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飞快的抱起他,只不过几个闪身,两人已经置身于他的卧房。
不知何时,他的衣服都被剥去,在昏暗的烛火映照下,他光滑的身子泛着盈盈的柔光。
女人欣赏着男子的身体,男子扭着身子,想要得到满足。
看够了,女人才慢慢靠近他,他轻轻的叹息着,身子随着她的手而舞动。
女人迅速脱了衣服,她是美的,无论从外表或者身体,她知道他已经为她准备好了,所以,她覆上了他的身子。
一场完美的结合,由此而生。
屋外细雨婆娑,一个女人背着包袱从门外进来,淌着雨水的油纸伞就在她手里,她可是连着贪黑干了几天,为的就是早点回家,好和夫婿团圆。
走过长长的回廊,她来到自己和夫婿的卧房,只是刚要推门,就听到屋内类似于男女欢爱的声音。
她眉头微蹙,本来欢喜的心情因为男子长长的娇吟而一下子跌落谷底。
心中的愤怒已无法平息,她用力推开房门,屋内的灯火昏暗,但床上的一幕,让她心力交瘁。
他,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阿原!”她失声喊着他的小名,床上的两人因为她的闯入,停止了动作。
两个人迅速分开,而光着身子的女人眼睛微眯,并不因为偷欢而有任何的愧疚。
床上的男子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身子,瑟瑟发抖。
“阿原,夏知余,你们对得起我吗?”女人指着他们,脸上是愤怒,还有因为被爱人和朋友联合起来背叛自己的心痛。
“丁昴,你早该知道男人都是不甘寂寞的,你把他托付给我照顾的时候,就该知道会有今天。”光着身子的女人抱着手看着被称作丁昴的女人,她的脸上没有丝毫歉意,甚至,她还有些理所当然。
床上的男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夏知余,他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若不是那日她强行欺了他,他便不会沉醉在她的手段里,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她,她却把事情推到他身上。
丁昴听到夏知余的话,只觉得五雷轰顶,这个女人在几个月前和她相识,一副正人君子的样貌,帮她找到一份赚钱的好活,还告诉她,帮她好好照顾夫婿,哪里想到她居然是个面慈心恶的坏人。
“我和你拼了!”丁昴再抑制不住心中的悲愤,几大步窜到夏知余跟前,试图给她一顿好打。
可惜,她太不了解夏知余这个女人,她怎么会束手待毙。夏知余抓住攻过来的一双手,只不过轻轻一搡,丁昴已然连连后退。
就算这样,夏知余还不肯罢休了,她用赤着的脚连踢数下,丁昴哪是她的对手,一下子摔倒在地,好巧不巧跌在自己拿回来的包袱上。
也许是她命该如此,在她跌倒的那一瞬间,包袱里的一枚金钗正好立起,金钗刺进她的后心,她当场就没了气息。
夏知余站在那里,等了半天,也没看到丁昴站起,她走到她旁边,拍了她的脸几下,发现她眼睛圆睁,再探鼻息,断气了。
“死了!”夏知余站起身,宣布这个消息。
床上还裹在被子里的阿原听到这个消息,先是惊愕,然后顾不得自己还光着身体,他奔下床,坐倒在丁昴尸体旁。
“阿昴!阿昴!你醒醒!我错了!我再也不这样了!”他摇着女人的尸体,可惜曾经那么爱护他的人已经再不能回应他了。
他霍然站起身,他的眼中有泪水,有悔恨,更有对身后女人的恨。
“你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男人转身扑向夏知余,他大力的摇着她的身子,质问着。
本该是一家团圆的日子,却弄得家破人亡。
夏知余哪里是肯和男人纠缠的女人,看着男人歇斯底里的喊着,她不仅皱眉,然后挣开他的禁锢。
“我不是故意的,她死都死了,我能怎么办。”夏知余对自己造成的后果毫不在意,以她的身份,死个把人算什么,他何必大惊小怪。
“不!你就是故意的,故意的!我要去告发你,对,我要告发你!给阿昴报仇!”阿原看到情人的无情,他后悔了,他不该因为她的容貌,还有她的手段而臣服,他一定要让人们都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从地上捡起衣服,胡乱穿上,就要往门外跑。
夏知余怎么会放他出去告状,她的手上忽然一动,一道寒光滑过。
男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胸前,剑尖儿穿胸而过,他慢慢转头,画面就定格在那里,他大睁着眼睛看着她,她的面容依然是初见时的那么美,只不过,如今,已经变得面目狰狞。
他的眼角滑过一滴泪,他后悔了,可这世上哪有后悔药可吃。
夏知余将剑抽出来,阿原的尸体便那么倒了下来。
女人,男人,两个人一个在床边,一个在门口。
她把剑在男人衣服上擦了擦,杀一个人就好像是吃饭那么简单,她没有负罪感,没有后悔。
擦完了剑,她穿上了衣服,遗憾的看着屋子里的两个人,她不过是路过,看到男人好看,便与女主人相交,还以为能玩上一段时间,看起来又不可能了。
她临走前在墙上写了几个字,幔帐因为她走时带来的风还在晃动。
墙上隐约能看到一行字:千里独行,赏金猎人,千颜。
凤府老太爷的寿宴可谓高朋满座,座无虚席,就连当今圣上的亲妹翼王爷都来祝寿,更是让凤府满堂生辉。
难得这一天,凤初九也在寿宴上露脸,就连聂澄澈也跟着沾光坐在了主桌上。
老太爷身边一边坐着翼王爷,一边坐着初九,而大奶奶凤澜则是坐在了翼王身边。
大家伙正吃得尽兴,管家急匆匆进来,左右看了看,看到凤澜时,急忙过来,贴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凤澜越听,眉皱的越紧。
还不等凤澜有什么吩咐,门口已经骚动起来。
大家伙停止喧闹,看向门口时,门外走来一队官府的官差。为首的正是容县县衙的捕头樊荣。
樊荣虽然板着脸,但还算客气。
“不知樊捕头在家父寿辰之日,到我府上所为何事?”凤澜站起来率先开口,她的嘴上说着客气话,脸上可是不高兴的很。想容县的税收大部分来自凤家,也可以说凤家也算的上县令的衣食父母,就连县令都礼让凤家三分,她一个捕头还想怎么样。
樊荣一抱腕,道:“今日硬闯凤府,是在下失礼,只不过事关人命,我们不得不如此。”
凤澜听到人命一词,脸上表情有了微妙变化,却也不肯就此服软。
“就算有命案,和我凤家何干!”
凤初九坐在椅子上听了半天,只觉得事有蹊跷,便站了起来,澄澈也赶紧站起来扶住。在外人面前,她可是病弱之人呢。
“娘,樊捕头此来一定是因为事情紧急,您别急。”安抚完了凤澜,她又转向樊荣:“樊捕头,到底是什么事,劳烦您亲自来一趟?”
初九和樊荣虽未直接打过交道,但对此人,她还是有些耳闻,据说樊荣出身乡野,凭借敏锐的洞察力和高超的武艺进入县衙,她也曾破获过不少案子,是个刚直不阿,为人正派的人。
樊荣看到凤初九先是愣了下,因为初九的客气,她的态度稍微放缓了些。
“前日夜晚,住在西辽街的丁昴夫妻被杀,墙上留字为千颜。有人报案,并送来了疑犯的物品,很多证据表明,这千颜就是凤家二小姐凤初九。”
听着前面那一段,来拜寿的人都纷纷议论,等听到下面的话时,人们议论的越发大声。
初九身子一僵,而站在她身边的澄澈身子也是一颤。
作者有话要说:
☆、赃物
厅内众人议论纷纷,更有甚者离席站在门旁,想要离开,却又因为想要知道后续而迟迟未走。
凤澜听到此处,脸色铁青,人也气的开始颤抖。凤初七本是坐在别桌,看势头不对,赶紧凑到这桌来站在母亲身边,又是拍背,又是抚胸。
凤老太爷此时也坐不住了,在一旁侍儿的搀扶下,颤巍巍站了起来。
“这位捕头大人,我家初九绝不会是什么千颜,那些人定是诬告。若是官家实在不信,可以带我这老头子去问话。”
老太爷这一辈子为凤家生育子女,看着孩子长大,看着妻子离世,风风雨雨经历了不少。因为疼爱的孙女,他可以压制女儿扶植长孙女,甚至一味纵容嫡孙女,怎么可能因为这捕头一句话,就让人把孙女带走。
“爷爷,人家捕头也说是有人送了二妹的物品,并未说就是二妹,让二妹跟他们走一趟,说不定根本就是误会呢。”凤初七安抚了娘亲,见场面有点僵,便出声打圆场。
老太爷本就不喜欢这个长孙女,现如今听她这么一说,一双凤眼瞥过来甚是冰冷。
“无知竖子哪里有你插言的余地!”
老太爷厉声喝道,凤家长女和二女儿的地位瞬间就让人看了分明。
凤初七因为老太爷的话,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放在衣袖下的手紧紧攥了攥,脸上青白之色还在交错,却已换上了笑脸。
“是是,爷爷教训的是,孙女不该多嘴!”她含笑说完,便退到一旁,不再说话。
这边,樊荣见凤家老太爷站起来说话,眉头微皱。
“老太爷,我们只是请二小姐去府衙问个话,若真是误会,也好还二小姐个清白。”
凤初九站在原地,心中转了几转,在她身旁的澄澈更是僵立着,半天都没有动作。初九侧过脸看身旁的澄澈,他只是犹自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能回神。
“你……”待老太爷还要说什么,初九已经笑眯眯打断了他的话。
“爷爷,您不必再说了,我和他们去看看就是了。”初九的想法是若是不亲眼看看究竟是什么物件佐证自己的身份,她自己也不会安心。
老太爷担忧的看了看初九,想要再阻止,却也知道一旦孙女下了决心,谁也阻止不了。
“九儿啊,唉!罢了,澄澈呀,你家小姐身子弱,你可得顾好了她。”老太爷言下之意便是让澄澈跟着。
澄澈刚刚回过神,便听到老太爷这么句吩咐,顾不得多想,只得应下。
初九看澄澈神色中多了些忧虑,并不放心他跟着,想着让他留下,却被他按住了手。
初九挑眉,澄澈摇了摇头。
本是一场极为热闹的寿宴,却因为官差的到来,不欢而散。
众人都已离去,唯有老太爷和翼王龙瑾还留在宴客厅里。
刚才官差来抓人,龙瑾并未出声亮明身份,老太爷心中其实有一点怨恨这位王爷,却又不好明言。
“老太爷,您可是怨本王不出声搭救二小姐?”龙瑾虽然久历沙场,却也并非一介莽妇,否则,她也不会在那么多皇室王爷王子中留存至今,还手握重兵。
老太爷脸沉着,心中也多是焦虑不已,如今听龙瑾开口问询,他只能苦笑,她是王爷,他不过是一介小民,他怎敢怨恨,就算怨恨,他也不会说出来。
“王爷说哪里话呢,我们不过一介区区小民,哪里就敢劳烦王爷出面解困了。”嘴上说不怨,心里还是怨的吧。
龙瑾侧头看这位已年届七旬的老人,她面上也有些无奈。
“实在不是本王不想帮,只是陛下曾有明令,王室中人不得干预地方决策。所以……”龙瑾言下之意并非不想管,而是不能管。
老太爷疑惑地看向龙瑾,他的目光与龙瑾相撞,龙瑾面上的无奈,也让老太爷心中一沉。如果连贵为王爷的翼王都不能插手,那他该找谁帮他救出孙女。
这么一想,他仿佛老了十岁,保养良好的手攥得椅子扶手更紧。
腾腾腾--
门外响起杂乱的脚步声,老太爷诧异的看向门口,不知道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宴客厅。
门口出现的是今日因为头疼,未能出席的凤家大老爷白泽,本是端庄的人,此时因为听到女儿被官差带走,已有些着慌,头发因为发簪没有别好,一边的头发散落在了肩头,袍子也因是临时穿上的而有些歪斜。
他身后跟着几个伺候的侍人,一行人显得有些慌张。
“爹!”还没进门,白泽先喊了一声,脸上的泪怎么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老太爷对初九疼爱有加,连带着对这个女婿也是疼着的,否则,也不会在后来女儿纳进小爷,先生了女儿后,还让这个女婿当家。
“泽儿!”不知想到了什么,老太爷唤了一声白泽的小名,便住了嘴。
白泽跌跌撞撞的进了门,身后的侍人扶了他,他也顾不上。
“爹,请您老救救九儿。”白泽刚进的屋来,便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他这一下子把老太爷吓了一跳,就连龙瑾也被他这一下子给弄愣住了。
龙瑾微微眯眼看向矮了半个身子的男人,只见他鬓发散乱,衣衫前襟也只是用衣带那么系着,依稀还能看到他内里的白色亵衣。
白泽此刻虽然仪容有些不整,到底还是出身大家,那份高雅的气质却不曾因为这般凌乱而被破坏。
龙瑾看他如此这般打扮,脸微微侧开。
老太爷如今也是心焦的很,见女婿如此,赶紧让人将他扶起来。
“泽儿,你,唉!”白泽被扶坐在桌旁,脸上犹有泪痕。
一旁侍人将白泽的斗篷拿来,披在他身上,便将一身狼狈盖在斗篷之内。
“让王爷见笑了!”老太爷这时想起龙瑾在旁,转过眼看去,只见龙瑾眼睛正看着别处,心中不仅稍稍宽心。
龙瑾应声转过头来,白泽已经披上了斗篷,她才回过身来。
“哪里!发生这样的事,是始料未及。本王虽不便插手,不过,我会着人去探查此事,断不会让人冤枉了二小姐。”本不想插手这案子,但龙瑾转念想到烫金琉璃盏还在凤初九手里,置身事外的念头忽又改变。
白泽啜泣着望向龙瑾,这时,他才发现厅中并非只有岳父一人,登时,他就止住了啜泣,用侍人递来的手绢擦干净脸,赶紧站起身,就要对龙瑾行大礼。
龙瑾虚扶一下,出声道:“私下里,不必行此大礼。”
侍儿扶了白泽坐下,白泽虽然不再啜泣,却也有些愣神。
龙瑾不好一个劲儿的打量白泽,故而整个大厅便沉默了下来。
再说这边,凤家的马车拉着凤初九及聂澄澈跟着府衙差役一行正往县衙走。路过一条街道,街道那头正走来那晚的更夫,那更夫拎着一只母鸡,正与这马车相对而行。
凤府的马车车外壁绣着一只欲飞的凤鸟,一般人都知道这就是凤府的马车。那更夫一看到这马车,不知怎的脸色突变,转身就跑,连手上的鸡也扔了出去。
樊荣看更夫神色慌张,见到马车转身就跑,她吩咐人带着马车回府衙,她自己便飞身追上了那更夫。
待得抓住更夫细问,那更夫颤着身子直打颤,再逼问,那更夫才吐实。说是前一晚,在他打更的地方捡到了一方玉饰,那玉饰上刻的就是只凤鸟,在玉饰尾端还刻着个九字。他一时贪心便把玉饰密下了。转天送到当铺当了几两银子,现在看到凤家的马车,看到那车上的凤鸟,正好与那玉饰上的图案相似,他这么一联想,就知道那玉饰的主人便是凤家人。又见到官差跟着,心一虚就慌不择路的跑了起来。
樊荣听得更夫这么作答,不知怎么的,她竟有种不太好的想法。拎着那更夫就去了当铺,等当铺掌柜的拿出来那玉饰,和更夫说的一样。
樊荣拿好了那玉饰,又拎着更夫一路便到了府衙。
府衙内,凤初九已经到了,坐在县衙后堂。虽说她是疑犯不假,到底还没有定下罪,何况凤家可是大户,县令怎会轻易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