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园春·公主》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沁园春·公主- 第1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段傥看着眼前的妙龄,眼神有些迷离,他有些坚持不住了。索性闭上眼睛往后面的石头上一倚,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是的,不少。不过以后会越来越少的。”
  “嗯,我听说了,京城派了人来剿匪呢。”
  段傥嘴角一抿,眼睛刚睁开,却觉得眼前一黑,赶忙又闭上。缓了好久,才又睁开。瞥一眼身边正在收拾东西的妙龄,此刻才注意到妙龄身上的那件外袍上的痕迹似乎是被鞭子抽打过留下的,之前只觉得脏乱,还以为是落下悬崖时蹭脏的。他想问问,却觉得口干的很,这感觉十分不好。段傥有些费力的要爬起来,可是一用力,直接跌倒在地。
  “大哥?”妙龄吓了一跳,赶忙过来扶段傥,段傥闭着眼睛应了一声。含糊不清,妙龄却松了口气。
  “大哥,你先别睡,这里凉,晚上会起风的,你等我,我去找个避风的地方。”
  段傥睁开眼睛看了眼妙龄,抓住妙龄的手,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走。
  “大哥,凌弟!”
  穆一涵这一声如同天籁,妙龄激动的转头看去,没注意到段傥在她转头瞬间,松开她的手,身子向一边倒去。
  幸好,穆一涵这个家伙在他昏迷前带人来了。
  妙龄一直等到所有人都离开,才走出段傥的房间。刚关上房门,一回头就看见院子里似乎在等着她的穆一涵。
  “二哥。”妙龄轻声叫了一声。
  穆一涵一脸阴沉,他脸上很少有这样的表情。妙龄有些害怕,不知道他这种表情代表的是对段傥的担心,还是对她的不满。
  “凌弟,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穆一涵伸手拍了拍妙龄的肩膀,没看妙龄,反而是向妙龄背后的屋子看了一眼。
  段傥本身医术高明,这次却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大夫来给他检查伤口的时候,才看见小腿伤处已经开始溃烂,大夫说,幸好及时敷上了些草药,不然这腿就危险了。
  受伤迷迷糊糊的时候,段傥口中还念叨着“阿凌”,十分的放心不下。穆一涵也不知道为什么段傥会对这个小兄弟这样不同。其实不是想不通,只是不想向别的地方想。他知道自己这位大哥对女人一向冷淡,也知道有些人有断袖之癖,可是如果断袖和他这些年来最最尊敬的大哥联系在一起,这让他难以接受。如果对象是别人,他想什么法子也要把那个人赶走,可是对象却是自己也不讨厌的结拜弟弟,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凌弟,这几日,就有劳你照看大哥了,别人我放心不下。”穆一涵看着妙龄那张黑乎乎的脸蛋,忽然就想笑。不知道大哥看见这么一个脏乎乎的阿凌,会不会嫌弃。
  妙龄听穆一涵这样说,立刻点头,她是巴不得照看段傥,这样自己就不会那么愧疚。
  “二哥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大哥。之前是我误会了两位哥哥,小弟在这里给二哥赔不是了。”
  妙龄在自己房里梳洗,换衣服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裹胸上渗着血迹。洗澡的时候,感觉到背后的伤口火辣辣的疼,她伸手摸了摸后背,似乎是破皮了,但是并没有再出血。这个伤口不方便让人看,反正没出血估计养养就好了。她也就没在意。
  山庄总管乔木亲自端着饭菜进来,身后跟着之前伺候妙龄的小丫头。乔木十分热情,见到妙龄脸上恨不得笑出来一百朵花来。
  “杨公子这两日辛苦了,我们庄主吩咐,要好好给杨公子补补身体,这些都是照着京城的菜式给您准备的,您看看合不合口味。”
  妙龄刚扎好了头发,忍不住伸手挠了挠头,“乔总管,我想和大哥一起吃。麻烦您直接带到大哥房里,我这就过去。”
  闻着菜香味妙龄才发现自己是真的饿了。
  妙龄到段傥房里时穆一涵也在,“哎呦,凌弟快来伺候大哥吃饭。”伺候两个字要的稍重,语气里打趣的意味十足。
  妙龄也不扭捏,笑着应声。“好,我伺候大哥吃饭,二哥也别闲着,给我布菜吧。”
  段傥坐在榻子上,受伤的那条腿直放在榻上,样子有些狼狈,妙龄神清气爽的样子,放下心来,看着她和穆一涵斗嘴,只是笑笑。
  妙龄直接坐在段傥边上,先是看了看他的腿,想伸手碰一下,又缩回来。转头看段傥,“大哥的腿要多久能好?”
  “也就三两天吧。皮外伤不要紧。先吃饭吧。”
  妙龄粲然一笑,直接拿过饭碗,先盛出一勺粥,直接送到段傥嘴边,弄得段傥一愣,有些尴尬的接过勺子,“我自己可以的,别听一涵胡说。”
  妙龄冲穆一涵得意的一笑,那意思分明就是在说“是大哥不用我伺候的,你别想指使我。”
  “二哥,给我布菜吧,你刚才答应了的。”妙龄指着桌上的菜,也不着急吃了,就想逗一逗穆一涵,谁叫他说出不和她做兄弟的话了。
  穆一涵一撇嘴,“自己吃。哪有这样使唤哥哥的。”
  妙龄不服气,正要说什么,就见段傥夹了一筷子青笋放到她碗里,她立刻就说不出话来了,边上的穆一涵也是一愣。屋子里瞬间有些安静,段傥却有些怪异的看着二人,“怎么了,阿凌快吃吧。一涵不是也没吃吗?”
  穆一涵不再说话,低头只管看着自己碗里的米饭,他大哥可是独的很,平日山庄事忙,只有过年过节才会和兄弟们一起吃个饭,而且他也没有给别人夹菜的习惯,可是刚才那动作却那么自然,自己都没觉得奇怪吗?穆一涵忍不住抬头看了眼段傥,这一看不要紧,正撞见段傥笑着看低头猛吃的妙龄,穆一涵顿时觉得还是看眼前的米饭更安全一些。
  气氛有些诡异的吃过晚饭。妙龄酒足饭饱精神爽,一伸懒腰,忽然哎呦一声,之前没注意,刚才这下子怕是抻到背上的伤口了。
  “怎么了?”段傥有些紧张。
  他担心妙龄有伤,但是又找不出一个女医来给她看看,他私心里也不希望别人知道妙龄是个女子,他本想着趁晚上大家休息了,他到她房里给她瞧瞧去,可是一直没这个机会。
  “没事,胳膊好酸,刚才这样动作一大,就有些疼了。”
  “没看出来凌弟你竟是铁打的身子骨,这么折腾竟然没受伤也没发烧。”
  “那当然,我是练家子,金刚不坏之身。”妙龄一得意没忍住吹牛,偷偷去看段傥,见他在出神,似乎没听到她说的话。哎,欧阳妙龄啊,你可真是够可以的,还金刚不坏之身呢,那是拿大哥当肉垫子才换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点绛唇3

  
  在段傥跟前,妙龄对于自己的女子身份,总有些没底,她老是觉得段傥知道了什么,但是他却从来没有表示过对她有何不同,除了对她更好。但是她确实没觉得这种好跨越了哥哥对弟弟的情谊,所以,她就抱着侥幸心里,自以为段傥没有发现她的女子身份,每晚睡在段傥房间的小榻上。这不是谁的要求,是她自己坚持。经过两次被挟持,她忽然不敢一个人睡,尽管这是舟山最安全的断雪山庄里,她依然不安。但是在段傥身边,她就会觉得很安心。虽然他身受重伤,但是不影响他带给她安全感。当然她不好意思说自己不敢一个人睡,只好厚着脸皮说是为了方便照顾段傥。对于此,段傥犹豫了一下,也没反对。他既然不反对,别人更不会反对。
  结果负责照顾人的人,却在段傥还没睡着的时候,自己就先睡熟了。妙龄就睡在段傥床侧的长榻上,自从来到舟山,这是睡得第二个好觉。长榻软绵绵的,被子也很暖,她只觉得从未有过的舒服。还和段傥说这话呢,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觉察到妙龄睡熟,段傥从床上下来,受伤的腿不方便,他尽量不弄出声响。在长榻边上坐下,他轻轻掀开妙龄的被子,想了想点了她的昏睡穴,又犹豫了一下,才解开她的衣服。
  怕自己暴漏了身份,又和段傥同房睡,妙龄根本就没有解开裹胸,睡觉也缠着。虽然不舒服,但是好过尴尬。可这却让段傥尴尬不已。
  段傥几乎是闭着眼,把妙龄的裹胸解开,这东西太费力,他竟是一头的汗。瞥一眼妙龄胸前,没有任何伤口,他赶忙转过脸,轻轻将妙龄身子翻转过来。映入他眼帘的便是她背后那些交错的红痕。段傥差点失控的站起来。眼里闪着寒光,“陈良,我不该让你死的那么痛快的。”
  忍着脚痛,走到床边,把自己的小药箱拿出来,从里面拿出几个小瓷瓶。一点点的在她背后涂药膏。他从来没有这样小心翼翼,认真而温柔的为一个人上过药。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先生教他作画。先生说,要把空白的画纸当成是一幅绝世佳作,要用心,也要小心。此刻他眼前妙龄曲线曼妙的背就是一副绝世佳作,他必须用心,因为他不能让她的身上留下一点疤痕。必须小心,不然她会疼。
  药涂好了,段傥却舍不得收回自己的手,他那只手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贪婪的流连在妙龄的肩膀和两块蝴蝶谷之间。她雪白的颈子,乌黑的长发,半边安静的睡脸。段傥终于没能忍住,轻轻在妙龄后颈处落下一吻。
  第二天,天还没亮妙龄就醒来,刚从长榻上坐起来,就发现不对,一低头,天啊,她的裹胸,怎么都褪到腰间了,幸好有一层中衣隔着,不然……妙龄抱着胸悄悄往段傥床里望了一眼,床帘拉下,隐约可见里面熟睡着的段傥。妙龄悄悄缩回头,坐在床上在回忆自己昨晚到底是怎么把裹胸给解开的。难道是太不舒服,自己糊里糊涂给解开的?可是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不过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从前风静就闹过这样的笑话,白天太累了,晚上睡觉不老实,不知怎么的就把自己的中衣和肚兜都脱了丢在上,想到这,妙龄忍不住一阵恶寒,幸好自己没有像风静那样,不然丢死人了。妙龄在心里念了两句阿弥陀佛,快速的缠好裹胸,松了一口气。想到什么,又左右动了动肩膀,不那么疼了。看来果然伤的不重,休息一个晚上就好多了。
  床上睁着眼睛望着床顶的段傥,耳朵认真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妙龄刚才一起身,他就醒了,她探头探脑的向他床上看,他也知道。他甚至忍不住想笑,这丫头一定是在琢磨自己的裹胸的事吧。昨晚他试着帮她缠好来着,实在是不成功,而且缠着裹胸也不利于伤口愈合。干脆就那样好了。他本想叠工整放在一边,又觉得这样妙龄势必会疑心到他,那样她是肯定不会在他房里睡了。
  妙龄收拾好自己,到段傥床前转了一圈,悄悄打开床帘,看段傥确实没醒,她也没出声,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门,站在一口气还没呼出来,就被一声问安给下了个半死。
  “乔总管,您吓死我了。”
  “啊……杨公子,那个,庄主还没起吗?”
  乔木也很无奈啊,庄主受伤虽然不是常事,但是比这严重的伤也有两次,但是没有一次因为受伤影响到他早起时间的啊。这都比平日晚了半个时辰了,庄主还没醒,要是平时他早就派人进门叫起了。可是昨晚二庄主说晚上杨公子亲自照顾,不让他们打扰。乔木就揣着一个不老的好奇心,琢磨了半宿,为啥远道而来的杨公子要守在庄主屋子里连夜照顾,庄主不喜欢别人随便进他的屋子啊。
  “乔叔,我起了,叫人准备洗漱吧。”
  屋里段傥的声音传来,妙龄对着乔木点点头,转身回自己房里了。
  乔木立刻应了段傥一声,回头看着逃跑一样的妙龄,心里又忍不住犯嘀咕,这个杨公子,怎么这样奇怪?
  之后每晚妙龄都在段傥睡了之后,悄悄解开裹胸,叠好放在自己身下,早晨再早早缠好,虽然有些提心吊胆,但是好在从没被发现过。
  段傥身上的伤好的七七八八,妙龄自己的后背早就不疼了。妙龄决定回自己房间睡了,段傥养伤的这几天,白天他忙着山庄里的事,晚上会和她聊上几句,她有时候也会问一下关于舟山土匪的事。见段傥似乎也很讨厌舟山一带的土匪,而且听他说很多地方官员确实和土匪勾结,欺压百姓。段傥虽然奇怪妙龄关心匪患的事,倒也没多问,妙龄倒是解释了一下,说自己在京城呆的久了,见惯了京城的歌舞升平想看看别处是怎样的。言语中颇有些为民除害的架势。段傥对她这样,虽然有些幼稚,但是也很率真可爱。毕竟京城里长大的孩子,想法和他们这些人怎么会相同。
  妙龄和段傥说晚上要回自己房间睡的时候,段傥正在看书,听到妙龄的声音,只是拿书的手一顿,就继续翻页。
  “我总是担心阿凌这次出了京城,就被绑了两次,晚上总会有些不安,让你睡在我这里,我还能照应一下。就是总让你睡软榻确实不妥,我还想着这下伤好了,可以把我的床分给阿凌一半呢。既然这样,那阿凌就回自己房里睡吧,我到你那里睡软榻,晚上好看护你。”
  段傥悠悠的说着,似乎根本不是在商量,也不觉得这样有任何不妥。
  妙龄目瞪口呆,“这,这……”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虽然她心里确实有些害怕,但是也是真的想要一个人一间房睡啊。这下倒好,怎么就变成了这么个结果?她明明说的是大哥伤已经养好了,不再需要她照顾,她在这里睡反而会打扰到他。怎么弄得她不想再睡软榻,想要睡床才要回房的啊。
  “没关系的,我哪里那么胆小,大哥别把我当小孩子啊。经过这些事,我更胆大了呢。而且断雪山庄这么安全,哪里需要大哥晚上给来看护我。”
  妙龄找回点神智,笑着拒绝段傥的提议。
  她话音一落,段傥却噗嗤一笑,“阿凌,你真是……我是开玩笑的呀。”
  妙龄再次目瞪口呆,天啊,谁来告诉我,大哥怎么会是这样子的。
  段傥只是微笑着继续看书,并没有在说什么。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妙龄见段傥似乎不想再说话的样子,张了张嘴,没出声,转身悄悄从房里退了出来。她悄悄关上门的瞬间,段傥将书放在桌上,望着紧闭的房门半天,严肃又悲戚。
  不知道是自己多心还是真的有些什么变化,妙龄觉得现在自己和段傥之间有些奇怪,但是仔细想想平时相处又没有什么不对,但是她心里就觉得处处都不自然。就好比刚才在他房里说自己要会自己房间睡的事情,要是平时她不会觉得自己提出这件事会有什么心理负担,也不会认为段傥会不同意,但是这件事在她脑子里想了好几天,犹犹豫豫的今天才说出口,结果看到段傥的反应,她就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一样。还有离开房间的时候,她竟然不能像平时那样和他打招呼,她都不知道自己在顾忌些什么。
  妙龄就这样一路嘀咕着回到自己房里。看了桌上万年历一眼,从到舟山那天算起,已经在这里滞留了七八天了。这几天她根本没有任何关于如何处理匪患,自己还没个头绪,也没机会和苏靖安接洽,可能他还不知道她已经到了舟山呢。还有胡不归,这么多年也没来寻她,难道没有追来?
  好像自从她来到舟山,身边的一切都在发生着变化,这种变化是无形的,不可捉摸,她却能深深的感受得到。这种感觉给她的感觉时好时坏的,让她有点不安。
  经历过两次生死劫难,她对待生死的看法变得很微妙,偶尔觉得生死有命,不需要过多在意,偶尔又觉得生死无常,要时刻防备意外的发生。她想,或许是因为这样的经历让自己的心境发生了变化,所以对于现在周遭的一切都充满疑惑。
作者有话要说:  呵呵,偷来的温情

  ☆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