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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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秋-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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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少女便是杨雪洗,小小的女孩子不用说就是小雪了。
杨雪洗叹了一口气,说道:“不错,是她,李捧心。” 
小雪睁着圆圆的眼睛,也叹道:“她长得可真漂亮啊,简直是天仙化人。要不是那天逛街,给杨姐姐看见了,恐怕她就陷入险境了。等你醒了,可要好好谢谢我杨姐姐!”
杨雪洗侧过脸,冷冷地道:“我才不要她谢!”
李捧心睁开了眼睛。
她仿佛是刚刚做完一个惊险的梦一样吓醒了,她看到自己赤条条的,绯红了脸颊:“我这是怎么了?”
她连忙穿衣服。
小雪舒了一口气道:“还好你醒了,不用我来帮你穿衣服了。” 
杨雪洗看着李捧心惊诧的脸,冷笑道:“你是柳扶渡最爱的人,我本来是要杀你的。”
小雪惊讶道:“杨姐姐……”
杨雪洗点开李捧心身上的穴道,悠悠忧忧地说道:“可是,我现在又不想杀你了。”
柳扶渡从芦苇谷出来的时候,纵然有伤,但是,他没有时间考虑伤势,他一出芦苇谷,凭借着“太真晚妆”所给的内力就穿梁越瓦了起来,他暂时忘记了身上所受的伤。 
他冲向“云来客栈”。
他翻遍了“云来客栈”的每一间屋子,每一张床铺。
但是,人没有了,人不见了,只剩下了一具尸首,是唐采撷的。
他问询遍客栈里所有的人,问他们“李捧心哪里去了?”“是不是见过一个顶美貌的姑娘?”“她出门了么?”“她什么时候出去的?”“她又要什么时候回来?”,然而,没有人知道具体的事情,甚至没有人曾经看到过这个姑娘。
柳扶渡只有颓丧。
柳扶渡只有怅惘。
唐采撷死了,哀伤地倒在床榻上,身子往里侧翻着。当柳扶渡推门进来的时候,他还以为他正在睡觉,直到他试图着去推醒他,他的身子便无力地翻过来,还有一股酒菜的味道直扑面而来。
唐采撷面容铁青,鲜血已经凝结,似乎死去多时了。他的脖颈上有一道伤痕,那是致命的伤。
房间里的摆设简单而温馨,桌子上仍摆着酒菜,也许是主人正在吃饭,便出了一件来不及撤下酒菜的事情。正对着窗子的是一张桌案,桌案上也摆着花,花瓶的旁边是一个妆奁,妆奁打开,可以看到各种的珠花钗环,还有一盒鲜艳的胭脂。
这些是李捧心的品味,她最是爱美了,只是李捧心去了哪里?床榻上枕席犹温,被子上还散落着一些断了的发丝,枕上、发上,让能嗅到她的幽香。
房间里仍然摆着初时的情景,房间里没有打斗的痕迹,房间里只有一个死人,发生了什么事?
是谁杀死了唐采撷?以唐采撷的武功,谁又能杀得了他,而且是一招致命,没有留给他反抗的余地。是杀了他,是谁呢?
柳扶渡想不通。
由于萧歌扇的相告,他以为要和阿心“金风玉露一相逢”,然而,他还是失去了她!
他的人生便是一场分离吗?
阿心,你如今在哪里?
阿心,我来了,却找不到你。


☆、拿刀的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恢复更新……
生死两茫茫,天将近黄昏的时候,柳扶渡突然想去喝酒。
他在想的时候,就已经行动了,他扑到洛阳的一家小酒馆里,猛喝酒。
柳扶渡从来都是不喜欢喝酒的,一说到喝酒,他又开始沉湎在李捧心诉说“酒并不是一个很好喝的东西”的往事中。
大口大口的酒灌下去,柳扶渡已经泪流满面,不知道是酒呛的,还是因为相思的痛苦。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当他喝完最后一杯酒的时候,他一下子捏碎了杯子。
就在这时,坐于他对面的一个年轻貌美的妇人慢条斯理地道:“不会喝酒就不要喝酒,白白糟蹋了酒不说,还在众人面前炫耀功力,现在的年轻人当真是轻浮。”
她说着,微微抬起头来,向他一望。
柳扶渡也望向了她,这一望,柳扶渡的心不禁砰砰直跳。
只见这妇人穿着素白的裙裳,挽着一个简单的发髻,只在鬓边别了一朵粉色的小花,她俏脸白皙,眉尖若蹙,脸上有一颗小小的黑痣,却恰到好处地长在她的眼角眉梢处,更增添了她的几分妩媚。
柳扶渡低下头,带着歉意道:“这位夫人,在下并非是炫技,只是心中……请不要见怪。”
他说着,起身整理碎了的杯子。
就在这时,楼下一阵骚乱。
柳扶渡探头向下望。
便见到一位穿着粉色衫子的女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接着有一位衣着华贵的公子飞了过来,轻轻地落在她的面前,这公子拦在她的面前,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展开,然后,他嘻嘻怪笑道:“我看你还往哪里跑?”
粉衣的女子捂着胸口,皱着眉头,似是十分痛苦的模样,但是,她还是不愿意去瞧他一眼,冷冷地道:“让开!”
那公子眉开眼笑道:“姑娘,你终于肯开口跟我说话了,哈哈,我不让!”
粉衣女子怒道:“再不让开,别怪我不客气。”
那公子毫无畏惧之色,反而嬉笑道:“本公子倒要看看你怎么不客气法?”
粉衣女子厉声道:“我一定会杀死你。”
那公子伸手就要去摸她的脸颊,而且狂妄至极得大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粉衣女子气得脸色发白,怒视着他道:“你说话放尊重点。”她说完这话,猛地一抬头,恰巧和柳扶渡一个四目相对。
柳扶渡怔了一怔,这女子的容貌怎么……怎么像在哪里见过似的?但是在哪里,他确实也记不清了。
她一面抗拒着他,一面向着柳扶渡望着,眼睛里盛着些泪珠,仿佛在寻找什么人。柳扶渡见她如此,以为她要找人来帮忙,驱赶走着色胆包天之人。
那公子仍是一脸的轻浮,笑道:“哈哈!本公子从未见过像姑娘这般标致美丽的女子,自然是有些忘形了……”
后面又有一人附和道:“姑娘何必这么倔强呢,跟着我家张公子,以后定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只听那粉衣女子忍不住张惶道:“你再这样,我就……”
那公子仍笑嘻嘻地道:“你就怎么样啊?嗯?”
粉衣女子几乎要哭了,大声道:“妈,你在哪里,你在什么地方,女儿……女儿……”
柳扶渡望了望四周,根本没有人现身,而且,他还发现了另外一件事——刚刚训斥他的那一个美妇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像他武功还算不错的人居然一点都没有发觉。那妇人会是什么人?
柳扶渡来不及想,因为楼下已打了起来。
粉衣女子出手,一条白色的丝带刺了过去。
这丝带被舞得猎猎有风,如一柄闪闪发亮的利剑。
这公子眼见这丝带飞来,已不知道如何是好,白了脸色站在原地,忘记了躲闪。
这丝带一路毫无阻碍地飞到那公子得胸前,但也只是飞到了胸前,便无法再向前几分,更不能被那粉衣女子收回。
因为有一双手突然伸了过来,只是轻轻一捞,这双手便紧紧抓住了丝带。
那公子不知道时候已伸出了手。
粉衣女子挣脱不开,索性扔了那丝带,她急怒攻心,登时吐了一口鲜血。
那公子放了丝带,手已经向她的领口处伸过去。
柳扶渡大怒,翻下栏杆就要下去解救。
但是,就在这时候,那公子发出了一个尖叫声,他伸出的一只手掌的掌心被钉上了一枚赤红的暗器。
是谁干的?
那公子大怒道:“是谁?装神弄鬼,出来!”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英俊的青年从楼上飞掠了下来。他不过二三十岁,长身玉立,手里拿着一把大刀。
随着这年轻人的飞下,又有几人也跟着掠了下来。
那轻浮得公子大骂道:“你是谁?最好不要管我张恭子的闲事。”
只见那拿刀的年轻人道:“你听过萧燃香的名号没有?”
“萧燃香?”柳扶渡暗暗赞叹,这是他师父的师兄,他自小重山山上下来之前,师父曾千叮咛万嘱咐,如果江湖闯荡不下去了,一定要去寻萧燃香,可令他来为自己指点迷津。白云山哄抢“太真晚妆”的时候,他也曾见了他一面,但因被鸳鸯蝴蝶挟持着,并不曾上前说话。
张恭子一听,脸色已经变了,但仍是保持镇定地道:“萧燃香?燃香掌,萧大侠,他是你什么人?”
洛阳城里的人,无人不知这萧燃香的名号,之前那些袖手旁观的人纷纷谈论了起来。
“萧燃香……就是萧大侠!”
“听说萧大侠出掌的时候,会发出一种幽香,当真是好掌法……”
“真的吗,我也听说过,但从未见过。”
“萧大侠贵为大侠,这样的高人,岂是你这凡夫俗子见得到的?”
“唉,是啊,是啊,萧大侠最是行侠仗义了,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登徒子。”
那拿刀的年轻人含笑着道:“轻薄良家妇女,家父最是看不惯了,今日我会代家父行侠,定不会饶了这人!”
酒馆里的人兴奋道:“这人叫曲扬指,旁边的是萧大侠和宋女侠的徒弟,他们的武功都很了不起。”
“唉,胡说八道,萧大侠的儿子怎么会姓曲,你会不会认错人了?”
“就是,就是……”
“曲扬指娶了萧大侠的千金萧歌扇,本是入赘的,这你都不知道!”
“原来如此啊!”
就在这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张恭子恨恨得道:“曲扬指,曲大侠,你自己的事还没有解决了,就来管别人的闲事,找我的晦气,羞也不羞?”
曲扬指脸色一沉,说道:“我有什么事?”
“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张恭子嘻嘻一笑,继续道,“不知道阁下的绿帽子戴得可舒服?哈哈,你老婆跟别的男人跑了,你却在这里多管闲事。”
话一说完,酒馆里一阵哄笑。
曲扬指得手握紧了手中的刀道:“滚出去!”
张恭子大笑,他大笑的时候已出手,“刷刷”打出两掌。
曲扬指躲闪不及,已中了这两掌。
张恭子还要再攻,曲扬指扬刀,一刀砍下去,便听见张恭子的一声大吼,随之一道鲜血喷出,洒在旁边的酒桌子上。张恭子以手捂住伤口,跌撞着出了酒馆的大门,拼命似的奔逃。
那粉衣女子款款下拜,俏生生地道:“多谢公子相救,否则小女子……”话未说完,这女子的口里已喷出了一口鲜血,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身子更是虚弱地摇摇欲坠,宛如风中之烛。
曲扬指怔了怔,将刀背于身后,打横抱起了她,大步走出店门。
他身后的师兄弟们也跟着鱼贯而出。
见女子已被好人得救,柳扶渡便也放下了心。但是,他不由得又记起了自己那一日救护李捧心的情景:小小的阁楼只有她一个如愁的身影,在那洞房里,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地要他带她离开……
——可是李捧心现在身在何方?自己如何才能找到她呢?
他不禁叹了一口气,他决定不管怎么样,纵然是天涯海角,他也一定找到李捧心。
他打算先去找萧燃香,萧燃香成名很早,在江湖上有着大大的地位,弟子众多,人脉广泛,让他来帮自己的忙,总比自己以一人之力来得好。


☆、问花的女子

窗外是风吹杨柳。
正飞着飞絮。 
粉衣的女子轻轻地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很好看,圆圆的,瞳子亮如漆,一看就是一个伶伶俐俐的小姑娘。
她抚了抚胸口,感觉身体好了很多。然后,她跳下了床榻,瞪着大大的眼睛,四处打量着这个房间。
雕着花的门窗、靠着窗的梳妆台以及台上放着的一盆水仙花,花的旁边是三四本小书,上面搁着几张粉色的纸笺,还有自己刚刚躺过的轻柔的床榻,毫无疑问,这是一间女子的闺房。
粉衣女子嘴角一弯,露出一丝笑容。
她推开雕花的门,便有一个人来到了面前。
这一个人都是丫环的打扮,瓜子脸,五官清丽,虽然称不上是绝色美人,但也算得上是小家碧玉。她们执剑行礼道:“姑娘醒了,奴婢去禀告姑爷。”
院子里还有一棵开花的树,枝繁叶茂,花落纷纷,一派得生机盎然。
粉衣女子的心里生出了无限温柔。
她忍不住用纤手去抚摸那一枝垂下来的花,花好美,她凑上鼻子去嗅那花的香气,这是生命的气息,这是美好的味道,她突然想要流泪,然而,在泪光里,浮现着曲扬指救她的那些情景,那凛然的眼神,那强有力的臂弯,还有那温热的怀抱……她正需要有人相救的时候,他便出现了,为了这救命之恩,花啊,你说,她该不该早点离开这里呢?
她的心平静不下去了。
曲扬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将手里的一件披风披在了她的肩膀上,然后温柔地道:“春天虽然来了,但是还有些料峭,你刚醒来,身子还很虚弱,不要着凉了。”
她心里一震,连忙转头,见来人是曲扬指,才放下了心。
曲扬指看着她,眼睛发着光,问道:“你为什么哭了?”
“我……我……”她欲言又止,看着纷纷扬扬的落花。
曲扬指与她并肩看花,极温柔地道:“那人已被我打跑了,不会再来找你得麻烦的。”
粉衣女子摇了摇头,开口道:“我……我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为什么?”他问。
粉衣女子垂下了头,叹道:“我是看到了花。”
“花?花怎么了?”他又问。
粉衣女子的泪滴在了鞋尖上,说道:“我母亲的名字叫做叶浣花,可是她……”她说不下去了,也不能说下去了。
因为院子外面突然变得乱糟糟的。
二人来到院外,一眼就看到有三四个人打在一起,三人共对一个玄色衣衫的老人。
一个人手指一弹,一片飞刀就打了过去;飞刀飞得很急,但是玄衣人伸出了两根手指,夹住了飞刀,他略一用力,飞刀被他捏得粉碎。然后,他飞到另外一人的身边,出掌,拍在了他的“阳纲穴”上,那人登时被震飞,身子撞上了一块岩石上,岩石粉碎,他一口鲜血喷出,再也无力站起。
曲扬指连忙上去,笑道:“这位前辈,有话好说!”
那玄衣人正扭着一个人的手腕,便放了他,说道:“是要好好说话,叫萧燃香出来!”就在此时,他骤出双掌。
曲扬指要闪躲已经来不及了,定会要结结实实地承受这一掌之力。
粉衣女子皱紧了眉头,忍不住尖叫。
然而,在那女子尖叫的同时间,曲扬指额边的几缕发丝突然飞扬了起来,幽香陡浮,“砰”的一声,双掌对击。
玄衣人一惊,抬眼去看,却见是一个年轻清俊的小伙子,冷笑道:“你是谁?”
那小伙子收回手掌,行礼道:“在下柳扶渡。”
玄衣人问道:“柳扶渡,近日江湖新崛起的高手,说的就是你?”
柳扶渡只好点点头。
玄衣人负手而立,冷哼了一声。
这时候,萧燃香和他的夫人宋媛已走了出来。
萧燃香微笑着看了柳扶渡一眼,朝他点了点头,柳扶渡甚是受宠若惊。
萧燃香问道:“张兄,怎么动那么大的干火,要来我府中伤人?”
玄衣人冷冷地道:“我是来为我儿子讨一个公道的。”
萧燃香仍旧勉强笑道:“这……当日令郎调戏一良家女子,行为不端,我们才……”
玄衣人怒道:“我的儿子犯了错,自有我这个当爹来教训,还轮不到你们!”
萧燃香叹道:“话不是这样说,如若当爹教不好,只好别人来教训他了。”
玄衣人一甩袍袖,怒目而视道:“赶快把打伤我儿子的凶手交出来,否则格杀勿论!”
众人听了这话都是一惊。 
萧燃香微笑道:“张兄,你误会了。”说着眼睛看向了曲扬指,曲扬指说道:“前日,我只是用刀砍伤了令郎的臂膀,养几日便会痊愈,并不会……”
玄衣人目眦欲裂:“原来是你!胡说,胡说八道!”
玄衣人一扬手,便有两名穿着青衫的汉子,抬着一个担架进了府中,担架上躺着一名男子,正是前日与曲扬指相较的张恭子。
玄衣人一见,泪珠盈眶,厉声道:“曲扬指,你拿命来!”
突然之间,玄衣人一反手,便要双掌击出。这时候,曲扬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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