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世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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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世牡丹-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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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追究,没想到你居然如此不知好歹。也罢,既然你愿意以身试法,那么本王就成全了你!来啊,给本王打!”
书?夏天心中一动,不免有些心虚。
“不是的,这书不是小姐偷的!”凤荔想要上前,却被小太监死死拉住。
络姬心中一动,想起刚刚战擎的禀报……,一声冷笑刚想开口,不料袁龙翘比她更快:“就算是你偷的,那也是你主子管教不严!仍旧该打!”
络姬不解的看向他。
他的目光冷冷的向她的脸上一扫,她只觉得一股凉意寒彻骨髓,再也不敢说出半个字。
“若是你现在开口求饶,本王念在夏将军的面子上还可饶了你!”
夏天抬起头。
“你是会说话的。只要你开口,本王就放了你!”袁龙翘一字一顿的道。
原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引自己开口说话!夏天咬了咬牙,牢牢的抱住条凳的边缘,打定了主意绝不向他示弱。
“夏天!”胸口起伏,袁龙翘彻底被她激怒了。眸光变厉,嘴唇紧抿,一甩衣袖他毅然决然地吼了声:“打!”

☆、Chapter 16 遭笞刑

“啪!”一杖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身上,冷硬麻涩的切肤之痛,夏天抽着气,痛叫声到了喉头硬是被她生生的压了下去。“啪!啪!啪~~”一杖接着一杖,疼痛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她死死地咬住嘴唇,汗珠顺着额角一缕缕的流进发里,泪水狂飙出眼眶全身抖动着无声的抽噎。
“小姐!不要打小姐!小姐!”凤荔哭叫着就要扑上去。
络姬一皱眉,朝着离凤荔最近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太监会意,悄悄的伸出脚。
“啊!”凤荔脚下一绊,狠狠的摔倒在地。这一下摔得不轻,她趴在地上动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又粗又长的杖板一下下的打在夏天的身上。“殿下饶命,”她在地上艰难的转了个方向,大哭着拼命的乞求,“都是奴婢的错,要打就打奴婢吧!殿下,请饶了小姐!饶了小姐!殿下!”
袁龙翘淡淡的瞥了一眼络姬,目光重又回到夏天的身上。
杖板每落下一次,夏天就会抽搐一下。嘴唇已被咬破,嘴边是蜿蜒而下的鲜血。痛,真的好痛!泪与汗混在一起,她低低的哭泣却始终不吭一声。
“王妃!”秀娘喃喃的叫出声,从来平板僵硬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空气仿佛一下子凝固住了,除了杖板落下的声音连凤荔也将嗓子哭哑了。
袁龙翘眯了眯眼,眼底泛着深不可测的光。“夏天,只要你说一个字,本王就让他们停手!”
情不自禁的上前一步,周宋也忍不住为她着急。
背上痛到麻木,眼前越来越模糊。神思飘渺,意识混沌,夏天已然感觉不到痛了。眼泪一颗颗无意识的坠落,似是要将她的委屈全部流尽。
“殿下,她……她会不会真的不会说话?”络姬有些惊惧的望着夏天。
眼中的颜色深浅难测,凝眸时眉心会微微的蹙起,心尖会微微的波动。看着条凳上那袭湖蓝色的衣裙血迹斑驳,袁龙翘终于抬起了手。
杖停。
秀娘率先奔了过去,凤荔也挣扎着凑上前。夏天紧闭着眼睛,汗水浸湿的脸颊一丝血色也无,嘴边的那一弯鲜红更显得艳丽刺目。
袁龙翘带着众人离开莫离阁,身后是秀娘轻声的呼唤和凤荔低低的哭泣,唯独没有——她的声音。
好倔强的丫头!他微微的勾起唇角,转头看向身后的周宋。
“呃?……是。”周宋愣了下,立刻撒腿向春迟苑跑去。他从小就跟在殿下身边伺候,殿下的心意他最是了解。一边狂奔,一边思量,今日之事太过匪夷所思,那位凌王妃,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
“殿……殿下?”络姬跟在袁龙翘的身后,咬着嘴唇迟疑的唤了声。她没有忘记他们之间的赌约,只是没想到最后输的竟是自己。
袁龙翘脚下不停,眸光深邃的望着远处轻描淡写地道:“络儿每日伺候本王觉得很累?”
骇然大惊,络姬慌得急辩:“没有……络儿……不是的。”
“又要伺候本王,又要料理府中琐事?本王觉得络儿确实该好好休息一下了。”话锋一转,讥讽中更透出几分凌厉,“本王最讨厌自以为聪明的女子!”
“哗!”身后跪倒了一片,络姬颤抖的身子好似不堪秋寒的枯叶。
袁龙翘慢慢的转回身,清泠的身姿融入月色仿若暗夜修罗,冷酷的声音映入耳膜似是地狱的回音:“今日之事若是谁敢多嘴一句,本王定会让他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都听到了没有?”
“是。”众人皆谦卑的匍匐在他的脚下。
“络儿,你输了。”袁龙翘上前将络姬扶起,“未来一个月你就留在多藻轩里好好的面壁思过。本王的意思,你可懂得?”
眼中蓄满了泪,络姬乖巧的福了福身,柔声道:“络儿知错,请殿下饶恕。”
“好。”袁龙翘的神色稍绮,抬手轻抚了下她的脸。凌王府是他的家,他不允许任何人用机关算计将这个地方弄脏,无论是谁。

☆、Chapter 17 情初动

花园亭中的身影刚要移动,周宋却气喘吁吁的跑了进去。“青冥公子,让……让奴才好……好找!快去救人啊!”
青冥的心陡地一沉:“是周宋吗?发生了何事?可是龙翘他……”
“不……不是殿下!是王妃!请青冥公子……这就随奴才去莫离阁。”
“王妃?”青冥松了口气,却又厌恶的一皱眉,“夏天怎么了?”
“王妃她……”周宋想了想还是一五一十的将经过讲了一遍,虽然王妃被打一事殿下定不希望他人知晓,但青冥公子不是旁人,告知他应是无妨的。
沉默了半晌青冥才幽幽地道:“你知道我从不给女子医病,还是去请御医吧!”
周宋晃了晃头,悄悄的翻了个白眼儿。实在不明白这位翩翩佳公子为何如此讨厌女子。应了声“是”,他也不再多说,忙转身出了亭子派人去请御医。
“夏……天……”灰色的衣袍随风轻扬,眼帘慢慢抬起,一抹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无神的眼珠枯井似的毫无光彩,只泛着陌陌的白。
月过中天,正是黎明到来前最黑暗的时候。整座凌王府静静的沉睡着,只一处院落仍旧灯火通明。
莫离阁。
夏天趴在床上,睡得极不踏实。一身湖蓝色的纱裙已被换成了白色的睡袍,漆黑的长发散落在枕上,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映出一片轻颤不止的阴影。
秀娘与凤荔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的床前,虽然御医诊治过并留下了上好的棒伤药,可夏天一直昏睡着,未曾有片刻的清醒。
今日之事实在太令人震惊,从来被打板子的都是奴才下人,何时见过责打过主子,更何况打的还是凌王府名正言顺的正牌主子——凌王妃。简直就是亘古未有之事!
而这位王妃也着实是个硬骨头,秀娘在一旁数得一清二楚,一共打了二十三杖,从始至终王妃竟是一声未吭。若不是在上药时听到她无意识的呻吟,她几乎也要认为王妃是真的口不能言。
“咳!”一声咳嗽,在极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秀娘忙转回身,恭敬的施了一礼。凤荔正拿着巾帕为夏天拭汗,看到袁龙翘惊得连帕子也落了地。
“你们先下去。”袁龙翘的目光落在床榻上的人儿,背在身后的大手下意识的紧了紧握着的一只碧绿瓷瓶。
“是。”秀娘拉了拉呆愣的凤荔。
猛地回过神儿,凤荔脸涨得通红死命的挣脱秀娘的束缚,“奴婢不出……”秀娘一把捂住她的嘴,压低了声音在她的耳边警告:“莫要再造次,还不快随我出去。”
凤荔无奈,只能一边眼巴巴的看着夏天一边被秀娘拖了出去。
一撩衣摆侧身坐在床榻边,袁龙翘不动声色的细细看着夏天的睡颜,笼烟似的黛眉深蹙着,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轻抖着,凝脂般的鼻尖上聚着细小的汗珠,原本樱桃似的红唇变得粉白,只有咬破的伤口处泛着暗红色的痕迹。
她睡得不好,在梦中似也忍受着极大的痛楚。纤弱的身子趴伏着,没了之前的倔强与张力,柔弱可怜得令人看着极为心疼。
轻叹了声,他的手缓缓伸出,指背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脸颊。细嫩柔滑,如上好的绸缎,只是好烫。眉心不自觉的皱紧,眼底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柔和与疑惑:“为何如此的倔强?”他轻问出声,却不知是在问她,还是在叹息。
“妈妈……”夏天将脸靠近他的手,口中喃喃的叫了声,一颗泪珠从她浓密的睫毛中流下,快速的流过鼻梁,噗的一声落在枕上。
袁龙翘的手不自觉的一缩,心也跟着一缩,神色复杂的盯着她好半晌才慢慢拿过手中的瓷瓶,掀开她的睡袍,亲为她的伤口上药。

☆、Chapter 18 暗藏心

宫城,长宁殿。
昭乾帝歪靠在锦榻上,珍妃手捧着参汤一勺一勺的喂给他喝。大太监张德顺手拿拂尘立于一旁,另有宫娥、太监端着茶盅、水盂躬身候着。
喝了两口,昭乾帝就推开了递过来的金匙。
“陛下,再多用一些吧。”珍妃劝。
昭乾帝捂着嘴咳了两声,摇头:“朕知道这参汤是给朕吊命用的,不过这会儿朕实在喝不下,一会儿再用。”
“陛下!”珍妃不满的一声娇嗔,眼眶却不由得红了。
“陛下切勿多想,陛下洪福,定能万寿无疆。”张德顺忙在一旁出言宽慰。
昭乾帝笑笑,微闭着眼睛轻声咳嗽。
珍妃一边将手中的玉碗交给张德顺一边柔声笑道:“陛下莫要多想,只安心的调养。御医也说陛下这病乃因忧思过重,只要能静心养气,切勿操劳忧心,身子定能康健。”
见昭乾帝不再作声,闭着眼仿佛睡着了,珍妃忙遣了众人,只自己一人默默的坐在床边陪着。
这样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响,张德顺又走了进来,略有些激动的轻声禀报:“陛下,五殿下和七殿下回来了。”
珍妃一双秋水般的眼眸陡然一亮,立刻转向殿门。
昭乾帝也仿佛一下子来了精神,坐直了身不迭声地道:“快宣,快让他们进来。”
“是。”张德顺笑着向后退了两步,扬声:“宣五殿下、七殿下觐见!”一声接一声的传出殿外,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有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前面的人身姿挺拔,一身雪青色的长袍,头上未戴发冠,及腰的墨发只随意的用一条青色的发带系着。行动间步履飘逸,气韵恬淡,风流蕴藉。走在后面的人年纪较小,俊眉朗目,朝气蓬勃。一笑,就似万道阳光照入人心,明朗耀目,暖意融融。
“孩儿参见帝父。”两人一同双膝跪地,端端正正、恭恭敬敬的大礼叩拜。
“小五,小七,快起来!”昭乾帝眉眼舒悦,心情十分的好。
两人起身,又向珍妃揖了揖。
珍妃忙从床榻边站起,点了点头。一双媚眼如丝,藏娇纳羞,睫毛扇动间颊上不知何时晕上了一抹浅绯,美得直令人别不开眼去。
昭乾帝靠在床边,嘴角含笑:“不是说还要再过几日吗?怎地今日便回来了?”
“孩儿听说帝父身子欠安心中挂念,所以就急着赶回来了。”袁龙骐向前倾身,眼中是深深的担忧。
杏黄色的身影三两步窜到床边,跪在脚踏伏在昭乾帝的腿上,“帝父,小七好生惦念您!”
“这孩子,都多大了还撒娇!”昭乾帝爱怜的抚着袁龙鳞的头发,语气宠溺。
“七殿下只有在陛下面前才会如此,平常办差理事谁人不夸七殿下妥当稳重。”张德顺笑着凑趣。
昭乾帝眼中的笑意更盛,透着几分得意与欣慰。
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草药味,袁龙鳞跪伏着没动,手指抓住被角,埋着头鼻子有些堵塞:“帝父快些好起来,孩儿不要帝父再生病。”
心中一酸,昭乾帝抚着他发丝的手微抖了下。
众人的神色也禁不住哀伤,虽然御医不敢直言,但昭乾帝的身子已呈油尽灯枯之象却是人尽皆知的事。尤其此次复发,病势汹汹,甚至一度昏迷了数日。这也是袁龙骐与袁龙鳞日夜兼程赶着回来的缘故。
袁龙骐上前拉起弟弟,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极力的收起眼底的忧伤,微笑着道:“小七,我们一起好好照顾帝父,帝父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嗯。”袁龙鳞稳了稳心神,扭头对昭乾帝一笑,年轻的脸上重又有了光彩。
赞赏的看向自己最钟爱的五儿子,一股默契在父子间静静的流淌,虽未言语却更胜过千言万语。
“五殿下与七殿下一路风尘,看样子一入宫城便直接来瞧陛下了,不如先让二位殿下去休息整理一番再来陪伴陛下如何?”一直没有做声的珍妃忽然柔柔的开口,婉转的声音极为动听。
许是心情好的缘故昭乾帝的精神也变得出奇的好,他温柔的笑着抬手向珍妃伸去,珍妃急忙上前握住。“珍儿说的是,是朕的疏忽。你们兄弟二人快去休息,晚上朕让张德顺将你们的兄弟都宣进宫来,咱们好好团圆一番。小五,你也不必回府了,就在宫里歇息免得来回奔波。”
袁龙骐与袁龙鳞对视了一眼,皆笑着躬身:“是,孩儿遵命。”
目光一直随着张德顺送兄弟二人出去,珍妃这才又坐回床边,无限惋惜的长叹了口气。
昭乾帝不解:“怎么了?为何叹气?”
又是一叹,珍妃摇头道:“臣妾是因为看到五殿下所以忍不住觉得惋惜。”
目含疑问,昭乾帝挑眉看着她。
“五殿下乃龙凤之姿,宰相之女虽德才兼备,可这姿容上……”她顿了顿才道,“确实有些匹配不上。”
若有所思的闭上了眼睛,胸口缓慢匀速的一起一伏,他像是在考量着什么,又好似重新睡着了一般。
珍妃向前凑近了些,试探的进言:“听说夏将军家里还有两位未出阁的小姐,同样的姿颜秀丽倾国倾城,不如哪日召进宫来给陛下瞧瞧,若真如传言般的好,不妨选择其一给五殿下做个侧妃,总不至于令五殿下太过委屈,陛下以为如何?”

☆、Chapter 19 意思缱

夏天在床上一连修养了几日,只要伤口一痛秀娘便用一种装在碧绿色小瓷瓶里的透明膏体为她涂抹,倒是真能缓解许多疼痛。郁郁的趴卧在床上,她有时会默默的掉几滴眼泪,自从来到古代被压抑的对父母的思念、独自一人的恐惧与孤单、被当众打板子的屈辱与不甘统统被掀翻了出来,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她有时会默默的将夏阳送来的书册抱在怀里,摩挲着沙沙的纸皮,自我安慰的告诉自己毕竟还是有人在关心着她、惦念着她的。
凤荔被禁足在了莫离阁里,再不用像之前那样每日去学习王府规矩,当然也就无法再与王府外界有任何的联系。秀娘还是一如既往的伺候左右,只是那张千年不化的冰山脸却隐隐有了破冻的迹象,表情慢慢的多了起来。
夏天被杖责的事在凌王府中几乎没有几个人知晓,然而御医每隔两日便来看诊却无法遮掩。于是,王妃偶感风寒身体欠安就成了最官方的说法。不仅如此,忽然间周宋开始频繁的出入莫离阁。一会儿送来几本书,一会儿送来几盆花,今儿来问问夏天想吃些什么,明儿又来探探夏天的伤势恢复得如何。总之,这位三殿下身边最红的大总管往来得极为勤快。
凌王府莫忘阁的花厅里不时的传出轻快的说笑声。
一张圆桌围坐着五个推杯换盏的年轻人。一身素黄锦袍、年纪最小的少年举杯一笑,舒朗明亮的笑容犹如阳光般灿烂:“昨日只顾在宫中欢宴,小七还不曾恭贺三哥迎娶了新嫂嫂。”
面无表情的拿起桌上的杯盏应付的饮了一口,袁龙翘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袁龙鳞不解的看了看左右,想着这些人中最了解状况的就应该是青冥了,只可惜他根本看不见自己递去的眼光。“那个……”他犹豫了一下,略有些担心的问,“三哥是不是不中意这位新嫂嫂?”
青冥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桌下的双手在袖子里悄悄握紧,屏息静气的侧着耳朵倾听。
袁龙翘把玩着手中的杯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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