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童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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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童传-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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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拓豁然起身,旺童被吓了一跳,哑然,看着李拓,有些怯怯,“你说什么?”
  李拓叹气,“你没听清?”
  旺童怔怔看着李拓,良久才道,“那是不是她会不会死?”
  李拓摇头,旺童没敢问,是不会,还是你也不知道夏宝丁会不会活下来。
  李拓转过身去,“这里有药,你想喝了就告诉我。”
  “太子呢?”旺童抹了把脸,带着鼻音,“我看见赵辛来了。”
  李拓没回头,点了点头,旺童没说话,帐外有脚步声,侍卫低声,“太子殿下。”
  赵长衡声音低低,“王旺童醒了?”
  侍卫点了点头。
  “太子殿下平安归来了。”
  “那就好。”
  旺童声音低了下去,屋外脚步声也渐渐远去,李拓走到帘前,撩开帐帘,有些不放心似的扭回头,“若有什么事,便叫人,不要硬撑着。”
  旺童沉默着点点头,手攥着床单,抿着唇,余光里瞥见夏宝丁留在帐内的外衣,鼻子一酸,扭头啜泣。
  “美人儿,美人儿。”
  夏宝丁被一阵奇怪的触感惊醒,睁开眼睛,却见一个样貌猥琐的男人手抚上了自己的腰部,夏宝丁挣扎着起身,扬手给了男人一掌,却被男人一把抓住,压住不得动弹,夏宝丁眯着眼睛,“你要是敢胡来,假以时日我定让你断子绝孙,永生永世在懊悔中度过!”
  “美人儿话说的这么狠干什么?”男子淫笑着,手摸上了夏宝丁的脸蛋,不轻不重地揉捏了一把,“世间竟有如此标致的女子,啧啧,死了实在可惜了。”
  夏宝丁大怒,抬腿要踹,腿上却一阵剧痛,余光里血斑沾染了满腿,男人的手在宝丁身上乱摸,香软的触感更是男人兽性大发,喘着气抱住了夏宝丁,宝丁张开嘴咬住了男人的耳朵,男人惨叫了一声,松开了宝丁,捂住耳朵,扬手给了宝丁一巴掌。
  宝丁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冷汗涔涔,一熟悉声音响起,“何人叫你来此?退下!”
  宝丁抬首,乌发乱糟糟的,几缕沾着血的发丝落在唇边,被夏宝丁用力吹开,杏眼微眯看向来者,只一眼,就让宝丁热血沸腾了起来,“程皎烟?”
  程皎烟冷眼看着男人,男人慌张跪倒,“郡主饶命,我下次不敢再犯了!”
  “自己出去领五十杖刑。”
  “是,谢郡主,多谢郡主。”
  男人语无伦次,连滚带爬地走了。
  “程皎烟啊程皎烟,”夏宝丁看着她,唇边扬起一抹嘲讽地笑意,“你竟是苍国的郡主?哈哈哈,难怪你要走。”
  程皎烟看着夏宝丁,有种莫名地熟悉,声音清冷,“你是何人?”
  “我?”夏宝丁偏过头,“你想知道?”
  程皎烟没说话,夏宝丁嗤笑,“你想知道,我就偏不告诉你。我以为你为赵国人士,因而对你还算客气。若早知有今日,我那时绝对极尽讽刺之能事,将你骂出京城。”
  “你和赵辛是何关系?”程皎烟隐约在脑海中拼凑出一个形象来,“你是那日在沁菀楼睡着的那个?”
  夏宝丁抹了把脸,哼了一声,“你倒算是厉害,在赵国当名妓,回了苍国便能当上郡主,如此想来,你们苍国还真是人才辈出。”
  一句话戳中程皎烟要害,夏宝丁还没回过神来,就被程皎烟拽住衣领,向上提了提,“你这嘴倒是厉害,再多说一句,我便让方才那士兵再进来,让你知道知道大苍不仅女子厉害,男子也很是厉害。”
  夏宝丁从小到大就不怕人威胁,此时受人欺压更是唤醒了她的逆鳞,“我还怕你不成?还大苍呢,皆是鼠辈,尽想这些不入流的伎俩,不如滚回鼠窝吃杂食度日好了!”
  夏宝丁屁股着地,摔得咬牙切齿,程皎烟语气阴沉,“来人,让方才那人不用领板子了,进来好好伺候这位贵客!”
  夏宝丁挣扎着站起身扑向程皎烟,程皎烟反手一劈,夏宝丁就昏厥过去。
  醒来时,夏宝丁身上还是这套脏兮兮地衣服,虽有些乱,但好在还是在身上的。
  夏宝丁撇撇嘴,看来旺童和自己说的故事,只是故事而已,身为阶下囚,哪有一觉醒来连衣服都换了的道理?
  沉稳脚步渐近,夏宝丁从草堆上坐了起来,一眨不眨地盯着木门,木门吱呀一声开了,宝丁眯着眼睛看着逆光下的高大人影。
  木门阖上,夏宝丁方看清陆清越的模样。
  长身玉立,一身戎装,剑眉斜飞,目光深沉。
  一见便知是血性男儿,宝丁见不是程皎烟也不是方才那男子,自己此时一是一派蓬头垢面,心下暗暗舒了口气。陆清越向前走了几步,捏住了宝丁的胳膊拽了起来,宝丁吃痛,回瞪他,“松手!”
  明亮眸子因疼痛凝上一层水雾,黑白分明有如白沙在涅,男子微怔,另一只手拨开宝丁乱七八糟的头发,凝视宝丁,宝丁偏过头去,被陆清越捏住了下巴,“叫什么?”
  “叫你娘!”
  陆清越松开了手,夏宝丁踉跄着摔倒,捂着腿上的伤,五官都因疼痛拧巴在了一起,长靴渐近,轻轻踩上了宝丁的腿,足尖施力,宝丁冷汗直冒,大喊出声,“好你个王八羔子,有我夏宝丁一日,你这辈子别想好!啊!”
  “夏宝丁?”陆清越看着夏宝丁,“什么怪名字。”
  “你才怪,你祖宗十八辈都怪名字!”夏宝丁呼着气,腿疼得收不回,黑色的土与灰混合着肮脏的裤子粘在伤口上,刺疼得厉害。陆清越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看着夏宝丁,良久才道,“给我情报,留你一条活口。”
  “那我真感激你大恩大德,”夏宝丁不屑,“有本事一条重要情报把我送回去?”
  木屋内一时沉寂。
  半晌,陆清越声音轻柔了下来,“是不是有些饿了?”
  夏宝丁有些奇怪地抬首看着陆清越,点了点头,“怎么?同意了?”
  “既然饿了,那就最好,”陆清越满意地点点头,“你在这儿饿着肚子好好考虑,我的时间多的是。”
  说完转身就走,夏宝丁方知着了陆清越的道,气极,“你有本事就放我走,要么就给我饭吃,你饿着我算什么英雄好汉,你算什么英雄好汉啊!”
  陆清越不知想到了什么,脚步顿了顿,扭过头来,“至于你的腿,若是不想瘸了,今晚给答复。”
  夏宝丁气得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你滚!”
  话是这么说,夏宝丁这一日三餐一顿也没能拉下。
  宝丁坐在木屋内,贪婪地吸了吸鼻子,直到饭菜凉了,没有气味了,才悻悻作罢。每次饭菜一来,陆清越就会走进木屋,“想不想吃一口?”
  “假惺惺,”夏宝丁抿唇,“有胆量你把门口的饭菜放进来,或者把我放出去,一到饭点就把饭菜往门口放,你好歹想点儿新意啊。我给你出个主意,下次就把饭菜吊在房顶上,在我脑袋上悬着,比你现在这手段高明多了。”
  “你还想不想要你这腿了?”陆清越看着夏宝丁的腿,微不可闻地蹙眉,“我都闻到它快臭了。”
  夏宝丁看了看自己的腿,没搭理他,陆清越幽幽地,“这情报对你就这么重要?”
  夏宝丁皱着眉头,我要是知道,我早就告诉你了,遭这个罪干什么?
  思及此,夏宝丁骤然开窍,看着陆清越,语气软了下来,“成,你保我一条命,我拿消息来换。”
  陆清越见夏宝丁答应地这么爽快,犹豫了片刻,夏宝丁咂咂嘴,“把饭菜拿进来!”
  陆清越扭头低声说了几句,外面的人应了一声,饭菜就被端了进来,饭菜一落下,夏宝丁径直上手,抓着菜往嘴里塞,陆清越在一旁嗤笑,“野人似的。”
  夏宝丁没理会陆清越,饭菜转眼被扫荡一空,宝丁也顾不得形象了,撩了撩头发,抹了抹嘴巴,心满意足,“你这饭菜,在赵国,就是狗也不吃。”
  陆清越点头,“本来就是做给你吃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宝丁出逃

  旺童的腿伤好得十分缓慢,两兵却已开战,可以说,旺童很巧妙地躲开了上战场的时机,在军帐里享受起了除了太子长衡才能享受的最高待遇。
  但这并不是旺童本意。
  每回下了战场,旺童便一瘸一拐地串门去,坐在赵辛和李拓帐里看人给他们俩上药,戳戳赵辛的旧伤,碰碰赵辛刚包扎好的伤口,每回都能疼得赵辛愁眉苦脸,李拓的伤则稍微好些,不像赵辛看起来那么凄惨,旺童则一脸鄙夷,“你是不是只顾着保命了?没出息。”
  没等李拓开口,赵辛就会急着为李拓解围,“你洗洗脚睡吧,别瞎掺和了就。”
  每回只要赵辛先轰旺童离开,一场嘴仗在所难免,李拓在一旁听得头疼,拽着旺童的胳膊要她坐下,“你留下吧,就在这儿把药换了。”
  赵辛一脸得意,目光扫过旺童的腿,旺童勾着手指敲在赵辛脑袋上,“往哪儿看呢你?”
  旺童的腿上的伤,位置有些尴尬,恰好在靠近大腿根的位置,因此每回换药,都是旺童自己一个人偷偷摸摸地在帐里换,包扎手法实在一般,因而一天有大半时间都耗费在检查药是不是还在伤口位置的时候。
  交战时间越长,赵长衡在帐内待的时间也就越长,旺童有些想进去看看,每次到了帐外就止步了,上次的教训太深刻,要是偶然撞见太子在看什么密函,有九条命也不够旺童死的。
  旺童心里很焦躁,每到夜晚,这种焦躁就更加显著,被窝冰冷,没有夏宝丁这个小妖精在里面翻滚,在睡前絮絮叨叨讲什么故事,旺童有些不习惯,常常在半夜坐起身来披着外衣到外面走走。
  看着远处烽火,旺童也总能想起,现在不知在鹿茫山的哪个角落与苍兵周旋的李叔,家里的林花是不是已经在厨房里做饭了?
  旺童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身不由己地发现,自己也有特别软弱的时候。
  旺童来到那片小树林,看着湖泊静静出神,不知在思索着什么,有石子落入水中,见了开来,在湖面形成一层层涟漪,旺童受惊,向后退了一步,扭头看着始作俑者,李拓手里掂着石子靠近,“怎么在此?”
  “在修炼。”旺童从李拓手中拿过石子,往湖里一掷,石子轻轻跳跃,三次后便沉入湖底。
  “修炼王八精?”
  李拓手中的石子也丢出,咚地一声落进湖里,旺童嗤笑,“我就不与你争了,我当树精吧。”
  李拓摊手,旺童从李拓掌心又捡了一个,视线触及那条伤疤,急忙转过去,手中的石子也丢了出去,可只在湖上打了两个水漂。
  旺童有些懊丧,李拓却笑笑,丢出石子,还是咚地一声沉入水底,手中只有两颗石子了,旺童按住,“咱们来比比?”
  李拓摇头,“不比。”
  旺童笑了,皓齿明眸,“你来试试我的掷法,我也来学学你的。”
  “生活本就不易,我何苦在扔石子上费心思?”李拓看着旺童,“我没那么大的好胜心。”
  “好胜不是好事?”旺童捡了一个石子,一丢,咚地一声沉了。
  “我不与他人比,我便永远都是李拓。”李拓笑笑,扬手把石子丢进了湖里,咚得一声落进湖里。
  旺童看着水晕没说话,良久才道,“这么说来,你从小到大就讨厌我了?”
  一声轻笑打断旺童迷思,旺童皱着眉头看着李拓,李拓俯视旺童,“何出此言?”
  “你不与他人比,我偏偏就喜欢与你比较,你不应该会很恨我?”
  “说的有道理,”李拓点头,“知道了就改正吧。”
  “这么说来,你真的讨厌我了?”
  “幼时确实因父亲母亲疼爱你而吃味过,也因王伯伯是你爹嫉妒过。若说讨厌,那段时间里是有些。”
  虽然李拓表达了对旺童的讨厌,旺童听来却颇为受用,点点头,“这也没办法,人的命就是这样。”
  李拓瞥了旺童一眼,“……但长大后,这样的厌恶也没有缓解,一直以来要为你收拾烂摊子,实在太耗费心力。”
  旺童不服气,“是我收拾你的烂摊子才对吧。”
  李拓侧身仰头看着夜空,唇角含笑,“随便你怎么说吧。”
  “太子殿下,前线又胜,最近苍兵颇有行动,只是都有些古怪,不知是何把戏。”
  “不要轻举妄动,静观其变。”
  “是。”
  赵辛抱拳,扭头撩开帘子,却听赵长衡在身后声音淡淡,“王旺童近来心情不好,你若与她感情好,便多去找她聊聊。”
  “夏宝丁,你以为我不敢对你如何?”
  陆清越大步走进帐内,夏宝丁咬了一口红果,酸得皱眉头,眯着眼睛看着陆清越,“又怎么了?”
  陆清越上前一步,攥住了夏宝丁的衣领,猛然一拽,宝丁没防备扑在桌前,红果滚了一地。
  “想来你还是没有考虑清楚。”
  宝丁仰面看着陆清越,“我考虑地很清楚。”
  陆清越撒开了手,低声逼近,“你只道你的伎俩我看不明白?”
  宝丁盯着陆清越,笑了,“我赌你不敢杀我。”
  “面前只有一条死路,你硬要走,我也留你不得。”
  宝丁从桌上捡起一个红果塞进嘴里,酸得眯起眼睛来,“我这条命你要拿走不过分钟的事,要不要杀和我商量什么?”
  “你以为你这颗脑袋还归你管,你就继续耗着。”
  宝丁侧过身去,没理他。
  陆清越盔甲上浸染血污,深沉眉目也染上一些疲意,望着夏宝丁领口上被自己手攥过的地方也是一片血红,向后退了一步,转过头去,大步流星地走了,宝丁的腮帮子不动了,红果还在一侧鼓鼓的,看着还在动着的帘帐微微失神。
  当夜。
  程皎烟撩开帘子进了帐内,手里抓着新衣物,环视了一周,视线落在了鼓鼓囊囊的被子上,声音清冷,“起来,换身衣服。”
  帐内静悄悄,被窝里也是一动未动,程皎烟挑眉,“不起来?阶下囚给我耍什么脸色,再不起来,我便让人把你浇醒。”
  还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程皎烟心下预感不妙,向前走了几步,一把掀起被子,夏宝丁缩在床中间,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程皎烟把衣服扔在了夏宝丁脸上,“你穿与不穿与我无关,若是不穿便绞了,别叫清越看着心烦。”
  夏宝丁还是一动不动,程皎烟神色微动,伸手探向夏宝丁鼻息。电光火石间,夏宝丁细指扣住程皎烟手腕,细长指甲陷进程皎烟肉中,夏宝丁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嘴角含笑,“我打小就学这个,你这双手还要不要?放我走,就现在。”
  程皎烟点头,冷笑一声,“看不出来你倒是有些本事。”
  “能叫你看出来的就不是本事了,少废话。”
  “这里这般严密,我想放你也心有余力不足,你倒是告诉我,怎么放你走?”
  夏宝丁笑笑,“这里的人都听你的,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就是在他们眼前,他们也不敢拦我。”
  程皎烟点头,“好,你放我出去和他们说说,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你走。”
  夏宝丁嗤笑一声,“你以为我傻吗?走还有我逃出去的一天?”
  程皎烟没答话,悠闲地看向帐外,夏宝丁眼睛咕噜一转,“你发毒誓吧,发完毒誓就出去。”
  “你倒是想得出来,”程皎烟不以为意,“什么毒誓?”
  “我也不太懂这些,若是违背誓言叫人来抓我,你便生生世世只能与陆清越姐弟相称,不能在一起,这个怎么样?”
  程皎烟面色变得很难看,夏宝丁的细指又陷进手腕几分,程皎烟微不可闻地点了点头,“我话说在前面,此次放过你,不代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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