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旗英雄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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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旗英雄略-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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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小天忍不住嘻的一笑,不知道这慢吞吞的招式究竟有什么用,但仍是不敢大意,心中不断地在告诉自己:“不要用‘指东打西’那一招!不要用‘指东打西’那一招!”
  但刚一举刀,才发现痨病鬼这一抓之绵密严谨,几乎已经封住了自己全部的出刀方位,无奈之下,只得含胸沉肩,回了一招“指东打西”,随即盘龙绕步,快似风车,立时开始反击。
  但痨病鬼手腕一抖,五指连抓,径袭马小天额、肩、胸、腹五大要穴,既轻巧又迅捷,比他更要快得多。马小天见他来得太快,根本来不及思考,匆忙间只得回了一招“跟住不放”,堪堪护住了要害,但已是手忙脚乱,腾不出手来还击。
  痨病鬼一招既出,阴爪功后招便源源而至,只见他侧过身来,只拿背对着马小天,手伸到背后,两只手猛地同时抓出。马小天见他这招,似乎平平无奇,远不及前两招之飘忽灵动,又露出后背大片空档给自己,不觉心中一喜,早已忘了沙漠中那个怪老头说的“千万不能让他背对着你”,跨前一步,挥刀就砍。
  两人间还有数尺的距离,马小天陡然间就觉得一阵破空之声劲急凛冽,痨病鬼一抓之功,竟如此绵密狠辣。马小天刚跨前一步,就只觉得指风森然逼人,刮得自己脸上都隐隐作痛,就好像是两只大锤抡圆了向自己当胸袭来似的。
  马小天一惊,这时已来不及抽身后撤,只得使一招“没头没尾”,将柴刀横在胸前一挡,“当”的一声,两股大力在空中一撞,马小天一下子被弹出去老远,虽然没有受伤,可也是大大地吃了一惊,心中暗道:“好强的爪力!”
  痨病鬼不再理他,咳了几声,冷冷地又说了一遍:“柴刀刀法有什么了不起!”说罢,转身摇摇晃晃地回到座上,仍是半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再不看马小天一眼。
  (三天后……)
  百药门与魑魅居,一在新疆东一在甘肃西,虽然分开两省,实则距离并不遥远。马小天在路上走了三日,有牲口时就骑牲口,没牲口时只能步行,一路跋涉,这日已在新疆界内,来到一个叫做黑山岭的地方。抬头望去,只见眼前一派石壁插天,壁立千仞,其间峰峦洞谷,不计其数,好一座大山!
  从清晨到黄昏,马小天只翻过了两个山头,眼看着前面丘岭起伏,不知还有多少的路要走,正感叹间,忽听前面传来一阵淙淙流水之声。
  马小天爬了大半天山,早已是饥渴难耐,听到溪水声叮咚作响,顿时精神为之一振,立即攀藤附葛,循着声音寻去,不多时,就来到一处水边。
  这溪涧中的水是山上的雪水化成,山泉水澄清甘冽,水中游鳞可数,但最妙的是,居然有一匹白马,被拴在溪边一株树上。离白马不远处,有一个女子,似乎就是那马的主人,正坐在溪水边,露着两条修长白皙的长腿,正在水中灈足,偏偏又不安分,用足掌拍打着水面,劈哩啪啦的,激起朵朵水花,如珍珠四溅,景色清绝。
  马小天脸一红,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蹲在一处矮树丛之后,摸了摸身上所剩的银两。上次在敦煌城,他卖了铜钵,换得的银子还剩一些,心中盘算着那女郎起身后,无论如何也要买下她的马当脚力。
  可等来等去,那女郎却总不起身,马小天等得不耐烦起来,只得厚了脸皮,站起身来,先轻咳了一声,小心翼翼地说道:“姑娘,在下失礼了!”
  那女郎听到后面有人声,回过头来,笑道:“偷看了这么久才说话,倒还不算是太失礼!”
  马小天一听她的声音,再看她微露的半张脸,“啊”的一声,马也不要了,转身就跑。
作者有话要说:  

  ☆、意乱情迷

  那女郎哈哈一笑,站了起来,也不追赶,笑着说道:“亏得我还夸过你有情有意呢!老娘眼巴巴地把马给你带来,你就连谢也不谢一声吗?”
  马小天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一边似乎在漫不经心地向着那女郎走去,一边嘻皮笑脸地说道:“风流鬼原来是你呀!怎么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洗脚?我今天看你,还真有那么一点俊俏呢……”话未说完,突然拔出刀来,手腕一翻,向着她右胯撩了上去。
  风流鬼年纪比马小天大得多,又老于世故,虽然脸上一直笑吟吟的,一双俏眼在马小天脸上、身上转来转去,实则也一直在提防着马小天的突然袭击。这时只见她不慌不忙,扭腰收腹,闪在一边,右手在马小天眼前一拂,却是一记虚招,趁着马小天一愣神之际,左手小指轻轻一弹,一团紫红色烟雾瞬间在他口鼻间弥漫开去。
  马小天猝不及防,没料到风流鬼在长指甲中暗藏有东西,暗道一声:“不好!”急忙屏住呼吸。但那团烟雾离得实在太近,还是吸了一些进去,顿时只觉得头脑一阵眩晕,酥酥痒痒的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在周身四肢百骸间涌动……
  风流鬼之所以对马小天痴缠不休,倒也并非她天性风流的缘故,而是因为她练的内功甚是阴毒,定要与未破元阳的男子交合,吸收他们身上的纯阳之气,才能极大地提升功力。要知道世间的男子,多是三心二意的,风流鬼年纪虽大了一些,但容貌甚美,又天生的一副媚骨,因此才屡屡得手。
  古今男子,惯会替妇女心中取中自己,从来不想哪有这等天降艳福之事,往往被弄到精阳泄尽,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自己已在风流快活中做了别人的一副药引。而像马小天这样内外功俱佳的鲁男子,“药效”更是比那些穷酸高了十倍还不至,因此风流鬼一见便十分中意,借口送马,一路追到了这黑山岭中。
  这时迷倒马小天之后,风流鬼满心欢喜,扛着他来到早已看好的一个山洞里,七手八脚地除去了他身上的衣服,自己也脱得只剩下贴身的小衣,深吸了几口气,调匀了内息,正要上下其手,这时只听洞外有个女子的声音唱道:“风流鬼,不要脸!坏女人,脸不要!”
  风流鬼一皱眉头,怒道:“死丫头,又来坏老娘的好事!”正想震慑心神,不去理她,但那声音兀自没有停歇的意思,忽左忽右,好像总在左近阴魂不散似的。
  风流鬼被这声音搅得心神不宁,捡起外衣往身上一披,恨恨地道:“臭丫头,这回捉到你,看我不割了你的舌头!”说完抛下马小天,匆匆向着洞外窜了出去。
  马小天一个人留在洞里,迷迷糊糊,周身上下热烘烘的,就好像一股灼热的气息憋在体内,左冲右突,却始终找不到宣泄的出口,难受之极。原来风流鬼在迷药中加入了猛烈的催情之药,好在她方才刚一进洞,就除去了马小天身上的衣物,让他的肌肤暴露了出来,否则只要再过一时三刻,他体内的七情六欲难以抑制,非得马上送了他的命不可。
  过了一会,一个瘦小的身影悄悄地闪进洞来,看身材,就与风流鬼颀长挺拔的样子全不一样。这人刚一进洞,就看见一个赤身男子躺在地上,此情此景,大大出乎自己意料之外,顿时双颊晕红似火,“啊”的一声惊叫了出来。
  马小天在药物催动之下,已然有些神志不清,但五官反而更加敏锐起来,听到有人进洞来,还未看清她的模样,就先闻到一股少女身体散发出来的馨香,如兰似麝,格外动人。马小天被这气味一撩拨,就再也忍耐不住,瞪红了双眼,一下子扑到来人的身上,大力撕扯起她的衣服来。
  进来的那人不知道为什么马小天突然间变得有如禽兽一般,被他的举动吓得魂胆俱消,拼了命的想把马小天从她身上推开。但毕竟人小力弱,马小天又是如癫如狂的样子,力气大得异乎寻常,怎么推得开?只听嘶嘶几声,外衣已被撕开,原本藏的好好的,现在几乎是毫不遮掩的,一下子就露了出来,灿然如玉,白花花的一片,直逼人的眼目,果然是个妙龄女子。
  马小天虽然是个鲁男子,但也并不是一个不谙男女之事的怪物,一见之下怎么还能忍耐得住,一低头就朝她身上咬去。那少女惊慌之下,急切之间又挣脱不开,正好马小天低头时,脖颈正凑在她嘴边,当即一张嘴,狠狠地咬了下去。
  这一口咬得好不厉害,马小天就觉得脖颈处一阵钻心疼痛,打了一个冷颤,连忙伸手推开了眼前那少女。但痛归痛,倒也不是全无用处,马小天受了这刺激,脑子一激灵,似乎清醒了些。
  趁着马小天一愣神之际,那少女匆匆将上衣拉过来,稍稍遮掩了一下身子,右手从腰间的药囊中取出一只药香,左手一挥,不知她使了个什么妖法,药香扑地一声就被点燃了,一股刺鼻腥臭的气味顿时冒了出来。
  马小天今天不知是交了什么华盖运,接连被两个女子下药,只不过上一次是害人的,这一次却是救人的,其中大有区别,不可相提并论。
  这股气味一钻进马小天的鼻子,他就觉得烦恶欲呕,本能地用手去掩住了鼻子。但说来奇怪,只要一闻到这味道,他便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就好像刚刚睡醒似的,兀自怔怔地站在原地,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口中还在喃喃地道:“我……我怎么……”
  那女子一声不吭,转身就走,平静得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在身后留下淡淡的一句话:“穿上衣服,快跟我走!”
  ……
  马小天这一觉睡得好沉,一会儿梦见自己的父母,一会儿又梦见和海兰两个坐在一辆糙席篷子大车上,大车一颠一颠的,车外的景物飞快地向后倒去……
  等他终于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湘妃竹榻之上,身上盖着一条蓝布花被。再一看身处的这间小屋,屋中陈设的俱都是些竹台竹椅之类的,墙上挂着一件雨笠蓑衣,竹榻前有一张香几,几上放一个古铜兽炉,鼎盖的兽头口吐出一缕缕青烟,闻之令人神宇爽然,万虑俱消。
  马小天深吸了几口气,惬意地将手枕在脑后,望着屋顶,慢慢地,一些过往发生的事,渐次地浮现在脑海中:自己怎样来到黑山岭,怎样在溪水边见到那匹白马,怎样被风流鬼迷翻,快要抵受不住之时,有一个人闯了进来,她的身上还带着一种淡淡的馨香,然后,然后……
  “哎呀!”马小天忽然间想到当时自己做的那桩蠢事,慌得从榻上跳了下来,站在当地,禁不住冷汗涔涔而下。再一看身上,衣裤俱全,连一些撕破的地方也已被细心地缝补好了,定是洞中那女子替他缝好换上的。
  马小天一想到自己那时如同禽兽一般的举动,不由得愧悔交迸,抬起手来,左右开弓,啪啪啪地打了自己几个耳光。
  巧的是,恰在这时,屋外也传来几声啪啪啪的声响,马小天一惊,轻轻地来到门边,将房门拉开一条缝,小心翼翼地向外面望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大山人家

  马小天拉开房门,悄悄向外望去,只见这座小木屋座落在黑山岭的一处山坳之中。屋前屋后,俱是修竹姗姗,花影扶疏,十分幽雅,四周则是峭壁悬崖,高耸半天,非得攀藤附葛,不能直上,十分险要。
  屋前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吃力地挥动手中的竹刀,将粗大的木头劈成一截一截的,以作引火烧柴之用,看她的背影,纤腰削肩,弱质纤纤,正是那个救他的女子。
  此时正是日中,云开日朗之时,日影将她的身周镶上一圈淡淡的光晕,景色清绝,马小天在门后看着,不由得痴了。
  不知过了多久,马小天才吱地一声推开房门,走了出来,那女子听见身后传来的开门声,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但并不回头,说道:“已经过了三天了,我估摸着就在这几个时辰,药力刚好,你也该醒过来了。”
  马小天惊道:“已经三天了吗?我怎么、怎么一点都不知道?那……那风流鬼,她有来找你麻烦吗?”
  那女子摇摇头,说道:“没有,她不敢来。”
  马小天正想问:“为何不敢?”那女子好像知道他会有此一问,不等他开口,就用手指了指屋子四周密植的一丛丛朱红色大花,说道:“这种花叫做天星莲,名字虽好听,却是巨毒之物,又恰好能克制住风流鬼身上阴柔的内力,因此我不去找她,已是万幸了,她又哪里敢来找我?”
  马小天一听,这才放下心来,他此时虽有心想向这姑娘道谢,但一想当时洞中的情形颇为尴尬,嗫嚅了几句,不知该怎么提起才好,沉默了半晌,只得说道:“我……我叫马小天,请问姑娘尊姓大名,我也好常常记在心间。”
  那姑娘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我是一个不幸之人,蛰居山中,只与野兽为伍,哪来的什么尊姓大名?又何必要记在心间?我看你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怎么还不去找你的大姑娘小媳妇去?没来由的跟一个丑姑娘说上半天话,岂不烦闷?”言语之中,竟有些逐客之意。
  马小天脸上一红,想是自己睡梦中还在呼喊海兰的名字,不料被这姑娘听了去。他听这姑娘的叹息声悲凉萧索,似有重重的心事,便笑道:“你不肯说,我又不能整天叫你姑娘姑娘的,对了,你喜欢种花,人又必定长得和花朵一样美丽,那么我就叫你,嗯,我就叫你‘黑山岭中那个如花朵一样美丽的姑娘’,如何?”
  那姑娘果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天底下哪有这么长的名字?倘若真像你说得这样,那我岂不是姓黑了?再说,我长得丑得很,配不上这么好听的名字。”
  马小天那日神志昏愦,确是没看清她的长相,不知道她究竟是美是丑,便说道:“你不让我看你的模样,定是怕老天爷看到你的容貌,以为你是私逃下界的仙女,要把你抓回天上去!”
  那姑娘笑道:“什么仙女,好不肉麻!你又没见过我,怎么知道我长得……”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三天前在山洞里,这个男子岂止见过她,简直看了个一干二净。想到这里,脸颊登时晕红似火,不再说话,又弯下腰劈起木柴来,好在她背朝着马小天,倒没让他看到脸上的尴尬之色。
  过了一会儿,她也知道马小天还没走开,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我没有名字,因为从小就喜欢种花,尤其喜欢天星莲,一年之中倒有半年就在这深山之中,与溪水为伴,因此就以花为姓,叫做花溪奴。现下你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还不走?”
  马小天果然还没走,他见那姑娘──花溪奴瘦小的背影一下一下吃力地挥着手中刀,还时不时地抬手揩去额头上的汗水,心下顿生怜悯之情,情不自禁地走前两步,径自从她手中接过竹刀,用力地劈起柴来。
  他用“柴刀刀法”砍柴,正合适宜,只见他运刀如风,将柴刀刀法一式式地使出来,轻翔灵动,刀风虎虎,左一刀“指东打西”,右一刀“不上不下”,只一会儿,便将一大堆木头砍好,整整齐齐地垛放在地上。
  马小天干活的时候,花溪奴也不阻拦,只静静地呆在一边看着,说道:“那天晚上我只是要对付风流鬼,不想让她在我的家门口做出那等肮脏见不得人的勾当,并不是为了救你,你要干活便干,只是我不承你的情,这一点你须得明了。”
  马小天停下手中的刀,转头笑道:“姑娘说的是,我就是天生当砍柴人的命,这就叫做‘狗要吃屎,沙糖换弗转’!”
  花溪奴没提防马小天突然转过头来,自己的长相被他看了个正着,只见她生得窈窕娉婷,苍白的脸上淡淡地分布着几颗小小的雀斑,一头长发几达腰间,右额上有一绺黑发如漆覆额,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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