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焦虑地走来走去,雪汝若是再不上来,她咬着牙也要再下去找她,雪汝这么拼命救她,她不能丢下雪汝不管。
阿元横下心刚跑到湖边,便见湖水一阵汹涌的翻滚,血红的水像喷泉一样涌现出来。
她心一紧,该不会是雪汝出现什么意外了吧!
下一瞬她的心便松下来,雪汝破水而出跌落在她旁边。阿元赶紧跑过去,一脸担忧道:“雪汝,你有没有受伤?”
雪汝睨了她一眼,数落道:“死不了,不过是小腿里骨头碎了。我说你也真够大胆的,跑出去也就罢了,竟跑的那么远,还敢来这藏玄湖边,就连我平时都不敢进去。要不是我平时勤加修习,你就等着葬身鱼腹吧。”
阿元本来一听她伤的那么严重,心里很内疚,但听着她的一通数落,负气道:“我又没让你救我,我死了岂不更好,白清就是你的了。”
雪汝冷笑了声道:“你不死白清也是我的。”
雪汝一提醒她又想起昨晚的事,那股讨厌的感觉又回来了,起身就准备走。
雪汝一把扯住她道:“你要去哪?”
阿元冷着脸道:“不用你管,反正我走了才称你们的心。”
雪汝看她真生气了,软了口气道:“你别乱跑了和我回去吧。”
阿元不理她,只顾着扯回自己的衣衫就准备走。雪汝刚和大鱼殊死相搏过,又受了伤自然扯不过她。眼看着她要脱离她的手了,急喊道:“我若说昨晚都是我设的局,你会不会和我回去。”
阿元一顿,回身问:“什么意思?”
雪汝松下手说:“我说昨晚是我利用了白清的不防备,趁他修习入无之时对他下了药,他才这么容易被我制住,差点要生米煮成熟饭了,结果被你撞个正着。”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你不知道吗?”雪汝自嘲道。
阿元蹲下来道:“我知道你喜欢白清,可是用这种强迫的手段得来的又有什么意思,而且白清是这种会受人胁迫的人吗?”
“你当然不会明白我们这种卑微的只祈求他能正眼看一眼的人的心情。”雪汝对着她惨淡的笑笑,转而又黯然道:“我爱了他一万八千年。”
“在你短暂的记忆中当然不会知道一万八千年是多么漫长的时光。漫长到怀疑自己的坚持只怕是一场幻影而已。”
“无数个修习不得法遭反噬的夜晚,无数个被各路精怪攻击,奄奄一息的瞬间,只有依靠着白清这个信念才坚持下来。”
雪汝看着她笑,那暗淡的笑里有隐隐的羡慕。
“而你一醒来就有他守在身边,你拥有他的笑,他的温柔,他的关心,他的心心念念以及不顾一切。”
“而我。。。”雪汝的口吻有些自嘲,“费劲一切心思,不过是想与他扯上那么一丝的关系,好让他正眼瞧上一眼。”
阿元心中有些不忍,即便她如雪汝所说的一样拥有白清的一切,但同样爱白清的心她亦是感同身受。她不免有些怜悯:“那你所说的那些都是你编造着自欺欺人的!”
雪汝看着她笑的好看,眼神璀璨如春光:“如我来说这些都是真的。”
阿元笑笑在她身畔坐下,不再去纠结那到底是真是假,于她来说又如何忍心打搅一个发自最真诚的心爱着的人的最旖旎的梦呢!
许久之后才听雪汝大呼小叫地:“痛死我了,还不快扶我回去。”
“你不是修为挺好的吗!难道这点小伤还难的倒你吗?”
“不行,这是我为救你伤的,是你欠我的,我得留着。”
雪汝虽说不愿恢复伤腿,但两个人一瘸一破的回去实在太累人了,提着气便带着阿元回到居所。雪汝一路到阿元原先居住的房间,房间里空荡荡的,也不见白清。
阿元着急问:“白清怎么不见了他去哪了?”
雪汝一放下阿元便赶紧找个椅子坐下,喘着气道:“还不是出去找你了,你都不见了你以为他还坐得住吗!”
顺了下气又心有余悸道:“你不知道白清醒后,我告诉他你好像跑出去了以后样子有多可怕!差点没把我挫骨扬灰了,幸好我说我熟悉这里地形,而且两个人找比一个人有效率,这才在他魔爪下捡回一条命。”
阿元听着雪汝的形容,有些害怕道:“看来白清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你说他这次会不会打死我啊!”她从来没见过白清生气的样子,听着雪汝形容好可怕的样子。
雪汝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我不知道,总归不会打死你的,他舍不得。总而言之,现在这是你们之间的事,别扯上我。”
阿元有些不安道:“那白清什么时候回来啊?”
雪汝瞟了眼渐暗的天道:“快了吧,我与他约定不管找没找到,天黑之后必回这碰个头,以防一人找到另一人还在漫无目的寻找。天快黑了,应该也快回来了吧。”
天暗起风,一阵风卷进来,窗扉被拍的“哗哗”作响。阿元一阵发颤,明明方才还这么热,现在怎么一阵阵发寒呢。
阿元看着一脸盛怒的白清,扯住雪汝的衣角低声道:“雪汝,拜托别走!”
雪汝毫不留情的拍开她的手:“开玩笑,把你找回来我就算是赎罪了。”说完瘸着脚迅速隐没在黑夜中。
“怎么样,玩的还开心吗?”白清步步逼近,满眼血丝整个人散发出了残忍的戾意。看着她一身的伤,眼中的怒意更盛了。
阿元赶紧摇摇头,不安的往后退。救命!谁来带走这样的白清啊,她真的有些害怕啊!
“我有没有问过你什么事,有没有和你说过心中若是有事定要和我说!”白清一字一顿,重重问道。
她点点头还是退。
“你对我的信任只有这么一点!”
背部抵上一片清凉的坚硬,退无可退,她慌忙摇头。她慢慢的往一旁挪去,在白清这样强大的压迫力下,被他逼到墙角这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实在不妙。
白清忽然出手抵住她两边,“你也知道害怕了吗?”
阿元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他了,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脑子一热便亲了上去。她生涩的在他唇间辗转吮亲,只求他稍微松下紧绷着的唇线。
半晌,阿元都亲的嘴唇发酸,白清还是不为所动,一脸冷意的望着她。阿元放弃的撤开唇垂眼低声很道:“白清,你别生气了好吗?”
白清不语,抬起她的脸道:“求人原谅都这么笨拙。”
说完,倏然低头擒住她的嘴唇,不同于前次的温柔缠绵,他的唇带着一种凌厉的怒意与不安感,攻城掠池,不断要求填满他的空虚。
良久,白清才抬起头看着她,带着一种笃定与决意环起阿元便往外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阿元紧紧的贴在白清怀里,耳边风呼呼的吹得很急,她从来都没有试过飞的这么快,心都要生生的从胸腔里挤出来了,好像一放手都会被风撕成碎片。
她想叫白清慢些,一张口便被风灌个满,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阿元有些受不住的捶打着白清的胸膛。
白清低头看了眼她发白的脸色,稍微慢了点下来,还未行多远便急速向下坠去,阿元的惊呼声如数被吞没在风中。
“砰”的一声,阿元只觉得头昏眼花,一阵天旋地转简直要吐出来。身下震了震,有个老妇人的声音传进来:“小姐怎么了,没事吧!”
阿元好一会才渐渐适应过来,眼前红彤彤的一片是什么,她伸手扯了扯原来是红布。
手进入视线内,她一惊。她的手怎么变成这样了,虽说又白又嫩又染了好看的蔻丹,但她的手昨晚受了伤不是这样的啊?
阿元赶紧扯掉眼前的红布,才惊讶的发现这原来是块红盖头,而她此时也是身着大红的婚服,头顶着步摇凤冠,坐在轿子里。
她有些受到惊吓,她怎么会在这里,白清人呢?轿外老妇的声音又传进来:“小姐,你还好吗?”
阿元不知该不该应声,万一被她听出声音不一样到时的局面她不知该怎么应付,若是不答又怕老妇起疑。
正挣扎犹豫间,老妇略带焦急的声音又传进来:“小姐,你还好吧,别吓嬷嬷!”
阿元没办法只能赶紧捏着嗓子低应了声:“嗯!”
轿外老妇的声音明显放下心来:“小姐,不要紧张,很快便到姑爷家了。这姑爷是老爷夫人千挑万选的人中龙凤,与小姐必是佳配良缘。”
“嗯!”阿元心里乱极了,听她这么说她要被送去成亲了,虽然看着身上一身婚服她也略知一二,可是老妇这么说着她真的很害怕。
白清呢,怎么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难道他生她的气就要把她送给别人成亲吗?简直太可恶了,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阿元决定待会一有机会她便要逃跑。
前边突然喜庆乐声炮声奏响,老妇在轿外嘱咐了一句:“小姐到姑爷家了!”
阿元一阵紧张,手心不断的开始冒冷汗,她该什么时候逃跑,她不断的回忆着之前和白清在人间看过的成亲仪式有哪些,哪里有空档可以逃跑。
阿元苦思冥想后绝望的发现,这一日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会有人体贴的陪在身边。
轿外司仪高喝:“卸轿门!”
阿元全身寒毛都竖起来了,下去她便要和莫名其妙的人成亲了。
她不下去,她绝不下去!
轿外的喜娘见她许久没动静,赶紧道:“新娘子该下轿了!”
阿元双手紧拽着衣角,打定注意就耗在这里了,若他们逼得急,她就掀了红盖头亮明身份。到时他们找新娘子还来不及,想必不能把她怎么着,她就趁乱逃脱。
阿元紧张的直冒汗,这几下闪神的功夫漫长的她都有些煎熬。不行,她还是先发制人吧。
她刚想喊出声,便有一双手拂开大红轿帘,伸进来握住她微微发颤而冰冷的手。好听的声音传进来:“今日成亲娘子想必害羞,为夫牵着娘子进门。”
听着熟悉的声音,阿元激动到简直想流泪。她还以为白清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不要她了。白清在便好了,他在便会处理好一切。
白清握着她的手出轿门,红盖头下进入她视线的白清的衣袍与她一样皆是大红的喜色。
阿元心中有迷糊,白清这是与她在成亲吗?那之前的新郎新娘呢?
脚下一空,阿元低声的惊呼了声。白清的气息已在脸旁,低声笑语道:“成亲都这么不专心。”
一旁的孩童欢呼拍手道:“噢!新郎官抱新娘子喽!新郎官抱新娘子喽!”
阿元在红盖头下绯红了脸,她和白清真的在成亲!
以前在人间看别亲成亲的时候,她总在心中偷偷的羡慕着。每次都找各种借口,从头跟到尾,直至送入洞房,她才有些心满意足的意犹未尽着。
她以为白清不知道,没想到他都看在眼里。
这种快乐就像是在玉山吃那颗果子之时的甜蜜沁身。
接下来司仪高唱着进门、拜堂。。。她皆没听清,只知道亦步亦趋的跟在白清身旁照做。
白清说过成为夫妻后也如这般如影相随,百年到老。她的脑中一阵一阵发晕,全身像是淌洋在奇妙温暖的包裹中,这种奇妙的感觉简直令人如在梦幻般。
她真的是和白清在成亲吗?阿元不敢相信般捏了自己一下。一旁喜娘赶紧拉下她的手道:“新娘子别乱动,新郎官要进来了!”
“吱呀”一声门板响动,脚步停留在她眼前,锦云红靴是白清的。
喜娘喜声朗道:“新郎官提秤揭盖头称心如意!”
龙凤红烛跳跃的光泻入红盖内,白清笑语道:“称心如意。”
眼前豁然明亮的大红喜房便是他们的婚房了,阿元一点点认真的记下这一切,也许这婚房她再也不可能重温了。
白清坐在她的身边,丫鬟托来酒具,喜娘唱道:“新郎新娘喝合卺酒,从此和和美美。”
一杯酒下,她脸烫的连她自己都难为情起来。
一个小丫鬟模样的小姑娘笑吟吟的走到他们面前,分别将他们的青丝散开一束剪一段下来,编成一股纠缠同心结的模样,相互交融,难舍难分。
阿元疑惑的看着小丫鬟的举动,小丫鬟见她盯着她的手,迅速结了个尾,娇羞的欠身道:“今始相结发,百年不相离。”
阿元恍然大悟,原来这就人们常说的结发夫妻。她拿过丫鬟手中他们的青丝缠绕而成的同心结,安妥的捏在手中。心中徜徉的幸福情绪简直要冲破心口出来,连带着鼻头都有些发酸,她和白清是夫妻了,他们是真正的夫妻了。
喜娘和丫鬟们欠欠身都如数退了出去,只留他们俩在房内。
阿元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他们刚闹过别扭,但今日怎么说都是他们的新婚之夜,而且还是在这样一个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不免有些扭捏起来。
白清许久都没有说话,难道他还在生气吗?
阿元偷瞟了他一眼,脸色冷冷淡淡的果然还是没原谅她。
“呃。。。白清。。。”阿元想主动讲和,白清没理会她只是起身开始动手解开身上的束缚。空气中只有衣袍解落的声音,静默的倒是让人觉得她有些难受。
“嗯,他们怎么都看不出我们的不一样啊!”阿元有话没话的找白清搭话。
白清甩着衣带不理她。
“嗯,那个,真正的新娘子和新郎官到哪去了?”
还是不理她,有些自讨没趣。
方才人都在还好,白清脸上都是一脸的欢喜模样,现在人一走他又恢复之前生气的样子了,他要怎样才能消气。
总算,白清回身睨了她一眼道:“这一天折腾下来你倒还真精神,还有精力想别人。”
被白清一酸,阿元又想起昨日的莽撞之举。可是她哪能想到白清也会被下了药的吗?看到那样的情况谁能保持冷静那。
白清看着她蔫着嘴,坐到她身边,捏着她的脸蛋道:“你今天只能想我。”
阿元皱眉呼道:“痛~”
白清带着一脸恶意将她推倒,压在她身上道:“这就叫痛了吗?”
阿元看着他眼中闪动着她不熟悉的光芒,有些紧张的推道:“我头上东西好重啊!你先放我去卸下来。”
白清结结实实的压着她,温热的气息拂在她的颈脖上引起她一阵酥意:“不用这么麻烦。”
伸手插入她的发丝间,一寸寸拂下,精美的发饰尽数滚落在床榻下。眼下的阿元青丝长泻,小巧白嫩的脸蛋被拥簇在大红的嫁衣里,清而亮的眼睛看着他,无知而又无辜。
他有些迷醉的吻上她的唇,低声问道:“阿元,你准备好了吗?”
阿元被白清密柔的吻吻的有些熏熏然,不解的问:“准备什么?”
白清似是没听到她的话,只是一寸寸的拂过她肌肤,引起她一阵阵的战栗。
他再也等不下去,她失踪了一日已经让他的忍耐到达了临界点,他必须要实实在在的感受到她,实实在在的拥有她。
她是他的!
她疼痛的低吟声尽数没入他的吻中,此时此刻只有彼此的疼痛才能让他切切实实的感受她的存在。
清晨的阳光刺激着酣睡的阿元,耳边唧唧咋咋的鸟啼声好扰人。
阿元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眼前林叶苍翠欲滴,偶有清风袭来,带来一片草叶清香。
她不是在新房里吗,怎么会在这里?
“你醒了。”
阿元抬头望着白清道:“白清我们不是在新房里吗?怎么跑到林子里来了。”
白清莞尔道:“阿元舍不得新房了!你总该把新房还给新郎新娘吧,两人都在柴房待一晚了。”
白清满满调侃的语气让她羞红了脸,想起昨晚她满满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