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胭脂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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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胭脂杀-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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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之事。”
    “可,顾妃之事,皇上又要如何处置?说来,顾妃到底是皇上您的结发妻子。该有个说法。”杨道远此时拱手,不卑不亢的询问霍延泓。
    霍延泓刚刚预备开口,却是云千雪夺步而出,跪在太后与皇帝的面前。宝蓝的朝服上用金银线绣着翟鸟,栩栩如生,极为精妙。她眼波盈盈,垂首,额头贴在举得平齐的双手上,无不恭顺的说道:“臣妾遭朝臣误解,原本无话可说。思来想去,只怕是臣妾德行有亏,才引出此次琐碎的麻烦。欲加之罪,说多了,便是越描越黑。臣妾也不为自己辩白,如今只当着朝臣的面儿,自请降为妃位,愿出宫为皇上,为大齐江山社稷,为大齐万民祈福。”
    =======让二毛心生不满的分界线=======
    二毛:有妹纸反应,这几章的小泓花略无能啊?难道说你后面有大招?
    某秋:请看这我郑重其事的脸,听我认认真真的说。咱们的小泓花不是无能。更多的是无奈。首先,他不是被顾临怡斗得束手无策,而是被舆论压力所无奈。他不能把上奏的臣子拖出去斩了,因为这是昏君的做法,会被诟病。其次,这件事波及的层面太广了。还有,对于皇上来说,专房专宠这样的事儿,确实是不应该的。皇帝再大,大不过祖宗家法。所以说不是无能,是不得不这样。无规矩不成方圆,要是小泓花可以。直接把唧唧歪歪的人灭了,然后遣散六宫,跟小雪球从此泛舟江上,过上没羞没臊的生活多好!
    二毛:~~(﹁﹁)~~~可以啊~~~
    某秋:直接全书完?
    二毛:~~(﹁﹁)~~~说了那么多的废话,还不是想说,她俩不能没羞没臊,毫无顾忌的在一起。她俩还是得历经磨难。

  ☆、第5章 帝之无奈

霍延泓浑身一震,万没想到云千雪会说出这样的话。一双浓密的眉毛紧紧拧成一团,俊容上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怒,道:“什么?”
    倒是太后当即含笑,看向霍延泓道:“哀家预备带着元妃往九华山进香。”太后此言,算是暂且缓和了僵持的局势。
    云千雪如此,转身面向朝臣,仍旧跪在地上道:“皇上已经应了各位大臣的求请,诸位大臣皆是皇上的左膀右臂,食君之禄,自当担君之忧。莫不成,真要逼死我这个小女子。才能尽心为皇上效力,才能尽心去扶风县赈灾吗?”云千雪是不卑不亢的开口。
    诸人皆不言语,却是柳逸铮率先应声道:“元妃娘娘说的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微臣等人,自当极尽本分!”柳逸铮开了口,顾临甫、卓逸等人也纷纷跟着应声。
    皇帝的面上拢着散不去的阴郁,一双薄唇紧紧的咬着。
    良久,他才转头,强忍着一腔怒气,缓缓的开口,“王阁老年事已高,既然打定了主意告老还乡,朕自然赐千金,让阁老荣归故里。”
    王阁老年纪不小,却还不至于到辞官的地步。原本告老还乡,不过是威逼皇帝的托词,如今竟弄巧成拙。王阁老一口气喘上来,刚预备开口说什么,却被上涌的痰猛呛得连声咳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朝上与王阁老相近的老臣,立时纷纷跪地,向皇帝禀奏道:“请皇上三思,阁老乃是三朝重臣,朝之肱骨。”
    霍延泓却是忽然站起来,大手一挥,笑问朝臣道:“王阁老自请告老还乡。朕也留过,可凡事再一再二不再三。难道王阁老告老还乡之言,并非出自真心,是为了胁迫于朕?”这句话堵得朝臣再说不出一句。霍延泓便松眉,道:“退朝吧。”
    众人齐齐朝着王阁老看过去,多为不忍,却仍旧起身,快步走出了宣政殿。朝臣纷纷退了出去,这会儿便只剩下太后、皇帝与云千雪,并着殿上的一众宫人。
    阳光从门窗中漏下,洒在宣政殿大理石的地面儿上。一切都是静静的,再不似方才殿上的喧杂。
    霍延泓幽幽一叹,一把将云千雪扶起来,眼中涌动着怒气,却也是万般心疼,“你只安安静静的在长乐宫便好,又来掺和什么?明知道会被生吞活剥了,也不怕吗?”
    云千雪瞧着事情算是安安稳稳解决了,才终于放下一颗心,和缓的笑起来道:“我只怕你被朝臣以祖宗家法胁迫,两面为难。”
    霍延泓面上带着些许懊丧,颓然负手在身后,另一只手重重的砸在了御安之上,“终究是朕没用,被顾临怡逼迫算计至此,想要保住你,也是不能的!”
    殿内的宫人,被唬的噤声跪地。
    云千雪却是万般的不忍,勉强笑着,清凌凌道:“不,这不是你无能,而是无奈。也不是顾临怡逼迫,而是万事皆大不过祖宗礼法。”
    太后此刻清了清嗓子,插言道:“皇帝,哀家且问你。你可晓得,历朝历代,专房专宠的后妃是何下场?”
    云千雪被太后说的惊心,咬唇不语。霍延泓也是默然,背对着太后一声也没有。
    “商纣王的妲己,破城被斩。周幽王的姒夫人,被暴民乱棍打死。秦穆王的小赵夫人,在秦穆王死后,被绞死。魏国的戚姬,宠冠六宫,最后也落得个人彘的下场。便是在本朝,往远了说,开国祖宗的碧月夫人,母子俱损1。玄宗的杨妃,因三军不发,逼的在马嵬坡自缢而死。往近了说,怀帝的陈妃又如何?你能护着她一辈子?”太后这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听霍延泓是发自内心的寒凉。
    太后却还是不能停歇,那声音一字一句,都似是一把刀子一样,将云千雪与霍延泓这数月短暂的幸福肢解开,“没有好下场!一个都没有。这些女子何曾有错,错只错在命薄。受不起君王倾尽天下的爱。你若是想盼着她早死,尽管把她宠上天去。”
    霍延泓俊朗不凡的面上,带着极少见的悲切与不甘,却也是深深的忧思顾虑,道:“太后所说的这几人,皆为妾妃。琴瑟和鸣的帝后,大有人在……”
    “只要顾临怡没死,你就歇了这个心思!”太后决然打断了霍延泓的话,神情是少有的严厉。
    霍延泓就着太后这话,怒气冲冲,道:“她既然一心求死,朕成全她好了。即刻赐她三尺白绫,也不必回宫了!”
    “皇帝!”太后越发沉下脸道:“那你自己成什么了?你是要做商纣王,还是要周幽王?”
    太后平日里一向温和,从不会对皇帝的言行置喙。因着两人并非亲生母子,彼此言行上,难免处处都带着疏离。可如今是真的动了怒,自然让皇帝不得不收敛脾气,沉着脸,勉强静声道:“不敢!”
    “顾临怡如今是妃位没错,可她是你结发之妻是永远不能改变的事实。”太后也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的话说重了,如今便将语气软下来,正色道。
    皇帝却不能轻易放手,道:“另外立后也不是没有先例可循,宣帝的孝明皇后,就是宣帝在登基之时另立的。宣帝的发妻,也是另册封为妃妾。”
    太后断然劝阻住他道:“宣帝另立皇后,是因为宣帝的发妻宸妃家中牵涉进夺嫡之争。宸妃母家作壁上观,将两个女儿分别嫁给太子与宣帝为正妻。宣帝和太子的储君之争,宸妃母家便牵涉其中。后来六皇子逼宫夺位,宸妃的母家更是被牵连。如此,宸妃才失了后位。如今顾家无错,顾临怡更是无错。你若当真起了糊涂心思,你让史书工笔,如何记上这一笔。”
    皇帝沉吟着不说话,他自然晓得太后这番话的意思。停妻再娶,在民间原本就是有违王法的事儿。霍延泓纵然是天子,也不得不忌讳着这一点。如今后位空悬,他可以说顾临怡对先帝、端敏皇后未尽孝心,因此责罚与她。可到底,他还未将顾临怡这个结发妻子休弃。说白了,他可以不立后,但绝对不可以另立新后。
    霍延泓自能听懂太后隐在这番话之后的意思,便与太后道:“朕不仅不能罚她,不能赐死她,还要给她尊荣。来平息前朝非议。”
    太后没说话,云千雪却道:“复她贵妃之位吧,如此,这件事儿才能算是真真正正的平息。”
    霍延泓猛地回首,紧紧攥着云千雪的手臂道:“你也要这样说,戳朕的心窝子吗?”
    太后却道:“她方才没有在殿上说这番话,已经顾惜你的情绪,全了你的脸面。皇帝,你不是小孩子。你得明白一句话,宠便是不宠,不宠便是宠。”太后说着,缓缓的起身与踏月道:“让六尚着手准备吧,过了二月二,哀家与元妃要动身去九华山为大齐祈福。”
    踏月忙道了一声是,便听太后又道:“元妃,出宫之前,这几日你来哀家宫中,与哀家同住。”
    虽然云千雪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如今临到关头,心里也是无比的后悔与不忍。她哪舍得就此抛下霍延泓,抛下颜欢呢。可太后发了话,她不得不行动,便轻轻的抚落霍延泓的手。眼波带着水雾,垂睫道:“是,臣妾明白。”
    霍延泓却又是一把拉住云千雪,几乎是向太后哀求道:“不能不去吗?不能留下来!朕会收敛,不会再让她积怨于一身。”
    云千雪于心不忍,可只得从霍延泓的手中挣开。听太后依依开口道:“皇帝,别辜负青萼对你的这一番心思。”
    霍延泓闭目,松了手。云千雪只默然,跟在太后的身后,缓缓的走了出去。
    当天晌午,云千雪被贬降为妃的旨意便是晓喻六宫。紧跟着是将顾临怡复位贵妃的旨意。
    眼瞧着日子进了二月,离着去年云千雪杖责嘉妃,害其小产的那件事,已是经年。听见云千雪被贬降,又不得不跟着太后去九华山为大齐祈福。让六宫上下皆是暗自欢喜起来,想来年头里,云千雪必定是与什么犯冲。年年到了这个时候,便是不安稳。
    二月初十,天气渐渐暖和。太后与云千雪便是这一天离宫的。
    霍延泓去颐宁宫亲自迎送太后,才终于瞧见云千雪。比起正月里,云千雪已经有些消瘦。他穿着一身蟠龙明黄朝服进了颐宁宫的偏殿,云千雪正站在窗边。窗扉敞开,二人便隔着一扇窗,遥遥对望。
    彼此眼中,皆是浓浓的眷恋与不舍。云千雪在心里准备了多日,想起去年种种,也是许久都见不着他。日子过得这样快,一年而已,弹指一挥间罢了。可她这样想着,眼泪竟是不自觉的顺着脸颊留下来。她到底是舍不得,舍不得那段缱绻而短暂的甜美时光。
    此时间,踏月赶过来,瞧见皇帝与云千雪两个人默默无语,也不晓得该进该退。这样侯了一会儿,才摇头转身离开。留给两人更多的时间来作别。
    注:1因为某秋这个背景是架空的,以上人物,几乎是根据历史,然后瞎编出来的。如有雷同,市属蒙对了。

  ☆、第6章 休想好过黄金大赛700票加更

已是春日,天气不似正月那般冷。这会儿阳光带着温暖的意味,扑洒在霍延泓的身上,明晃晃如金子一般澄亮。可霍延泓却是阴着一张脸,抿唇,眼中是化不开的气怒与不痛快。
    云千雪哭的厉害,见他又是气,又是不舍,开了口道:“做什么站在那里也不言语,我,要走了!”
    霍延泓快步走上前,他多日未曾好睡,眼睛熬得通红,抬手,轻轻在云千雪的额头上一拍,道:“当初下了狠心,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请旨出宫,让朕返回不得,如今做什么又哭。”
    这一掌拍的并不疼,却是这般情谊绵长,叫云千雪心中满是酸楚,道:“义正言辞的说大话很容易,可真到这个关头……”云千雪一梗,便被霍延泓隔着窗子,抱进了怀里。一股龙涎香的悠远气味扑入鼻子,愈将她的泪意钩动。
    霍延泓沉沉一叹,这才展眉,将一连多日的抑郁怒气散去。只心疼的开口道:“放心,朕会早早接你回来。”云千雪缩在霍延泓的怀里,软糯的嗯了一声,正要开口,便又听霍延泓道:“朕也会妥善照拂颜欢,让她安安稳稳的,等你回来。”
    这正是她最不放心,要叮嘱的话。云千雪触动情肠,这心口,似是被人纠起打了一个结,囔着鼻子,从袖笼里拿出一个荷包,塞进霍延泓的衣襟里,道:“等我走了,你再打开。”霍延泓只觉着那荷包软软的,似是云千雪软弱无骨的小手一般。他更是百般不舍,只将云千雪紧紧的抱在怀里。
    等太后已经准备妥当,不得不催云千雪出门的时候,踏月才过来。
    如此,皇帝只得亲自送了太后与云千雪往雍德门。看着云千雪一步三回头的踏上出宫的马车,皇帝的心口,似是漏下了什么,整个儿都是空落落的。
    姜子君站在霍延泓的身边,竟落了泪,咬唇道:“真是个狠心的人,颜欢她也舍得抛了,跟着太后去九华山!这一路,山高水长的!”
    霍延泓默不作声,手里握着云千雪塞给他的荷包。那荷包里是银丝宫绦打的同心结,在中心处,缠绕着一撮青丝。内里的撒金花纸笺上写着,“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暂别数月,归期虽未定。务必努力加餐饭,记得天冷天热添减衣服,不可只一心扎在朝政里熬心血。无忘妾,勿念妾。”
    霍延泓猝然长叹,万般忧心,可想着有太后。就算再糊涂的人,也不敢打太后的主意。
    太后与云千雪刚出宫去九华山,在顾家将养身子,被复位的贵妃顾临怡便动身回宫。
    与顾临怡出宫不同,她这番回宫。皇上让礼部用半幅皇后仪驾去顾府接她,又亲自在雍德门前带着六宫妃嫔相迎。便是连临盆在即的纯昭容,也在恭迎之列。
    红锦金毯从顾临怡的脚下一直延伸至内宫,霍延泓笑容淡漠,斗篷被风吹起,有烈烈的响声。
    顾临怡穿着贵妃的服制,风姿高贵而绰约的向霍延泓走过去。
    如此声势,当得上隆重煊赫。
    霍延泓亲自迎着顾临怡往未央宫去,进了漪澜殿,正是晌午该用膳的时间。霍延泓立时吩咐传膳,预备亲自陪顾临怡用膳。
    顾临怡入宫,瞧见前后这般费心安排,只当是霍延泓终于看透了,当即耐着性子道:“许久不曾与皇上同桌用膳,如今能这样,竟让臣妾觉着恍如隔世。”
    霍延泓凉凉一笑,漠然道:“往后,这样的日子自不会少,不仅同桌用膳,便是同床共枕。朕身体力行能办到的,自然都为贵妃办全了。必然教贵妃求仁得仁!”
    顾临怡明显从霍延泓的话中听见鄙薄与嘲讽的味道,不禁蹙了眉,道:“臣妾又做错了什么,刚刚回宫,便惹得皇上动了这样大的怒气?”
    “错?”霍延泓微微眯目,挑眉,笑道:“贵妃无错,若有错,也尽数是旁人的错。便比如朕不爱看贵妃这幅样子,却不是贵妃的错,而是朕有眼无珠。放在朝臣眼前,是朕被人狐媚,都是朕的错,是旁人的错。”
    顾临怡手上拿着的银筷子略略一滞,眼中有一丝失望转瞬即逝。原来方才的种种,不过是平息朝堂的做戏罢了。
    很快,她面上浮现出早就料到的自嘲轻笑,习以为常的淡淡说道:“皇上爱不爱看,都要看下去。臣妾是先皇为皇上选的太子妃,是皇上的结发妻。皇上喜不喜欢,都要长长久久的看下去呢!”顾临怡说着,啧啧一叹,“可难得皇上肯这样体谅臣妾,宽宥臣妾,把错处都揽在了自己身上。皇上懒怠看臣妾,或许,当真是有眼无珠!”顾临怡这话极是冒犯,可如此言语,仍然拉不住她心底滚滚灼烧的怒火。
    她以为,至少,至少他会问一问当日因何要寻死。
    会问一问,云千雪或是姜子君当真有说过那样狠毒的话。可如今,无论是不是她的错,他都认定。
    若当日真是云千雪与姜子君要逼死她,只怕他眼睛都不会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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