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谋嫁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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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谋嫁天下-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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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既说遇见了秦禾风,至于秦禾风会否将沈琉璃的事告知,禾晏不会问,即便没有,她也不会在容礼面前数落沈琉璃的不是。
禾晏勉强一笑,开口道:“你回京了,沧州无事了吧?”
容礼点头道:“沧州无事,眼下让皇上忧心的是青州魏王府的事。”
他巧妙地说魏王府,禾晏何尝不知其实他指的是容世钧。她不免又想起那次在沧州,她在院中瞧见他与容世钧在一起勾肩搭背的样子。
他们是兄弟。
“两天后我会出城去,皇祖母将缉拿钦犯的任务给了我。”他缄默良久,忽而说了这样一句话。
“容礼……”禾晏本想开口安慰几句,但是话一出口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仿佛一下子说什么都是苍白的。
容礼自顾倒了杯茶喝着,眉心略蹙道:“此事我是必定要接的,我去了,他至少能活着回京。魏王尚未谋反,如今只是存了谋逆之心,也许皇上开恩,能留世钧哥一条命。”
禾晏点点头,他的考量太后必然也是知晓的,所以才会派他去吧?
容礼喝完一杯茶,将茶盏朝向禾晏,禾晏识趣地给他倒满,听他又道:“我听说晋王要娶你的事了,本还以为来了相府会瞧见你呼天抢地的样子,倒是奇了,竟这样安静!”他不可置信看着禾晏道,“那时为了劝你少和丞相在一起我可没少碎嘴皮子,你全然不听,现在是怎么了,一心要嫁给晋王了?”
禾晏的秀眉拧起,她与顾辞算是完了,但她也不想嫁给晋王。
逃婚是一定的,眼下容礼来了……
禾晏感觉是看到了救星,忙起身坐在他身侧,压低声音道:“若我说我不愿嫁给晋王,你可愿帮我?”
不愿?
容礼一口茶呛到了,咳嗽半天才涨红了脸看她道:“不愿你为何当初不说,事到如今你来说不愿?”
禾晏不悦道:“我拒绝若是能用我早就离开京城了!不是……我说你今日来难道不是打算帮我逃婚,你就是纯粹来安慰我的?”
容礼乍然闻得她说逃婚,他本能地笑了,这才是秦禾晏,他所认识的那个秦禾晏!
禾晏没好气地打他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
容礼极力忍住笑意,深吸了口气道:“所以你这是等着我来,想方设法想把我拖下水是吧?”
禾晏讪笑了下道:“其实我也没想到你会来,不过你既来了,我若不用,岂不是对不起你我多年情分?”
这件事不能求大哥,但是容礼不同,容礼是太皇太后最疼爱的皇孙,纵然日后东窗事发,太皇太后也舍不得杀他。
禾晏的话,令容礼忽而想起他离开时沈琉璃对他说的,他蓦然愣住了。
禾晏推推他的手肘道:“你不是说两天后要出城吗?你把我给捎上,出了城你就不必管我了,我有手有脚的,反正饿不死。”
容礼皱眉想了想,道:“你真想好了?”
禾晏点头。
容礼又道:“这一逃,从此以后再不能光明正大地生活,你真的愿意吗?”
这件事禾晏自然明白,但是这样也好过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过一辈子啊。她不是苏静芸,做不出这种委曲求全的事。
容礼见她不说话,又道:“往后漫漫十几年,你不能回家,不能见你爹你爷爷你大哥,不能见我们这些朋友。不会再有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一个人无亲无故,随时都可能遇到你无法解决的事,再不会有人挺身帮你。禾晏,这些你真的都想好了吗?”
他说的一切的一切,禾晏都想过了。
可不知为何,这些话从容礼口中说出来,她觉得那么心酸呢?
想她秦禾晏活这十七年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日后竟会落得如此下场吗?
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那一个却还在补刀:“再说,你一不会女红,二不会琴棋书画,你流落在外得靠什么生活?”
“容礼!”禾晏乍然出声,惊得容礼一怔,她皱眉直直看着他道,“你今儿来,不会是哪个猜到我要逃婚的人让你来教育我的吧?”
容礼的脸色难看:“你说到哪里去了,我这不是在给你分析?”
禾晏没好脸色:“那你到底帮不帮?”
“帮。”
利落干脆的一个字,禾晏蓦然笑了,她就知道,容礼还是容礼,即便有诸多顾虑,但关键时刻永远站在她身边。
人生得此知己,足矣。
见她笑了,容礼也不自觉地笑了下,他忽而又想起一件事:“你和丞相……”
禾晏极快地接口道:“我待他就如同你待贵妃娘娘的心,至此,你还要多问吗?”
一句话,将容礼心中诸多疑问全都解开,容礼的目光复杂,这当中过程如何他已不需要问,顾辞既然心中另有所爱,依禾晏的性子必然是待不住的。
怪不得她没有当面拒绝晋王,而是要逃婚。
容礼苦涩一笑,此时看禾晏越发亲切,同病相怜啊。
禾晏重新给他倒茶,那个问题是想了很久,日后逃了出去也许就见不到了,干脆就在今日问了:“贵妃娘娘从未喜欢过你,为何这么多年你仍然钟情于她?”
容礼未想到她会倘若提及沈琉璃,端着茶盏的手略一滞,片刻,他才轻笑着道:“感情的事谁又说得清楚,喜欢就是喜欢了,即便知道她有些事做得不尽如人意,我也仍然不想看她受伤害。就好比你,我明知道帮你逃婚是不对的,但却还是忍不住要帮你。”
几句话他似是解释了,又似乎什么都没有说。
禾晏怔怔一想,如今顾辞虽说选择了苏静芸,可倘若有朝一日他有事要她相帮,她也未必不会如容礼今日的选择一样。
喜欢就是喜欢了,本来就是这样简单的一件事。
“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两日后我再来。”容礼起了身,行至门口,他忽而又回头道,“你去看看皇上吧,皇上其实很舍不得你。”
他又冲她一笑,推开门出去。
禾晏跟着他出去,一面道:“你难得来相府,我……送送你。”
容礼不自觉地笑了,从前他可从来未曾受到过这种待遇,想着日二人或许真的再见不着,容礼也忍不住有些心酸。
门口的两站灯笼摇曳,照得人影疏斜,容礼翻身上马,回眸看着她道:“禾晏,也许走了也不是坏事。”
禾晏微怔,再看时,他连人带马已消失在夜幕之中了。
她自顾笑一笑转身回去。
经过顾辞的书房,她忍不住看一眼,屋内漆黑一片,看来人是不在。
禾晏随即又笑,如今苏静芸在府上,他自然不会日日在书房里了。
想起从前他们还好的时候,他是从来不会为她少待在书房里的,想到此,不免又觉得委屈。
人与人果然是不一样的。
她叹息一声回头,前头廊下,那抹颀长身影就这样静静地站着,灯火晕黄,他的脸上不见血色,只目光一直落在禾晏的身上。
禾晏下意识地握紧了双手,顾辞原以为她会调头就走,却不想她只稍愣后便大步朝他走来。
顾辞的步子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禾晏已近前,顾辞呆住。
不过几日不曾好好看她,今日再看,仿佛已恍若隔世。
他不知她的眼底何时也会有哀伤,不知她的笑靥何时也能看出勉强……
稳住了身形与心智,他终是淡漠开口道:“这么晚了还不睡?”
“我找你有事。”她直声开口。
他心中略一吃惊,怕她又来追问为何他会选择苏静芸的事,负于身后的掌心有冷汗渗出,正想着该如何走人,却不想禾晏朝他伸出手道:“还给我。”
“什么?”他的俊眉紧蹙。
她往前朝他走得近了些,掌心摊在他的身前:“荷包,还给我。”
荷包……
他的手指下意识地触及藏于胸口的一物。
禾晏冷笑道:“大人还迟疑什么,我这可是为大人好,倘若有哪天被你的静芸知晓你居然还带着我的荷包,怕她会多想吧?再者说,我也快嫁人,若被王爷知晓我的贴身之物在你这里,我的日子也不好过。所以,大人还是还给我吧!”
面前女子越是咄咄逼人,他越是觉得心疼。
是啊,都已说了喜欢苏静芸,那还有什么理由将她的荷包留下?
可若要还给她……
顾辞的眉心拧得越深,时常带在身边的东西他已成了习惯。
早已失去她了,难道现在连最后的念想也留不住吗?
“还给我。”禾晏一字一句看着他道。
顾辞忽而便笑了,墨色眸瞳睨视着她道:“那东西我早已丢了,如今你还要我还什么?既然已决定和静芸在一起,我又怎会将那东西继续带在身上?”
“你骗人!”禾晏脱口而出时,又不免怔住,她凭什么觉得他在骗人?
目光落在他悄然置于胸口的手指,禾晏心口一震,口没遮拦道:“你敢不敢让我看看你身上有什么?”
“敢,有何不敢?”
禾晏咬着牙伸手过去,却在触及他的衣衫时被他一把扣住,他的话语略冷,“只是我想不出,如今你还有什么理由碰我的身体?你将要嫁给晋王,又怎能如此不知廉耻?”
不知廉耻……他竟说她不知廉耻!
禾晏浑身发抖看着他,他松开她的手,浅声道:“我说丢了便的丢了,你若不信那只能说明你仍然放不下,禾晏,其实你又何必呢?”
清冷空气中,传来他的一声轻叹。
他丢下一句“早些休息”便抬步离去,禾晏强忍住眼泪看着他的背影,忍着忍着,到底是忍不住了。
…………
苏静芸见顾辞回房,忙笑着道:“你晚上没吃多少,我让厨房准备了些点心。”她上前将他拉至桌边坐下,这才讶然道,“阿辞哥哥,你冷吗?”
他的手指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原先是同她说出去走走,她不知他去了哪里,可算算时间,竟是去了两个时辰。
眼下很快便是至子时了。
他的一手紧攥着一枚荷包,细看着,荷包上竟也染了夜露。苏静芸欲从他手中取下荷包,他却猛地又握紧。
只一眼,她便明了了,荷包必是秦禾晏的。
顾辞抬眸勉强笑道:“我不饿,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起身之际,又想起禾晏朝他要回荷包的样子,心口仿佛被谁狠狠扎了一针,他下意识地抬手捂住。
苏静芸跟着他转身,立于他身后问:“这样放不下你又是何苦?”
若那样简单就能放下,苏静芸又何必心心念念要找到他,回到他的身边?
只是这些话,他不想在她面前说出来。
“今天才是第一天,你若这样折磨自己,剩下的几日你又该怎么过?”苏静芸快步行至他面前,睨着他苍白容颜道,“真就这样痛吗?”
痛,很痛……
他悄然一笑,道:“我也不知失去她会这样痛。”
这是从未想过的痛,也是从不敢想的。
“静芸。”他直视着她道,“不如,你今夜留下吧。”
苏静芸蓦然心惊过后,忽而又自嘲一笑。
果然,他已开口道:“我可以睡在榻上。”
演戏,又是演戏!
她掩住颤抖道:“好!”
他要演,她就陪他演,只要他高兴,怎样都好!
锦绣屏风将床与软榻隔开,她侧身望着外头朦胧身影发呆。
良久过去,谁也没有睡着。
她便叫他:“阿辞哥哥。”
“嗯。”
“明日你陪我去骑马吧。”
“好。”
“我听说福来客栈的烧鹅很好吃,上次没来得及吃到,后天我们一起去吃?”
“好。”
苏静芸含笑望着他,眼泪却不自觉地流下来,她知道这五日内,她要什么他都会尽量满足她。
这样的生活,是过去这五年来她日思夜想的,如今真的得到了,为何她却这样难受?
好像她是特别坏的女人,明知他无法拒绝她,于是她一次一次地逼迫他做不愿的事。
她干脆坐起来,咬着唇道:“阿辞哥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
那边幽然又闻得他道:“好。”
好,又是好,还是好!
苏静芸悄然握紧了双拳,原来他根本不知她在说什么,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会应声说好!
苏静芸,这便是你想要的吗?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的确,这几日,她可以尽情地撒娇,尽情地享受他的温柔他的“爱意”,可这个男人,他整个人整颗心都不在她的身上,她真的忍心吗?
她动了动唇,忽而半个字再吐不出来。
————
下午2点二更





 第一百三十四章 谋嫁天下(54)二更
   更新时间:20141130 13:27:05 本章字数:8998

翌日丫环入内时见禾晏早已收拾好了出门,路过顾辞房间时,恰巧见他出来,禾晏深吸了口气才要上前,竟见苏静芸也跟着自后头走出来。
禾晏当即便愣住了。
“睡得可好?”顾辞侧脸温柔问她瑚。
两人分明都是一夜未睡,只是此刻,苏静芸只能笑着点头:“很好,你早去早回,别忘了,你可答应我要一起去骑马的。”
“嗯。”他淡淡应着,这才看向禾晏。
禾晏的脸色难看,她悄然掩饰住颤抖的手,转身便朝外头而去。
顾辞行至门口时见禾晏径直钻上了马车,他略一迟疑,大步上前掀起车帘道:“这是要入宫的马车,你干什么?”
禾晏不看他,径直道:“我也是要入宫,去看皇上,大人反正要早朝,不介意我搭个顺风车吧?”
………铄…
马车徐徐行驶在大街上,车内二人谁也没有说话。
外头大街上却是熙熙攘攘,弄得禾晏浑身不自在,她此刻才后悔起来,好端端的自己到底哪根筋搭错了,非得上他的马车来?
顾辞的眸华始终落在禾晏的身上,她不看他,他便能光明正大地看着她。
禾晏低头绞着自己的衣角,这一段去皇宫的路仿佛变得特别漫长起来,她低头咬着唇,好像连呼吸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静谧车厢内,忽而闻得顾辞连连几声咳嗽,禾晏吃惊地抬头,见他下意识地侧过身去,圈至唇边的手亦是放下。
她这才发现他的脸色不太好,是病了吗?
她原本想开口问一句,但又想起如今他身边已有苏静芸,那还关她什么事?
马车才在宫门口停下,禾晏便飞快地跳下马车朝里头冲进去。
容祁要早朝,禾晏去的时候素颜告诉她,皇上前脚刚走。
“没事,我在这里等一等。”
素颜听她这样说,脸上终是有了笑意,给禾晏上茶端了点心,素颜才低声道:“姑娘这几日不在宫里不知道,皇上心情一直不好。”
禾晏早上没吃东西倒是真饿了,一边吃一边道:“贵妃娘娘不是怀了龙子吗?皇上就不曾高兴些?”
素颜一愣,随即摇头道:“这几日皇上并没有过毓秀宫去,名为要贵妃娘娘安静养胎,其实我知道,叫皇上一直挂心的其实是姑娘的事。”
禾晏取点心的动作略微迟疑,想起容礼说容祁的舍不得,她心中酸楚,原来这么长时间,谁才是真正对自己好的人,她时至今日才看得清!
素颜见她放下了点心,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忙道:“我不会说话,姑娘别往心里去。”
“没事。”禾晏冲她笑了笑,道,“你去忙你的,我就在这里等着。”
素颜告退出去。
在里头坐了会儿,却不想简沅来了。
对她,禾晏是恨过怪过的,如今想来,前程往事全然就是一个笑话。
她不自觉地站起身,悠悠问了句:“皇上龙体近来还好吗?”
“还好。”简沅低声答了句,就是心情不好。不过这句话,她没有在禾晏面前说出来,晋王以免死金牌求娶秦禾晏,皇上心情如何,还需告诉她做什么?
将药碗放在桌上,简沅道:“皇上下了朝会回寝宫喝了药再去御书房,我在太医院还有些事,就麻烦你督促皇上服药了。”
她说完,也再不看禾晏,转身匆匆离去。
待秦禾晏嫁给晋王,日后再入宫的机会便是少之又少了,皇上奢望的温纯……如今能得一点便是一点。
简沅心中无奈叹息,行至门口时,见素颜就候在门外,她不免嘱咐一句:“皇上回来之前,任何人都不得放入内殿。”
她怕中间又出现什么变故,怕皇上没见着秦禾晏,那一个又早早走了。
才步下台阶,抬眸简沅便瞧见谢琅持剑站在前头看着她。
“师兄。”她快步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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