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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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骨-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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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昔日自己对他的信誓旦旦:“李燕何,一个月后我一定回来!”她仅有的良心便很有些不安,替李燕何盛了满满的一杯酒:“左右你都是输了,乖乖回答我的问题便是!其实……我也不过是好奇,你为何一个人孤零零的跑京城利来?”
“来找一个人。”李燕何将酒杯端在唇边厮磨,却不喝下。
“谁啊。”
该死,怎么还是不离小不归?阿珂嘴角抽抽,忙将酒杯高高端起来遮住做贼心虚的脸颊。这酒满带花香,味道恁是好喝。
“一个骗子。他吞了诺言,诳我天南地北的找了他十年~”李燕何把酒悄悄往炉火旁一撒,阿珂再抬起头来时,那酒却没有了。
瞅着李燕何一脸的阴鸷,阿珂想,若是他先和自己坦白了遭遇,她便把身份告诉他好了。
怕李燕何揪住不归不放,便转移了话题道:“你戏唱得这样好,怎么不见你师傅?”
“我没有师傅。”李燕何脸色忽地冷沉下去。将手上的纯白手套轻轻抚了抚,又勾起嘴角对着阿珂凉凉的笑:“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兔子……当年那小骗子留下来八只兔子,我说‘你若不回来,我便把它们杀光光’……他果然去了就不回来。他一年不回来,我便一年剥下几只兔毛做一双手套。如今那兔子养了几代,手套却是已有十双了,你可要拿一双回去?甚是暖和。”
妈啦,这小子……
阿珂本来还想承认自己,这会儿却只是庆幸方才没有冲动。这小子恁是记仇,若知道自己端端的就坐在他面前,怕不要一包毒药撒下来,立刻也把自己毒死剥皮了。
忍住想掐住李燕何脖子咆哮的恶念,阿珂咳了咳嗓子又给他斟满一杯酒:“李燕何……那个,每个人都是有苦衷的。或许他也在暗处关心着你呢?”
李燕何凝着阿珂的脸:“呵,苦衷嚒?听你这口气,倒好似对他十分了解。你莫要告诉我,那人他就是你……”
心中猛地浮出一张画面,盛夏的树林里,绿草漫过人头顶,那小和尚卸下扁担急匆匆冲进草丛,裤子一脱,却将身子蹲下去小解……是啊,他怎么独独忘去了这一幕?
“胡说!我随着阿爹打家劫舍,喝酒吃肉,怎么可能舍得去做小秃驴?”阿珂撕下一大片烤鸡块,把半张脸都挡住了。知这小子阴幽狡黠,怕被他看出来端倪,偏做出一副土匪吃相。
那和尚吃东西细致又小心,哪里似这般粗犷?
也不过就是随意的试探,李燕何笑了笑——幸而不是她,不然他定要去杀了那周少铭!
阿珂说:“李燕何,等将来我捞够银子了,你若是果然不爱唱戏,我找个好去处把你养起来好了!这世间,有了钱什么都不用担心!”
钱嚒……呵,竟一样也是个贪慕虚荣的货色。
那周公子倒是很会挑人。
李燕何一双桃花潋滟的眸子渐渐沉冷下来,想起阿珂当日和周少铭一起下山的情景。他早先的时候躲在暗影里不肯出来与她告别,等她走了后呢,却又忍不住站在寺院大门口张望。看她二人同乘一抬敞篷小轿,身子贴得那样近,她眉眼眯眯、满目讨好、头也不回……
不知为什么,再看着阿珂,心里头又生出了无名的恨。
……
周家搬去了京城后,李燕何整日的哭哭啼啼,师傅被他缠得没有办法,便只好带着他去了京城。那时候大陈国正值战乱,各地饥荒潦倒,一路颠簸至京城时,只觉得好似到了荣华天堂,连踩在路面上都轻飘飘毫无底气。
他虽自小清贫,然而骨子里却清冷高傲,见那些来来往往的同龄女孩儿们红衣粉裙,穿得精致又好看;而他一身布衣草鞋,好生寒酸,便把小脑袋儿仰起来,把脊背挺得直直的,反正就是不肯在人前输了气势。
周围女人们哪里见过这般灵透的倾城少年?纷纷围过来看他:“哟,真好看呐,比女孩儿还要好看!”
他几时被人这样围观,又赶紧羞得往师傅的衣摆后面藏。只觉得这山下的女人们,一个个胆大泼辣的如同那话本里头的妖精母狼。
周府在京城的门第甚高,高门长阶下,他心中紧张,扯着皱巴巴的衣裳,鼓足了勇气才敢上前去拍门。
那门却自动打开来,一大家子绫罗绸缎从门内鱼贯而出,他们去赴宴,却独独不见那个光头的小和尚。看到周公子牵着阿妩的手上了马车,那车轮子晃悠晃悠很快便走远,他又想,小不归会不会先坐进了马车里,便趁着师傅不注意,一路随在马车后拼命小跑。
步家却是个更加势力的,门房看他一身破衣旧裳,不容他说完便直接把他摔在地上,大脚板子踩上他稚嫩的手背:“穷小子,连这台阶都不是你上得起的?呸!”
那门房是个练武的大汉,靴底下镶着铜铁鞋板,大力碾得他手背上一片血迹模糊,等到师傅找来的时候,他都快要将嘴唇咬得渗出血来。这会儿终于知道周家把小不归弄丢了,也是,那豪门贵族哪里肯把他们这样身份的当做人看?他怕小不归那么坏那么傻,会不会被抓了卖掉;又怕她是不是已经回到山上找他,便又扯着师傅的手,一路急慌慌赶回了大悲寺。
师傅从来对他苛刻严肃,这次竟然什么都容着他。
然而他天天的坐在长长山梯上张望,小不归却再也没有回来。山梯上时有砍柴的农夫挑着担子路过,他上前打问,只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师傅怕他痴狂,便将他关进了小黑屋自省。他心中恨念反而愈发腾升,终于有一天,便一个人偷偷摸摸的又摸到了京城。
……
钱啊,因着这钱,不知道曾被多少人看轻。
对面女子酒过三旬,白皙的脸颊早已晕粉粉一片,嘴里头还要囫囵不清:“李燕何,你小子就是嘴巴太、太毒……”
呵,这就毒了嚒?更毒的还在后头呢~
少年勾起精致薄唇,冲阿珂轻轻吹了口气。那气息如同魅香,闻得阿珂一阵儿恍惚,下一秒便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昏睡过去。
李燕何将她唇边酒杯挑开,悠悠站起身来:“恶女,莫怪我心狠。只怪你缠上那不该的人,我如今便要让他亦尝尝落空的滋味。”
双臂抱着阿珂娇软软的身体往那青白二色的大床边走去。
小远见了,惴惴不安道:“少主,这不好…主上若是……”
李燕何一双潋滟的眸子斜觑了他一眼:“哼,怎么,莫非你如今还是与我不一条心么?”
言下质疑之意不言以表,小远连说“不敢。”
李燕何便再不看他,冷冷道:“你出去。”
那大床上冷清清,女人的身体软绵绵握在卧褥之上,因着才喝过不少的酒,此刻白嫩肌肤上泛着一层淡淡粉晕,平添出不少妩媚娇柔,丝毫不见了惯常的顽劣匪气。
少年嘴角噙着冷笑,双手解下她腰间细带,一层层去下她缠裹的衣裳,少女无瑕的胴体便渐渐赫然于一片青面被褥之上。
她在梦中因是热极了,胸前两座嫩乳随着呼吸起起0伏伏。一抹纤细小腰下,胯部弧线近乎完美,好似那传说中的美人妖鱼。此刻两条修长的腿儿相互间微微轻蠕着,玫瑰园外便渐渐淌出来一汪甜润的清泉。
许是被那热弄得难受,她的两手竟不由自主地分开去往两地,一手往胸前粉嫩乳0樱上戳揉而去,一手在那玫瑰园外的密林林轻轻摩挲,踌躇着不知该去往哪里。
哼,莫怪他周公子对她情动?这分明就是个妖精般得女人!
少年眼中浮出冷蔑,看到女子乳0尖儿上因着难抑的情欲,渐渐溢出来一片儿盈盈润泽的湿。
他是从来不曾对人性之欲生出过兴趣的,心中只是存着恶念,便在那湿0红上狠狠一咬。那红却软而韧性,他咬它,它却越发嫣红圆涨,一如女人一副让人拿捏不定的恶劣禀明。
气得他越发痛咬了它一口。
“唔……”女人吃痛,腿儿蠕得越发袅袅如蛇,那玫瑰园外已然淌开来一汪透明粘腻的甜泉儿。
他便将她两腿轻轻启开,又去下自己一袭白色的中裤。少年纯净的青龙顿时赫然于昏暗的空屋下。它早已不似幼年时软弱,此刻那巨龙昂扬着,周身环着条条青色的龙纹,好生威猛凛冽。
“别怕,若是日后我果真找不见他。等报了仇,兴许我会带你回山上去。”李燕何舔着阿珂幼嫩的耳垂,明明他从来对红尘欲0念无感,这会儿不知为何,却只觉得心跳忽然变得迅速。
那身下青龙再不怜香惜玉,在玫瑰园外轻轻摩挲,待寻着了泉溢之口,便大力往里头推了进去。
啊……
初经人事的处0女之幽,竟是这样的紧。青龙之首尚未探入,那紧密绞缠的感觉便痛得少年倾城容颜上溢出来一片儿细密汗珠。
……痛得难受,忍不住就想要退身出来,然而下0腹却好似生出一种嗜血的原始渴望,竟不容他退出半分。
该死,你就是个妖精!
李燕何动了动身子,深呼吸一口气,想要再探入一分。
然而,那沉寂的门外却忽传来十三岁男仆的低沉提醒:“少主,主人在暗房。”身影在窗边隐去。
好个吃里扒外的间隙……李燕何想杀了他!
然而他却是已将灵魂卖出去了的,他的行为受不得自己支配。
少年倾城容颜上浮起一抹阴戾浅笑,清冷冷看了床上昏沉的女子一眼,转身便进了旁的空屋。
那暗房在空屋的大墙之后,墙上机关小扣,一道小门轻轻延展开来。李燕何着一袭纯黑缎面长袍,低着头跨进门去。一条暗梯蜿蜒直下,下到地底深处,方才到了暗房。
一进去便是一股诡秘香薰袅袅,满室半0裸的熟—女青倌倚在墙上、柱上,他们欢歌、他们窈舞、他们绞缠,他们对他视而不见——
那是一群早已散失了人智的肉0脔0们,早先他们亦如自己一般高高在上,待做了叛徒,剩下的日子便如此刻一般生不如死。他们活着,便在欲中快乐;死了,方才能得以逃离这艳0欲暗0窟。
正中的金龙宝座上,正端端坐着一名身材清瘦的中年男子。穿一袭明闪闪刺金龙袍,戴一面黑漆漆蝴蝶面具,有旁的美人儿袅着媚体游过来给他敬酒,他端起来,却将那滚烫的酒儿悉数浇在女人胸前硕0圆之上。
烧得女人痛叫,却又不敢哭。
是了,他发怒了。
李燕何慌忙拂开衣摆,端端的对着宝座跪□来:“主人。”
“……无绝如何总是不听话,朕说过多少次,无人时不必过分拘礼。”久久的,那蝴蝶面具后传来微涩嗓音。
天青门,七八年前忽在江湖中涌现。杀朝臣,灭衙门,手段狠劣,桀骜不羁,各门派只当它从来与朝廷作对,在天和会大势已逝后纷纷转投于门下。然而谁人知,那背后真正的主人,乃是当今朝廷摄政的四王爷司马恒。
而江湖上传言的新门主——箫无绝,正是此刻端端对于座下的倾城少年,李燕何。




☆、第30章 少年无绝


“无绝不敢。”李燕何双手抱拳,少年清致面庞敛去一贯的似笑非笑,难得的正襟危素。
“呵,你我父子何必这样生疏,快快起来。”蝴蝶面具后司马恒悠悠笑起来,他的声音微涩哑,听起来却好似能穿射人心魄。
言毕,命旁的仆役搬来软椅赐座。
四名青倌抬来一张铺着银线刺绣的软座。
周遭的男倌女奴们见李燕何坐下,纷纷蠕着身子拢过来,这个盘着他给他揉肩捏腿,那个倚着他满嘴儿喷香。
那熏香浓烈,全然不似阿珂身上的清润味道,少年难得才升起的一丝暗欲,顿时便又没有了。嘴角微微下抿,又复了一贯冷情绝义的清寡之颜。
那清寡之颜却正是司马恒最愿意看到的。当年手下暗影抓来七十男童,他独独在人群中一眼就挑到他,便是因着他的这副冷情绝义。
司马恒命人给李燕何斟了酒,摩挲着杯沿道:“听说你带了个女人回来?并且近日对她十分感兴趣……”
话虽是笑着说,然而内里却分明藏着冷意。
知帮主一向最恨人背叛与暗中耍计,李燕何默了默,薄唇勾起一抹淡笑:“果然什么都瞒不了义父……原是看这女子整日个扮作男装混在秦楚阁,想要给她吃点儿教训罢了。不过就是玩玩,当不得真。”
眼梢不着痕迹扫了眼身旁的小远,那狐眸里掠过一丝幽光。
小远赶紧跪下来,低着头不敢说话。他是五岁上被买来的小倌儿,自进入天青门便一直跟着少主,这些年身边一块被买来的孩童还有他们的主子,生的生、死的死,生死都在顷刻间。见惯了那个面具男人的喜怒无常,他所做的都不过是为了保全主子与自己的性命。
“呵呵,但愿是如此。”司马恒扫了眼小远,面具后的薄唇勾起一抹诡秘笑容:“你莫怪他,是我叫他这么做的。你性子偏执执拗,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见李燕何默默不语,便又道:“朕的天青门各色美人如云,从前从不见你多看哪个丫头一眼,我只当你对女欲无趣,这才派了小远照顾你。如今你既不喜欢他,他便也无用了,朕换个丫头来伺候你便是。”
说着,轻轻拍了拍手。
少顷,那红纱帘帐后便有一双玉腿如蛇一般袅袅着迈了过来。众人抬头看去,却原来是个不着寸缕的妖娆少女,胸脯儿雪0雪胀0胀、异常娇大,腰身细细盈盈,那胯儿却又延展出去,支着两面弹软嫩圆的丰臀,凹0凸0处竟好似能容下一张棋盘……分明才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么,身材却似早已被破瓜的熟0妇,异常的丰满。
她走到少年的软座旁跪下来,嫩0乳便软软沉沉的垂下,如同两只放大的葫芦儿。叫他一声:“少主。”匍匐下去轻舔少年缎布的鞋面。
身子是魔鬼的,脸上却似孩童一般单纯,一双眼睛清幽幽的好像能勾魂。天青门里出来的女人从来不一般。
李燕何微微皱了眉头。
司马恒凝着少年尖尖的下巴,慢悠悠道:“她叫阿菊,是这批次媚脔中难得的精品。我独独将她拨来伺候你,你若是需要什么,只管使唤她。”说着就命人把小远拖出去。
几名黑衣走过来,领头的将手中银钩钩住小远的后衣襟,旁的黑衣便用一面黑巾堵住他的嘴,又拿来黑色头套给他套上。
套上的最后一秒,李燕何看到那孩子脸色瞬间刷的苍白,然而却不求情,只是定定的看着自己,眼里头坚定却又苍凉。
看得他心中一悸。
司马恒沉着嗓音道:“拖下去,剁去尘欢,天黑送去丽爷的店里。”口中说着话,眉角眼梢却悄悄扫量着李燕何。
“唔……”小远终于嘤呜着挣扎开来。去了阳物的青倌是最低等的,供那些不能人道的老太监苟且不堪,却又不允许死。生不如死,死都是恩赐。
因着无比的恐惧,他清瘦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如筛子一般。
是了,他其实也才不过十三岁的孩子。
李燕何抿着嘴角,不动声色,少年绝色容颜渐渐沉寂,周遭好似都连带着沉寂下来。
……
李燕何说:“依然还是小远吧,习惯了……属下原是看那姓周的将军不顺眼,故而故意戏弄他的女人,却非动了什么情0欲。阿菊这样的角色,他日少不得其他用处。”
司马恒一直下抿的嘴角终于勾起一抹笑意……很好,是他要的答案。倘若这小子连自小陪伴的贴身小仆都不顾惜,怕是再过一段时日,自己亦该提防他了。
一个冷血冷情却又内心柔软的矛盾少年,才是他真正能够掌控的。
便命人把音乐停了。
一群脔0男0欲0女顿时累瘫,一个个软在地上贪婪享受着难得的休憩。
小远浑身一松,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忽而翻了个身,猛地将脑袋往地上狠狠地磕:“谢门主不杀之恩!谢门主……谢少主……”话不成句。
司马恒凝了李燕何一眼,叹气道:“无绝啊~~你还是不够心狠。罢,两个都留在你身边就是。”嘴上怪罪,语气却分明温和了许多
李燕何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自己没有猜错他心思。
司马恒道:“那个女人身份不简单,她原是天和会帮主赵正九年前收养的义女,向来秉性顽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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