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偏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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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偏头疼-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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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内又是一阵静寂,我方缓过神来,低低解释道:“那时你天天抱着酒坛子酗酒,后来在街上再没见过你,还以为你喝酒喝死了呢……”
  他又是哈哈一笑,“孤倒是愿意溺死在酒窖中,想来是造孽尚不太深,老天还欲多留孤几日,再来祸害一下苍生吧。”
  说着,他举杯抿了一口酒,玉面含笑,“这不,孤今日就是来祸害周国姑娘的。”
  语毕,抬袖把杯内的酒饮干,又躬身对父皇朗朗道:“孤已择好上佳人选,还望周皇恩准。”
  他口口声声称自己为孤,愚钝如我,方知他就是人们口中所称的那位嗜血成性的宴国皇帝。
  我懵懵然然立着,听见父皇咳了声,语调和缓道:“朕疏于管教,闹了笑话,还请宴帝莫要见怪,听宴帝如此说,朕心甚欢喜,不知,是哪位福厚的女子入了宴帝的眼?”
  宴帝看了看我,躬身道:“孤自来信缘,实不相瞒,年余前,孤新登帝位,率使团前来贵国,有次便衣出行,恰与一位姑娘邂逅,自此后,夜不能寐食之无味,终于,捱到了今日,揣着这份薄缘,惴惴不安再来贵国,盼能见那位姑娘一面,谁曾想,天意弄人,竟让孤见着了她。”
  父皇与殿内众人,皆把目光投向了我,我愕然着听这位宴帝继续胡诌,“想必周皇已明了,孤深深念着的那位姑娘,就是周皇的这位公主。”
  寂静过后,殿内隐隐约约传来窃窃私语之声,父皇咳嗽了一声,强压着眼中的怒火,“朕的这位女儿……”
  易南突然往前跪了几步,头在地砖上重重碰了三下,失声喊道:“请皇上三思。”我蹙了蹙眉,眯眼往下瞅了瞅,没有寻见易太师的身影,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若是易太师在此,见他最宝贝的儿子如此,该口吐鲜血自绝于殿前了。
  父皇看了易南一眼,又瞅了瞅我,再望向宴帝,突然笑了,脸色舒缓几许,欠了欠身,拨弄着玉指,缓缓道:“朕的这位女儿,自幼不懂宫规,更是不知何为三从四德,偏性子又桀骜的紧,加上面有瑕疵,怕是担当不了贵国之国母这份重任。”
  宴帝微微一笑,“孤一向不介意则些个条条框框的东西。”
  父皇叹了口气,又道:“只是,宴帝也看到了,朕的这位爱卿,朕也于心不忍……”
  宴帝再道:“公主随孤归宴国后,孤自会撤回守在锦城的十万大军,双方订立契约,修余年之好。”
  父皇沉吟了下,徐徐笑道:“两国相守永安,朕自是赞成,只是,事关朕的女儿,朕总是要问上一问的,若是她自个愿意,朕自当欢喜,倘若她不同意,朕也不好强求。”
  我迎上父皇笑未达眼的笑意,明了,他在等我回绝。
  只要我不出周国,是死是活,尚在他眼皮底下,一切,皆在他的可控之内,我是暴病死在宫内也好,跟了易南进了太师府也罢,我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娘亲死了,名单交了,地图毁了,父皇还是不信我。
  我看向他的眼底,就算是死,我也不要死在你的眼前,死,我也要你不得安宁。
  我眯眼笑道:“我愿意。”
  声音未落,易南声嘶力竭叫我:“阿悬!”
作者有话要说:  忙着一个考试,这边暂搁置了两天,不用掐指一算,也知结果将会多么惨烈,果然,一心不能多用,更上一章,攒攒人品,泪目遁走。。。。。。

  ☆、第二十八章

  
  我颇是为难,易南如此,欲置我于何地?
  如斯情形,不用经人润色,隔天也会传得人尽皆知,我在这则传闻中,指不定会充当个什么角色,想来,大抵不是个好人物。
  戏文中,两个绝佳才子为了一个女子拼死相互厮杀时,这个女子,要么是倾国倾城天下独一的绝色美人,要么是个专门魅惑男子采阳补阴的狐媚子。
  我摸了摸脸上的那条疤痕,约莫,我就是这个狐媚子了。
  我瞄了眼跪在台阶下欲扑上来的易南,张了张嘴,不知该劝慰句什么,他这样情真意切的痴情模样,若不是装的,本公主佩服,若是装的,本公主更为佩服。
  不论如何,我不想再与周国再有丝毫瓜葛,不论是谁,都动摇不了我逃离周国的决心。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我觉得,处于易南日后家庭和美夫妻琴瑟和谐这一角度来考虑,此时此刻,我还是撂句狠话撇清关系的好。
  我说:“那个,易南,本公主虽欠你一些银两,也不是不还,你大可不必如此紧张,太师府再怎么以节俭闻名,你身为太师府的世子,御殿之下,这样当庭追债,不太好吧。”
  易南噎了一噎,张口正欲说话,宴帝及时截住,道:“哦,这位就是易公子了,久仰久仰,年余前,孤就是因着易公子方与公主在街头邂逅结的这份薄缘。孤没记错的话,那日,公主正被几个莽汉在街上追着四处流窜,也巧了,孤在旁边酒馆喝酒,瞧见此事,一时心痒,便出手救了公主。当时,公主说,她是欠了太师府世子易南一笔银两。”
  说到此,他突然停了下来,偏头问我:“你当时欠了易公子多少银两来着?”
  这个俊俏的宴帝,是个有意思的人,信口胡诌的本领不比本公主差,自个摆活还不过瘾,非要拉上我来配合着演这出双簧。
  我瞅着他,慢腾腾伸出一根手指。
  他淡然颔首,“哦,是了,一千两,不对啊,孤犹然记得当即就给了你一万两银票,用来还易公子,足够了啊,现下又是如何?孤,糊涂了。”
  我双腿差点儿站不稳,一万两?亏他开得了这个口。
  我嘿然一笑,低下头,喃喃道:“先还了易公子,剩下的本公主全拿来赌了,谁知,越赌越输,就又向易公子借了。。。。。。”我偷瞄了眼易南,润了润嗓子,“借了一万两,又都输了。”
  易南,若是这位宴帝出手阔绰,一句话功夫,本公主可是替太师府赚了足足一万两真金白银啊,额,就当本公主这一年来,在太师府的花销用度了。
  我咽了口唾沫,早知有今日,当初怎么着也要在太师府敞开肚皮撒欢胡吃海喝个够本。
  这笔买卖,本公主做亏了。
  宴帝挥袖一笑,“哎,你怎么又去了街上犄角旮旯那些地下钱庄开的小赌坊,孤当时不是说了嘛,要去就去都城最气派最正当的赌坊,真是淘气,来日随孤回宴国,宴国所有的大小赌坊,看哪个敢赢你的银子。”
  我嗯了声,配合着红了脸低下头。
  听得他又对易南道:“易公子,孤先替公主向你道个歉,公主小孩子脾性,不知天高地厚,冒犯了易公子,不当之处,看在孤的情面上,暂且饶她一次吧,日后,孤定会管好她,绝不会再让她给易公子添丁点儿的麻烦,易公子还请放心,明日,孤定会着人把这一万两银子连本带利送还给贵府。”
  我没敢抬眼瞧易南,只顾硬着脖子垂首僵立着。
  父皇突然咳了声,道:“是朕老了,懂不了太多儿女情长,竟不知宴帝原与朕的小女有着如此深厚的缘分,千金买得卿一笑,想来也不过如此。”
  宴帝躬身一笑,“千金散尽还复来,世上佳人独一个,没了,就再也没了,这笔账,孤还是算得来的。”
  父皇哈哈笑着举起酒盏,“宴帝的性子,颇得朕心。”
  宴帝踱步到他位置所在的仙桌前,亲自斟了一杯酒,高举过头向父皇深深一躬,“孤谢过周皇。”遂仰脖一饮而尽。
  他立在仙桌前,放下酒盏,侧身朝我微微一笑,向我伸出手来。
  我晃了一下神,余光瞥到父皇的一角明黄,刺了下我发酸的双目,我阖眼,定了下心神,缓缓睁开眼,深吸一口气,回了对面的宴帝一个极其娇羞的笑容,缓缓向他走去。
  十面埋伏,四面楚歌中,我身心俱疲,八面玲珑不起来,一团浆糊的漩涡中,宴帝向我伸出了手,要带我出去。
  溺亡之际,有人向我伸出手,不管他是谁,都足以让我感激涕零。
  短短丈远路,我走的很是提心吊胆,生怕易南冲上来,再把我拉扯回去,彼此纠缠不清。
  尽头,宴帝安然的握住了我的手。
  所幸,易南没有冲过来,放下心的同时又有些说不出的怅然。
  我随宴帝入座,满面倦意坐在他身侧,他不动声色推过来一杯酒,见我瞧他,他朝我微笑颔首,拍了拍旁边的酒壶,“喝饱了再睡。”
  我拈杯露齿一笑,同道中人,无需多言,自是畅快。
  连饮数杯后,脑袋愈发的沉重,我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三哥把我摇醒时,酒筵已散,保和殿内颇为静悄,我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入眼瞧见易南一张铁青的脸。
  我连忙去寻那位宴帝,身侧座位早已凉透,似没人曾坐过,我掐了掐大腿,问三哥:“我方才是不是做了个梦?”
  三哥有些气极的敲了敲我的头,“是梦就好了。”
  易南拽起我的手腕,“阿悬,酒筵前不是说好了,你。。。。。。我。。。。。。”
  我低头一一掰开他箍在我手腕上的手指,淡然说:“是吗?我忘却了,你莫要再为难与我。”
  三哥无奈的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易南一眼,朝他微微点头,负手离去。
  待三哥步出殿外,易南方道:“阿悬,先前是我对你不住,我容后再向你细细解释,这次,你务必要听我这一回,皇宫侍卫这边,我已安排妥当,不必担心,我们只需防备下宴国的眼线即可,待离开这里,往后所有的一切,都听你的,可好?”
  我看着他双眼惹人嫌的那层雾气,话在心中过了几遍,方道:“三哥也知晓此事吗?”
  他摇了摇头,“除了你我,旁人皆不知情。”
  我叹了口气,“我不信你,易南,我不信你。”
  他看着我,眼圈突然泛红,默了一会儿,说:“阿悬,你就信我这一次,一旦发现我骗你,余生,你为刀俎,我为鱼肉,千刀万剐,任由你处置。”
  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出如此新鲜的誓词,我愣了下,方缓过神来,说:“你若存心骗我,会被我发现吗?”
  他双眼里的雾气愈来愈浓,凝结,化开,顺着眼角淌了下来。。。。。。
  我看不了这种场面,起身欲挣脱他,“你休要再惺惺作态。”
  他攥住我的一角衣袍,在我身后切切说:“阿悬,我说过,永不会负你,就绝不会负你。”
  我努力扯了扯衣袍,没扯动,索性弯下腰撩起衣袍用牙齿咬它的边缝,他在我身后继续说:“你刚住进府上时,曾对我说你不要到宴国和亲,当时,我就说,我深信绝不会让此事发生,彼时如是,当今亦是。”
  哧拉一声,衣袍烂了一角,我赶忙提裙疾走了几步,放回头对手里犹自攥着一角烂布的易南说:“我心大眼高,想尝一尝皇后的滋味,你真为我考虑,莫要再挡着我的幸福。”
  奔出殿门,一脸风轻云淡的宴帝向我笑的很是灿烂。
作者有话要说:  有关宴帝与废柴公主先前那份薄的不能再薄的薄缘,请回顾四、五、六这三章(^o^)/~
  明天要去考场死一天,soga;明天无更新,后天,也就是3月16号开始恢复更新,不出意外,会持续日更那么几天哒~~~
  最后,再容我叨唠几句,凡是从头追到这里的各位大人,我在这里深深鞠上一躬,各位辛苦啦,老冰感动的快要溶化了~~~嗯,咳,那个,还没有收藏此文的大人,春天到了,该活动就要活动一下,动动手指收藏一下啦,时不时冒个泡留个爪印啦,打打分啦,吐吐槽啦,都是一种有益身心的活动啊23333333

  ☆、第二十九章

  
  三日后,我同宴帝共乘一辆马车随宴国使团一起离开了都城。
  出城的这日,父皇立在高耸入云的城楼上为我们送行,马蹄声响,旭日东升,那一抹明黄如一粒黄豆,愈来愈小,终消失在无边的日光里。
  我撂下帘子,但愿这一走,永不再回来。
  自那日从保和殿奔出来后,我就径直随宴帝去了宴国使团所在的驿馆,怕易南再寻到我,这几日,我不曾步出驿馆半步。
  因有宴帝挡着,这三日,不曾有人来驿馆面见我,我过的很是逍遥,一想到父皇逮不着我而心病陡增大发雷霆的情形,我就乐的不行。
  乐颠颠饮些酒壮着酒胆央宴帝速速带我离开,宴帝并不答话,而是笑着哄我再喝上几杯,直喝到我睡去,再醒来后,看着他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我吭哧半天不敢再提何日离开周国之事。
  好在时日不长,只待了三日,就大张旗鼓的出了都城。
  我坐在马车上,靠着软枕揉着太阳穴假寐,对面的宴帝突然踢了踢我搁在几凳上的脚,我疑惑的睁开眼,瞄见宴帝朝我指了指窗外。
  我不明就里,扒着窗棱眯眼探向窗外,不远处的山坡上遥遥立着一人一马。
  我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问:“那个,你真给太师府送了一万两银子?”
  宴帝侧过身来,径直把窗户开的更大,同我一起探出头,轻笑一声,悠悠道:“怎么?是你不值这个价,还是替我可惜了?”
  噎的我一时接不上话,是了,这样子的他方是当初那个手执酒坛满身酒气放荡不羁的浪荡公子。
  远处马背上的易南貌似是瞧见我望向他,扬鞭朝这边奔来,吓得我立马缩着脖子躲回马车里。
  这几日,我迫使自己不去想那日保和殿上发生的种种,现下却突然齐齐涌上心头,我抱膝靠在车厢的一角,一向云淡风轻万事不惊的易南突然失了心疯,不顾形象众目睽睽之下跪倒在大殿之下,疯疯癫癫口口声声说要随我一起游荡天涯;往日疯疯癫癫放浪形骸的宴帝突然道貌岸然一本正经拼力带我走。
  他们,我都搞不太懂。
  对面的宴帝又是一笑,“一万两的真金白银,装起来也有好几大箱子,尚算拿得出手,使团送去太师府时,却吃了个闭门羹,只出来一个管家,说是太师府的当家易太师近些日子不在都城,易世子又不在府上,头一次碰上欠债的追着债主还钱,债主还躲起来不收的稀奇事。然则,言必行,行必果一向是我堂堂宴人所奉行之原则,遂当即把银子撂在太师府门口走了,这易世子是个死脑筋的,该不会是兑换成银票,追着来送还给咱们的吧。”
  许是心里有鬼,我听着他话里有话的甚是刺耳,急于还击,一时没有细细思量,脱口而出:“哦,宴国之人啊,我还以为是阉人,以后说话吐字清晰些,免得旁人误会。”
  看着宴帝嘴角渐盛的笑容,我当即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大错特错的话。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我虽做过不少,但方才那个不合时宜的玩笑,一来折损了我身为周国公主的矜持高贵形象,二来又当面挖苦讽刺了这位喜怒不定高深莫测的宴帝。
  我在心中默默给自己烧了一摞又一摞纸钱。
  宴帝嘴角上翘眯眼看着我的同时,一手推开马车上的窗户,又把帘子高高卷起,劲风灌来,我打了一个哆嗦。
  倏忽一下,他单手攥住我的衣襟,把我提溜到窗口,另一只手在我身上点了几个穴,我全身酥软,使不上劲,只得惊恐骇然的睁眼看着他。
  他钳制住我的双腿,魅惑地靠近我,在我耳边低低说:“试过,不就知道了。”
  我刚喊出一个“你”字,他瞬即把食指竖在我嘴上,柔声道:“嘘,让人听到就不好了。”即刻,我听到疾驰的马蹄声夹裹着易南慌乱愤怒的一声“阿悬”。
  宴帝嘴角的笑意更浓,他把我抵到马车的内壁上,伏在我身上说:“这个易公子倒是个性情中人,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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