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靡花开之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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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靡花开之殇城-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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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是不睁开眼,冷冷的道了一句:“韵贵妃输了。”
李宸韵怒极,只是又拿如此的倾城毫无办法,只能命人将其扔进牢中。
倾城被人像扔破布袋子似地扔进牢中,身上无一处完好,趴在冰冷的地上,努力地将身子蜷缩至墙角,寒气透过残破的衣服直侵入了四肢百骸之中,将脸贴在冰冷的地上,苦笑:自小便身中剧毒,毒发时生不如死,如此的疼痛已是忍了十几年。在诚亲王府中又被映月下了剧毒,两种剧毒在体内找不到出口,只能折磨着自己,那些疼痛自己都能忍下,今日这些疼痛又算什么呢?只是云珠……真的是万分的愧疚,虽不是自己亲手杀了她,她却是因自己而死。
紫馨见牢门开了,便躲在一处偏僻的地方,见李宸韵一行人款款的走远,急急忙忙的带着身旁的冬韵朝着天牢跑去,冬韵见公主跑的匆忙忙唤道:“公主您慢一些。”
紫馨那还听得进去,只顾着往前跑去了。冬韵将身上的首饰全摘了下来塞给了狱卒才得以与紫馨进了天牢。躲在暗处看了一眼,只见倾城满身伤痕的趴在地上,鼻尖一酸,泪便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落下。冬韵在一旁也看的直吸冷气。一旁的狱卒也催道:公主是金枝玉叶的,牢房之中湿气太重,您快些出去吧。
紫馨转过身怒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本公主的嫂嫂受刑?”
那狱卒忙跪下道:“公主明察,奴才只是个奴才啊。况且是玉妃娘娘自己要求的。”
那紫馨一听更是不信,那狱卒便把自己偷偷听来的话语如此这般的与紫馨说了一通,只是那狱卒并未听到李宸韵失去的那个孩子是诚亲王的而已。
紫馨怜悯的看了一眼远处趴在地上的倾城,对着那狱卒道:“好生顾着本公主的嫂嫂,若是嫂嫂有什么三长两短,本宫定不会放过你。”话毕便携着冬韵离开了天牢,回去后想法设法的想出宫去诚亲王府,无奈自出了韵贵妃失了孩子一事后,太后将**看的愈紧,紫馨在凝弦殿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整日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饭也没有好好吃一顿。
身子上的伤加上凉水的侵袭,半夜便发起热来,毒也发作了三四回,倒像是在鬼门关走了好几遭。锥心刺骨的疼痛密密匝匝如庞大的网撒了下来,痛的只能小心翼翼的的吸着气,心噗噗的跳着,总也不愿慢下来,蜷缩在墙角,冰冷的手抚上急速跳动的心口,齿早是将舌咬出了血,已是尝到了咸腥的味道。极力的隐忍,不愿因痛楚而唤出声,咸腥的血从舌尖细密的渗到了喉中,只觉得那些腥红的液体所到之处都是黏黏的,恶心至极。胃中翻江倒海的翻腾着,一股酸酸的物体涌到了喉咙,头一偏张口就吐出一口酸水,才想起已是三日都不曾进食了,如今还指望能吐出什么呢?干呕了几声,便将头靠在墙上,轻轻地喘息,即便已是很小心的呼吸,也觉得极是费力,每吸一口气,都觉得五脏六腑都跟着在震动。
昏昏沉沉之中仿佛听到开锁的声音,继而又有人的脚步声,走路的人似乎很急促,脚步声有些凌乱,硬是逼着自己睁开沉重的双眼,努力地搜寻着进来的是什么人,一眼就看见好些日子不曾见到的轩辕睿,有些艰难的将自己撑坐起来,靠着墙壁全身颤抖着,冷着声道:“你???如何来了?这是……你来的……地方么?你……快走。”
轩辕睿见倾城如此惨状鼻尖一酸,狠声道:“本皇子想来便来,如何轮的到你来管了?”继而蹲下身子看着倾城憔悴的模样鼻尖一酸泪便簌簌落下哽咽的道:“倾城,父王便是如此待你么?”
倾城轻叹,想抬起手擦去那孩子脸上的泪,动了动手指顷刻间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发现指尖早已是血肉模糊,钻心的疼痛,却还是看着轩辕睿笑道:“诺儿忘记了……当日曾答应过……倾城什么了么?即便是……倾城倒在你面前你也不能上前看一眼的,如今诺儿来这里看……倾城,若是……若是……被那个不怀好意的人见到……免不了……连累了……诺儿。”
轩辕睿看着倾城,手搁在半空中却是不敢去触碰伤痕累累的倾城,满脸的泪痕,委屈的道:“倾城,倾城就……没有什么……要对言诺说的么?那件事……那些宫人都说是倾城指使的,倾城就没有什么要对言诺说的么?”
倾城看着轩辕睿问道:“诺儿……相信倾城么?”
轩辕睿使劲的点了点头,重重地道:“我信你。”
倾城笑道:“如此……倾城便……安心了。”
轩辕睿摇着头道:“莫倾城……你便是这般想死么?为何为自己不辩解?”
倾城摇着头苦笑着喘息道:“诺儿……事情怎会……如此……简单?所有的人……都认定是……倾城做的。就连倾城身旁的宫女都说是倾城……指使的,怎会因倾城一句‘不是我做的’就不追究呢?”
轩辕睿摇着头急切的说道:“不会的,父王说只要倾城为自己辩解,父王定不会追究的。”
倾城苦笑原来这便是帝王的目的,伤口痛得直吸气,悲痛的道:“所以……诺儿便信了,就冒险……来了?”有些痛心的叹道:“诺儿,你就是如此的轻信与人么?若是这般……往后……往后……你要怎样在这……波云诡谲的**生存呢?”说着便咳了起来,咳的五脏六腑都跟着震动起来,痛得撕心裂肺,哇的一声,一口鲜血随之喷了出来。
轩辕睿一下就慌了,顾不得倾城满身的伤,跪在地上扶着倾城担心的唤道:“莫倾城,你怎么了?”
倾城气若游丝的道:“倾城……求你,往后……往后无论……谁让你来……劝倾城……都不要来,定要说……不认得我。诺儿……你答应我。”倾城忍着指尖的疼痛死死地抓着轩辕睿的臂膀。
轩辕睿看着这般的倾城,鼻尖酸楚,含着泪点着头道:“我答应你……答应你。可是你也要答应言诺……要活着。”
倾城见那孩子答应了自己,虚弱的点了点头,放开了紧抓着的臂膀,推了轩辕睿一把道:“快……走。”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软软的靠在墙上不住的喘息。
轩辕睿倒被倾城一把推坐在地上,一身白净的衣服早已布满尘埃,见倾城如此,爬了起来狠了心走了出去,出了门又停下来仍是不回头装作狠着声道:“莫倾城……你定要活着,不然……我……定会……恨你。”声音因哭泣有些暗哑。话毕便头也不回的拔腿跑了出去,许久便听到哗啦啦落锁的声音。
倾城靠在冰凉的墙壁上虚着眼痴痴地看着那早已消失的背影,轻叹:诺儿,你可知……倾城对你有很多很多的期望?希望你……可以平安长大;希望你……可以没有庇护也可以好好地活着;希望你……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希望你……不要再被别人利用;希望你……不要活的像倾城这般……痛苦;希望你……不要……再来看……倾城;希望你……即便倾城……死了……也不要难过。诺儿你可以做到么,可以么?可以不要让……倾城失望么?娘的言诺啊,言诺……言诺……

第二十九章 惜春春去

尽管紫馨出不了宫,但是轩辕尘渊还是知晓的倾城的状况,知晓了倾城如今身陷囹圄,默认了所有的罪责。对倾城既是怜爱,又是觉得可恨。恨的是她竟拿她自己的性命不作数,竟这般的不怜惜她自己的身子。
夜幕降临,七八个黑衣人小心翼翼慢慢的接近天牢,暗器出手,那些守卫一一倒下,身形灵活如蛇,闪身进了牢中,发了霉的气味混着血的味道直冲进感官中,昏昏暗暗的光线已是无法让人适应过来,半晌终是看见那角落里蜷缩的人儿,朝身后的黑衣人使了个颜色,身后的人剑出鞘,便见那紧锁的铁锁落下,在地上落下了清脆的响声,在这安静的空间里更显诡异。
伸手推开牢门,低首进了牢中,大步的走向蜷缩在墙角的人儿,蹲下身,只见那女子身上的衣物已是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伤口处渗出的血都粘着衣衫,血迹斑斑,原本绝美的面容上也沾满了污渍与血渍,早已看不出原本倾国倾城的惑人面貌。十只玉指也是血肉模糊紧紧地放在胸前,那如清泉般的眸子紧紧地闭合着,眉头不知是因痛楚还是什么原因,紧锁着。朱唇上留着被咬伤后的痕迹。心痛的抚上那女子的面庞,触手的是灼手的热度。
那身后的人低声道:“王爷,时间紧迫。若是久了,被发现就不易脱身了。”
那身着夜行衣的轩辕尘渊眼神凛冽的点了点头,身后有一人走至轩辕尘渊面前,其他的黑衣人后全部转身,轩辕渊将怀中女子的外衣脱下,小心翼翼的将怀中的女子抱紧,将手中血迹斑斑的衣裳递给了面前的人,那人将黑衣脱了穿上了手中的脏衣,细看那女子倒是和倾城有着相同的面容。那女子开口道:“请王爷速速撤离,王爷交办的事属下定会做好。”
轩辕尘渊点了点头暗哑的道:“委屈你了。”紧忙的将身着斑斑血迹的中衣的倾城抱起往外走去。一行黑衣人将所有的一方回府原样,穿着倾城衣衫的女子也如倾城先前一般蜷缩在墙角。轩辕尘渊抱着怀中的人儿,一行黑衣人忙运功找着僻静的地方,躲了巡查离了皇宫。
急急忙忙赶往诚亲王府,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人儿放在床上。十只修长的玉指已是血肉模糊,轩辕尘渊看的鼻尖一酸。将她的衣衫慢慢掀开,裸露的肌肤上出现了许许多多莫名的红点,竟还有交错的鞭痕,看的轩辕尘渊手直打颤,眸色狠侫,在宫中竟有人下这样的毒手。忙派随影去请了无尘为倾城诊治。
轩辕尘渊在外室来回的踱着,心里焦急万分,半晌才见无尘从内室出来,急忙上前抓着无尘的手焦急的问道:“鬼医,她……怎样?”
那无尘见轩辕尘渊失了分寸,顿时一愣,这么些年轩辕尘渊从未如此失态,可见那女子的重要性。不住的摇着头如实的道:“她的身子本就是羸弱,此次的伤加上体内的两种剧毒……已是让那女子五脏六腑俱损,且前一次的红花药……活到现在实属不易。”
轩辕尘渊顿时失魂落魄一般往后退了两步,缓缓地放开紧握着无尘的手,恍恍惚惚的看着无尘。
无尘道:“老夫先开几副药让夫人护住心脉,往后再做调养。只是,尘渊呐,如今你留不住她了。”
轩辕尘渊迷茫的看着无尘,无尘长叹了一声,抚着胡须长叹一声道:“回天乏术了,这样残破不堪的身子,按说已经够死千百次了。她能活到今日,想必定是有什么放不下。如今活着对她来说只是折磨罢了。往后……不要让她再饮酒了。”说着便摇着头抚着须,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轩辕尘渊心中迷茫,喃喃的道:“多谢。”继而对着门外的谢子墨道:“子墨替本王送送鬼医。”便起身朝着内室奔去。痴痴地看着床上安睡的女子,那女子已是消瘦的厉害,原本小小的脸庞瘦的越发的小了,眼睛已经深深的凹陷了下去,下颌都是尖尖的。心疼的抚上那憔悴的容颜,喃喃的念道:“倾城……你为何……总是这般隐忍?你……不要如此的狠心,你睁开眼……看我一眼,可好?”
忆起当日她凄凉的道:‘倾城有时在想,一个人的心到底有多大?倾城的心很小,小的只能装得下一个人便再无空隙。王爷的心似苍穹,可以装得下这世间的许许多多的人……倾城无法忍受……往后的日子同娘亲一样,守着悲伤、痛苦、孤寂的等待着死亡。若是王爷做不到,当初就不该给倾城承诺,让倾城心生希翼。给了倾城希望却又硬生生夺了去……’心生怜惜的摩挲着那惑人的面庞,倾城……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放手了,绝不会让你守着悲伤与痛苦,也不会让你再感到孤寂了。倾城你可愿再给子卿一次机会?
倾城醒过来已是三天后的事情,环顾着四周,入眼的尽是些熟悉的摆设,觉得手像是被什么有温度的物体包裹着,目光往下,就看到一男子坐在床上靠着床柱睡着了,睡梦中的轩辕尘渊似乎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锁,手一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倾城无力的抬了抬手,才觉得指尖传来钻心的疼痛,目光随着往下移去,入眼的是裹了层层白纱的粽子。才回想起,十只手指受过刑的,当时以为连骨头都断了呢,原来还是有知觉的啊,一抹苦笑溢出嘴角。
靠在床柱上的轩辕尘渊猛的醒了过来,便见了躺在床上的倾城嘴角边嗜着的苦笑。欣喜的道:“城儿……醒了?。”继而又语无伦次道:“饿了没有?有没有觉得那里不适?伤口还痛吗?你……。”
倾城皱了皱秀眉将裹着层层白纱的手从轩辕尘渊的手中抽出,有气无力的样子,哑着嗓子道:“多谢……王爷,倾城……不想吃任何……东西。也没有……觉得哪里不适。”
轩辕尘渊鼻尖一酸,皱着剑眉悲伤的道:“城儿……你……”
倾城轻轻地阖上眼帘喃喃地道:“多谢王爷,倾城……累了。”
“好,那城儿好生歇息,本王去去膳房便回,你再睡会儿。”躺在床上的人儿不语,似乎是睡着了。轩辕尘渊薄唇溢出一抹苦笑,便转身轻轻地离开。
倾城自那日起就安安静静的呆在诚亲王府,呆在那间醒来的屋中,从不踏出那房门半步,也不问轩辕尘渊她为何会身这里,只是每日安安静静的活在那间屋子里。
轩辕尘渊每每在屋子外面偷偷地看那女子时,那女子大多是蜷缩在墙角,双手抱膝坐在地上。若不然必是坐在椅中喝着曾是诚王妃之时在府中用荼靡花酿制的酒液。心中疼惜,自那日醒来,言语越发的少,神情也只是淡漠的看不出情绪,如今也只有那明珠般熠熠生辉的眸子还是他熟知的。无论什么样的痛苦都忍着不出声,而今他真的是猜不透那女子心里想的是什么。也许他从未了解过她,不知道她要的是什么,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无力感顿时向他压了下来,他一直都是人中龙凤,一直以为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了,如今这屋中的女子真真是让他觉得很挫败。
呆在这屋中,毒发的次数愈来愈多,却是一次比一次剧烈,身体愈来愈寒,好似已经凝成了霜化作了冰。赤着一双玉足在这黑暗的屋中慢慢的走着,寒气透过脚直往身体里钻,冰冷的指尖颤抖的触摸着着屋子里的一切,合上双眼用指尖感受着着屋子里的一切。这屋中的摆设与往日听雨轩的摆设一模一样,就连小小茶盏的位置也未曾变过。
听雨轩的一切早已被她化作了灰烬,轻轻地叹息声溢出朱唇,失去孩子的那一刻便已死了心断了情,如今这般又有何用?睁开眼,往日那灿若星辰的眸子含着浓浓的哀伤,在这黑暗的屋子里越发的明亮了。坐到椅中将身子往椅子上缩了缩,往酒杯中倒了一杯酒液扬首又吞进了腹中,冰冰凉凉的液体顺着喉咙一直流到了胃里,倾城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过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胃中仿佛有一股暖流,轻叹一声才觉得好过一些。抬手抚上自己的胸口感受着心口处微弱的跳动,忍不住叹道:这残破的身子究竟还能支撑多久?
这些日子想的越多的竟是母亲,回忆着自己与母亲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有时候也忍不住去想:若是有来世,是否还可以遇上娘亲,是否还能像今生一般被娘亲捧在掌心?可是娘亲呐,为何您早早的就丢弃了城儿,让城儿拖着这残破的身子孤苦无依的在这世间苟延残喘?若是有来世,娘亲呐,您可愿让城儿呆在您身边?您可愿让城儿为您遮风挡雨?哪怕因此倾其所有也是值得的吧?娘亲啊,倾城想念您,很想很想,想念的心都跟着痛了。
一直在远处看着那女子,看着她的幸福她的悲伤,却没有办法安慰她。看着她情殇,他什么都不能做。看着她被迫入宫,看着她日渐平静。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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