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旗英雄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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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旗英雄略-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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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徵、羽、变宫这几个音,我只要吹徵、羽、宫这四个音,它们就会以为是母兽在召唤它们,于是……”
  马小天笑道:“于是乎,忙忙似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都来找它们的娘子来了!”
  两人一起拍手大笑,马小天自认识花溪奴以来,似乎是第一次听到她这般畅情大笑,心中大乐,甚至在当晚的睡梦之中,都仿佛能听见她咯咯咯的笑声。
  但第二天早晨一起床,马小天从屋前找到屋后,却怎么也找不着花溪奴。他正自诧异,忽然间闻到从里屋飘来一股香味。马小天抬起头来使劲地闻,只觉得此种气味清冽醇甘,回味绵长,正是他喜爱的梨子酒的味道。
  马小天“啊哈”叫了一声,立时眼笑眉飞,三两步来到他们用餐的地方,只见屋里仍是不见花溪奴的身影,桌上放置着一大壶香气四溢的梨子酒,壶下还压着一张薄薄的纸笺。
作者有话要说:  

  ☆、金刀天下

  马小天不见花溪奴,心中一沉,想道:“这个姑娘在搞什么鬼,难道是要跟我唱一出不辞而别吗?”想着抽出那张纸看了起来。
  这是一张素白的纸,看不出是用什么质地做成,细薄柔软,上面用小楷工工整整地写着几个字,笔法疏整,柔细灵秀,显是出自花溪奴之手,只见上面写道:
  “奴去也,望君尚自珍重,后会有期。
  荒山无物奉敬,只有浊酒一壶,恭呈马大爷晒纳,勿却为幸。”
  马小天将那张纸笺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上面只有这寥寥数语,再无其他。他呆了半晌,叹了一口气,将那纸笺细心地折好,连同那壶酒,统统纳入怀中藏好,口中喃喃自言自语道:“什么后会有期,这一走,难道还有相见之日吗?”
  等到要离开这座静谧的小山谷了,马小天竟还有一丝舍不得,走前又劈了一大垛柴,将屋后那两口大水缸重新灌满清水,想像着花溪奴回家时惊喜的表情,脸上也情不自禁地露出笑意。
  好不容易翻过黑山岭,一路上,马小天都在左顾右盼,想找到哪怕一点点赤顶五花兽的踪影。但自从那天晚上之后,那种东西似乎就从世间消失了一样,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马小天尽管瞪大了眼睛,自然也是徒劳无功。
  过了山,离百药门所在的“夜叉岛”就越来越近了,但马小天一路打听,却没有一个人说得上来这“夜叉岛”在什么地方。当地人都说,从来就没有听说有“夜叉”这么一个地方,何况这个地方已深入内陆,大海远在天边,去一趟宛如是西天取经一般,不仅如此,就连像样的湖泊都没有。既没有水,又怎么会有什么岛?马小天听了,心间更是平添了几分忧愁。
  这日来到一个叫做沁城的地方,马小天心想,到了百药门之后,要让他们乖乖交出解药多半不可能,说不定还要动刀子,因此找了一间铁匠铺,花了三钱银子,叫铺里的师傅加了一斤半铁,将他那把柴刀打成了一柄单刀,要不一柄烂柴刀,能顶得了什么事?这里民风淳朴,那铁匠见三钱银子打一柄单刀还剩下些,就额外给他做了一支刀鞘,缚在背上,看上去倒也颇为英武。
  那铁匠见马小天英气勃勃的样子,大拇指一翘,说道:“好汉子!就跟那金刀帮的弟子似的!”
  马小天一听,便留了心,想着:“这金刀帮不知是个什么门派,都是武林一脉,去他们那打听打听,兴许能打听出百药门来也未可知。”
  想罢冲着那个打铁的拱了拱手道:“实不相瞒,我正要前往金刀帮,有要事拜见他们的掌门,相烦这位大哥为我指一条去那里的路。”
  那打铁师傅摸了摸颏下的胡茬,笑道:“哈哈,我一看你的模样,就知道你是要去金刀帮,不过想要见他们的掌门,那就有点……有点那个什么了!哈哈哈,来来来,小伙子,我指给你看!”说着,将马小天拉到铺门口,一五一十地将去金刀帮的路指给他看。
  马小天对这个粗豪的汉子甚有好感,道了谢,但唯恐再说下去,怕是会拆穿自己这个冒牌货刀客,只得匆匆告辞而去。好在金刀帮离这里并不远,只走了一会儿,路上像他这样身上带着兵器,腆胸叠肚的江湖豪客渐渐多了起来,大家步履匆匆,都往一个方向走去,看来都是冲着金刀帮去的。
  只过了一会儿,马小天就觉得有件事甚是奇怪,在那些匆匆走过他身边的江湖豪客中,不时有人回头打量他,脸上露出惊疑不定的神情。
  一个人倒还罢了,看的人多了,马小天便有些不自在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又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着,觉得并无什么特异之处。正茫然间,有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上前拱手道:“这位小哥有僭了,老汉姓程名默,请问你是金刀帮哪一位师兄门下?”
  马小天一怔,说道:“老丈你怕是认错人了,敝姓马,并不是什么金刀帮弟子。”
  那程默兀自不信,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说道:“奇怪!奇怪!”这才转身离开,走出老远了,还在回头张望,与身边的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马小天立在当地,哭笑不得,想来是自己身上穿的这件青绸长衣,与金刀帮的服饰十分相似之故,难怪刚才打铁的师傅也说他像金刀帮的弟子,他心中想道:“我是来打听消息的,这么惹人眼目可不行!”左右看了看,正好左近有一家裁缝店,便立时走了过去。
  过不多时,从裁缝店中走出一人,身穿一件粗布黑衣长衣,青带缠腰,头上戴顶宽大的毡笠,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大半张脸,正是换了装束的马小天。这回果真再没有人来理会他,马小天混在人群中,很快就来到一处白墙乌门的大宅子前,屋檐下挂着一溜儿红纱宫灯,门上一块泥金黑匾,端端正正地写着“金刀震天下”几个大金字。
  今天来的宾客还真不少,宅子前有几个金刀帮的弟子,正在忙不迭地招呼客人,俱都身穿青色长衣,背上紧缚着一把长刀,果然与马小天先前的装束十分相似。
  马小天只看了一会,便看出其中颇有些不同寻常之处,只见几个弟子明显地分为三拨,各自招呼各自的客人,如果不是身上穿着同样的服饰,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门派的。
  有的客人看起来跟其中两到三拨弟子都相熟,被他们拉来拉去,都想拉回自己这方的阵营,偏偏谁都不肯相让,把那客人横拖直拉,大呼小叫的,有些性急的几乎就要捋起袖子动起手来,一时间乱烘烘的,十分闹热。
  这些人中,只有马小天一个是冒牌货,但冒牌货自也有冒牌货的好处,没有一个人认识他,也就少了这些夹缠不清的事,顺顺利利地就走进了金刀帮的大门。
  这座宅子是七间阔三进深的格局,构筑宏伟,前天井和前堂早已摆上了十几张桌子,分成左、中、右三处分开摆放,每张桌子上都放着一些精致的细点,果仁酥饼,紫薯馍馍等,满满地堆放在白瓷盘子里,旁边还有新沏的仙毫茶,香气四溢。
  马小天在左边拣了一张桌子坐下,随手捡起一块果仁酥饼塞进嘴巴里,刚嚼了两下,就听旁边有人咦了一声,说道:“你不是那个……”
  马小天有些奇怪,没料到在这个地方竟也有人认得自己,转头一看,原来果然是个熟人,还是个新相识,就是在路上把他错认为是金刀帮弟子的那个程默。
  马小天招呼他道:“原来是程老爷子,你看,我当真不是什么金刀帮弟子吧!”
  程默神色间有些不好意思,勉强笑道:“得罪勿怪,得罪勿怪,还没请教马兄是哪个门派的高足?与金刀帮哪位师兄相熟?”
  这回轮到马小天面露尴尬之色了,他吞吞吐吐地道:“我无门无派,偶然路过此地,见这里大摆宴席,因此来凑个热闹。”
  程默肚中冷笑道:“原来又是个打抽丰吃白食的!”心里头这样想的,虽然极力掩饰,但脸上还是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丝不屑之色,说道:“不妨事,不妨事,这里的人,少说有一半都和老弟一样是来……咳咳,喝茶,喝茶。”
  马小天听得出他的意思,脸上微微一笑,也不介意。两人正交谈间,前堂中间那张大桌子上有一人站了起来,躬身对着四方作了一揖,朗声说道:“各位今日大驾光临,我王世雄未克远迎,还请恕罪、恕罪!”
  他声音洪亮,一开口说话,就把四周嗡嗡嗡的声音都给压了下去,大家不再交谈,都把头转向他这个方向,要听他接下来说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三子争位

  说话那人见众人都安静了下来,这才继续说道:“今天是我王世雄接任帮主的日子,承蒙各位道上同源,不弃下愚,光临寒舍,都来做这个见证,金刀帮上下,同感荣宠……”话未说完,坐在中间几张桌子上的人已齐声欢呼起来,看来坐在这里的,都是与他相熟的客人。更有几个弟子,拿出早已备好的乐器敲打了起来,一时间铙鼓声喧,倒也热闹非常,把他的下半句话都给掩盖住了。
  坐在两边的客人都还是静悄悄的,看来并不站在他这一边,程默也在大摇其头,趁着鼓乐声稍稍小了一些,低声对马小天说道:“小兄弟,你可知道其中的缘故?”
  马小天正在左顾右盼,想看看有没有百药门的人混在其间,对金刀帮中之事,并不十分热衷,但程默既然问了,只好说道:“正要请教。”
  程默往左右看了看,又凑近了些,几乎要将口中的热气喷在马小天脸上,压低了声音说道:“唉,本来我不应该多嘴的,但就怕你不懂得他们的规距,说不定被人家赶了出去,脸面上须不好看。”
  马小天笑道:“被人赶了出去倒也没有什么,只是再想找到这种白吃白喝的地方就不容易了。”
  程默心道:“原来你自己也知道。”笑了一笑,说道:“金刀帮的老帮主刚死,膝下无子,只留下三个徒弟,现在说话的,是帮中的大弟子,名叫王世雄的,没什么本事,其实就是个酒囊饭袋……”
  马小天噢了一声,插话道:“老大没本事,想来二师兄是个有手段的?”
  程默摇头道:“二师兄更加不济,看来看去,也只有老三,人品端方,倒像是个能继承老帮主衣钵的(他倒不说来之前收了老三一百两银子的程仪,有了这一百两银子,人品自然就端方了)。喏,现在在跟老大争执的,就是二师兄了。”
  马小天本想再问问帮中的一些情况,但程默一双小眼紧紧盯着场上,对他又是一付不理不睬的模样,只好也顺着他的眼光看去。
  只见场上一个身材浑圆短胖之人正与王世雄唇枪舌剑,争论不休,想来就是金刀帮的二弟子计无策了,只听他气呼呼地说道:“各位道上的好朋友大驾光临是对的,可不是来做你的什么见证!”
  王世雄眼睛一瞪,说道:“我是大师兄,我不来任帮主谁来?”话音刚落,又是一阵鼓乐欢呼之声。
  计无策往后看了一眼,气道:“吹!吹什么吹?大出丧吗?”他说“吹什么吹”的时候,面对着的,是那些吹拉乐器的弟子们,可眼角分明瞥向王世雄,也不知他说的是“大吹乐器”,还是王世雄在“大吹法螺”?
  王世雄一听他这话,立时气不打一处来,心想:“今天是我继任帮主的大好日子,他偏偏说什么‘出丧’,分明是故意在找我的晦气!”想到这里,摸了摸悬在腰间的单刀,已有了动手之意。
  程默这时又凑到马小天耳边说道:“老弟,你看你看,他们两个话不投机,马上就要动起手来了……哈,打起来了,打起来了!”脸上洋溢的满是兴奋之情。
  这人的名字中有个“默”字,但一张嘴巴却怎么都“默”不住,只听他一边看一边不停地说道:“……刀法之道,讲究以腰为轴,以肩催刀,身械协调,刀法随走随变,意牵神连,方能内外合一,一气呵成……嗯,计师兄的刀法,招法沉猛,劈、扎、斩、撩、缠头、裹脑,也还像模像样,就是左手和步法变化不多。‘单刀看闲手’,闲手开合不来,时间一长,必会落入下风……哈哈,你看,我说得不错吧,老大这连环三刀,一刀比一刀快,计师兄这一招用得老了,脚底下又跟不上……唉呀,单刀落地,计师兄这一下大败亏输,再也没脸见人了。”
  马小天在一边听着,不由得连连点头,说道:“老爷子说得是极!”
  他这话说的极为诚恳,绝不作伪。程默虽只寥寥数语,但对运刀之法所知极稔,往往能一语中的,切中要害。马小天虽然熟习柴刀刀法,贺天举更是使刀的大行家,但这时也不禁心悦诚服,将先前轻视他的心收起了大半。
  程默面露得意之色,说道:“小老弟,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的很呢!其实我与金刀帮老三贾纯贾师兄,也不过是泛泛之交,但他不知从哪里听说我还有一些薄名,三番几次地派人来请,我看他大有诚意,这才勉强答应他前来助拳。你看,他这次请我来,可也不是白请的吧!像你,他就不会请了,是不是?哈哈哈……”
  正说话间,场上又换了两个人,程默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圆睁着双目,伸长了脖颈,看着场上的计无策和贾纯两人,就在他和马小天说话间,师兄弟俩就已经交上了手,双刀疾舞,在前堂空地上斗得尘土飞扬,不时发出叮当之声。
  战有一二十回合,果然正如程默所言,不久之后,老三贾纯就渐渐地占据了上风。只见他手中一柄单刀如狂风暴雨般急刺疾舞,十余招一过,计无策就被迫得手忙脚乱,被逼到了角落里,全处下风。
  眼看着贾纯形势大好,程默这一边的人自然个个喜溢眉梢,程默更是大声叫好,说道:“妙极妙极,贾师兄已尽得金刀刀法之精义也!小老弟,你可知道,这刀法之道,无外乎就是……”
  说话间一回头,顿时目瞪口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原来先前马小天坐的地方,如今却空无一人,才一会儿的工夫,马小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程默此时的心中,有一肚子的“武学之道”,“内工之法”,要说给他听,谁知“菜”已备好,听众却已不知去向。程默这时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打了半天坐,运了半天气,却一拳砸在空气里,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滋味。
  正当金刀帮同门相残,兄弟相争,谁都要争这帮主之位时,在城外,有两个身穿粗布黑衣长衣,青带缠腰,头戴毡笠的人影,一前一后,正匆匆忙忙地向着远处一处深壑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别有洞天

  两个身穿粗布黑衣之人将要去的这处深壑,四面都是壁立千仞,中间则终年笼于淡烟薄雾之下,人迹希逢,飞尘不到。千百年来,从来没有人进去过那里,就算站在高山之上,也看不清白雾下面,究竟有些什么东西。甚至有些飞鸟,偶然从上面飞过,就莫明其妙地坠了进去,再也没有飞出来过。因此,当地人都称这个地方为“人间阴曹”,就算是胆子最大的人,也不敢走近方圆数里之地。
  两人走得近些了,就能听见前面那人不停地对着后面那人埋怨道:“丁师弟,你还真是个不晓事的!师父让我们来打听消息,你怎么反倒是坐在里面大吃大喝起来?还跟别人嬉嬉哈哈的!好在我把你给拉了出来,要是被人认出来,坏了大事,那是算你的还是算我的?我见你这人平时做事倒还稳重,怎么今天变得糊涂起来了……”
  就这样,一路上絮絮叨叨的,但脚下丝毫不停,后面那人将毡笠宽大的帽沿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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