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弄得大家都一致认定那夜她就把他那样了……
如今好象受委屈的是他,聂诚然那样大张旗鼓地为他报不平,可又有谁在乎过自己的心?
想着,果儿心中就有了怨气。如今美人来访,他难道没能陪着她一块用午膳吗?竟还这般折腾她!果儿这样想着,就把将要见他的那份恐慌心慌一起压下了。
站定,深吸一口气,果儿才敢敲门。如今这房间对她更如同惊惧怪兽,她望而却步。
“进来。”屋里传来他闲适并不冰冷的声音。
果儿有丝犹豫,并没有直接进屋,反而压低了声音又说,“将军,是我……午膳做好了,我找不到浅夏,所以就自已送来了。”
屋里一下子沉默了。
果儿真想扭头就走。
“送进来吧!”半晌他才似不情愿地一声。
果儿直接咬着唇,满脸委屈,轻轻推开了门。
☆、【缱绻深情】013 果儿又闯祸
他依旧坐在书桌前看书,笔挺腰直,剪影侧颜依旧完美冷俊。果儿心又似漏跳了一拍,急忙扭过头再不敢看他。小心把饭菜摆在桌子上,“大人,饭菜摆好了,请用膳吧!”
说着,果儿的眼光又不自觉瞟了他一眼,见他坐在桌前纹丝未动,但腰背似乎有些僵。果儿立马体会到了一股尴尬。那天的羞事一下子又蹿上心头,她急忙别开眼。
屋子里还氤氲着梅子酒蜜一般浸人的果香,果儿立马转动着骨碌碌的大眼睛四处在房里寻梭着,甚至连内室那雕花大床红罗帐都看得仔细认真,竟没有她……
难不成那个天仙般的谢小姐走了?果儿的心悄悄放下。
面色一冷,一阵风扫过,冷寂夜稳稳坐在了桌子旁。果儿立马回过神。
冷寂夜端起清汤面就吃,果儿有些拘谨,尽管还是有些尴尬,但望着他如俊的冷颜,鼻尖嗅着他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气息,果儿还是不争气地脸红心跳。突然想起晚秋说过,大人吃饭不用人伺候,果儿低着头脚尖一点点往外移。
眼角余光突然瞟到一旁的软榻上正放着一绢嫣红的手帕,那种诱人的嫣红正似女儿家娇羞的脸面,果儿一下子想起那绢帕正是谢纤然来时拿在手里的。她不由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谢纤然已经走了……”突然冷寂夜清清冷冷的声音传来。
果儿心头一震急忙回头看他,其实她并没有移开他几步,他脸上淡然不惊的神色丝毫未变。但果儿惊的是,他竟如此直白说出口,丝毫不隐瞒她,甚至还有解释的意思。难不成自己小动作他都收在眼里?
如此一想,果儿身子有些摇晃。不过片刻她又想,她算什么?隐不隐瞒解释不解释又有什么关系……她本就是假的,他怎会在乎自己的心情?
忽然又瞥见他夹进嘴里的鱼肉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接着又脸色平常地咽下。果儿一下子盯住那鱼肉不放,应该不会有错啊?色泽明艳,一看就味道鲜美,她绝对有信心把这道菜做的与李婆婆分毫不差。因为她常年为娘炖鱼汤,对鱼去腥保鲜颇有心道,这道她也学的最精。
又见他夹起的松花豆腐又皱了下眉,果儿心一跳,急忙又看向那豆腐。也没错呀,一青二白,粉粉嫩嫩,看着就让人想吃。
冷寂夜突然深吸了一口气,吃饭的速度越来越快。
果儿禁不住跨前两步靠近他,“大人,饭菜有什么不对吗?婆婆休息了,这顿饭是我做的……”
“嗯……”冷寂夜只低哼一声,依然飞快地吃着。
果儿辩不清他的情绪,也只得缄口。她想,待会一定要查查那两道菜到底有什么不对?
屋子里只留下他吃饭咀嚼的声音,果儿踯躅,不知道她此时是该留下还是离去,有些难以选择。她舍不得离去,可自己若还厚着脸皮站在这儿,似乎又有些尴尬,毕竟他有规矩,吃饭不让人伺侯。
于是,果儿只得没话找话,“大人,方才的午膳胖师傅可是用了心做的,你没有陪着贵客一起吃吗?”片刻,果儿小声道,问完就想搧自己嘴巴子。这不废话吗?若是吃了,还点清汤面酥油饼干吗?可是她就是禁不住心里想问。
“因为不合口味,所以没吃。”冷寂夜答的很简洁。
但果儿却在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另一层意思?不合口味?他指的是饭菜还是谢纤然?似乎两者都有。
不管怎样,果儿突然心高兴了,嘴角不觉娇俏地挽起来。
“大人若是喜欢吃清汤面酥油饼,果儿愿意为大人做一辈子……”话说完,果儿就感到了暧昧,不觉脸红到耳朵根,“大人,我是说,我愿意在将军府为婢为奴为大人做一辈子清汤面酥油饼,并没有别的意思。”果儿急忙辩解,脸更红了。
冷寂夜轻轻一叹,放下碗筷,“撤下去吧!”说完,看也不看果儿就直接又走到书桌前坐下。
果儿木木地看着他瞬间变冷的脸,咬了咬舌头,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桌上的残羹冷炙退下去。不过还有心慰,这顿饭他吃的不少。
回到厨房,果儿泄气地一屁股坐在板凳上,自己就是嘴笨,总不得他的欢心。不过回头从食盒里把那些剩菜拿出来,果儿拿起筷子夹了块鱼肉放嘴里。
“扑……”果儿一下子吐出来,她惊恐地瞪大眼看着那鱼肉,竟苦咸如此。
果儿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急忙又抽出其他的剩菜,松花豆腐,甜腻的简直难以下咽。果儿大吼一声,急忙又尝遍其他的菜,最后她一屁股坐在厨房里,目光扫视着胖师傅做完饭后那惨不忍睹的灶台,突然仰天爆发出一声犀利,“胖师傅,你害死我了!”
果儿从地上爬起来就魂不守舍地向‘碧水苑’跑。
猛地推开门,冷寂夜不在卧房。果儿根本什么都不顾了一下子又推开他书房的门,书房里正聚精会神议事的几个将军模样的人顿时回过头看她。可果儿的眼睛却直盯着那个神俊沉稳的人儿,“大,大人……”她绞着衣裙目不转睛,嘴里喘息着,眼睛水灵灵象涡着一泓泉水,脸红心跳,那模样娇俏的倒也有几分桃花醉人的气息。
几位将军立马嘴角意味地笑着站起来,也不作声,向着冷寂夜恭了恭手,无声退下。
聂诚然抱肩走到她面前,擦肩而过时,咬牙切齿贴在她耳边,“花痴女……”
而冷寂夜一直目光凝聚地盯着书案上的一个东西纹然未动。
果儿却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大人,对不起,午时做饭,我糊涂了把白糖和盐弄混了……”说着,果儿低下头眼角红红的欲哭出来。
“咳咳咳……”冷寂夜也再装不下去了,急忙抚着嗓子沙哑地道,“赶快给我拿杯水……”
果儿一听,急忙目光水润地从地上爬起来,四处找着水杯茶壶。
也不管热的凉的,果儿哆嗦着一手拿着茶壶一手举着水杯放到他面前,此时,冷寂夜又看着面前的纸盏发呆,似乎没看到果儿举到面前的水。
“大人,喝水。”果儿的声音颤抖着,又是心疼他,又是气恨自己。
冷寂夜没抬头却急忙抬起了手,“啊……”果儿一声惊叫,手里的水杯竟然被冷寂夜碰掉了,氤氲的水一下子弥漫在纸盏上,仿若一滴浓墨滴在了清水里,根本无法补救。
两人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杯水把纸盏浸透,浅墨的字迹一下子变得模糊。
果儿此时连撞死的心都有了,死死地盯着那瞬间变花的纸盏,浑身血夜冰冷。自己总是这么笨,在他面前出尽丑。
瞬间的愣怔之后,冷寂夜面色平静地抬起眼睫,直接从果儿手里拿下茶壶,拣起桌上的茶杯一杯一杯优雅地倒着喝。
果儿倒退两步,头都要低到地上,“大人,怎么办?”她已经不奢望他能原谅。
“再去沏一壶茶来。”冷寂夜的声音低低地说。
☆、【缱绻深情】 014 果儿要搬进将军房
果儿透过花木窗看到聂管家正一摇三晃地朝她院子里走来,果儿心一跳,急忙跑到门口打开了门,“聂管家……”她望着那个白胡子老头神色恭敬,心里却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
她住的这处院子,手机无姓,不说荒草习习,但也杂草丛生。最可恨,夜里屋里总是是闹耗子,虽然她不怕那小东西,但有一晚她翻身时似压到了什么突然听到腰下一声尖声吱叫,手一摸,竟是只浑圆的小耗子。她顿时惊悚的一跃而起,整个晚上都不敢再回床上睡,直直在椅子上蹲到天亮。第二天,顶着一双熊猫眼,神情疲累到了极致。还被聂诚然逮到讥笑,说她莫不是得了相思病,想将军,夜夜难寐,浑不要脸。
聂管家精明的小眼扫了她一眼,点点头,“收拾一下,今儿就搬到将军的房里住吧!”聂管家甩了甩袖子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
“啊?”果儿一声惊啊,瞪大眼,不能置信,“聂管家,你开玩笑吧?”
聂管家胡子一翘,“我有那闲功夫跟你开玩笑吗?”
果儿点点头,瞧聂管家的老眉都横起来,看来不似开玩笑。果儿一下子笑了,“嘿嘿,舅舅,我现在就是收拾东西。”
“哼,瞧你那花痴样,你可不要想歪了,皇上要微服私巡,点名要将军带上你,这可不是好差事,说不定一个微不可察你小命就没了。”聂管家哼哼两声威胁地说道,那讥诮的眼神果真与无赖聂诚然一般无二。真不愧是父子!
果儿惊得转过去的身子又倏地转过来,“皇上要微服私巡?干吗要将军带上我?我好象对他没有多少用处吧?”果儿莫明其妙。
聂管家又高深莫测地哼哼两声,“谁叫你如今的名声大的连皇上都惊动了呢?”
“我的名声大?”果儿指着自己惊得张大嘴足能塞进去一个鸭蛋。
“废话少说,以后你就会明白个中原因,如今赶快地,仔细打扮一下,将军在房里正等着你。”聂管家不耐烦地挥挥手催促道。
果儿反而站在房门不动了,眼中氤氲起伏不定,竟有了一丝惧。
“怎么,你怕了?也对,皇上九五之尊威仪四海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见到的,希望到时候你给将军长点面子别瘫倒了就行。”聂管家话里藏不住的讥诮。
“我不是怕皇上……”果儿低着头淡淡地说。
“不怕皇上?那你是怕谁?一副怕的不行的样子……”
果儿此时的心思聂管家竟没看出来,让她陪皇上微服私巡她不怕,让她搬进将军的屋子住她也不怕,只是聂管家方才的那丝急迫,又说让她仔细打扮,又说将军正在房里等她……难不成是想在皇上微服私巡前让将军把她生米做成熟饭了?毕竟欺君之罪,冰冷骇人。假夫妻,终是要露出马脚。果儿心里并不是不愿意,甚至还有丝窍喜。只是,事情来的突然,她一时心里还没有准备好……
“啊!”突然陷在沉思纷乱中的果儿被人狠狠敲了板粟,她痛的一声尖叫抱着头懵懂地看着瞬间近在咫尺的聂管家。
“臭丫头,收起你那不堪猥琐的念头,你以为将军会在房里要了你?别白日做梦了,即使你爬上了他的床,他也绝不会碰你一下!让你去将军房里住,是想让你熟悉他的习性,皇上心思诡谲,对将军异常关注,止不定会在路上问你一些不着边的问题,你若回答不上,岂不漏馅!”聂管家恨铁不成钢咬着牙道。
“你早说啊,我还以为……”果儿突然松了口气。
“你还以为什么?痴心妄想,还不快去收拾东西!”聂管家显现耐心用尽,不由大吼一声。
果儿嘟着嘴低咕一声转身进屋。
不多久,果儿手腕上挎了个兰花小包袱出现在聂管家的面前,那神情,真像个回娘家的小媳妇。
聂管家望着她的模样,不觉嗤笑,“臭丫头,打扮起来还真是模有样的,只是这神情,终是有些小家子气,难登大雅之堂,配不上将军!只求皇上眼拙,不探深究。”
果儿顿时有些脸黑。
聂管家笑着转身背着手往外走,“在路上一切要听将军的话,皇上面前且不可擅自做主乱说乱做,若是露了马脚害了将军,回来小心你的皮!”
听着他这半威胁半恐吓的话,果儿停住脚,“既然聂管家那么不相信我,我不去了行不行?这样不就更不会给将军惹麻烦……”
聂管家气的突然回身扬起手。
果儿吓的哇啊一声就抱住头。
聂管家泄气地把手放下,“臭丫头,如今整个朝堂都知道了将军的身边有个玲珑秀美的小夫人,现在不管刀枪火海,你都得给我往前冲……敢退缩,我,我……”聂管家又扬起手。
此次果儿却不怕了,“既然满朝堂都知道了将军的小夫人,那聂管家更应该给我打气才对,瞧你方才的那番话,又是威胁又是吓,更是不相任。搅得我心怕怕的凉凉的,是你一直在给我败气好不好!”
“我……”聂管家气的浑身哆嗦,“我那还不是提前警告你别给将军坏事……”
“事情都还没做,你怎么就知道我会给将军坏事?我爱他护他疼他都来不及,怎么会坏他的事?是你一直不信任我好不好!你总是低眼看人,私心作祟,觉得我出自乡里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根本瞧不起我,你怎么知道我对将军的忠诚就会比你的少呢!”果儿也是红了眼不管不顾地对着聂管家就一通大吼。
聂管家脸上顿时一阵错愕,随后声一低,“臭丫头,翅膀硬了,管不了你了……”说完转身就走。
突然聂管家的脚步骤然顿住,果儿也抬起头,蓦然花容失色。
她的院门前,一身青衣俊挺的冷寂夜正背着手轻轻淡淡站着,神情冷竣凝滞。细细明亮的眼光专注地盯着果儿一动不动。碎碎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也称不起他此时的清贵高然。象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浑身萦绕一股气拔山河的沉稳睿智,仿若能承这世上不能承的一切,让人莫明的觉得他比山高比海阔,是个值得依赖托付的人!
果儿心一跳,再不敢对上他如娇阳般明烈的眸光,果儿深深低下头,心儿有些羞,自己方才脱口而出的‘胡言乱语’他到底有没有听到?
“跟我回‘碧水苑’,我有话跟你说。”是冷寂夜平静淡漠的声音。
果儿抬起头,眼前哪还有聂管家的影子?她急忙收敛心神,挽起小包袱,快步跟上前面那个修拔竣挺的身影。
☆、【缱绻深情】015 初见少年皇帝萧楼
皇上的马车一早就停在了城门外,好似他不是去微服私巡而是去游山玩水一般,有些急不可耐。当冷寂夜和果儿赶到的时候,赶车的皇家马夫正焦急地对着城门翘首企盼。
冷寂夜和果儿跳下马车,快步向皇上的马车走去,马夫迎上来,压低声音,“将军,你可总算来了,皇上都有些等急了。”
冷寂夜嘴角抿起一抹笑,“本将可没来迟,是皇上想要逃出牢笼的心更急切吧?”
马夫深味地笑笑没说话。
冷寂夜在皇上马车前深一揖,“寂夜来迟,请皇上恕罪。”
“哼,你昨儿是不是和小夫人缠绵累的骨子散架爬不起来了,都什么时辰了,你才姗姗到来?”马车里一清脆男声透着不满语气毫不客气,但说出的话却让人……果儿站在冷寂夜的身后闹个大红脸。她低着头,琢磨着,这是一个皇上该对臣子说的话吗?
冷寂夜嘴角抽了抽,“皇上,咱们昨儿约定的不就是这个时辰吗?”
“那么,你是说我来早喽?”说着,马车帘子一挑跳下来一个紫金华袍的少年。俊逸非凡的容貌,眉目精致如画。狭长的凤眸时时闪动着狡黠多情的光。手中一柄描金牡丹的折扇,举手投足,清贵高雅,美若谪仙。浑身上下云荡着一股凉丝丝高高在上的玉质高贵,神情却有丝轻佻,看人总带三分假,三分戏,几分阴柔,几分凌厉。
果儿心一跳,不敢抬头,眼前只瞄到一双盘龙描金的皂靴站在面前。她始终牢记聂管家的教诲,万不得已,绝不多嘴多言。
“这就是你的小夫人?”毫不客气的声音在头顶透过来,果儿只觉一柄折扇正在自己头顶晃啊晃。
“是。”冷寂夜淡笑着说,身子一闪,把身后的果儿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