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童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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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童传-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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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想说,我就随便听听呗。”
  陆清越对于夏宝丁从来不太宽容,虽知道夏宝丁想知道究竟如何,见此就是不答,“你若不想听便算了。”
  “你还是说吧,我挺想知道的。”夏宝丁勉强承认,“伤得重吗?”
  “重伤,已被抬回去了。”
  陆清越神色未变,夏宝丁心下有些不安,却又强撑着,“你不是骗我的吧?”
  “是。”
  夏宝丁气得摔杯子,“有意思吗你?”
  陆清越看着夏宝丁,唇边难得勾起弧度,“有意思。”
  吵了几句,陆清越都是一副有条不紊的模样,夏宝丁觉得无趣,干脆在桌边又坐下,不知想起什么,又站了起来,在军帐里踱着步子,陆清越抬起头来,“你干什么?”
  “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夏宝丁并未正视陆清越,只顾着低头负手在桌边走来走去,陆清越低声嗯了一声,夏宝丁有些踯躅,还是看向陆清越,“你那副将,总来纠缠,让你杀了他是不可能了,看在我对赵辛还有点儿分量的面子上,和侍卫吩咐吩咐,让他别来我帐里了。”
  “翟副将?”
  “就是他,你若是不肯就算了,但倘若哪天我被烦得自尽了,你就不划算了。”
  夏宝丁余光瞄了一眼陆清越,来回踱着步,陆清越半日未语,夏宝丁摆摆手,“你就当我没说吧。”
  “此事我会处理。”陆清越面无表情起身,“明日,我带你去见赵辛。”
  夏宝丁哦了一声,注视着陆清越背影远去,有些摸不着头脑,遇到这种事按理不是自己生气嘛,他怎么生上气了?
  陆清越大步踏入,四下环顾,却不见夏宝丁踪影,扭头出军帐,穿上盔甲,程皎烟一路追出,“殿下,她定是藏起来了,一会儿便会出来。”
  陆清越并未回头,扬起手来,程皎烟住了口。陆清越声音沉沉,“无需多说,吩咐一百骑兵,树林外听我派遣。”
  程皎烟抿唇,“是。”
  又是一次狭路相逢。
  陆清越胯下骏马不安地踱着步子,赵辛长身玉立,站于林中,身后还有数百士兵持矛举旗,陆清越笑了,“赵国小侯爷,明着不行,怎么打起偷袭的主意来了?”
  赵辛看着陆清越,“皇子这逾百人的队伍,莫非是到林子里打猎?”
  “并无小侯爷这般兴致,此次出行是为了寻一个人回去,若是小侯爷见着了,能否知会一声,此人身负重要情报,若是跑丢了,实在不妙。”陆清越视线落在赵辛身后的队伍中,扫了一圈,便收回视线,赵辛沉吟,“不知皇子所找何人?我若能找到,定会知会皇子。”
  “夏宝丁,小侯爷可认得?”陆清越笑笑,“找遍军营都不见踪迹,因而想到林中找找,不知小侯爷能否让让路,让我去那头找找?”
  “皇子还是折回的好,此处为大赵土地,刀剑无眼,皇子需留神才是。”
  陆清越抱拳,“你我以此为界,就此离去。”
  赵辛点头,士兵上前低声与赵辛说了几句,赵辛摇了摇头,士兵有些不甘,还是退下。
  直到已看不见了赵辛队伍的踪影,赵辛才扬手朗声,“回营整顿,沿途留心林中人,若有女子,带回赵营。”
  “夏宝丁出逃了?”
  李慕皱着眉头,赵辛颔首,“ 他这般说了,消息就定是真的,只派出百余人,想必是想把她找回去,有可能夏宝丁已经到这里了。”
  “她若在营帐内,你找到时,切莫手软。”李慕声音沉了下来,赵辛有些听不懂,“什么手软?”
  “这个苍国皇子肯派数百人出马把她找回去,定是夏宝丁掌握了苍兵重要信息,虽说回来有可能为我们所用,但若是这皇子的反间计,赵营可就危险了。”李慕捋了捋胡子,“这皇子你也见过,段数很是高明,在此事上,宁错杀,也绝对不能放过。”
  赵辛奋然起身,摇头,“不能如此,夏宝丁是我们弄丢的,好不容易逃出来,绝对不能这般对待!”
  “赵辛,你娘为赵国长公主,当今太子是你亲舅舅,赵国江山与一个女子的性命,孰轻孰重,你应该很明白,你若下不去手,就由我来!”李慕背过身去,“妇人之仁在战场上绝对要不得。”
  赵辛皱着眉头,声音也忍不住提高了,“此事绝非妇人之仁,夏宝丁本就由旺童从京城带来,协助对抗苍兵,如今凭着她是个女流之辈就随意处置,实在有违道德!”
  “赵辛,你应该识大体,”李慕愤然,“这么简单的道理,本以为无需我多说才对!”
  “太子殿下在我来此之前就已经答应过我,绝不会利用夏宝丁,也不会伤及夏宝丁性命。若是她回来,就先观察着,不要伤及性命就行。”赵辛目光坚毅,李慕深深叹了口气,“你若坚持,就先这样,倘若她有一丝一毫不对劲的地方,我绝不会姑息养奸。”
  “倘若她真已成苍兵奸细,我也绝不会姑息。”赵辛不知想到什么,神色有些落寞,扭头道,“我先出去找找,若是有她的消息,马上通知您。”
  寻遍赵营,就是不见夏宝丁影迹,赵辛有些不安,吩咐士兵到树林里再转转,若有情况,立马通知自己。从午后一直到暮色沉沉,都无夏宝丁的消息。赵辛暗暗思索,莫非是被苍国皇子重新找回去了?
  陆清越返回时,程皎烟站在帐外等候着,陆清越下马,看着程皎烟,“人呢?”
  “应该是逃了,”程皎烟抿唇,“已经找了一个时辰,还是一无所获,林子里也找过,只是方才下了一阵雨,脚印都被冲没了,无从下手。”
  “翟智勇人在何处?”
  陆清越没头没脑问了一句,却叫程皎烟面色一白,“我方才也叫他去找了,现在还没回来。”
  陆清越面无表情瞥了程皎烟一眼,“他回来时,让他来我帐内一趟。”
  程皎烟抿唇,“知道。”
  陆清越走了几步,脚步顿了顿,回过头来,“还有一事,我要交代给你,我陆清越此生只信成王败寇,儿女情长打动不了我,你这算盘,打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见了的旺童祝你阅读愉快~

  ☆、救场

  “小侯爷,不知可有夏宝丁的消息了?”陆清越遥遥望着赵辛,赵辛朗声,“皇子说笑,分明就在你营帐内,如何问起我来了?”
  “如此说来,是还未寻着了?”陆清越声音低了下来,手扬起,身后骑兵策马冲往对面,赵辛提刀策马冲向陆清越,手起刀落,便是一人坠马,陆清越拊掌,“小侯爷好武艺,与我这副将比试比试如何?”
  “放马过来!”
  陆清越面无表情扭头看着翟智勇,“此时正是你建功立业之时,去吧。”
  翟智勇暗暗咬了咬牙,“是。”
  脚夹马肚,翟智勇持枪策马向前,与赵辛相斗,没几个回合便败下阵来,倒转过头逃窜,被陆清越喝住,“翟智勇,身为大苍副将,莫要丢了大苍颜面!”
  翟智勇再回身,赵辛扬手一劈,只听得一声惨叫,翟智勇已然坠马,赵辛毫不手软,在翟智勇求饶时,手起刀落便结果了性命。
  热血四溅,赵辛抹了把脸,面上浮起讥嘲的笑意,遥遥看着陆清越,“大苍的副将也不过如此,不知皇子是否也这般全无本事?”
  陆清越面无表情,“小侯爷可是在挑衅?”
  “你权当我是,你战不战?”有热血顺着赵辛刀刃流下,灼伤土地,赵辛眯起眼睛,扬刀直指陆清越。
  陆清越长枪入手,在身侧一扫,阳光下散发凛凛寒意,唇角一勾,“既然小侯爷要战,那便战。”
  刀枪相撞,发出尖锐之音,银枪如同一只灵活的蛇绕着刀步步紧逼,舞动的大刀空中发出凌凌之音,几次贴着陆清越身侧砍过,大刀砍来,银枪隔开,陆清越轻笑,“小侯爷这耍刀的功夫还差了些火候。”
  赵辛抿唇不语,翻转手腕反手一劈,银枪避开,虚晃一刺,赵辛慌神,险些坠马。
  趁着赵辛稳住心神的功夫,银枪已至,眼见就要挑破赵辛喉咙,被一支箭一撞,枪头一偏,划破赵辛手臂,赵辛急急向后,回过头来,戏谑声音适时响起,“赵辛,你就这点儿本事?”
  旺童一身戎装,策马提剑,达达而来,李拓站在不远处,手中握着一把弓,背负铁箭,冲着赵辛微微颔首,“辛苦了。”
  陆清越挑眉收枪,远眺渐渐压来如银色潮水一般的赵国大军,抬手,“退。”
  旺童拔剑,看着陆清越,“你便是陆清越?岂有你说来就来,说退就退的道理。”
  陆清越勾起一抹莫测的笑,“夏宝丁已经回去了?”
  旺童一怔,不知该回答什么,李拓声音淡淡从身后传来,“后退些。”
  旺童下意识地遵循,身后骑兵策马从两侧过,陆清越拽住缰绳,深深看了赵辛一眼,扭头离去。赵兵追出,遥遥可见苍兵在赵兵的围追中损伤惨重,陆清越头盔上一抹青缨远去,直至看不见身影。
  旺童下马,走到赵辛身边,“若是我们不来,你今日不是要死在陆清越手下了?”
  赵辛沉着脸,“你如何知道此人叫陆清越?”
  旺童和李拓对视了片刻,旺童清了清喉咙,“夏宝丁告诉我的。”
  “夏宝丁?”赵辛骤然抬首,盯着旺童,“她何时回来的?”
  “昨日我与李拓从鹿茫镇军营赶来,在树林中把夏宝丁带了回来。”旺童顿了顿,“还有一事我要拜托你,我与李拓恐怕有些麻烦。”
  赵辛点头,“先等一等,此时若能趁胜追击,苍兵定会大败。”
  李拓颔首表示同意,扭头对着旺童道,“你骑马最快,先回营告知将军,我与赵辛一会儿便回。”
  旺童想了想,上马扭头而去,身影逐渐远去,赵辛咋舌,“果然只有你才能让回去。”
  李拓并未回答,跨上了马,“先追再说。”
  “旺童?”李慕皱着眉头,朝着旺童身后看了看,“就你一个人来?”
  “李拓也到了,眼下正在追击苍兵,方才一仗,苍兵溃不成军,我先回来向你汇报。”旺童喘着气,握着李慕的手进了军帐,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李慕站在一旁,耐着性子等旺童喝完,看着旺童拿袖子擦了擦嘴,才道,“殿下在信中说,你与李拓将会在鹿茫镇方向发起一次猛攻,怎么现在到这儿来了?”
  旺童有些心虚,只道没听见,扯开了话题,“昨日我在树林里把夏宝丁救了回来,现在还在队伍里,一会儿就会跟着李拓赵辛回来,李叔你可千万别冲动啊。”
  “夏宝丁被你救了?”李慕眉头紧蹙,神色严峻,“她可有什么要说的?”
  旺童挠了挠头,“也没说什么,就说了说苍兵统帅和一个帮手的身份,其余的瞧她那样也不知道。”
  “夏宝丁在被俘前,可有掌握什么赵国情报?”
  旺童毫不犹豫地摇头,她每日就在军帐里作威作福,想着用什么方法引起赵辛的注意,让赵辛多看自己几眼,哪里知道什么重要的情报?更何况,就连自己都没什么重要情报可掌握,夏宝丁能知道个屁。
  李慕有些不可思议,“她什么也不知道?这不可能。”
  “她除了吃喝睡,就没什么知道的了。”旺童态度很是笃定,“重要情报连我都不知道,她怎么知道?”
  “倘若无情报交换便失去了俘虏的意义,苍国皇子如何会把她放在身边如此之久,而不杀掉?”
  李慕说的不无道理,旺童一时无言以对,“我回头问问夏宝丁,究竟是用了什么计策活下来的。”
  李慕点头,有些不放心地叮咛,“莫要与她提及赵国情报,哪怕再小也不行。”
  旺童点头,“李叔,我心里有打算。”
  旺童心下惴惴,李拓此时还未回来,对于等一会儿要几人共同在帐内议事的情景,有些不忍细想,眼下李慕神色还算和善,若是知道了实情,定会雷霆大怒。
  思及此,旺童又是期望李拓快些回来,好避免李慕逼问自己的尴尬局面,又希望李拓晚些回来,这样就离真相大白时间更久一些。
  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在旺童眼中,如同过了一季。
  旺童坐在榻上,如坐针毡,军营车马声响起,旺童如同被踩了尾巴似的跳了起来,撩开帘子大步而出,迎上李拓,“胜?”
  李拓摇头,旺童皱起眉头,“都如此了还能扭转,这陆清越也……”
  “大胜。”
  旺童喜上眉梢,李拓的表情有些似笑非笑的,旺童见状一下子就变了脸,有些闷闷不乐。赵辛远远见了旺童,下了马直奔旺童跟前,“夏宝丁呢?”
  “在马车里,现在说不定睡着了。”旺童没看赵辛,拽着李拓的袖子晃了晃,有些讨好似的笑笑,“一会儿你和你爹说吧,我就不参与了,算我欠你个人情,成不成?”
  李拓摇头,旺童泄气,“这点儿忙你也不帮,多年情分都不顾了?”
  “此事若由将军决定,谁去说都是一样的,但此事需由太子决定,你我的麻烦大了。”
  李拓轻轻把旺童搭在袖子上的手掰开,扭头往李慕军帐走,旺童垂头丧气跟在身后,李拓扭头看了看旺童的精神状态,有些想笑,“现在后悔了?”
  闻言旺童抬起头来,瞪圆了眼睛,“谁后悔了,要是不来,赵辛就死定了。”
  赵辛在两人身后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别提这事儿了。”
  三人进帐,旺童默默站在了李拓的身后,李慕看着李拓,“赢了?”
  “大胜,苍兵溃不成军,已撤回谷内。”
  李慕闻言流露出赞许的神色来,“这一仗打的漂亮!”
  旺童捂住了脸,有些不忍再看,赵辛纳罕,“你怎么了?”
  李拓瞥了旺童一眼,又看着李慕,“只是此次虽大胜,但却并非太子殿下所下的令。”
  琢磨着李拓的语义,李慕面上的笑意渐渐褪去,“这是什么意思?”
  “我与旺童擅作主张,将士兵调离鹿茫镇连夜到此支援,太子殿下毫不知情。”
  李拓语气平稳,在李慕耳朵里却如同雷霆万钧,李慕瞪圆了眼睛,愤然拍桌,木桌应声垮塌,旺童低叫了一声,后退了一步,表情有些苦哈哈的,“李叔,我们也是逼不得已,假如再不来,这里如何守得住啊……”
  “我就是死在这儿也不愿意你们违背太子的指令鲁莽行事!”李慕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手上额上青筋直跳,视线在李拓和旺童身上来回打量,最后落在了李拓身上,“是你出的主意?”
  旺童不敢回视李慕,更不敢去看李拓的表情,咬牙片刻,正欲开口,却听李拓的声音从头顶上方平稳传来,“是。”
  旺童有些惊愕,抬头看向李拓,李拓的表情也是一派镇定自若,“是我的主意,她不过是个帮凶罢了。”
  但凡知道李拓与旺童为人,相处过多年的熟人,都能一眼看出究竟谁才是主使,偏偏在这时无一人出面纠正,赵辛神色复杂看着李拓,嘴唇嗡动,却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李慕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凝视李拓,半晌才道,“你可还记得临行前我与你说的话?”
  李拓颔首,“我记得。”
  但对于爹来说,你的首要任务就是活下来。
  出生入死的事,放着让爹来。
  爹就自私这么一回,需要你的成全。
  ……
  “你可知道,这是重罪?”李慕看着李拓,李拓回视,“我知道。”
  旺童向前走了一步,“李叔,其实我才是……”
  “她受我唆使才做出此事,”李拓跪倒在地,膝盖骨与地面撞击发出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闷响,“还请将军责罚。”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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