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胭脂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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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胭脂杀- 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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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堇染笑道:“不经意瞧见的,想来因着那宿云檐离着储元宫近,那人才将这东西埋在了宿云檐。上林苑里又有些野猫,许是不经意将这东西给刨了出来。”梁堇染将沈青黛在宿云檐上说的话向两人重复了一遍。
    姜子君方才细细瞧过那东西,沉吟着说道:“这桃木人并不脏,沾染的泥土也不多,想来是新埋进去的。不然土遇见雨水变成泥,只怕早就渗进这桃木里面去了。既是临时埋进去的,左不过就是这几日的事儿。”
    云千雪支着身子指了指小桌上放着的蜜水,绿竹躬身递了过来,她静静的啜了一口。又听姜子君唤王振进门,吩咐他道:“你去寻孙大人,让他问一问这几日夜里值守的侍卫与太监,看看储元宫与宿云檐附近,可有什么可疑的人。”王振喏喏应下,躬身退了出去。
    梁堇染陪着姜子君、云千雪两人说了一会话,自然没提沈青黛、袁楚楚等人与这件事儿的关系。说来说去,也不过是提了一嘴,几个人一起看景。旁人听着,难免将这功劳算在了她的身上。
    孙烈得了姜子君的吩咐之后,立时调出了这几日巡视的侍卫,又寻了张祺瑞去寻问附近当值的太监。这一众人细细的回忆了一番,倒是有人想起来,三日之前的夜里,有女子披着披风从离着宿云檐不远处的灵犀苑经过。
    只不过夜里天色太暗,谁也没瞧清楚长相。不过那女子背后的身影瞧着极娇小,有内监认得女子身上披风的样子,是青碧色底金银线混秀桂花织锦披风。从这披风的样式来看,倒更像是后宫的妃嫔。
    姜子君依照这个线索立时让尚服局的人去寻这披风,很快,尚服局的尚服便随着黄槐来了储元宫,向姜子君回了话。
    这青碧色金银线混秀桂花的织锦布匹,是今年新供的。七月送进上林苑之后,霍延泓便将这些不布匹都赏了下去。这一款织锦极好,进的又多,各宫都有。当初送去各宫的时候是成匹的锦,其它后妃还没用这布。只有薛婵一人拿这料子做了披风。
    梁堇染闻听这话,不禁叹道:“是了,咱们上林苑里,最娇小的人便是薛顺仪。”
    “薛顺仪?”姜子君微微蹙眉,疑道:“她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儿?”
    梁堇染心下也是疑惑,猜测着道:“也许不是薛顺仪自己要做的,有旁人指使也是未可知。薛顺仪这些日子与未央宫走得近呢!”梁堇染思了一思,缓缓地开口。
    云千雪不禁摇头,“走得近,也不至于到如此卖命的地步。”
    梁堇染一笑,“咱们也不必去猜薛顺仪是为什么,让她把披风拿出来,穿在身上给那太监认一认便是了。”
    姜子君拢了拢微松的发髻,和缓笑道:“既是都有这织锦,应该让人都拿出来。薛顺仪让尚服局的人做了,保不齐有人私下里自己做了什么。”
    得了这话,宫人一时又去各宫请诸位妃嫔带着各自得着的织锦来储元宫。
    不多时,随驾上林苑的一众后妃便都到全了,连着灵犀苑的内监,几个侍卫也到了储元宫等着指认那晚可疑的宫妃。
    德妃、元妃两人各自坐在正殿明间左右的主位上,其它妃嫔左右分作在侧。她们身后站着的随侍手里捧着各自分例的织锦。
    姜子君环视一圈儿,其它人的织锦是一分未少,都是一整匹或是两整一匹。唯独薛婵与袁楚楚两人分例中的一匹织锦薄了许多。
    “袁婉仪,你的那匹织锦做什么用了?”

  ☆、第83章 栽赃嫁祸

袁楚楚听见姜子君问话,立时答道:“嫔妾裁了那料子要做八幅裙,昨儿个才让人送去尚功局。听德妃娘娘让带过来,嫔妾已经让人去尚功局取回来了,一会儿就能送来。”
    姜子君轻嗯了一声,便又看向了薛婵道:“薛顺仪,你用那织锦做的披风?”
    薛婵不知德妃此番的用意,含笑点头,脆脆的应道:“是,嫔妾也将那披风带过来了。”薛婵说着,将那披风自随侍那取过,随手抖开给姜子君瞧。
    这织锦的纹路原本就花哨,是以披风并没有做太多的处理,不过是稍微缝纫剪裁。
    梁容华挑了挑眉目,笑向姜子君道:“不如请薛顺仪披上看看。”
    德妃让宫妃带织锦来储元宫便已经是奇怪,如今梁容华又突然让自己穿上,自是让薛婵觉出了有什么不妥。她怔了一怔,立时道:“又不是穿披风的时候,梁容华做什么让嫔妾披上看看?又要看什么?”
    姜子君微微一咳,清了清嗓子,曼声向她解释道:“哦,顺仪。前儿个天黑之后,有人穿着与你一样的披风在宿云檐附近走动。旁边灵犀苑的太监瞧得清楚。”
    薛婵心中顿生不详之感,“嫔妾前儿天黑委实出去过,只是,没经过宿云檐附近,更没到过灵犀苑。”
    梁容华见姜子君没将话说明白,接了话头,缓声道:“今儿个在宿云檐旁边的亭子里发现了那厌胜之物,一瞧,便能看出是新埋进去的。德妃娘娘让人问过了,当值的太监与几个侍卫都说瞧过那织锦做的披风。薛顺仪披上让人认一认,也好早些洗脱嫌疑。”
    薛婵闻听这话,面色大变,惊骇不已的怔了怔,很快抱着那披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嫔妾,嫔妾没有,嫔妾是出去过,可,绝没有去过宿云檐。至于那厌胜之物,嫔妾就更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冯岚眉心不由一蹙,极快的瞥向了坐在对手,若无其事的沈青黛与袁楚楚二人。她生怕这二人再用一计,把那厌胜之物冤枉到自己的身上,日日小心提防。可是在不成想,这两人竟嫁祸给了薛婵。
    姜子君也不听薛婵的解释,微微扬手唤灵犀苑当值的太监与几个侍卫进门。待黄槐下去传召的功夫,她才幽幽道:“不过是让人认一认罢了,若真不是你,自然不会冤枉你,你也不必害怕。将那披风披上。”姜子君说话间扫了一眼身边的木棉,肃声道:“你去帮薛顺仪穿戴。”
    薛婵有些怯怯的,千万个不愿的被木棉伺候着将那披风披上了身。
    这时间太监与侍卫几人进门,心知是要认人。几人刚进了殿,便只瞧见薛婵披着披风的背影。几人请了安,太监便立时指着薛婵道:“德妃娘娘,奴才那晚见到的,仿佛就是这位。”
    太监话落,几个侍卫也抬眼瞧了瞧背影和侧脸,当即随着太监这话点头附和。
    薛婵心里凉了大半,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没有,嫔妾不知道什么厌胜之物,嫔妾从来都没见过,根本就不知道!”
    “娘娘,”袁楚楚神色间颇有些不忍,小声道:“不是还有甄道姑,请甄道姑来认认宫人,若是认不出模样,总该记得声音的。也许是误会呢,又或者……”袁楚楚这番话越发说的无力,缓缓道:“嫔妾觉着不会是薛顺仪,她实在没那个道理来害元妃娘娘。”
    姜子君颔首,立时着人去宣甄道姑与薛婵屋子里所有的宫女来储元宫。将这一干人宣到,甄道姑立时煞有介事的让明间里站着的宫女学说一句话。这几人自然不知为何,照着甄道姑的话学了一遍。
    甄道姑直听了两遍,才终于确定的指着其中一人道:“姑娘,你可害死贫道了!你做那损阴德的事儿贫道本就不愿,若非你说是为家里人,贫道又怎么会应承下来。谁承想,你害的竟然是元妃娘娘!”
    那小宫女是薛顺仪屋子里的洒扫宫女,听见这话,唬了一跳,讷讷道:“你这道姑说的是什么话,我不认得你,从没见过你的!”
    薛婵也道:“不是嫔妾,嫔妾绝不敢做那样的事儿。德妃娘娘、元妃娘娘,这宫人不是嫔妾的亲近宫女,若是嫔妾真要做坏事,又怎么会寻她?嫔妾是冤枉的,嫔妾是被冤枉的!之前德妃娘娘不是搜过嫔妾的宫所,若是当真有厌胜之物,怎么会搜不出来!”
    那小宫女跟着薛婵跪地,道:“奴婢也是冤枉,奴婢根本不认识这个道姑。”
    甄道姑闻言,立时急了,与小宫女拉扯道:“怎么不是你,分明就是你与我说的那些话。当时天黑,我没瞧清楚你的长相,可声音我总还记着的。就是你,分明就是你!”
    小宫女急道:“若真是我,就天打雷劈!”
    梁容华嗤的一笑,“这种丧良心,损阴德的事儿都干得出来,还怕什么天打雷劈。这小宫女嘴硬,倒是应该动刑。”
    “动刑?”云千雪微微牵唇,沉吟着幽然开口,“这宫女与甄道姑各执一词,若要动刑,也该两个一起动刑才是。”
    甄道姑一听这话,极是慌张的说道:“娘娘,我是道门中人,自有道门的清规戒律绝不敢打妄语。若是贫道说了假话,入不了道门,丧了修行不说,死后还会入地狱。贫道绝不会自毁修行!”
    云千雪面无表情的垂头,没再多言,姜子君挑高了眉梢道:“皇上让孙烈与张祺瑞彻查下去,如今有了眉目,到底动不动刑,去请皇上的意思。”
    这时间甄道姑与小宫女、薛婵三人都是连连辩解,声音乱糟糟的搅和在一起。
    沈容华含笑,悠然道:“正是,皇上不是交代给张公公与孙大人,若是寻到害人的爪牙,直接乱棍打死。至于害人的,还没个定论。倒是应该请皇上裁夺。”
    姜子君立时命人去乾清宫回禀,约摸一盏茶的功夫,霍延泓便让张祺瑞来领这小宫女和甄道姑。可对于薛婵的处置,除去让她暂时呆在宣曲宫里,旁的话没多说一句。
    如此,正殿内的后妃各自起身告退,倒是唯独冯岚并没有退下。而是坐在明间里,等着众人离去,才进前向着云千雪福了一福道:“娘娘,臣妾有话要说。”
    云千雪微微抬手,冯岚瞧见,极有眼色的进前扶住了云千雪的手臂。云千雪和缓一笑,指了指次间道:“进去说吧。”
    冯岚低低唔了一声,随着云千雪缓步进去,扶着她坐下,又帮着在云千雪的腰下塞了几个妆花缎的软垫。云千雪撑着腰身靠上去,眯目指了指对手边的罗汉榻。冯岚一笑,欠身坐下道:“那厌胜之物被揭出来,臣妾听说是袁婉仪的功劳。”
    云千雪含笑,清软的嗯了一声,“若非袁婉仪偶然听见甄道姑说话,想来这样隐秘的事儿,轻易是不会让人知道的。”
    冯岚似笑非笑,不觉感叹的重复道:“偶然!”
    云千雪见她神色中显出些许讥诮之色,倒是转瞬明白过来,只道:“是,偶然。”
    冯岚旋即粲然笑起来,慢幽幽道:“既是如此,娘娘当赏袁婉仪,她,有功呢!”冯岚明显顿了顿,眸中精光一现。
    云千雪霎时明白过来,想来这厌胜一事是往冯岚身上扑过去的,只怕她发觉了什么,只不过如今无凭无证,她心里明白却也无计可施。冯岚为人一向谦和,若有人要害她,也唯有沈青黛一人了。
    “你觉着该怎么赏?”云千雪那眼神清凌凌的看过去,似是已经了然冯岚的心思。
    冯岚直直的回看过去,倒也不怕云千雪觉出什么,半点儿也不避讳,“臣妾觉着寻常的物件儿袁婉仪未必缺。倒是入宫这么些年,还没到嫔位,到底委屈。”
    云千雪莞尔,“一个嫔位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冯岚闻言,当即起身向着云千雪一福,极恭敬,“臣妾替袁婉仪谢过娘娘。”云千雪未深言,冯岚将该说的话说完,便是恭顺的向她告退。
    绿竹见冯岚走了,不禁小声向云千雪道:“恪贵嫔平白给袁婉仪请赏,是帮着袁婉仪,还是要……”
    “往下面瞧着便是,总归不是面儿上瞧着的那样简单。”云千雪牵了牵唇角,缓缓的闭目。
    甄道姑与小宫女被张祺瑞带走,皇帝自没那个闲情逸致亲自去审问二人,便是如数都交给了张祺瑞。
    第二日给两人用过刑,便各自都招了。这甄道姑还是原来那些话,倒是小宫女先时还不认,最后挨不住刑罚,一五一十的都招了出来。张祺瑞带着那小宫女去御前复命,却不成想,这宫女半路竟断了气。
    如此,薛婵的罪名算是坐实了。
    霍延泓宣召了薛婵,摒退左右亲自审问。二人说了什么不得而知,倒是薛婵从乾清宫离开之后,立时被人送回了启曌城。厌胜之事便就此了结,这事儿起的突然,了的也是戛然而止。
    只不过冯岚最晓得其中究竟,皇帝就此作罢,她却并不想这般轻易的算了。

  ☆、第84章 唱念俱佳

薛婵被送回启曌城后,袁楚楚因着厌胜一事,突然被皇帝晋封为嫔。晓喻六宫的圣旨说是袁楚楚于此次厌胜之事,揭发有功。这样的晋封是头一遭,倒是令人惊奇不已。
    没过两日,太后着人请了戏班入上林苑。中间歇息之时,倒是云千雪忽然说走了嘴,将恪贵嫔提醒自己袁嫔有功之事说了出来。
    如此,上林苑上下自然都清楚,袁嫔进封的缘由。旁人只当恪贵嫔与袁嫔一个宫里住着,到底亲和。可唯有其中当事的三人各怀心思。
    袁楚楚心中不安,戏看了一半儿,便是起身跟着沈青黛离了席。两人寻了一处静谧无人的地方,袁楚楚嘱咐宫婢仔细的守着,这才小心谨慎的向沈青黛道:“沈姐姐,你说,好端端的恪贵嫔做什么帮我请功进封。她分明已经知道是咱们背地里打的主意。”
    沈青黛也是想不通,大是狐疑,“她从不曾这样过,我一时也猜不出来。不过进封总是好事儿,你若是不安心,平日小心防着便是了。”
    “皇上也没罚薛顺仪,只是送她回了启曌城。你说,是不是皇上疑心了?”袁楚楚这几日总是忐忑不安。
    沈青黛沉了沉脸,道:“妹妹总是一副惶惶不可终日的样子,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与厌胜的事儿有关?这件事过去便是过去了!你现在怕也无用,皇上便是疑心,无凭无据的,也疑不到咱们的身上。”
    袁楚楚咬唇,“可是那些人,我只怕总有不妥。”
    “妹妹觉着不妥的,处理了便是。”沈青黛若无其事的清淡开口。
    这话惊得袁楚楚微微怔忪,“处理?这,这……”
    沈青黛悠悠含笑,“你既是心里害怕皇上查出什么,谁有什么不妥,不是有一句话叫做毁尸灭迹?”袁楚楚身子不觉发颤,嘴唇哆嗦的说不出话。沈青黛张开双臂,按住了袁楚楚的肩膀,眼波阴沉,“妹妹,我得提醒你。这件事儿你当初做了,就得给自己想好万全的退路。为了这个退路,旁人的性命都是不值钱的。因为,你,得保住你自己的性命。”沈青黛说道最后,一字一句,眼中笑意不善,极是骇人可怖。
    袁楚楚不禁倒退两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沈青黛面上微微流露出些许不耐,笑道:“妹妹觉着恪贵嫔仿佛知道,可她到底没证据。也不过是心里猜测罢了,咱们两个便不给她那猜测的机会便是了。眼下出来的太久,只怕惹她的眼,咱们还是各自回去吧。”
    “可,可……”袁楚楚这话还没说出口,沈青黛便是极快的转身离开了。她眉头紧蹙在一起,心里总是莫名的打着鼓。她也不离开,直呆在这里缓了半晌,才起身离去。
    刚转进平乐馆,袁楚楚便忽然碰见了冯岚。她原本就心虚,这会儿瞧见冯岚,唬的一愣,怔了怔才想起来向冯岚行礼。
    冯岚和婉的含笑,抬手扶了一把袁楚楚道:“没人的时候妹妹倒不必与我顾这个虚礼!”
    “是,”袁楚楚下意识的避开了冯岚的手,垂着头讷讷道:“贵嫔娘娘怎的没在听戏?”
    冯岚一笑,曼声道:“戏有什么好听的,那几出我都不大爱听。坐了大半晌也累得慌,便出来走一走。”她语顿,便向袁楚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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