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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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秋-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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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不见他的剑眉星目,只看见了他脸上的血迹斑斑;她看不见他的玉树临风,只看见了他蓬松的头发;她看不见他的早晨里的潇洒出手,只看见了他枯萎地被两个人挟持在中间……
他这是怎么了?
柳郎!
柳扶渡似乎也听到了李捧心的低呼,他终于抬起了头,他张开了口,却说不话,发不出声音,他想摆脱那两个人的钳制,却一点都动不了。
他终于想哭,他从来都不会哭的,而如今他想哭却也哭不出声。
那人一下子扔下了她。
她来不及看自己是否受伤,便要合身扑到柳扶渡的身上。
她抚摸着他凌乱的头发,不敢相信他会变成这个样子。是谁把他弄成这个样子得,是谁不把他当成人看的。
在这之前,一直都是好好的,柳扶渡赢得魁首,柳扶渡向她求亲,今日举行婚礼……怎么回事?她只在洞房里等了一会儿,一会儿之后,柳扶渡就成这个样子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柳扶渡怎么了?
李捧心回头去看那人。
那人已坐在了一张椅子上,身后站着四五个人。他穿着一身的白衣,烛光照着他的英俊的容貌,他便是尹惊梦。
尹惊梦坐在椅子上,像看好戏一般地看着她哭,看着他哭不出声。
李捧心问道:“尹惊梦,你把他怎么了?”
尹惊梦不答。
李捧心跪着,行过去,哭道:“求求你,求求你,放了他吧!”
尹惊梦却一脚把她踢开了,完全不当她是一个娇媚的女孩子。
他站起来,走到柳扶渡的面前,出手就是一拳,打在他的胸膛上。
柳扶渡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李捧心又跪行过来,坚决地道:“如果你杀了他,我一定会死在你的面前。”
尹惊梦残忍得笑道:“我不会这么让他便宜地死,在杀他之前,我会好好的折磨他。”
李捧心感到一阵的恐怖。她极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泣道:“你要怎样才肯放了他?”
尹惊梦看了看她的眼睛,一笑又要出手。
李捧心终于搂住了他的腰,哭着道:“一切都是我的错,从一开始就是我的错,只要你放了他,我什么都答应你。”
尹惊梦听了她这样说话,满意地笑了。他双手一握,再次横抱起李捧心,走上了上面得阁楼。
作者有话要说:

☆、惊心梦

李捧心闭上眼睛,祈祷这是一场梦。
然而,她很快明白了,这是一处现实的不能再现实的现实。
尹惊梦板起了李捧心,欺身直贴近绣床,李捧心吓得痛哭了起来。他低着头,借着窗外明亮的月光,一把撕开了她的衣襟。
李捧心惊叫一声。
他立即在撕,连她里面穿的小衣也被撕破了。
她已经完全□□了。
他看着她柔美的身子,终于忍不住低吼了一声,一头埋在她的胸口。
李捧心的身子,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他的身子压着她的身子,使她不能有一丝的动弹。
李捧心恐惧地直流眼泪,想要挣扎,却惊觉所有的力气犹如石沉大海,她只能哀哀地哭泣,她觉得自己全身现在如坠冰窟。她的嘴里突然想叫:柳郎,柳郎……
然而,柳扶渡却还在楼下。
他们相隔那么近,一个楼上,一个楼下;他们又相隔那么远,远得柳扶渡不管用什么方法都飞不到楼上去,远得李捧心只能哀求,不能下楼。
然而,她正要张口呼唤柳扶渡的时候,她启开的朱唇已尽被另一张嘴紧紧包住,令她简直喘不过气来。
这是怎样的一种悲哀!
这该是一场噩梦吧!
李捧心望着颤抖的罗帐,罗帐上别着的一只红红的流苏在轻轻地摇晃,仿佛她此时快要虚空了的心。
她只求这场噩梦赶快醒过来。
李捧心乍醒。
窗外下着小小的细雨,一滴滴滴在嫩绿色的叶子上,碎成千朵万朵的小花。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
她醒来了,世界一切如常。
原来那是一场梦,醒来了,梦就没有了。
李捧心这样想着,忽然感觉到胸口很痛,那是曾经被人摸过的地方,至今还红肿着。如果那是一场梦的话,怎么身体的疼痛如此真切?如果那是真的,那么……
她开始痛哭,她开始伤心起来。
她慢慢得下床,推开门,便看到两个守在门口的人。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暮春时节,柳郎啊柳郎,我只有来生才能做你可爱的小妻子了!
桌子上的两支龙凤烛已经燃尽,满室是蜡烛的香味,被子里还有自己的体温,枕头上还有自己的一缕发香,窗外小雨淅沥,这是什么地方?这原本是她和柳扶渡的新房啊,但是,柳扶渡在哪里?柳扶渡到底是生是死?
“阿心,你醒了?”
是谁在叫她?阿心,这是一个专属于柳扶渡的名字。
她惊喜地回头,像千次万次等来柳扶渡时候那样回头。
她看到了来人,立即转回了头。
来人是尹惊梦,他的身后跟着一位美丽的女子,是李小心。
尹惊梦走到她的面前:“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很失望。”
李捧心哭道:“你放了他吗?”
尹惊梦没有回答,眼神里很是哀伤。他叹了一口气,对她说道:“以后,你最好不要在我的面前提他的名字,明白吗?”
李捧心没有说话。
李小心走过来,说道:“我家公子在和你说话,你耳朵聋了?”
李捧心仍然没有说话,而是一抬手,刮了李小心一个耳光,但同时,她的脸上也多了五道红红的手指印。
是尹惊梦打她的。
她捂着红肿的脸,看着眼前如魔鬼一般的男人,骂道:“你不是人!”
尹惊梦笑着看着她,然后吩咐下人将这屋子里的一切尖利的东西一并搜走了,然后又命令李小心在她的身边侍奉着。
他离开这间屋子之前,嘱咐李小心道:“她若是死了,你和萧歌扇的下场是一样的。”
李小心听了,禁不住想起了萧歌扇死的那一天晚上,于是忍不住一阵子的犯恶心。
那天晚上,也就是柳扶渡要成亲的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死了好多人,不见了柳扶渡,不见了萧歌扇,而李捧心却成了尹惊梦最亲爱的人,被金屋藏娇般安排住在了这里。
那天晚上,婚宴热热闹闹得进行着,柳扶渡和一众的英雄好汉相互敬着酒,人们喝酒划拳,直饮到夕阳收回最后一缕回眸。
柳扶渡拿着一杯酒,向大家赔罪道:“天晚了,在下请大家回去休息吧!如有人感觉到还不尽兴的话,我这儿向他赔不是了……”说着,他一仰脖子,喝完了手里的一杯酒。
一个喝了一口酒,笑说道:“柳公子这就去入洞房,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柳扶渡说道:“早?不早了,现在街上的更夫都敲了二更鼓了。” 
另一个人却道:“柳公子想必是怕新娘子等急了,哈哈哈……” 
他还未笑完,这人的喉咙已经被扎上了一箭。
接着烛火突然熄灭。
大厅里立即纷乱了起来,比刚才还要乱。
因为有一大群人围了过来,也有一大群人突然捂着肚子倒了下去。
柳扶渡猛然拔剑,跳上了桌子,扫落了一地的菜肴。
当他再次点燃烛火的时候,大厅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到处是哀嚎,到处是躺着的人,到处是喷出来的鲜血。
在此时,至少有五人拿着千奇百怪的兵器朝他奔了过来。
他飞掠,尽快使自己摆脱危机。
他想飞上楼去,看看阿心现在的处境。
然而,当他向上腾跃的时候,一个黑色的包裹飞了过来,他旋身接着,展开一看,他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这是宋绝笔的头颅。
宋绝笔死了。
师父死了。
比武的时候,师父还是好好的与他谈笑风生的,怎么……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他悲怆地仰天长啸。
他本来也许还可以和那五个人大战个几百回合呢。
但是他现在因为心痛而失去了战斗力。
三刀砍在他的身上,三种兵器瞬间架在了他的肩膀上。
薛搁浅鼓着掌出来了。
他下楼来,同情地望着柳扶渡。
“你杀了我师父?”
“是的。”
“为什么?”
“因为他是你师父。” 
“因为我?” 
“是的。”薛搁浅嘿嘿地笑道,“老夫在山庄里为爱子举行婚礼的时候,你却跑进来,带走了我的儿媳,你敢和我公开为敌,我是不是让你尝一尝苦头?你不该多管闲事的。”
柳扶渡瞬间明白了,原来他还记挂着当年的那一件事,他始终在暗地里默默地筹划着,他派杀手杀不了他,便故意让他来参加比武大赛,还让他赢得了魁首,在一个他完全放松了警惕的时候,将他一下子斩杀。
烛火明明灭灭,他听到了窗外的风声。
可是阿心还在楼上!
“你们会把李捧心怎么样?”柳扶渡现在已经奋不顾身。
薛搁浅看了看身后的尹惊梦,笑笑。
尹惊梦就出了门。
不一会儿,他抱着李捧心回来了。
他告诉他:“薛庄主已经认他为义子,李捧心以后就是他的妻子了。”他看着他皱在一起的眉头,快要干涸了的血渍,他轻轻地道,“你伤成了这样,啧啧啧,怎么去洞房花烛,还是我来替你去洞房花烛夜吧!”
柳扶渡无法挣扎,他现在已经成了一个没有任何力量的人。
薛搁浅笑着,轻描淡写地说道:“来人,把他杀了吧!”
这时,一人向他飞袭而来。 
不是谁!
是萧歌扇。
萧歌扇跪在尹惊梦的面前,情真意切得道:“求公子开恩!为什么不让他们在一起?”
尹惊梦不说话。
萧歌扇心上一横,要去解开柳扶渡的束缚。但是,她还未走到他的面前,便倒下了,她的身上至少中了十只铁钉。
铁钉来自尹惊梦的折扇里。
萧歌扇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公子,为……为什么?”
“因为我是尹惊梦。”尹惊梦悠闲地笑道,“从你一刚开始跟着我,你就该明白,你是我的女人,不能再对别人动心。”
他又笑得发苦:“我曾经提醒过你,你却在擂台上对他手下留情……”
“他一心爱恋着李捧心,从未对我有过非分之想,我很感动他是一个痴情的人,很希望他们好好得成为眷属……”萧歌扇流下了一颗泪珠,绝望地道,“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
尹惊梦叹道:“来人,扒光她的衣服。”
柳扶渡忍不住大声叫道:“尹惊梦,你不是人!”
尹惊梦一笑,打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然后,他抱起了李捧心,去了楼上。
那里曾经是他和她的洞房。
薛搁浅赞叹道:“我还正愁没有交代给天下人杀死柳扶渡的理由呢,现在终于不用为这而忧心了。”
柳扶渡大口地呼吸着,恐惧地看着薛搁浅。
薛搁浅点点头,吩咐道:“把柳扶渡杀了之后,也扒光了衣服,把他好萧歌扇扔在一起,嗯,就扔在街上。”他哈哈大笑,“第二天一大早,让过路的乡亲们开开眼界,那该是一出怎样的好戏啊,哈哈,武林中新一代的高手柳扶渡在新婚之夜奸杀了洛阳名宿萧燃香的女儿萧歌扇,萧歌扇因为受辱,而奋力与这奸徒同归于尽了。”
白小柔也笑道:“妙极,妙极,庄主神计,我们杀了人之后,死无对证,又让这狂徒死后身败名裂,佩服,佩服!”
柳扶渡喘息着,一听他们的计划,已经是全身凉透了。想不到,他最终要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一个人已挺剑走了过来。
眼看着柳扶渡就要死在此地。
忽然,烛火再次熄灭。
当他们再次点燃灯火的时候,柳扶渡已经不知去向。
柳扶渡去了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一种相思

杨雪洗轻轻地把柳扶渡放在床榻上,动作很轻柔,就像小时候忽然得了一个期待了好久了的宝物一般。
她简直像把他捧在手心里。
她的眼睛有点喜悦,转头向门外喊道:“小雪,热水烧好了吗?”
小雪连忙应着:“好了,我马上就来!”她小心得用手帕垫在水壶的手柄上,提好了就往小木屋里跑了过来。
杨雪洗已为他脱下了外面脏兮兮的衣裳,竟怔怔地盯着他一眨不眨的。
小雪在热水里洗好了毛巾,递给她,也不见她接,便觉得很奇怪,顺着她的眼光看去,眼前一亮,只见柳扶渡怀□□有四个东西,除了一点碎银子之外,其中之二是两支小小的钗,一只泛着紫光,一支流着盈盈绿,光芒照向了杨雪洗的脸颊。
小雪禁不住惊讶地问道:“这是什么?”她说着,已伸手拿在了眼前,细看时,却见紫钗上刻着“李捧心”三个字,绿钗上写着“杨雪洗”三字,心中想道:“紫钗是李捧心所给,绿钗是姐姐所送,姐姐和柳公子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偏偏柳公子不把姐姐放在眼里,可苦了姐姐了。”
杨雪洗夺过了绿钗。
小雪忽然尖叫:“咦!”
杨雪洗伸手再从他的怀里摸去,摸出来一片干枯的花瓣,叫道:“这一片花瓣是‘太真晚妆’啊。”
小雪又惊又喜,问道:“这便是疗伤,增加内功的良药?可惜都枯萎了……”
“不怕,枯萎了的更有好处。”杨雪洗欣喜地把那一片花瓣收好,接过来小雪洗好的热气腾腾的毛巾,轻轻地擦掉他身上的血渍,然后,又抱来一床新的棉被,温柔地为他盖好。
小雪叹了口气:“真搞不明白,姐姐为何还要救他?”
杨雪洗眼神黯然了下来,冷笑道:“听说他要成亲,我准备去杀了他的,我并不是要去救他的。”
小雪眨了眨眼睛,说道:“可是你没有杀他,反而你把他带过来了,还亲自照顾他。”
杨雪洗冷冷地道:“我是想等他伤养好了,再杀了他,我不是一个趁人之危的人。”她说的话令人听来感觉很无情,但是眼睛里充满了无限的爱意。
柳扶渡辗转反侧,虚弱地喃喃自语道:“阿心……阿心……不要去!不要为了我……阿心……”
杨雪洗转过头,不想看他的脸,不想听他说话。
小雪忍不住瞪着他道:“你呀,还在想着那个李捧心,若不是我家姐姐,你早就没命了!”她想了想,又小声悄悄地道,“你若不是一心只在李捧心身上,我姐姐恐怕也不会喜欢你。”
杨雪洗嗔道:“说什么呢?”
小雪连忙摆手,笑着道:“没说什么,没说什么。”
杨雪洗看着柳扶渡昏睡的模样,眼睛一眨不眨的,心里蓦然升起一股温柔的感觉,也不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她眼波流转,说道:“你先在这里看着。”
尹惊梦带了一捧含苞待放的花来到了阁楼上。
阁楼里布置得很雅致,阳光透过木头窗子,一格一格地照进来,更增添了一种说不出的柔情。
尹惊梦推门进来,视线落在一名女子的纤巧背影上。她正坐在窗下,对着一面铜镜梳头发。她的头发很长,直垂到地上,像一匹柔滑的绸缎披在肩上。阳光照在她的头发上,反射出一种圣母般的光辉。
她小心翼翼地梳着,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尹惊梦将这一捧白色的花放到她的眼前,眼睛带了一些愠怒地说道:“怎么让李姑娘亲自梳头?”
李捧心的微笑已经瞬间转淡,白了他一眼:“李姑娘自己还没说话呢,你嚷什么?”
尹惊梦讨好般地笑笑,对她说道:“你的花。”
李捧心垂着头,梳着发梢。她的头发的确很漂亮,头发那么长,发梢也没有开叉,仍然是又黑又亮的。
尹惊梦也不以为忤,笑着把这一捧的花拆开来,他叫李小心拿来一个花瓶,自己一枝枝得将花放进去。他看了一眼李捧心,又从众多的花中挑拣出一朵最美的出来,掐去长梗,把它斜斜地插在李捧心的发鬓上。
在花的掩映下,李捧心的容颜又增加了几分美貌。但是,她很快就把花拿下来,狠狠地甩在了地上。
她瞪大了眼睛,冷漠地看着他。
尹惊梦慢悠悠捡起花来,问李小心:“她最近怎么样?”
李小心轻蔑地看了一眼李捧心,回答道:“这几天,她说了几句话。”
尹惊梦满意地点点头,问道:“说了什么话?”
李小心告诉他:“她想问那天在新婚之夜发生了什么事,还问为什么要把她关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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