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死了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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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死了之后-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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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沉渊垂着头,面红耳赤,好似羞愧难当:“臣弟,适才在地上的时候,不小心。。。。。。”
    皇帝想象了一下那旖旎情景,心里头的火不知怎的被另一种火气取代,火急火燎的,滚烫的很,一时间竟然也说不出什么话,只得训斥道:“等回去了再教训你!”他缓了口气,还是温声道,“就算不顾你自己的身体,也该多为王妃想想。别只凭自己心思胡作非为。”
    易雪歌已经彻底把手放下了,她犹犹豫豫的插了一句话,声音弱弱的:“那个,陛下,我还在呢。”
    皇帝仿佛没听到似得点点头,干脆甩袖子离开了:“你们夫妻自己说会儿话吧。朕还有事要去处理。”

  ☆、第6章

等皇帝出门了,刚刚还低眉顺眼不吭声装作“男宠”样的侍从立刻就上前去扶萧沉渊。
    易雪歌看的心里很是复杂、不是滋味,便道:“够了吧,人都走了,做什么还要演戏?”
    萧沉渊却是轻轻咳嗽了一声,低声道:“我跪的腿软,站不起来。”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剥离了最初的温度,只有明亮的光线把人照得纤毫毕现。只见萧沉渊乌发披散,眸若点漆,面色苍白,竟有几分病弱西子的容色,只是那目光乌黑中暗含着如同刀剑一般的锋芒,丝毫不显女气。
    易雪歌看得心中微动,掩饰般的讥嘲一句:“您还真是辛苦了。”她嘴硬心软,到底还是跟着上前扶了一把,关切道,“你要做的事做好了么?”
    萧沉渊并不答话,只是点点头,然后转头和侍从吩咐:“阿卢,你先出去吧,我要休息了。”他像是想起什么,又交待道,“让人端碗药来。”
    易雪歌平日里和萧沉渊只有那么点面子情,夫妻关系止步于见面了说句“早上好”、有空一起吃顿饭一类的。此时听到萧沉渊若无其事的“让人端碗药来”,心里却不知怎的有些不好受。
    萧沉渊出生没多久就被送到云州了。固然与在冷宫长大的易雪歌比起来是锦衣玉食、生活顺遂。可是,他这样的身子,整日里的难受,身边却偏偏没个陪着的亲人。有父如同无父,有兄如同路人,这样举目无亲的活着,多么可怜啊?
    就这样了,最后还被萧沉曜塞了一个自己这样“心理出轨”的妻子。
    易雪歌很有负罪感,她鼓起勇气拍了拍萧沉曜的肩膀:“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吧。”她“怜爱”的看着萧沉渊,“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反正看萧沉渊的样子也活不了多久了。
    萧沉渊又是好一会儿的咳嗽,说不出话来。易雪歌只得扶着他坐在床边。
    又是赶路又是演戏,萧沉渊的身子本就撑不住了,这会儿也不推辞,顺着易雪歌的搀扶靠坐在床边合眼休息。他默然无声的坐了一会儿,许久才有精神和易雪歌说话:“多谢了。”
    易雪歌摆摆手:“没事。”她想了想又道,“之前你和我说过报仇的事,这些我都不懂。可既然你和我说了,可是能仔细的和我说一说?你到底是要做些什么事?”
    萧沉渊轻轻缓缓的抬了抬眼,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案上。默不作声的样子。
    易雪歌乃是被伺候惯了的人,好一会儿才会意明白萧沉渊的意思,只得憋着气上去倒茶给他。暗暗觉得气闷——果然便宜不是这么好占的,上回人家喂了饭,这回终于轮到自己端茶了!
    萧沉渊就着易雪歌的手喝了口茶,茶水既清且苦,压下了咳嗽,舒服了许多:“自然是让该死的人都去死。为权的,自该孤家寡人而死;为名的,自是该身败名裂而死;为私情的,自是该肝肠寸断而死。”他咳嗽了一声,如玉的面颊微微有一点红,那眼神中仿佛有一把钩子,勾得人神魂尽失,语气却是淡淡的,“你觉得如何?”
    易雪歌被问住了。她有点儿迟疑——估计皇帝也在萧沉渊所谓“该死的人”一列。可对方高居天子之位,何其尊贵,哪里是说死就死的?然而,适才萧沉渊一字一句的说来,语声平淡却带着那种高高在上、理所当然的倨傲。
    一如当初的萧沉曜。
    她虽然觉得对方有点白日做梦,但看着美人弱不胜衣的样子只得违心点了点头。
    萧沉渊自然是看出她的违心却并不在意,只是轻轻笑了声:“等事情好了,我便送你回南楚吧?”
    易雪歌怔忪了一下,瞬间呆住了——她是真的、真的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回故国。南楚的青山绿水,南楚的浩浩南江,南楚采莲饮歌的少年少女,南楚金玉建成犹带脂粉的宫殿,南楚那些血脉相连却宛若路人的亲人。犹记得,冷宫里面亭亭如盖的梧桐树,枝叶繁茂,在夏日里铺出一地的绿荫。
    故国三千里,深宫十多年,此时想起却如在梦中,仿佛云中日月,遥不可及。
    她别国出嫁的那日,是甲卫开路,百官相送,那满载的红妆从城的一头横穿至另一头,如此的浩浩荡荡,有去无回。她乘着鸾车一路行至南江岸边,看着早已远去的南楚帝京和那奔流不息的江水,才有了潸然泪下、家国永诀的心痛。
    她爱慕的人,救了她的性命却转手将她嫁于另一个男人。而她的丈夫,此时却亲口承诺要送她归家。
    兜兜转转,竟是这样的因果。
    易雪歌的心里不免有些感动:“你说真的?”
    萧沉渊只是点了点头,他疲倦的靠着床合眼养神,那低眉垂眼的样子十分静美,如同一幅画一般隽秀,是每个人心里挣扎辗转着,披着华美外袍的欲/望。
    就在两人心思各异,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外边端药来的阿卢已经敲了敲门,推门进来了。
    阿卢礼了礼,然后把药放在案上,便安静的退下了。
    易雪歌忍不住问道:“你这侍从是不喜欢说话么?好像都没怎么听他说话。”
    萧沉渊瞥了眼易雪歌,长眉轻挑示意对方去端药,然后反问道:“你才见过他几回?”
    “你够了啊?”易雪歌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去端药,“不就是做了点事嘛,弄得好像累死累活似的。喝个药还要人伺候。。。。。。”
    易雪歌同学这纯粹是发自内心的吐槽。虽然她是南楚公主,但年幼之时便被关进了缺衣少食的冷宫里面,还时不时的被自家母后折腾一通,大部分时候都是睡上一觉就生龙活虎了,实在是劳动人民的身子、公主的命。对她来说,萧沉渊这种“娇气”的身子,多少都是惯出来的——若是寻常人家,下个地流个汗,吃顿饭、睡一觉估计就精神饱满了,哪里有萧沉渊这种才做了点事就连手都抬不起来的皇子病?
    不过,易雪歌虽然口上不得好,手上动作却是小心翼翼的,简直跟伺候易碎的水晶人一样:“喝吧。”
    萧沉渊喝了口药,随口问道:“你和我皇兄都说了些什么?”
    提到这个,易雪歌的神色也微微有些变了,她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就是说了些东华太子的事情。”她忍不住插了一句,“他们兄弟感情一直都好,他,怎么下得了手?”说到底,她心里头依旧有些不相信萧沉曜那些话。
    萧沉渊沉默半响,忽然笑了一声,他抿了口药,笑道:“帝王之家,那里有什么兄弟之情?”语调平平淡淡,内里多少却含了复杂的意味。
    等易雪歌回过神来,看见萧沉渊手里的药碗已经见底——那一整碗的药已经被萧沉渊轻描淡的喝了。
    不知怎的,她忽然心底升起一股微妙的寒意来:她那个皇弟喝个药不仅要有美人哄着,蜜水备着,还得是小小的一碗,一口喝完。偏偏萧沉渊这般在她看来娇生惯养长大的人,喝药便如喝水一般,还不是平常人的一口喝下而是一点一点的抿着。仿佛越苦,越叫他喜欢。
    萧沉渊喝了药,便有些乏了,干脆收拾收拾便躺到床上去了。
    易雪歌不免有些尴尬,正要推门出去却被萧沉渊叫住。
    “皇兄还在呢,你现在出去,岂不是告诉他我们一直没同房?”
    易雪歌的脸一下子就红了:“那个,这种事,他随便派个人去云州问一声就知道了啊。”她低着头,小声的说着话。
    萧沉渊闭着眼道:“知不知道无所谓。重要的是,要在他面前做好样子。”他轻笑了一声,声音冷淡,“要不然,皇帝陛下岂不是要觉得我们是不给他面子?”
    像是皇帝那样的人,一贯压抑久了,自尊方面就更加敏感。萧沉渊多少心里也有些清楚了。
    易雪歌的心砰砰的跳着,好一会儿才红着脸移过去:“那我要躺外边啊。”她还略有点儿少女心,自觉要是要沉渊要动手动脚的话,睡在外边还方便逃命(?)。
    萧沉渊已经困倦了,只是往里面移了移:“嗯,沐浴的话,等明天回府再说吧。”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有些模糊不清,“这里不方便。。。。。。”
    易雪歌并不知道他所谓的不方便是指什么,只是有些心慌意乱的躺在萧沉渊的边上。
    她想,萧沉渊这样的身子怎么还有那么大的野心呢?他这样一个毫无实权的空头亲王怎么就有把握一定能得偿所愿?就算是苦心孤诣的夺了江山,他又能活几年?
    她心里有些乱,忍不住又转头去看好像已经睡过去的萧沉渊。
    他睡的时候,似乎也不舒服,眉心处微微蹙着,仿佛便是睡梦里面都不曾好受。
    恰在此时,被子下面伸来的手一下子握住了易雪歌的手。
    易雪歌的心差点被吓得不会跳了,直愣愣的看着仿佛还在睡梦中的萧沉渊。
    萧沉渊的薄唇动了动却不睁开眼睛,声音轻飘飘的:“睡吧。。。。。。”他语调柔软的古怪,手心一点灼热直截了当的融进了易雪歌的心里,就像是触电一样的麻,整颗心都是酥麻的。
    窗外的月光雪花似的往房间照下来,纷纷扬扬,在绣着鸳鸯的枕头上留下一小块的花白,如同旧日里的泪斑。他们第一次躺在一张床上,偏偏却同床异梦。

  ☆、第7章

易雪歌本以为身边躺了个萧沉渊,自己会睡得不好,结果没想到这一闭眼,竟然真的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果真是没有豌豆公主的命啊。
    她没想到的是,半夜时分,她还在熟睡,本来还躺在她身边的萧沉渊却起了床。
    大概是躺了一会儿,萧沉渊已没有白日里那种困倦,他坐在桌子边上,给自己倒了杯冷掉的茶水,慢悠悠的喝着。杯子上的水映着澄亮的月光,看样子;他是在等人。
    “咔嚓”,因为夜晚安静,推门声就显得尤其的清晰。
    进来的是那个叫做阿卢的侍从,他见到已经坐在桌子边上的萧沉渊,面色严肃的跪下行礼:“殿下。”
    萧沉渊放下茶杯,抬手示意他起身。
    阿卢站了起来,随即又瞥了眼躺在床上的易雪歌。
    萧沉渊摇摇头:“没事,我点了安眠香,她大概是睡沉了。”他的手指在茶杯的杯壁上不经意地摩擦了一下,轻声道,“上次交代的事情查出来了吗?”
    阿卢立刻低下头:“殿下,四皇子和五皇子的精神仿佛有些不好。”这当然是比较委婉的说辞,更准确的说法是,他们疯了。
    萧沉渊的眼神一下子就沉了下去,语气依旧和茶水一样的清淡:“我想,有些话,疯子嘴里更容易套出吧?”
    阿卢不敢自辩,只是跪下请罪:“属下办事不利,请殿下恕罪。只是那边看的严,我们的人短时间内还没能混进去。”他知道这些推脱之词萧沉渊定然是不愿意听的,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还请殿下宽恕一些时日,属下定然会找人混到两位皇子的身边。”
    萧沉渊沉吟了一下。
    阿卢却觉得自己背上冒着冷汗,他很清楚萧沉渊是怎样的人——他病发的时候,三岁的孩子都能对他的生命产生威胁,可是病得再重,他骨子里的东西都不会变的。
    萧沉渊终于点了点头:“好吧。”他的目光自阿卢的身上转到窗外。
    一轮明月正当空悬挂,纤细小巧的就如同少女嘴角矜持露出的一抹笑痕,柔软的光几乎可以照入人心。一片清霜如浮云,朦朦胧胧。
    萧沉渊的声音就像是无根浮萍,轻轻的:“不过还有一件事是当务之急。我并不好和阿意说,只能和你说了。”他忽然低头看进阿卢的眼睛,眼眸中仿佛烧着无色的火,一字一句的道,“杜云微腹中的那个孩子,必须早点解决!”
    据说,这样的深夜尤其容易招惹鬼神。阿卢被萧沉渊看得一哆嗦,仿佛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滑腻的流到了心里面,他整个人都是汗涔涔的,好一会儿才俯下身应道:“是。”
    萧沉渊却被他这姿态逗得忽然嗤笑了一声,端起茶杯喝了口冷茶:“记得做的好看一点,不要着了痕迹。”冰冷的茶水被他咽下,他的声音里头却透着一种叫人毛骨悚然的愉悦,“到时候,我那好皇兄估计就要焦头烂额了。”
    萧沉渊说得轻飘飘的,却不知道此时的也有人正在说着这事。
    更深夜漏,一片寂静。杜家的书房却亮着灯,一点儿的光把放在窗沿的一盆兰花照得明晃晃的,仿佛硬生生的逼出了一团的花香,暗室生香,香远益清。
    杜大人杜德正头疼的看着刚刚从自家后门进来的贵客。
    那人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边沿上想着一色狐狸毛,华贵非常。她身姿窈窕,虽然带了一阵的冷风却也熏染出袅娜的幽兰之香。
    只见她缓缓解开面纱,就立在灯光之下,光影流转间,她那惊世的美貌一下子就令这小小的书房突然一亮。那是一点一点的雕琢出来的、没有一点瑕疵的美貌,美得如梦似幻,美得无法直视,美得令人窒息。
    她冷漠的时候,如同云端之上的神女,高高在上,那锋利如同绝世名器的美貌让男人神魂颠倒、舍生忘死,万死不惜。
    她温柔的时候,如同湖畔边上的情人,柔情蜜意,那盈盈如同春江水暖的目光可以使得铁石都动了情肠,无人可以拒绝。
    “云微,这种时候你怎么出宫了?”杜德有时候也很对自己女儿的美貌感到诧异——他和他家夫人的容貌只能算是中上,偏偏这个女儿却美得超凡脱俗。美人总有优待,他对女儿也甚是宠爱,时间一长,女儿跟前也摆不了严父的架子。
    想当初,先帝为东华太子选妃的时候也有臣子因为杜云微太过美貌而上折子反对——女子过美总是几近于妖。但是先帝一心偏宠爱子,只恨不得把这世间最好的东西都给了东华太子,只说了一句:“吾儿少年英雄,自然值得天下最美的女子。”
    只此一句,倒是成就了杜云微“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头。
    杜云微笑了笑,就像是娇蕊颤动的玫瑰,言语之间都透着芬芳:“难得陛下出宫去了,我想见爹爹,自然就来了。”
    杜德却沉下声音:“这种时候,你还怀着孕,怎能这般任性?”
    杜云微不知有没有听进去,眉梢轻挑,漫不经心的应道:“就是因为这孩子,我才来见爹爹你的。”
    杜德眼神变了变,随即便软下声音:“你来也好,这孩子的事,我正打算和你说呢。”他抬头看了看女儿,语重心长的道,“虽然陛下早有话说要立东华太子的遗腹子为太子,可到底只是一句轻飘飘的话,一时半会儿的冲动罢了。自古以来,哪里有皇帝不传位给自己的儿子而传给自己的侄子的,再兄弟情深也做不到。”
    杜德面色严肃的看着女儿,话声一转,沉声道:“如今朝野议论纷纷,你还是早些出面拒绝,把话说清楚吧。只有这样,你日后才有清净和安稳的日子。”
    杜云微闻言却“扑哧”的笑出声来,犹如百花绽放一般的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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