想凭湖静一静,怎料得迎上那抹叫人看不透彻,却总是会搅乱她心池的探视。
“感觉如何?”看她的气色,估计是恢复了。昨夜,她的样子的确让他担心坏了。
“好多了,多谢王上关心。”孤伤的神色扫向浩淼的湖面,唯墨转眸沉凝了一会儿,再次染了笑道,“阳雪她们几个性子挺好的,我很喜欢她们。”
“适应得挺快的嘛。”不知怎么的,这话出口的同时,郝连成也感觉到了语气里的不和。这样的妃嫔相处场面他自小看得多了,可落到这女人身上,他却感受到了内心燃起的抵触情绪。
一种被冷待的感觉强烈充斥在心间。
他强行带她回来,是希望挽回她的心。可一段时日过去了,她表现出的种种只能是让他感到受挫。
唯墨也觉察到了郝连成语气里的异样,本想平静答话却也禁不住抛出了冷言。“是啊。面对不上心的人事,摆个样子不难的。”
“不上心?是责怪孤王把你带回宫吗?”郝连成被唯墨一激,各种情绪顷刻间翻涌而起。
“墨儿不敢。”她是不悦,是难受,她恨不得痛快淋漓地一发内心郁愤。但后果怕是不堪设想吧……她是不要命地宣泄完了,可她的猴子怎么办……“我适应得快,不是好事吗?心遗落在哪,喜欢什么,在乎什么,讨厌什么,想要怎样,很重要吗?”
“这段日子来,孤王对你的好你感觉不到吗?”郝连成突然抓过她的双肩,质疑的口吻里噙着惯有的讽刺。
“让我回去,我会觉得你是这天底下最好的王。”唯墨被郝连成的举动惊了一着,来不及细想,却也不愿沉默不愿屈从。
“楚唯墨,你听好了,本王办不到。”
“你……”猝然一惊,灼热的唇已覆上。
强劲、狂嗜、带着蔓延的忿怒,让她无法反抗。
她的身躯紧贴在他的胸膛上,分不清是谁的心跳,一种似曾相识却又让她困顿不已的情感激荡在内心。
良久,敏感到郝连成放松的桎梏,唯墨绯红了双颊使劲朝他一推,郝连成倒也顺意松了手。
看着佳人既是忧愤又是紧张地挣脱而去,唇边的笑意渐渐消散而去。
墨儿,留在我身边不好吗——无论如何,我不会放手的……
数日前,留国博荣亲王率一干武士走访祁国。名义上是访问国事,以示友好,实则谁都清楚,一向喜好炫耀的博荣亲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今日的围猎场上,群臣满座,祁国和留国的武将们将要角逐一只雄鹿。
“王上,筠彤斗胆,也要夺鹿。”
“你,不行。”
无视周围人目光,筠彤郡主语惊四座。上座的郝连成勾起一笑,倒是拒绝得果断。
“这位可是邺国的筠彤郡主?”视线被吸引过来,博荣亲王眼中闪过一抹亮色。
“正是。”
筠彤郡主今日一身红色骑马装本就惊艳,如今如今配上那得意的神色更是说不出的万种风情。
“邺国郡主果然是国色天香,教本亲王膜拜。”
“谢谢亲王夸赞。”
“但不知,筠彤郡主若是夺鹿,代表的是邺国呢还是祁国?”
“反正不是留国。”
“哈哈——难怪王上会带上郡主你出来,不过,郡主此举估计会让王上万般舍不得呢!”博荣亲王觑了一眼上座之人,二人间的对笑好不诡异。
“是吗?哎呀,王上——柯桥将军能逐,我筠彤就不行了——求王上恩准。”
“不行。”
“王上,筠彤的武艺还不至于见不得人吧。”
“小王愿意陪郡主一行,如何?”博荣亲王一语下来,掀起周遭哗然。
“好啊——就让亲王见证我筠彤的实力。王上,您就准了筠彤吧。”
“准奏吧,这场角逐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话毕的同时,留国将士已把他们亲王的宝驹牵了上来。
“郡主骑小王的宝驹吧,小王自己随意就好。”博荣亲王说着随意点了一匹战马,二人很快就闪身而上。
“王上,贤弟也想加入。”
“王弟你确定?”
“是的,王上。”
“好吧,我们贤王也加入。”
号角声再起的时候,马声群起嘶鸣,滚滚浓烟而起,大队的人马向围场深处奔去。
唯墨不可思议地望着远去的人马,盈盈的眼波中透出疑惑——这筠彤郡主还真是够狂野……博荣亲王可出了名的风流好色,她这一石头砸下去,天知道能掀出多少事情来……

108。第二卷…第一百零八章 围猎(2)

不经意撞上郝连成的视线,眼神多了丝波动,唯墨赶紧敛了笑容。上次湖中一事,郝连成再没到过大雅馆,也再没招惹过她。这突来的接触,唯墨竟是感到惶然无措了。
要不,她回宫算了。反正没她什么事,她虽然很想知道围猎的结果,但跟眼前的窘况比起来,她更愿意回宫落个心宁。决心而起,墨儿当场走了出来。围场入口外,她径直走到了马车前。
“娘娘,您这是?”马上的两个宫女赶紧下来问了安。
“我要回宫。”
“可是,王上那边……”宫女声音低着,拽着马鞭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我身子不适,王上同意了。”
“这……”
“我们娘娘不是主子了?”莲侍扶着唯墨,沉了声道。
“娘娘恕罪!没有王上的传唤,我们实在不敢驾马先行呀。”
“你们两个依娘娘的意思便是。”远处几步,一个太监冲着宫女吩咐了声。那人,是郝连成身边的太监。
“奴婢领命。娘娘,刚才是奴婢的错,请娘娘上马。”
“小姐,小心点。”莲侍扶墨儿上马,马车很快起步了。
……
“莲侍姐,你怎么出来了?”马车外,莲侍掀了帘子露出头来。
“我家娘娘小睡去了,我出来透透气。”
“莲侍姐姐真是好福气,有这样的主子护着。在这宫里头,跟对了主子才有活路啊。主子好了,我们做下人的也才有盼头。”
“是嘛,那你们说王上比较喜欢哪个主子?”莲侍压低了声音,冲二人开问道。
“要我说,是筠彤郡主。你看,人长得美,舞也跳得好,这么多新主子都没被王上留意,偏偏是她被王上带来了围猎场。”
“也不见得呀金兰,要我说是阳雪主子。听说,王上在她的宫里又是写诗作画又是下棋的,直到第二天上早朝的时候才出来的。”
“为什么不是柯桥将军呀?”
“哇,那可是未来的王后人选,这两人加起来都不是对手,不用比了。”
“那我家娘娘呢……”莲侍指了指门帘,轻声问道。
“莲侍姐,就冲咱们这交情,老实说,听闻王上好几次因为娘娘生过几次大气。王上现下依着娘娘性子,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还真是不好说……”
“是嘛。”莲侍眼前浮起当日二人在湖畔拥吻的情景。这王上的心思可真是令人琢磨不透……
不觉已入了宫门。下了马车,唯墨独行在小径上。
“莲侍,你先回去。我自己一个人想走走。”
“不好吧,小姐。”
“就在宫里,能有什么事情。听话,否则——”
“扣了这个月俸银是吧。小姐,你一个人我真的不放心。”看唯墨又是失意又是要活剥了她的眼神,莲侍顿了顿软和了道,“好嘛,那我回去便是。”
……
随处走走,感觉舒心多了。
蓦地竟进闻见有琴音。这音色,跟云逸比实在是不相上下。唯墨顺着声音,突然入了一个枫树园林。园林没有牌匾,似兴建不久。如今盛夏,到处还是葱绿绿的一片。
她记得,三年前的王宫是没有这片枫树林的。
按压下心头浮起的疑虑,唯墨继续顺着琴音走去。随琴音清唱,女子的嗓音如淙淙流水般动人。
……
满地禁花慵扫。离恨多,相见少,何处醉迷三岛?漏清宫树子规啼,愁锁碧窗春晓……
凄婉哀怨之声听得墨儿心悸。转身处,她看到了琴案后女子的身影。一身淡青色纱衣,宛然绰约,女子身上散发出绝俗之气。
“铿”的一声,琴音骤然而停。
那女子本是痴醉在音色中,被唯墨的到来惊扰到,她起身的同时定定望了唯墨片刻,于是抱着古琴平静而去。
好冷傲的女子。
刚刚所唱之词简净柔丽,唱的是对清冷后宫的幽怨。不用说,那女子定是位琳瑶宫的小主。
琳瑶宫历来是秀女暂居之地。一旦后位有人,蒙受荣宠的小主便可一一被册封了。筠彤郡主仗着她邺国郡主的身份有自己独立的宫苑,阳雪则是眼下琳瑶宫里最受恩宠的小主……
那日,郝连成口口声声问她,她感受不到他的好吗?
可笑,她是不是该千恩万谢地感激他没让她入住琳瑶宫从头开始,感激他还念旧情给了她一个让众人欣羡的尊位……
心潮澎湃间,唯墨出了枫林来到明镜湖边。
“嘭——”
唯墨把湖边石头朝湖中一踢,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一柱水花。
……
“王上有卓大人分忧实在是我国幸事。”
“高公公言重了。”
“那咋家就回去了。”
“公公慢走。”
……
卓大人?这么说,他就是郝连成身边的大学士卓肃了。迎面走来,卓肃拱手一拜道:“见过娘娘。”
未曾见过,为什么会感觉这位卓大人似乎认识她呢……“卓大人多礼了。”唯墨微笑回应,仔细打量,见前人儒雅淡定,书墨气息中带着半分清狂。“卓大人没随王上在围场‘观战’吗?”
“回娘娘。卓肃乃一介文臣,这马上之事臣实在不敢掺和,所以不如在宫里为王上分忧了。”
“难为卓大人这般考虑,祁国虽然强盛依旧,但如今恶邻虎视眈眈,还好有卓大人为王上尽力,本宫甚感欣慰。”
“娘娘太抬举卓某了,为我朝鞠躬尽瘁乃卓某份内之事。”
上次在湖亭中远远一瞥,便隐约觉得眼前女子甚得王心。看得出,王上看她的眼神很是不同。
刚刚老远还见她思愤不已,下一刻却面露从容之态。片刻接触下来,他越发的觉得这位让王上心驰神怡的女子身上有股说不出的“大气”。
“臣斗胆,想请教娘娘如何看待我朝如今之势?”
“卓大人岂不是难为本宫了。本宫在深宫中也只是对朝中大局略知一二……邺国崛起,留国大有联结其而加大对抗祁国之势。博荣亲王的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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