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凝也紧紧的抱着敖域天,依偎在他温暖的怀抱里,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淡淡龙涎香味儿,柔柔的说着:“谢谢你,如此为我着想。”
次日一早,出征的仪仗便候在了宣武门外,太后和后宫的嫔妃们也都前来送行。太后看着敖域天,神色担忧:“皇上此行千万要保重龙体,哀家等着皇上凯旋归来。”
“母后也要多多保重,朕必当全胜而归。”
太后点了点头之后便对古凝说:“这一路上,就靠你伺候皇上了。”
古凝微微颔首:“请太后放心,臣妾定当全心全力侍奉皇上。”
“如此甚好。”
敖域天对着五万御林军喊道:“出征!”
说着便率先上了战马,敖域天一身戎装,飞身上马,说不出的英勇俊逸。古凝则在他身后的马车里,望着他宽厚的背影,淡淡微笑,恰巧迎上敖域天回头望她的眼神,四目相对,不禁相视而笑。虽是出征,心里却甜蜜的犹如即将开始一段幸福的旅程。
第二十一章 误入敌国
敖域天一行在经历了四天三夜的长途跋涉后,总算抵达了关港,以关港太守府为据点,安营扎寨。此时的关港和哨城已经没有了百姓,全是敖国的精英部队集结于此,左溯了解了一下哨城的情况后,便去向敖域天禀报:“启禀皇上,哨城的东城门到北城门一带已经被两万新罗军占领,我们的士兵伤的伤残的残,人数不足一万,已经退到南城门门口一带驻守。可见辛罗国的目标很明显,若要夺取关港,通过哨城是必经之路,”
“两万何种新罗军?可有虎骑?”
“有五千左右。据探子回报,还有大量虎骑正在向哨城靠近。”
敖域天在殿内来回踱步,思索着如何才能守住哨城,于是说:“先把伤员换回来,派两万火枪手一万弓箭手一万投掷车在哨城西南外围形成三个半圆,随时待命。还有,传令下去,凡是遇虎骑的士兵,先攻击猛虎腰部,那是老虎的软肋!投掷车所用的铁球外全部裹上油布,点燃后再投掷,野兽大都遇火则乱,尤其老虎,其实并不善于群体作战。一山尚且难容二虎,何况一个军队这么多老虎,必有其弱点,对我们而言,强健军心尤为重要!”
“是!微臣这就去办!”
说完便退了下去。
古凝躲在屏风后崇拜的看着敖域天,完全被他指点江山时的吸引住,敖域天这时说:“出来吧,原本就不需要这般避讳的。”
古凝这才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坐在敖域天旁边,静静的看他,感叹道:“大敖有君如此,何其有幸。”
“这才出门几日啊,倒是学会阿谀奉承了。说说你对战局的看法吧!”
古凝犹豫着:“可是,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
“我们现在不在皇宫,你就当说给你的天哥哥听。”
古凝这才放下心来,于是看着墙上的地形图琢磨了半天,然后说:“其实,这哨城,我们大可不必强守啊。”
敖域天一惊:“什么?”
“你看,辛罗大军若是想取关港,必经之地就是哨城,可即便他们夺下了哨城,我们只需坐镇关港,守住关港以东的区域,便可完全掌控从哨城而来的新罗军。所以,其实我们这一仗不是为了守住哨城,而是要借守住哨城为由,大大削减辛罗国的兵力,然后趁其不备,攻下哨城东北部的蒙城和宜州。只有如此才能确保边疆的太平。所以,我们这一仗,实际上是来开疆拓土的,对吗?只是我不明白,辛罗帝为何要打如此难打的一场仗,这实在无异于是以卵击石啊!”
敖域天看着古凝的眼神已经烨烨生辉,惊叹道:“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我的凝儿竟然这般有军事头脑。”
古凝却是调皮的一笑:“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正说着,小炎子走了进来:“启禀皇上,关港太守申晖和紫德大都督求见。”
“让他们进来吧。”
古凝这时忙说:“那我先出去了,你们肯定有政事要谈,我正好出去走走,欣赏一下这关港的风景。”
“让域漠陪你一起去吧,小心安全。”
“这儿到处都是咱们的兵力,还会不安全吗?放心吧,我去去就回。”
敖域天也不禁笑了,是啊,这里就连百姓都疏散走了,满城都是他的军队,又岂会不安全呢,于是便任由她一个人走了出去。
古凝看太守府不远处便是一大片的树林,树林的旁边便是潺潺溪水,环境很是雅致,苍天大树翠绿翠绿的甚是养眼,于是便走了进去。她有多久没和大自然亲密接触了啊,实在兴奋的厉害。正在古凝怡然自得的边哼着曲儿边欣赏着大自然美好的一切时,却突然发现了一只受伤的小鹿,卧在树边动弹不得,古凝于是走过去,蹲在地上,用自己的手帕帮小鹿的伤腿包扎了起来,边绑扎便说:“好可怜的小鹿啊,一定很疼吧,你忍忍啊,等会儿我就带你回家,好好照顾你!”说完正欲起身,却不小心脚底一滑,磕到了树上,也不知这偶然间碰到了什么机关,大树竟然挪动了开来,古凝本能的退后了几步,却发现大树挪开后,地下出现了一条密道,正欲上前一探究竟,却突然被人打晕,失去了知觉。
敖域天看古凝出去了半天都没回来,于是便派人四处寻找,却始终无果,左溯也慌了起来:“皇上,臣已派人搜遍了全城,却都没有发现凝妃娘娘的下落,这可如何是好!”
敖域天也紧张了起来,这关港分明只有自己的军队,怎么会好端端的一个人就失踪了?除非,是有敌国的探子潜了进来。可是,到处都有重兵把守,就算探子掳走了凝儿,也不可能悄无声息掩人耳目的离开关港啊!敖域天越想越没了头绪,只好说:“守好城门,继续在城内仔仔细细的找,任何角落都不能放过!”
“是!”
敖域天此时也按耐不住了,和敖域漠一起出去亲自寻找,敖域漠说:“既然有侍卫说,看到凝妃娘娘往树林方向走去,不如我们就以这树林为重点吧。”
敖域天也赞同的点了点头:“以凝儿的性子,看到环境清新雅致的地方,的确很有可能会去呆上好一阵子。”
说着便和敖域漠走进了树林。
敖域天很快便发现了地上的血迹,还有那条古凝的手帕,上面也满是血迹,敖域天不禁心头一紧:“凝儿受伤了……”
敖域漠看着那条带血的手帕,拿过来仔细看了看,之后说:“这血迹怎么有些像鹿血啊!”
敖域天也没了把握,于是对身边的一个侍卫说:“去太守府叫太医过来。”
敖域漠也赞同的点了点头:“也对,鹿血是可以作为药材的,想必太医必能认得。”
太医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拿起手帕看了看闻了闻,于是说:“回皇上,手帕上的血迹,是鹿血。”
敖域天这才松了口气:“好,你回去吧。”
“是,微臣告退。”
敖域漠这时说:“想必是凝妃娘娘看见了一只受伤的小鹿,所以用手帕帮它绑扎了伤口。”
敖域天也赞同的点了点头:“我们继续找吧。”
古凝这时已经苏醒,却听到两个男子的对话。
“陛下,您只身犯险潜入关港实在是太危险了,现如今又带回来一女子是为何?”辛罗帝的开国大将军辛诺言辞恳切的说着。
“朕若是不潜进去,如何知道这关港到处都是军队,已经没有一个老百姓了,何况,你可知这女子是谁?”
“即是没有一个老百姓,那莫非……”
辛罗帝点了点头:“传说中冉国的公主,敖帝最宠爱的妃子。”
辛诺大喜:“什么?陛下威武,没想到只是去关港探探情况,便抓回来这么一个重要的人物!有了她,我们何愁牵制不了敖帝。”
辛罗帝却看了看在床上假寐的古凝,说:“这女子很有意思,朕不想将她还给敖帝了!”
辛诺一惊:“陛下!”
“好了,你快去前线指挥战况吧,咱们的密道可都得部署好才是!”
“是,末将告退!”
说完便退了出去。
辛罗帝缓缓走到床边,对床上的古凝说:“还打算假寐到几时?”
古凝这才缓缓睁开眼睛,略有些紧张的看着眼前高大威猛的辛罗帝:“你想做什么?”
辛罗不禁笑了起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和今日那只受了伤的小鹿一样惊慌失措。”
古凝一惊“是你打晕我的?你一直在跟踪我?”
“我本无意伤害你,可是你毕竟发现了我们国家的秘密,而且,是军事秘密,你说,我可能不抓你回来吗?”
古凝此时已是心急如焚,从刚刚他们之间的对话她便知道,通往关港的密道根本不止一条,可是敖域天还全然不知,这是多大的疏忽啊!她恨不能现在就回去告诉敖域天这个重要的消息。
辛罗继续说:“你不用妄想逃出去,只会是白费力气。”
古凝注意到自己并没有像个俘虏一样被捆绑手脚,于是不得不佩服这个辛罗帝的自信,只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古墨,还没有人知道自己会武功这件事,否则当初她也不敢贸贸然闯入敖国的皇宫企图救自己的母后。可是眼前的这个男子一看便知武功不凡。如今战事将起,他即是辛罗国的一国之主,想必也不可能日日在此看守她,还是先降低他对自己的戒心,让他相信自己根本不愿回到敖域天身边,更不可能把秘密告诉敖域天,等他给予她一定的信任,然后再伺机逃出去,于是说:“我为何要逃走?那个如地狱般的敖国后宫,我是再也不想回去了。”
辛罗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古凝:“哦?可是我怎么听说,敖帝最疼爱的妃子,就是你了啊!”
“那你又可听说过,集宠于一身,便是积怨于一身?”
辛罗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他怎么会不知道呢,他曾经最爱的女子就是在后宫嫔妃的争斗中丧的命,他一怒之下血洗了自己的后宫,一个妃子都没有留下。而他见她的第一眼,便惊为天人,若不是他亲手将她下葬,定会觉得是她又活了过来。如今古凝对他说着这样的话,就仿佛是他曾经最爱的女子再想他诉说曾经的那段愁苦,于是说:“你这话倒是说的真诚,只是,你不爱敖帝吗?”
“爱?自古帝王多薄幸,即便最初是爱的,慢慢的,便也伤透了心!他三宫六院诸多如花美眷,前阵子又来了个西域公主,美丽妖娆不可方物,我又算得了什么呢?”
看着古凝略有些难过的神情,辛罗竟不禁有一丝心疼:“并不是所有的帝王都是薄幸的,比如,朕。”
“难道你的后宫只有皇后一人吗?”
辛罗帝叹了口气:“朕的后宫……一个嫔妃也没有。”
古凝一惊,诧异的看着辛罗,辛罗却不再多言,只是派了个宫女伺候她,自己便走了。
宫女阿彩看到古凝后不禁呆在原地,半晌才开口:“王后?您没死吗?太好了,原来您还活着。”
说着竟哭了起来,古凝不解的看着阿彩:“我不是你的王后,你看仔细些。”
阿彩这才走到古凝身边,细细的瞧她,这才看出些许不同,于是说:“你和我们之前的王后可太像了!”
“刚刚听你的意思,她死了吗?”
阿彩点了点头,擦了擦眼泪说:“陛下最宠爱的就是王后娘娘了,只是她出身不好,以前也只是伺候陛下的一个女官,所以后宫的嫔妃们都联合起来用计害死了她。”
“后宫的嫔妃们?可是刚刚你们陛下说,他的后宫里一个妃子都没有啊。”
“原先是有的,但也并不是陛下真的喜欢她们才纳入后宫,都是迫于太后的压力才不得不封了那么多妃嫔,可陛下一个都不曾召幸过,只是专宠王后一人。后来王后被谋害,陛下一怒之下便血洗了后宫,一个妃子也不曾留下,全部为王后殉葬了!”
古凝大惊,难以置信的看着阿彩:“全部殉葬?太后竟能同意吗?”
“陛下那时已是盛怒,太后根本劝不住,何况太后本就年迈多病,被此事一气,更是一病不起,前些日子便也驾鹤西去了。”
古凝不禁有些为这个专情的辛罗帝动容,一时间,竟然至亲至爱的人都离他而去,于是她想,既然自己和他的王后这般神似,从他之前的关切眼神中也不难看出他对自己的些许情愫,那么何不利用这一点,或许可以暂缓战事的开始,也好给她更多的时间逃离这里,于是说:“陛下究竟是让你来照顾我的还是来看守我的?”
阿彩不解的看着古凝:“看守?姑娘何出此言?这云水行宫里,姑娘想去哪儿都不会有人拦着的,何况陛下还专门嘱咐奴婢,要好生伺候姑娘,不论姑娘想要吃什么喝什么用什么,都必须一一满足。”
“云水行宫?”
“是啊,这儿是陛下的避世桃源,出入都有极其隐蔽的机关,一般人是进不来的,就连我们这些宫女太监也是被蒙着眼睛送进来的。”
“那你们不出去吗?”
“一年可以出去一次,不过也是被蒙着眼睛送出去的,何况这里运输物资都有专人负责,我们也用不着出去。”
古凝对这个地方已是好奇极了,于是说:“带我去走走吧。”
说着便走出了大殿,果真门口的侍卫们无人阻拦,她还特意在侍卫面前来来回回的晃来晃去,进进出出,可侍卫们依旧站的笔直,无人理她。阿彩被古凝的这一举动逗乐了,正欲过去,却发现辛罗帝在她身后也不禁笑了起来,于是连忙跪下:“陛下万福。”
侍卫们也连忙跪下:“陛下万安。”
古凝这才回过头看到自己身后的辛罗,不禁有些尴尬。辛罗说:“朕的云水行宫,你大可随意走动,若是你还能那般幸运撞到机关,朕也绝不拦你。”
“此话当真?”
辛罗淡然一笑:“自然当真。”
古凝也不禁笑了起来,于是对身后的阿彩说:“走吧,咱们去寻寻这神秘的机关。”转而对辛罗说:“虽然并不想回去,可是对你这神秘的云水行宫还是好奇的紧,放心吧,就算我发现了,也不会跑的。”
说完便和阿彩走了。
辛诺这时走了过来:“陛下,就算她和王后长得再像,可毕竟也不是王后,您可千万不能如此心软啊!若是以她为人质,我们此仗必胜啊!”
“朕只是舍不得,起码能这么看着她笑,朕便也能减少一些对王后的愧疚。难道你不觉得,在这个时候遇到她,她还那么凑巧的撞到了密道的第一道机关,这一切,又何尝不是天意呢?”
“可是,她若真的找到了机关逃走了呢?”
“你真认为,有人可以找到出去的所有机关?云水行宫进易出难,将军应该最是清楚,她不过是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破解的了这里的连环机关?”
辛诺也赞同的点了点头:“也对,是末将多虑了。”
第二十二章 辛罗国王后
敖域天自古凝失踪后便滴水未进,粒米未沾,只是看着古凝留下的那条沾了鹿血的手帕发呆。敖域漠这时说:“皇上,您多少吃点儿东西吧,若是再这么下去,您的身体也撑不住啊!”
敖域天却说:“凝儿至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你叫朕如何能吃得下去?”
“大敌当前,若是皇上身体抱恙,必定会动摇军心啊!若到那时,寻找凝妃娘娘岂不是更加困难重重?”
敖域天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说:“辛罗帝迟迟没有发兵,只是在哨城和我们僵持着,实在蹊跷。凝儿好端端的竟然会离奇失踪,而我们竟然毫无察觉。一只收了伤的鹿流了那么多的血,可我们却再也没有找到那只鹿的踪影。看来……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敖域漠不解的看着敖域天:“什么?”
“快,叫上一队人马,再随朕去一趟树林。”
敖域天疾步冲进树林,寻找那日鹿血留下的痕迹,敖域天说:“你们看,这鹿血在这个地方最多,说明这鹿当时已经是无法活动,卧在这里养伤,而凝儿的手帕也是在这附近,这就说明凝儿当时是在为小鹿绑扎伤口的。依着凝儿的性子,她若是遇到伤的如此之重的小鹿,定会抱回来让我们帮忙救治,可是这鹿和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