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如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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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芸-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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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大郎刚要回话,就听“吱呀”一声轻响,原是姚芸儿打开了房门,声音中透出浅浅的惊恐,道;“是谁来了?”
袁崇武上前揽过姚芸儿的肩头,带着她回房,并对着杨大郎道了句;“进来说话。”
杨大郎刚踏进屋子,便是对着姚芸儿开口;“芸儿,我是西头的杨大哥,前些年去了前线,你想起来没有?”
借着烛光,姚芸儿见眼前的汉子二十多岁的年纪,生的黝黑健壮,憨憨厚厚的一张脸面,可不是西头杨婆婆的孙儿,杨大郎嘛!
“杨大哥,你回乡了?”
瞧见故人,姚芸儿眼底也是浮上些许的欣喜,对着杨大郎轻声开口。
杨大郎摇了摇头,压低了嗓音,说了句;“我是从军营里偷跑回来的,芸儿,大哥有些话,一定要告诉你不可。”
见杨大郎郑重其事的模样,姚芸儿眸子里划过浅浅的不解,不由自主的像一旁的袁崇武望去。
袁崇武迎上她的眸子,在她身边坐下,大手揽过她的腰肢,对着面前的杨大郎道;“阁下有话,不妨直说。”
杨大郎知道两人是夫妻,自是没什么好隐瞒的,遂是一咬牙,将自己知道的事全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芸儿,大哥前些年被朝廷征去参军,而后投靠了凌家军,正在‘南陵王’凌肃麾下。”
听到凌肃二字,姚芸儿心头一痛,眼睛却仍是一眨不眨的盯着杨大郎,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大哥离家数载,早已是思乡情切,那日,大哥奉命去主帐为元帅送文书,岂料刚到帐口,竟是听到咱村的名字。”
姚芸儿眼皮一跳,一句话脱口而出;“他们说了什么?”
杨大郎望着眼前的夫妻,却是不答反问道;“芸儿,你和大哥说实话,你们……可是哪里招惹了凌肃?”
姚芸儿听了这话只做不解,她刚欲开口,男人的大手却在她的腰间轻轻一个用力,示意她不要开口。
“凌肃贵为亲王,我们夫妻自是连见都不曾见过,又何来招惹一说?”男人语音沉着,杨大郎听在耳里,也是啧啧称是,面露不解。
“这便是奇了,当日我在帐外,听的清清楚楚,元帅手下的幕僚谈起皇宫,说什么太后要元帅命人来咱们清河村,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听到这里,姚芸儿身子大震,袁崇武将她揽在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对着杨大郎道;“继续说。”
杨大郎瞧着姚芸儿面无人色,遂是担忧道;“芸儿妹子,你咋了?”
“说下去!”袁崇武声音冷然,只让杨大郎打了个激灵,接着出声道;“我当时听了这话,只吓得魂飞魄散,也不知咱清河村究竟是招了什么祸事,怎么把太后给招惹上了。我一动也不敢动,就听元帅说,村人无辜,命人务必要将姚家的人赶尽杀绝,不留活口,至于其他人,便饶其一命。”
姚芸儿不住的哆嗦,纵使袁崇武将她紧紧的抱住,可那抹打心眼里的冷意却还是驱散不了,冷的人刻骨,冷的人心寒。
“我实在是吓坏了,文书也没送,就寻了个地方躲了起来,当晚我就想着回乡,可军营里戒备森严,我实在是跑不了,直到后来岭南军作祟,元帅领兵去和袁崇武打仗,我才寻到机会偷偷跑了回来。”
说到这,杨大郎垂下头,话音中无不黯然;“芸儿,是大哥对不住你,等我回到清河村,才知道你家……已经出事了……”
“这是真的吗?”姚芸儿倚在袁崇武的臂弯,轻飘飘的吐出这么句话来。
杨大郎抬起眸子,看向她的眼睛,点了点头,叹道;“村人都以为姚大婶和金梅小山死于大火,其实我知道,他们是被人害死的,那把火,也定是凌肃派人烧的……”
姚芸儿转过脸,将脑袋埋在男人胸口,喉咙仿似被东西堵住了一般,就连呼吸都要困难起来。
杨大郎顿了顿,又是道;“芸儿,这件事一直憋在大哥心里,大哥回乡后,也就没打算再回去,而是带着奶奶去了荆州,想让她过几天好日子。她一直都对我,在我离乡的时候,村子里只有你对她好,经常给她送东西,这件事大哥若不告诉你,那我还算是人吗?”
“大哥虽然不知道你们和凌肃有什么过节,但他们那些人可是咱们招惹不得的,听大哥一句劝,无论以前发生了什么,你们眼下还是赶紧儿走吧,走的越远越好,再也别回来。”
杨大郎说完,见两人俱是一语不发,尤其是姚芸儿,一张脸蛋已是面色如纸,仿似随时都会香消玉殒一般,看的人害怕。
他的心跳快了起来,连一小会也不愿多待,只匆忙对着袁崇武告辞,而后便是大步走了出去。
待杨大郎走后,袁崇武捧过姚芸儿的小脸,见她眸心满是失魂落魄,正呆呆的看着自己。
袁崇武心疼到了极点,他的大手在姚芸儿的脸颊上轻轻摩挲,低声唤她的名字;“芸儿…”

☆、159章 我只要你,芸儿

“他们……杀了我娘,杀了二姐,杀了小山……”姚芸儿声声沁血,一双雪白的手紧紧攥着袁崇武的衣衫,说完这一句,嗓子便好似被什么糊住了一般,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再也说不出话来。
袁崇武将她抱在自己膝上,将下颚抵上她的发顶,大手轻拍着姚芸儿的后背,一语不发。
“为什么,”姚芸儿哽咽着,断断续续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我问过太后,她告诉我,她给了我娘银两,要她们好好过日子,还说她们以后都会衣食无忧……”
姚芸儿神情惶然,蓦然想起那一晚,当徐靖神态慈和的告诉自己这些话时,她曾那样感激她,此时想起,却是噬心蚀骨的痛。
是了,娘死了,二姐死了,小山也死了,她们往后,可不是就衣食无忧了吗?
姚芸儿心头苦到了极点,手指紧紧攥着,骨节处泛着惨白,她的声音微弱,每一个字仿似都从胸腔里蹦出来似得;“他们……怎么能这样狠毒……我是姚家养大的,他们怎么能这样做,怎么能这样…”
姚芸儿再也忍不住,嘶声痛哭起来;“爹爹和娘亲都将我当成亲生女儿,姚家虽然穷,可从没让我吃不饱饭,穿不暖衣。这十七年来,是姚家的人对我好,是姚家把我拉扯长大,他们…他们从没养过我一天,却把我的亲人都杀了……他们凭什么……”
想起枉死的至亲,姚芸儿心痛的几欲晕去,“娘亲苦了一辈子,从没过过好日子,二姐还没有嫁人,还有小山……小山才十五岁,他是姚家唯一的根啊……”
“是我害了他们,他们好心收养我,却养了一个祸害……”
姚芸儿越想越难过,只哭倒在袁崇武怀里。男人深隽的面容并无什么表情,唯有黑眸中是深邃的疼惜,他轻抚着姚芸儿的后背,为她拍顺着,其实不用杨大郎来说,他心中便早已料到姚家的大火定是与凌肃脱不开干系。
只是没想到,姚芸儿的生母,竟也与此事有关。
瞧着姚芸儿伤心欲绝的样子,袁崇武心头不禁涌来一股悔意,若是当初自己能派人将姚家诸人通通接到烨阳,或许这些,便不会发生了……
姚芸儿情绪极其不稳,袁崇武几乎哄了半宿,才让她迷迷糊糊的睡去了,他守在一旁,望着她满是泪痕的小脸,伸出手为她将眼泪一滴滴的勾去,他看了她好一会,方才低声道出一句话来;“芸儿,每次看你哭,你不会知道,我有多心疼你。”
翌日。
姚芸儿一身缟素,与袁崇武一道,向着姚家的坟地走去。
看着那几座荒凉的坟头,姚芸儿的泪水又要绝提,袁崇武将手中的篮子搁下,拿出香烛与冥币,一一点燃,供在了坟头。
姚芸儿跪在父母的坟前,一双眼睛哭的如同红红的桃子,肿的不成样子,不时有寒风吹在她身上,将她那一张小脸吹得通红,袁崇武瞧着不忍,欲上前将她抱走,可她却极是倔强,只跪在那里不愿离开。
袁崇武知她心里难受,当下便也是陪着她待在那里,姚芸儿伸出手,轻轻抚上父母坟前冷冰冰的石碑,心头却是默念出一句话来,爹,娘,女儿是姚家的女儿,这一辈子,都只是姚家的女儿!
袁崇武握过她的手,顿觉触手一篇冰凉,便是不由分说,将她抱下了山。
晚间,姚芸儿醒来后,就见袁崇武守在床前,见自己醒来,遂是端来了一碗肉粥,温声道;“这是从隔壁梁家换来的肉粥,快趁热吃些。”
姚芸儿毫无胃口,只摇了摇头,轻声道了句;“我不饿,你吃吧。”
袁崇武舀了一勺肉粥,仍旧是轻声细语的哄着;“你这两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大夫说你身子太弱,要多吃些粮食,若真吃不吃完,剩下的再给我。”
姚芸儿望着他的眼睛,见他乌黑的眼瞳中满是温柔与怜惜,她的心便好似有人拿了一根细针,狠狠的扎了进去,那股痛让人生不如死,提醒着她,她什么都没有了,在这个世上,她只有他……只有他了……
“来,先吃一口尝尝。”袁崇武将瓷勺送到姚芸儿唇边,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竟是让人无法拒绝,姚芸儿张开小嘴,好容易才将那勺肉粥咽下,男人瞧着,眉心便是微微舒展了些,赶忙舀起下一勺送去,仿佛生怕自己慢了,姚芸儿便不愿吃了一般。
如此,那一碗肉粥便是要男人喂了一小半下去,姚芸儿食不知味的咀嚼着,在袁崇武又一勺肉粥送到唇边时,她终是再也忍不住,一大颗泪珠顺着眼角“啪”的一声落进了瓷碗了,与那肉粥融合在一起,顷刻间不见了踪影。
袁崇武见她落泪,只将那碗搁下,双手捧起她的小脸,无奈道;“怎么又哭了?”
姚芸儿侧过脸,也不去看他,轻轻的道出了一句话来;“你什么时候走?”
袁崇武扣住她的下颚,将她的小脸转向了自己,道;“等你将身子养好,我就带你走。”
“你要带我去烨阳?”姚芸儿乌黑的睫毛湿漉漉的,显得那双眼睛格外澄澈,犹如温润的宝石一般,一眨不眨的看着男人的眼睛。
袁崇武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
姚芸儿鼻尖一酸,凄清道;“你有妻有子,还有新妇,我去了,又算什么呢?”
袁崇武揽住她的肩头,一字字道;“芸儿,我与慕家小姐联姻,是唯一能在短期内将岭慕两军拧在一起的法子。我曾与慕七说过,我与她的婚事只是一场盟约,不过是各取所需。她也曾说,只等两军打败朝廷,她便会远走天涯,绝不会与我有何牵绊。”
说到这,袁崇武望着她的眼睛,沉声道;“你懂了吗?”
姚芸儿摇了摇头,轻语呢喃;“天下对你来说,真的就这样重要吗?你难道,非要打败朝廷不可吗?”
袁崇武听了这话,唇际便是浮起一丝苦笑,他伸出抚上女子的脸颊,言了句;“芸儿,并不是我非要打败朝廷,而是朝廷逼得我非要这天下不可。”
许是见姚芸儿懵懵懂懂,袁崇武又是道;“这世上,想要我命的人多不胜数,芸儿,你记住我的话,我不想带着你东躲西藏,颠沛流离的过日子。除了打仗,除了打败朝廷,除了争这天下,我别无选择。”
男人的声音浑厚,在这深夜中,犹如销金断玉一般,字字清晰有力,姚芸儿看了他许久,终是道了句;“若等你得到这天下,你还会是你吗?”
袁崇武闻言,遂是揽住姚芸儿的颈,将她的额头贴近自己,附于她的耳边道;“不论到了何时,在你面前,我都只是清河村的屠夫,你的男人,仅此而已。”
姚芸儿垂下眼睛,轻柔的长睫柔软似娥,微微轻颤着,看的人心头一软。
袁崇武抬起她的小脸,男人的掌心满是粗粗的厚茧,咯着她的脸蛋又痒又疼,姚芸儿闭上眼睛,只觉得心头莫名的酸楚,竟是情不自禁的将身子埋在他的怀里,呢喃了一句;“我只有你……”
袁崇武心中一疼,将她揽的更紧,他俯下身子在她的发丝上印上一吻,低沉的嗓音,道出了一句话来;“我只要你,芸儿。”
芸儿,我只要你。

☆、160章 无论到了何时,我都信你

那短短的六个字,让人听着,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有点酸,有点暖,两人经历了这样多,终是等来了此刻的相守。
姚芸儿将脸蛋贴在他的胸口,隔了许久,轻声的说了一句话来;“我不想走,我想留在清河村。”
听她这般说来,袁崇武便是无可奈何,只抚了抚她的发丝,姚芸儿抬起眼睛,呢喃道;“我们留在家里不行吗,或者,咱们寻一处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隐姓埋名的过日子,好吗?”
袁崇武望着她清澈的眸子,他知晓自己的小娘子一向心性单纯,当下仍是耐着性子温声道;“无论咱们去哪,朝廷,岭南军,还有慕玉堂,他们都不会善罢甘休,天下虽大,却没一处能容下咱们,你明白吗?”
更何况,七万同袍的深仇大恨未报,凌家军一日不除,他又怎能走?
再者,还有安氏母子。
袁崇武想到这里,再看着姚芸儿盈盈然,满是期冀的眸子,心头却是不禁苦笑,苍凉之色俞浓。
“你……放不下你的妻儿,是吗?”姚芸儿声音十分的小,缓缓的道出了这句话来。
袁崇武握住她的手,黑眸看向了她的眼睛,有谁可知,安氏是他当年一无所有,贫贱之时所娶的妻子,虽然七万同袍之死与她脱不开干系,但想起她所受的那些非人的折磨,与凌肃以二子相胁的手段,袁崇武扪心自问,对她的选择,自己虽然无法原谅,却也无法埋怨。
说到底,安氏并无过错,唯一的过错,就因为她是他袁崇武的女人。若非如此,又怎能被凌肃施以酷刑,这些年来,又怎能受尽苦楚。
再者,他与她之间,还有那两个孩子,袁杰与袁宇,都是他嫡亲的骨肉,他身为人父,却未能尽父亲之责,又如何能抛下他们,与姚芸儿双宿双飞。
姚芸儿说的没错,这一切全都担在他的身上,他的确做不到一走了之。
袁崇武攥紧了她的手,男人的声音沉着,一字字道;“芸儿,我不愿瞒你,以后的路会很难走,我只希望你能信我,给我点时间。”
姚芸儿闻言,眼瞳中遂是浮起些许的迷茫,袁崇武将她抱在怀里,粗粝的大手轻抚她的发丝,低声道;“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要去管,全部交给我,我只要你将身子养好,知道吗?”
他的怀抱那样的温暖,姚芸儿忍不住轻轻动了动身子,舍不得离开。
她的心里那般害怕,不知道要如何与他回去,面对恨不得将自己置于死地的岭南军,面对他的原配妻子,面对他对自己恨之入骨的长子,还有那位尊贵的慕家七小姐……
袁崇武察觉到她的战栗,他将她揽的更紧,沉缓着道了句;“芸儿,你信我吗?”
姚芸儿久久都没有说话。
袁崇武心头一涩,大手抬起她的小脸,才看见她的眸子里已是噙着一层雾气,她昂着脑袋看着自己,轻轻的点头,道出了一句话来;“我信,无论到了何时,我都信你。”
袁崇武目光暗沉,望着她洁若莲花的小脸,终是俯下身子,吻了下去。
两人仿似回到了新婚时,过着最寻常的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家里原本的那些猪早已是不见了的,在袁崇武带着姚芸儿离开清河村后,姚母苦寻无果,遂是将袁家的那些猪全给卖了,至于春花大丫也早已被炖吃了,只有白棉儿,姚母没舍得宰,将它卖给了村东首的田家。
袁崇武听说后,则是花了银子,又将那只羊给姚芸儿赎了回来,姚芸儿身子孱弱,待看见白棉儿后却是一喜,就连眼睛里也是亮晶晶的,抚着白棉儿的脑袋,抿唇一笑。
这般温馨的日子只让两人俱是衍生出无限的安宁,姚芸儿待身子好些后,便是亲自下厨,犹如刚嫁给袁崇武时,变着花样为他做好吃的,不论多麻烦的菜,她却是从不嫌脏,更不嫌累,只想着让他吃饱吃好,想起他胸前的伤,姚芸儿便是觉得心疼,只愿他能多吃一些,将以前受的罪,全给他补回来。
还有一点,即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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