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童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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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童传-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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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旺童脚步顿住,犹豫了片刻,抿唇还是向前,“李叔,李拓不会睡到现在还没起来吧?”
  一言既出,众师兄弟都看着旺童,表情古怪,陈焕大着胆子嘀咕道,“莫非师妹真的喜欢李拓不成?”
  旺童白陈焕一眼,陈焕笑了,擦擦汗,“师父,我先回去了。”
  李慕嗯了一声,陈焕扭头走了,李慕俯视旺童,表情里有深意,“今日这么关心这兔崽子,莫非是真想给李叔当儿媳妇了?”
  “想得美,”旺童清了清嗓,皱着眉叉腰看向别处,“我找他有点儿事,只是他为何现在还没起床?”
  李慕见旺童神色闪躲,也没问下去,顺着旺童的目光看向李拓房间,视线落于紧闭的房门上,“既然你找他有事,我去帮你瞧瞧。你在这儿站一会儿。”
  旺童点头,目送李慕走远,敲了敲门,走进了房间。
  不消一会儿,便见李慕走了出来,旺童一见他的神色,就知道了大概,扭头就走,“李叔,我回家了,改日再来看您。”
  李慕在身后徒劳地招了招手,哭笑了一阵儿,从小到大,旺童是越来越不粘着自己了。
  旺童一路回家,心中无限感慨,李拓定是昨晚便没有回府,要不然不至于自己一大早来寻就不见了踪影。倘若真是畏罪潜逃了,那自己究竟算是受害者还是始作俑者呢?
  旺童琢磨了一路,被这个问题彻底难倒了,倘若爹娘要因此非难自己,那自己是该解释,还是该认罪呢?
  转眼到了书屋,旺童走进家门,直奔后院,却见王竹正对着竹椅絮絮叨叨说着什么,竹椅上是何人也看不真切,旺童又往前走了一步,站在原地不动了。
  王竹扭过头来,“你回来了?”
  竹椅上之人也扭过头来,看了旺童一眼,起身道,“王伯伯,我先回去了。”
  旺童给李拓让了条路,用余光扫视着李拓,却见他衣冠整齐,面色沉静,仿佛昨晚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一时间说不出心里什么感受,在路过时拽住了他的衣角,“你等等。”
  李拓回过头,王竹看向二人,似笑非笑的,“你们要聊便聊,让我先出去。”
  旺童不明白王竹此时为何是一副揶揄的神色,走开一些。王竹擦身而过,脚步略带轻快。旺童更是不明所以,只是也无探究的心思,扭头看着李拓,“我们聊聊。”
  李拓皱眉颔首,走回竹椅边,旺童抿唇,“你还记得不记得你我昨晚饮酒之事?”
  李拓颔首,扬眉,“怎么?”
  “你醉了,之后的事,你可还记得……”旺童抿唇,目光紧紧凝在李拓面上,李拓平静回视旺童,嗯了一声,旺童只觉得头昏目眩,血气上涌,扶住了竹椅,咬牙切齿,“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李拓想了想,“都这样了,我想说什么,你还不明白么?”
  旺童一怔,旋即不假思索道,“你什么意思?”
  “我……”
  林花从屋内走出,喊了一声,“拓儿今天在师母家吃了再走吧。”
  李拓唇角不易察觉地一勾,扭头道,“好,谢师母。”
  旺童诶诶了几声,李拓回头,“还有什么事?”
  “你话还没说完呢。”
  “你作何解,答案便是什么。”
  旺童隐约猜了一些,避开与李拓的对视,握拳在唇边咳了一声,“吃饭吃饭。”
  竹影萧萧,斑驳一地,李拓眸底也蒙上一层阴影,迈步跟在旺童身后。
  一顿饭吃得气氛很是诡异,只有刚从公主府回来的夏宝丁和林花不明所以,吃得兴冲冲的,饭总算磕磕巴巴吃完,旺童起身,王竹在一旁开口,“旺童,你送拓儿回去。”
  旺童迷惑了,往日都不用送李拓回去,今日怎么就要送了,莫非两人在商量什么自己不晓得吧?夏宝丁和旺童有相同的迷思,却没有说出口,看着王竹的表情旋即恍然。
  这是嫁女儿呢,自己还是别趟这趟浑水了。
  李拓扬手,“无需,我自己回去便成。”
  旺童颔首,“这么多年了,怎么会连家也回不去,又不是傻子,就是条狗也能认路了。”
  夏宝丁险些喷饭,垂面忍笑,林花斜了旺童一眼,“怎么说话呢你。”
  王竹看向李拓,语气淡淡,“在军营,因为她这张嘴,想必吃了不少苦。”
  旺童跳脚,“爹你说什么呐,他吃什么苦了,我才吃苦呢。”
  林花叹了口气,“还是这么小孩子心性。”
  旺童哼了一声,李拓笑笑没接过话头,“家中还有些事,先告辞了。”
  王竹嗯了一声,余光略过旺童,旺童偏过头去装没看到,王竹摆手,“回去吧。”
  夏宝丁莫名松了口气,旺童可谓阴差阳错避开了极有可能要立刻面对的感情,虽不知是福是祸,但见旺童还是一副傻愣愣的样子,还是再过段时间的好。
  “话说,你这几天和赵辛的关系怎么样了?”旺童坐在房间里,仰面躺于榻上,百无聊赖翻着夏宝丁的书,夏宝丁在她身侧,不耐烦地翻了身,背对旺童,旺童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夏宝丁叹气,声音糯糯的,“你烦不烦,还让不让人睡了?”
  “你怎么一天到晚的只知道睡啊,”旺童坐起身来,伸手推了推夏宝丁的背,“我这不是关心你嘛,回京也有段时间,你和赵辛该有进展了。”
  “……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夏宝丁嘀咕了几声,旺童没了声响,复又躺下,“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夏宝丁被旺童的对话弄得睡意也消退了一大半,背对着旺童蜷在榻上,“李拓对你的那点儿小情义我都看得出来,你如何不知道?”
  旺童腾地起身,“别瞎说。”
  “你真的感觉不出来?”夏宝丁将信将疑,“素日里看着你并无这般蠢笨,连李拓中意你都不清楚?”
  旺童一时窘迫,慌不择言,“他会喜欢我才真是青天白日里见了鬼呢。”
  夏宝丁啧啧了几声,“随你怎么说吧,你自己明白就好。”
  “聊我干什么?方才问你的你还没答呢,你和赵辛最近如何了?”
  夏宝丁笑了几声,没答话,倒是勾起了旺童的好奇心,鄙夷地斜睨她一眼,“啧啧啧,瞧你那样,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夏宝丁阖眼笑笑未语,任旺童怎么挑逗威胁就是不再说一个字,虽见夏宝丁此时申请便知和赵辛相处定是相当愉快,但不从夏宝丁本人口中得到证实,就觉得心中有些不够满意。
  无奈夏宝丁就是守口如瓶,旺童只好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却没喝,掂着杯子晃荡着里面的水。须臾夏宝丁便从床上坐起,抓了抓头发,眯着眼睛,“王旺童,我打赌你是故意的。”
  “我晃我的杯子,和你有什么关系?”旺童仰首一口饮尽,夏宝丁穿上鞋子便往外走,“不知我是造了什么孽了……”
  旺童噗嗤一声笑了,“你上哪儿去呢?”
  “小解去。”夏宝丁没好气,“怎么就这么缺心眼呢你。”
  一杯凉水下肚,旺童也觉得肚子咕噜咕噜有了反应。坐在凳子上细细感受了一会儿,确认是闹肚子了,旺童急忙起身往屋外走,却被回来的夏宝丁堵在了门口,“哪儿去呢?”
  “大号。”
  旺童回答地急急,拨开夏宝丁扶在门上的手就要往外走,被夏宝丁拦住,“诶诶,等等。”
  肚子又咕噜噜叫了一声,旺童微微弯腰,“放我走。”
  “你承认你自己挺阴险的不?”夏宝丁好整以暇,调整了站姿,旺童也跟着调整了一下站姿,“你要说什么就快,一会儿房间要真臭了,你我晚上都没好日子过。”
  “你应我几声,我就放你走。”
  “好!”旺童痛快答应,腹痛来得如此迅猛以至于旺童的背上已汨出涔涔冷汗,“你快说!”
  “妹妹?”
  旺童咬牙,“是。”
  “小懒猪?”
  旺童隐忍了下来,阖了阖眼,“是!”
  “罗锅短腿豆豆眼血盆口满脸麻子小胖子?”
  旺童忍无可忍,“夏宝丁,你差不多得了!一会儿让你替我洗裤子!”
  夏宝丁见旺童有些恼怒了,慢悠悠让出一条道,旺童擦了把汗推开她绝尘而去,速度之快如同一支离弦的利箭,夏宝丁靠在门边咋舌,果然这潜力要逼出来的。
  夏宝丁一向不太为自己做过的决定后悔,少见的几次后悔就出现在这个夜晚。当打着地铺,听着旺童均匀的奇异的呼噜声时,夏宝丁正望着天花板沉思,俗话都说,人有三急,下次遇到这种时候,还是给旺童放行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  旺童憋红脸,一路狂奔,气势如虹喊道:下雨啦,回家洗裤子啊!

  ☆、太子及冠

  太子及冠。
  赵国举国欢庆,旺童和夏宝丁在书屋里琢磨了一阵,还是决定不要太把这当件事了,太子什么也不缺,这礼物送得要是他不喜欢,还是不送的好。
  这么一想,夏宝丁和旺童就心安理得地逛街去了,据说会有苍国与南国来的使臣,携贺礼来赵国。京城脚底一时热闹非凡,各种小摊小贩响应号召,在这几日都打出了大减价的势头,乐坏了旺童夏宝丁,一天到晚地在外面逛着,暮色四合抱着一堆有用没用的回书屋,愁坏了林花。
  “孩子她爹,你说,旺童这贪小便宜的毛病,究竟是学谁的呢,可不是件好事啊。”
  王竹瞥林花一眼,没说话,翻了一页,林花又道,“这几日我瞧她和宝丁出门买了一堆东西回来,这屋子都要塞不下了。”
  “若真塞不下了便让她们自己想办法处理,”王竹放下书,拇指无意识摩挲茶杯盖,浮了浮茶碗里的茶叶,呷了一口,“你我省省心,何乐而不为?”
  “享清闲谁不想呢,”林花在王竹身边坐下,王竹挪了个位置,单手揽过林花的肩膀,林花顿了顿,继续道,“只是旺童这么大了,若是还这样幼稚任性,实在是不妙。”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我不必过度忧心。”王竹拍了拍林花的肩头,林花想想,觉得王竹说的有几分道理,也有些释然了,起身,“今儿早看旺童往后院丢了什么东西,我去看看,假如不要了,早些丢了也好。”
  “苍国使臣觐见。”
  “南国使臣觐见。”
  两国使臣趋小步入大殿,在殿内朝皇帝鞠躬三次,赵长衡垂首立于一旁,并未多言,赵国皇帝扬手,“二位远道而来,有失远迎了。”
  “鸿卓奉大苍天子之命,特来此为赵国太子献礼,以贺赵国储君弱冠成人。”
  苍国使臣体格雄武,声音雄浑,拱手朝着赵长衡位置鞠了个躬,赵长衡不卑不亢颔首回礼。
  “鸿云自南国而来,圣上为赵国的长衡太子备了一份贺礼,愿赵国南国永结秦晋之好。”南国使臣纤瘦如同少年,却一派风姿天成,举止文雅,视线落于赵长衡身上,抿唇一笑,“望太子殿下笑纳。”
  朝臣们一时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面面相觑了一阵儿,暗暗腹诽,这南国使臣看着斯文有礼,怎会不知这秦晋之好的意思,眼下在这儿说出这等话来。若是殿下要责怪,该如何解围是好?
  赵长衡倒是面色如常,如同并未听见南国使臣所言,赵国皇帝笑了,“南国使臣莫不是带了美人而来吧?”
  南国使臣也笑,“并非美人,而是由涵玉公主所奏的乐章。不知太子殿下可要现在就听一听?”
  此言一出,朝堂震动,连沉默伫立的苍国使臣也忍不住侧目,赵长衡一怔,定了定心神,“不知公主远道而来,实在有失礼数,快快有请。”
  南国使臣颔首,冲皇帝与太子行了礼,缓步而出。良久未见南国公主至,朝臣有些等得不耐烦,皇帝视线掠过苍国使臣,沉沉道,“不知苍国国君为太子带来了什么贺礼?”
  苍国使臣未语,扭头向殿外拍了拍手,一众舞姬着艳服鱼贯而出,朝臣哗然,赵长衡视线落在领舞姑娘身上,片刻笑得有些深意,垂眸敛去神色。
  “莫非苍国国君为我大赵储君送来的贺礼,就是几个歌姬?”赵国天子声音带着些许疲惫与疏离,“训练有素,倒是费心了。”
  “殿下理解错了,这几名女子并非太子长衡的贺礼,其中只有一名女子,是大苍圣上要送与殿下的礼物。”
  赵长衡抬眸,眼底微动,显然有些没能料想到事情竟会发展至此。
  砰地一声巨响,夏宝丁从座位上一跃而起,满面通红要往屋外走,旺童在身后拽着夏宝丁的胳膊苦苦劝道,“这又是何必呢,我只不过是随口与你一说,你这样反倒叫我难堪了。”“你敢不告诉我嘛?发生了这么大事儿,倒是我最后一个知道的,我现在就要去赵辛哪儿讨个说法!”
  旺童抱着夏宝丁的胳膊,“这件事赵辛又不能做主,你也怨不得赵辛呐,他要是还对程皎烟念念不忘,早就下手了,也不至于等到她亲自找上门来。”
  夏宝丁奋力抽回自己的胳膊,未成,怒目瞪着旺童,“你给我放开!”
  旺童抿唇,“我不放。”
  “你放不放?”
  旺童摇了摇头,“我不敢放手。”
  “我最后问一次,你……”
  旺童识相松手,夏宝丁大步而出,旺童在身后惴惴不安,跟了一路,在身后絮絮叨叨,“谁能想程皎烟这么高明,想着法子的要接近赵辛,听闻当时程皎烟在朝堂之上被太子当众拒绝,苍国使臣面色难看,程皎烟自己出面说要进公主府里,皇帝这才答应的。”
  夏宝丁没说话,在前面疾步如飞,旺童伸手,想了想没敢去拽,悻悻缩回,又接着说:“你去过鹿茫镇,你也知道,苍国与我们交恶,倘若这么重要的场合,驳了苍国面子,怕是又要出大麻烦,所以还是要以大局为重,你说是不……”
  夏宝丁猛然扭头看着旺童,杏眼微眯,鼻尖上怒气上升盈满眼底,“你就说说,这天底下哪有舅舅过生日外甥娶媳妇儿的道理?!”
  旺童张了张嘴,又合上了,思索了好一阵儿才道,“赵辛也没说要娶她,现在下这些定论也太早了……”
  夏宝丁闻言一声轻笑,扭头看着旺童,旺童慌了神,“赵辛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吗,他把他舅舅的声名看得重要,如何会娶一个仇敌进门?”
  “他连被逐出公主府都不怕,还怕声名狼藉?”夏宝丁笑出了眼泪,眼底水影浮现,“我一直以为,这么久了,不会是一场空等,原来是徒劳。”
  旺童一时无言以对,缓缓伸手握住夏宝丁的手,“这些事情,我也不懂,只是我知道,你比程皎烟好多了。”
  夏宝丁仰首无谓地笑笑,眼睛里还是亮晶晶的,“我也知道。”
  “倘若赵辛与你真的成不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京城男子遍地……”
  “那是因为你还不懂,”夏宝丁摇头,笑得有些酸楚,“我希望你永远都没有那么一天。”
  爱而不得,正如倾力以赴拼却一场宿醉,梦醒时连哭泣也只有自己。
  “小侯爷还是不肯见我?”
  “程姑娘,你就不要为难小的了,我也只是替小侯爷办事而已。”
  “既然小侯爷不肯见我,那么就有劳你替我传句话,我绝不会就此离去,望小侯爷做好持久战的准备。”
  “这……”小家丁有些为难,含糊其辞,“程姑娘还是自己与小侯爷说吧,小的真的做不了主。”
  “好,你走吧。”
  “谢程姑娘。”小家丁舒了口气,转身欲走,走了几步却又被叫住,“你等等,帮我捎一句话与赵辛,只此一句,之后绝不再为难你。”
  小家丁回过身,已经不能动弹,满面苦哈哈看着程皎烟,只听程皎烟面色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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