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何尝没爱过……
“爹在问你一次，当真做了逾越之事？”看着女儿被情爱所困备受折磨，莫王爷的语气也软了些许。
“嗯，我已经是落哥哥的人！”回答的斩钉截铁，眼睛虽然被眼泪迷茫，但却透漏着坚定的晶光。
“来人，叫邱妈过来。”莫王爷眼神里闪过狠决，沉吟了一声，便叫下人去遣邱妈。
……
莫王府的柴房
莫千翩小心翼翼的轻启柴门，看着眼前合起双眼脸色苍白的近乎失真的欧楚落，贝齿轻轻的咬住下唇，心里却翻江倒海。
“落哥哥……”一个轻唤溢出。
“翩翩……”听到这万般挂念的声音，欧楚落一瞬间就睁开眼睛，挣扎着想要站起，但却又体力不支的重重倒地，喉间发出一声闷哼，泄露了他伤势颇重的事实。
“落哥哥，你怎么样？”看到欧楚落脆弱的模样，莫千翩的心仿佛都要随着他痛苦而死去，急忙俯身想要将他扶起。
“我没事。”强撑起自己依靠在墙边，欧楚落重重的喘息，眼神却深深的盯着莫千翩，充满了无限柔情。
“你爹可有难为你？”欧楚落用些微颤抖的手，轻轻的附上莫千翩那洁白如玉泪痕可见的脸颊，声音轻柔的仿佛怕震落她另一波蓄势待发的泪水。
“到是你，可伤的很重？”莫千翩的眼神焦急的在欧楚落身上，上下扫视，那眼神里的急切让欧楚落心里倍感温暖。
“没事，都是些皮外伤。”看到莫千翩的眼神定定的望向自己淤青的脸，欧楚落出声安慰。
可是这安慰，仿佛是莫千翩眼泪的催化与预谋，重重的滴在欧楚落同样布满伤痕的手上，仿佛一杯毒鸠，灼痛欧楚落的皮肤让他泛起阵阵刺痛。
“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欧楚落含着笑意温情的出声。
“你看，这里都红肿了。”莫千翩伸手轻轻附上那隆起的沟壑，撩拨着欧楚落稍显散落的青丝，心酸的说。她每抚摸一下，心就往下多沉一分。
轻轻的抓住莫千翩那游走在自己脸上的手，欧楚落的眼神温柔的能滴出水来，但却换来莫千翩轻轻的痛呼。
“翩翩，你怎么了？”欧楚落慌忙询问，却看到她手上娟帕渗出殷红的血迹，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你爹伤了你？”口气里有暴风般的犀利。
“不是，是我不小心。”莫千翩纵然不能说自己在跪求爹爹时，割伤了双手，她怕说出来会无法浇熄他的怒气，进而将事情愈加激化。
“没想到，爹爹下手这么重！”声音里充斥着埋怨与气愤和故意想要逆转话题的意愿。而欧楚落也心下了然，他纵是在冲动，也不会不了解莫千翩那左右为难的心情。
“莫怪他，如果换做是我，也会这样做，眼见自己未出阁的宝贝女儿，被别人霸占在怀里，这种愤怒自然没那么容易克制。”
抬头看着欧楚落那释怀的表情，那眼神里的泪滴晶莹剔透，无法克制的滚落下来。
“落哥哥……”猛的投入欧楚落的怀抱里，莫千翩失声痛哭，虽然这举动触痛着欧楚落身上的伤，但他却温柔无比的轻拍她抽泣的肩头。
寂寥的日子，灵魂总不能安然入睡。恍惚着，是谁在耳畔呢喃，浅吟低唱着蚀骨的旋律，感伤如影随行？一遍遍地掀起了尘埃，却再也看不到如初的惊艳！总是侥幸的挽着情缘，执意妄为，试图走远。
有些事就算做的再多，也无法阻挡命运齿轮里微不足道的坚持，有些故事，在初见时就已经确定了结局。
……
“你。。。是傻。。。瓜吗？”莫千翩在欧楚落的怀里一边抽噎，一边断断续续的责备。明明想要不顾一切的保护你，哪怕忍痛让自己无法继续留在你身边，可是你却如此轻易的毁掉我所有的克制与佯装。
“如果我不这样说，这样做，现在我还如何能将你拥进怀里？”欧楚落怎能不懂她的良苦用心，可是躲在女人的羽翼下以求自保，那是他人生里万万不能有的屈辱和败笔，更况且，他怎能让一切风雨，都让他心爱的女人背负。
没有你，你要我该怎么办？这仿佛灵魂的共语。
爱情剧本，百转千回，书写谁心伤，谁又导又演这预谋离别的戏……
……
“快告诉我，你爹到底有没有难为你？”这个拥抱，成为他们弥足珍贵的记忆，因为那里弥漫着患难的味道。
可是欧楚落的心中却是万般不解，为何莫王爷会放任翩翩来与他相会，心中藏着隐隐的不安与惶然。
“没。。。没有，爹爹不曾难为我。”那闪烁的不安与惶恐，化成身体轻微的颤抖。
“你。。。到底答应了什么？”欧楚落眼神里的光芒渐渐的消散，声音里充斥着如野兽般的低沉。
“我……”莫千翩紧紧的合上眼眸，那抽动的眼角，无法掩饰她的脆弱与无助，声音里透着氤氲的水汽，连呼吸都变成沉重。
哀默的看着怀里尽力压制抽泣的人儿，欧楚落也突然觉得丧失了全部的力气。
如果你愿意去争取，我才会有力气与你一同抵抗，但如果你选择先放手，那我还有什么动力与爱情里的障碍拼个你死我活？
“七日后，我要嫁给五王爷。”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莫千翩颤抖的说。
“五王爷？”欧楚落不可置信的询问。
“对不起，你还记得我与你说过，我有些无法诉说的苦衷吗？”莫千翩紧蹙秀美，凄然的看着欧楚落。
“我在千隐庵的修行，就是因为我被神都圣上指婚给他的五弟，玄隶王爷。”
“你，已有婚约？”欧楚落被震慑，眼底折射着无法面对的光芒。看的莫千翩，心都要碎了。
“这婚约是爹爹擅自答应，但因为是圣上的旨意，我们连反驳抗争的资格都没有！”莫千翩轻轻的诉说，深深的叹气。
“我原本以为，这已经是我命定的结局，可是我却无法就这样安然的接受，所以我跑出了千隐庵，我想去看看我从未看过的景色，体会我从没体会的人生，至少在过上深宫锁院的日子之后，我还有寥寥东西可以怀念。”莫千翩说的悲切。
“可是，却不曾想，遇到了你……”那嘴角的苦笑，蛰痛了欧楚落与她自己。
“你可后悔？”
“我不悔，如果没有你，我的人生会是怎样的缺失！”莫千翩眼神清澈的看着欧楚落，嘴角泛着温柔的浅笑。
“跟我走可好？”欧楚落眼神里流动着热切的光芒。
“跟你走？”莫千翩因为这话心里泛着丝丝活络，但又被现实硬生生的压了回去。
“你不愿？”欧楚落那热切的眼神瞬间黯淡。
“不是不愿，而是不能！”莫千翩的声音仿佛一弯深潭。
“你放不下这里的生活？”明知道莫千翩不是这意思，欧楚落却无法压下心怒而出口伤人。
而也着实伤了莫千翩那本就伤痕累累的心，秀眉紧蹙眼神里涌上雾气，而那微张的双唇，像是无声的控诉，让欧楚落心虚的不敢看她。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急急的出声道歉。
“我知道……”幽幽的叹了口气，她又怎会不知道他心焦气躁的原因。
“那你可愿意跟我走？”莫千翩的语气让欧楚落又燃起希望，又急切的询问。
深深的看着欧楚落，仿佛想把他深刻在记忆，莫千翩深呼了一口气，幽幽的开口。
“我来，是为了放你走……”
欧楚落听闻此言，呆愣当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章 恨别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一些朋友，对于我善意的支持，如果没有你们，也许我又会坚持不下去……
谢谢，你们给予我的温暖！
欧楚落第一次尝到如置冰潭的感觉，周身都泛着无法抵御的寒潮，仿佛有一层飘渺的冷气盘旋在他的周身，伺机等待将他淹没在潭底永世沉睡。
“我来，是为了放你走……”这句话在他心里横冲直撞，让他内心血流不止，他都不知该用怎样的力气去抵御，虚弱的呼吸颓然的依靠在墙角。都没有多余的气力，再去看一眼站在一旁无措的莫千翩。
纵使世人全部弃我而去，但如果你还在我身边，那我就有能力去抵抗风雨！可是如今，说要弃我而去的那个人，却是你……
而看着欧楚落一副不得振作的样子，那凌乱的发、那凌乱的眼神，让莫千翩心如刀绞，只能紧紧的按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努力用疼痛克制自己不要哭出声音，而那殷红的血液鲜艳的刺目，犹如一朵悲切妖娆的花。
“你不是说，我还有你吗？”那虚弱的声音，飘渺的轻不可闻，但却在莫千翩心头泛起惊涛骇浪。
“……”那万般的隐忍即将溃不及防。
“我现在很冷……”欧楚落皱着眉头，深深的望着她。
“……”莫千翩差一点就要无法克制的奔向欧楚落，紧紧的将他拥进怀里，告诉他她有多么的不舍，她有多么的不想放开他的手！他那脆弱的模样凌迟着她的心，让她肝肠寸断痛之入骨。
“呵呵……”看着那未曾移动的莲足，欧楚落声音里充斥着冰冷，可是心却瞬间五内俱崩。
原来只有我一个人，入戏太深……
莫千翩咬紧牙关，恍惚的差点步伐不稳，她从未在欧楚落的脸上看到这样冷绝的表情，那种冰冷也让她的心瞬间冰封，可是她却没办法将他脸上的冰霜消融，因为她已经失了这个权利。
黄叶斑斑，孤影依旧，撒落一地碎碎的忧伤。此时的轻泣，萦绕着曾经不离不弃的誓言。
落哥哥，你莫怪我……
轻轻的开启柴门，那仿佛看热闹的光影迫不及待的想进到室内窥探人间的悲离，但那倔强的光亮却已然无法照进那两个皆以失了心魂的灵魄。
“你走吧……”勉强让自己发出完整的声音，那克制的梗咽让莫千翩的喉间生疼。
欧楚落猛然抬头，想要把她瞧的仔细，这还是那个对他温柔如水的女子吗？这还是那个在他悲伤笼罩时愿意给他温暖的女子吗？
“你当真，不跟我走？”仿佛一种执拗一般，欧楚落又不死心的问了一次。
“当真！”没有丝毫犹豫，莫千翩已经快要把持不住，她真的快要受不了这样的场景，她觉得再多说一句，都会崩溃决堤。
“噗……”一口鲜血从欧楚落的口中喷出，怒极攻心也不过如此吧，看着地上那一抹殷红，欧楚落的眼神里满是嘲弄。
“落……”莫千翩终于崩溃的跌坐在地上，眼神直直的看着那一抹鲜血，比她割破肌肤时，更让她痛彻心扉。
“哇……”一声大哭，冲出这阴暗的柴房，仿佛要震慑天地，是那样的哀痛欲绝。
而欧楚落只是眼神深邃的待在原地。
“这是怎么回事？”焦急赶来的莫王爷看到此景，也不免心头一震，看着自己的女儿痛哭的不能自已。
“我要跟你女儿私奔……”欧楚落嘴含讥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听闻此话，莫千翩泪水涟涟的抬头望着他，他眼神里的奚落，是她从不曾见过的。
“你说什么？”莫王爷被气的不轻，眼神却瞬时射向跌坐在地上的莫千翩。
“翩翩，你说！”声音里犹如暴风般的怒气蓄势待发。
“我…我…”。莫千翩的心彻底被撕裂了，凌乱的散在地上，而他们却仿佛毫不知情的在上面随意踩踏。
“不知道，这个五王爷是否会要一双旧鞋。”仿佛不曾看到她脸上消失的血色，欧楚落说的痛快。
“你……”莫王爷额头青筋暴跳，一个箭步就朝欧楚落奔去。
“爹……”而莫千翩却眼疾手快的抱住那决绝的脚步泪如泉滴。
“你放手！”莫王爷大喝出声，他没办法容许别人诋毁他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谁都不可以！
“我求你，你答应过我的！”莫千翩猛烈的摇头，那泪水仿佛无法承受她的悲痛，纷纷低落在地上，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莫王爷紧紧捏着拳头，努力压抑着怒气，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看着欧楚落的眼神里透出嗜血的光泽。
欧楚落看着莫千翩的举动，眼底又蒙起无法拨开的雾气，他的心里又何尝不是充斥着哀莫。
“因为翩翩，我放你一马，你立刻从我的眼前消失，不要再出现在我们莫家人面前！”莫王爷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质疑。
“你说，我要靠女人才能活命？”欧楚落的眉头仿佛即将爆发的火山。
“如果你还不识抬举，就算是翩翩也救不了你！”莫王爷身后的侍从已经蓄势待发，想要给欧楚落致命的一击。
“我不用一个女人多管闲事！”这一句多管闲事，让莫千翩的心狠狠的抽痛，痛到她不得不放开拦着爹爹的手，转而覆上自己的胸口，大力的呼气以抵御那揪心的疼痛，而那豆大的泪滴，已然肆无忌惮的流淌。
“翩翩你怎么了？”看着女儿突然痛苦异常，莫王爷焦急万分的俯身查看。而欧楚落的心里也泛着紧张纠结的复杂。
“翩……”那轻不可闻的声音溢出唇边，却在心里产生巨大的回音，那回音大的仿佛能震碎他的心脉。
莫千翩虚弱的看着那尽在咫尺的欧楚落，那眼睛里流转着万般情愫，一瞬间却又死寂了一般。而这眼神，让欧楚落心惊肉跳。
刚想跨步上前，却被古侍卫一个力掌又挡了回去，心伤加身伤，让欧楚落体力不支的跪倒在地，而古侍卫仿佛杀之后快的又想补出一掌。
“落哥哥？爹爹！”也顾不上自己心中的绞痛，莫千翩飞身扑了过去，硬生生的接下了古侍卫那来不及收回的蓄满力量的一击。
“翩翩……”看她口中尽吐那耀眼的血花，身体像断线的风筝，缓缓的如定格般的跌落。
欧楚落强撑起身体，赶在别人想接住她的时候，猛力的将她揽入怀中。
“你怎么那么傻？！”看着垂目昏迷的她，欧楚落悲沧的大喊……
……
翩月苑
瑜儿进进出出的忙活，因为太医说小姐本就怒极攻心现在又受到外力的重创，可能会在心头郁结遗症，这一晚必须要好好看护，以免又生出什么差池。
莫王爷在厅内来回踱着步子，一副忧心忡忡的姿态。
而欧楚落就一直在翩翩的房门外徘徊不前，他突然有些情怯，他一点都不惧怕莫王爷的疾言厉色，但是他却怕莫千翩任何一个指责控诉的眼神，那步伐如戴千斤脚铐一般，让他重重的钉于原地，他的心也已然承受不起太多打击。
“老爷，老爷，小姐醒了。”瑜儿大声的叫喊，这声音也让欧楚落的眼底射出光亮，内心翻腾不已。
……
“你进去吧。”只在翩翩房里呆了半刻的莫王爷，一脸严肃且不情愿的表情，叫着欧楚落。
“我？”欧楚落也是眼神一怔。
“在我没后悔之前……”莫王爷的眼底又凝结成风暴。
“哦，哦……”欧楚落忙不迭的朝莫千翩的房内跑去。
刚一跑到门口，他的脚步却又停住了，他内心紧张的如野马奔腾，他怕极了又从莫千翩的嘴里听到任何他无法承受的言语。
他也不过只是个初涉情场的毛头小子而已……
莫千翩仿佛心有灵犀般听到那个踌躇的脚步，眼神微微的睁开。
“落。。。哥。。。哥。”虚弱的呼唤在欧楚落的耳边仿佛悦耳的铃音，他已然顾不得自己心下涌上的百般情愫，飞也似的跑到莫千翩的床边。
“翩翩，你感觉如何？”轻轻覆上她的眉眼，欧楚落连声音都充满着小心翼翼。
那虚弱茫然的表情，让欧楚落心疼不已。
“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