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糖不欢(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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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糖不欢(女尊)-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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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六人住的,宽敞一些就成。”
  沈渠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她一番,“好,那夫人随我来吧。” 心里盘算着,看这穿着只怕是非富即贵了,而且这位夫人看似是个读书人,花钱多少恐也未必在乎。看来今天倒是来了笔好买卖。
  

  ☆、人生何处不相逢

  
  沈渠拿了钥匙,直接带着几人去了她家隔壁的院子。她推开门,对着唐欢道:“这间虽然一年都没住过人了,不过每隔半月我都派人清扫过的,夫人不必担心。”
  唐欢点点头。
  院子其实不大,最多只能抵得过楚府一座小院落。不过,地方虽小,门前的庭院倒着实宽敞。干干净净,没有看惯了的精致长廊,亭台楼阁,四处都洋溢着温馨淳朴。
  唐欢目光扫了一圈最后落到了门口角落里种着的那棵光秃秃的树上,枝丫粗壮,看起来似乎有些年岁。沈渠注意到她的视线,笑着解释道:“这棵是桃树,我们桃花镇上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种的。据我祖母说,这一棵已上了百岁。”
  “看来,若是等到夏日,镇上桃花盛开亦是一番好风景了。”
  “唐夫人若是有兴致,到时候在下做东,请几位好好游一游这桃花镇。”沈渠寒暄了一句,心里却想,这女子倒真是书生气十足,看院子第一眼关注的竟然是棵树。她伸了伸手,又带着她们进了堂屋。
  堂屋中央摆着一张八角桌,桌后贴墙左右各放了两张太师椅,摆设依旧是简单雅致。唯一的装饰只有那两张太师椅上横挂着的一幅八尺画卷。画中所现正是这院子的模样,只不过还有个三岁的小丫头扎着冲天辫蹲在前院里玩泥巴的俏皮模样。画风细腻,笔触流畅,入木三分,绝对算得上是佳作。
  沈渠正想开口,唐欢抬了抬眉,已然问道:“这画可是一年前住这儿的那户人家留下的?”
  “夫人聪慧,正是如此。我见这画极衬这院子的布置,便留了下来。”
  唐欢朝那画卷走近了几步,竟是从画一直研究到印章,抬头端详了许久。沈渠见状,心里有些狐疑。莫非这随随便便一幅还是出自大家之手了?她正想问一句,楚清琼却先她一步走到了唐欢身边,小声问道:“妻主,可是有什么不妥?”
  唐欢侧过头,习惯性地牵着他的手,“不妥倒是没有。”她嘴角弯着,眼中趣味盎然,明显是心情正好,“清琼,我猜这该是阿倾姐的画作。”她指着那画中的丫头,“这画的该是子琪吧。底下的印章也是她常用的,想来没有错了。”
  楚清琼被她说得也有些诧异。“竟然如此巧?”对于那位一直云游在外的八殿下他本想着从狱中出来后一定得当面道谢的。结果唐欢却说她去了京城。还以为这辈子都未必还有二面之缘了,却不想今天竟然随便一挑,挑的就是她们曾经住过的地方。
  “是啊,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两人话说得轻,剩下几人还在门口站着,几乎都只听清了唐欢最后那句感慨。沈渠眨了眨眼,虽觉得奇怪倒也不曾深究。见她转过身来,便又带着她们去看了其他地方。
  大堂左右各有三间厢房,左边那三间都是住处,右边三间其中还有一间书房。院子最左边隔了一层矮墙,洞门后似乎还有几间屋子,沈渠介绍说那是厨房所在。几人跟着她进了厢房,却发现除了那件书房象征性地摆了一张桌椅外,其他几间都只有一张床,甚至连被子都没有。
  “许多人家别人用过的总是用不惯,若是住上几个月她们一般东西都是自己备的。所以人一走我也就把屋里的摆设全给撤空了。不过,几位若是不在意这些,明天我就能帮你们全弄好。”
  沈渠解释了一句。唐欢觉得家具还要自己打未免太麻烦,正想答应,突然发现自己的袖子被人扯了扯,她回过头,就见楚清琼微微朝她摇了摇脑袋。唐欢想着他该是精细惯了,只怕如沈渠所说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便道:“不必劳烦沈夫人了,这些我们自己来就好。”
  她话音刚落,楚清琼却忍不住接过话道:“沈夫人,如此算来,不知这房钱几何?”
  他本来还想着要货比三家呢。毕竟谁也说不准那酒楼里头的小二是不是跟沈渠事先有约定的。不过有萧茹倾这层渊源,只怕这院子是租定了。他原是不想开口的,但沈渠这个女人从头到尾就没提过钱的事不说,这些家具摆设就算是她备的恐怕也都是旧物,而且也不知这价钱是不是要另算;就算她们自己备,等日后离开,这些大件也不可能带走,她转手倒卖只怕也是不小一笔进账。一看就绝对是个精明的生意人。而唐欢——
  他想起方才在酒楼,那小二不过说了几句,她一给就给了一两银子,想来是大手大脚花钱花习惯了。
  楚清琼一开口,两个女人都是一愣。他这才发现有些不妥,下意识地去看唐欢的脸色,但见她只是笑笑没什么异样,心里就松了口气。
  沈渠顿了顿,很快就应道:“房钱是一月十两。至于其他都是不算钱的,这位夫君放心。”
  楚清琼略略垂眸。一月十两,她们年前是要回唐家的,那就算是住十个月好了,如果按照她们四人每天剩着点十两的花用,这么算来,十个月就要用掉四百两,再加上一些杂七杂八的费用,满打满算,一千两说不定还不怎么够。
  若是以往,他不会这么斤斤计较。可现在她们身边就只有六千两银票,其中一千两是唐欢当初离开京城时随手拿的。她说过不介意他抛头露面的,唐家祖业所剩无几,所以,他还想留些本钱替她赚些银两回来的,也算是还她这一年来真心相待。
  “沈夫人,我们若是要做这些物什总要费上三五日。这几日的住宿不知夫人怎么安排?”他都没问是不是会有安排,就直接把责任扣到了她头上,而且还算到了她所谓的“其他”里。沈渠一愣才笑着道:“诸位若是不嫌弃,可先在沈某家中小住几日。”
  “那倒是要劳烦沈夫人了。”楚清琼略一颔首,“我们刚到这镇上,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哪里做这些木工活儿价钱最合适,这被褥物什哪里买更划算些,到时还得请沈夫人多多指教指教才是。”
  “一定一定,这位夫君客气了。”
  阮氏看着自家儿子跟个陌生女人一来一往说着话着实心焦得很。哪有妻主在旁,做男子的这么出头的,岂不是落得人家的面子嘛?视线忍不住频频落在唐欢身上。倒是唐欢不曾想那么多,她对钱财一事向来不甚在意也自认没什么天赋,有楚清琼替她管着账目倒也省得费心了。
  她从刚才开始就再没开过口,到最后楚清琼直接决定租下院子也未置一词,瞧那脸色确实也没有勉强。沈渠看在眼里不免有些侧目。
  ***
  唐欢跟着沈渠去衙门里签了契书,回来的时候进了房就见楚清琼正坐在桌前,认认真真地低头写着什么,手边还摆着一个他不知从那里借来的算盘,时不时拨弄几下。她走过去,伸手从背后环住他。“在算什么呢?”她顺手替他将散落的墨发理到耳后,低下头,就见宣纸上整整齐齐列了一堆大抵都是家里要添置的必需品。
  楚清琼赶紧拿笔在旁边记下一个数,这才回道:“我算算一共得花多少钱。”他抬起头,眉眼下意识地弯起来,“办完了吗?”
  “嗯。”唐欢应了一声,想了想却问,“可是银两不太够?”她刚才没注意,这会儿想想,按着他的性子,在外人面前该是不会那么随意插话的。
  “唔,倒也不是,就是想,想省着点花。”
  唐欢好笑地摸摸他的脸,又将桌上的宣纸拿起来扫了一遍,视线才掠过开头几列却突然顿住了,狐疑地看向他。“绣架?”她记得他该是从小到大都没碰过这种东西的吧。
  楚清琼脸一红,错开眼。“我想着爹他一人无趣正好绣些东西。”
  如果他镇定些说出来,这个理由倒真是个好借口,偏偏这会儿双颊绯红,明显就是羞的。“你方才不是还说想省钱吗?爹平日里一直都是练字打发时间的,这绣架倒是可有可无了。”
  她语气揶揄,楚清琼脸更红了,半响才转过身来,一把抱住她,将脸埋在她的腰际。过了会儿,就听他闷声开了口:“我爹说男子成亲,从嫁衣到被面枕头其实都该要亲自绣的。”
  她就知道他在想这些。唐欢叹了口气,爱怜地抚着他柔软的墨发。“清琼,这些东西你不会也无妨,我不在乎的。”
  “我知道的。”他应了一声,半响,又嚅嗫道,“而且,我爹说,我娘以前的里衣都是他亲手做的。”他这句说完,唐欢脸上止不住地就浮起了笑意,只是心里那喜悦还没蔓延开来,紧接着就听他又道,“而且,而且,若是日后有孩子了……”他也是想亲自动手的。
  楚清琼吞吞吐吐地没能继续,更何况楚修文说过的话他一直记得清楚,下意识地双手抱她抱得更紧了。
  他一直没抬过脸,唐欢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孩子这个话题还是两个月来第一次毫无征兆地被主动提及。她一时有些怔怔,止不住回想起那大夫当时说过的话——七少正君刚流过产,伤了身子,可能要养上好几年,有没有孩子还得看缘分。
  这件事她一直在想要不要告诉他,如今听着他如此期盼的话语,却是……说不出口了。
  屋里一下安静起来。楚清琼见她半天没动静,这才松开手,犹豫地看向她。“妻主。”他轻声唤了一句,语气里带着小心忐忑。唐欢赶忙敛了心神,笑着在他眉间亲了亲,顺着他的话打趣道:“清琼,比起孩子的衣物,你是不是该先给我绣块帕子?”
  

  ☆、忙忙碌碌备新家

  楚清琼贤惠地想给唐欢省钱,小夫妻俩商量了一番,便决定像书架衣柜这些大件就不额外做了,只用沈渠那边现成的就行。至于剩下的被褥碗碟这些小物什却还是打算亲自去买。唐欢本来是想着陪他一起去的,楚清琼却总觉得让个陌生女人全权负责不怎么放心,一定让她跟着沈渠一起去看看那些大件家具。
  于是第二天大早唐欢一家人和沈家母子二人一起匆匆用完早饭,夫妻俩就各自忙活了起来。小物什零零碎碎东西多,楚清琼特地一一列了下来以防忘了哪样。唐欢前脚刚走,他后脚也急急忙忙要出门。院门都推开了,阮氏看他孤身一声,却一把拉住他:“琼儿,你这是要去哪儿?”
  “爹,我去买点东西。”楚清琼随口回了一句,也没觉得哪里不对。阮氏却不赞成地看着他,“那也等儿媳回来再陪你去吧。”以前在楚家的时候他家儿子最起码外出还知道带个人,现在离了楚家,真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孤身出去了。他到底有没有把自己当男子看待呐。
  楚清琼不甚在意也没回他爹的话,转念一想却道:“那爹与我一起去吧。”他平日里虽然常做买卖,可对于被褥布料这些生活用品却是一点都不熟悉,到时候万一被人忽悠了可不好。带着他爹倒是说不定能给出出主意。
  阮氏虽然觉得两个嫁了人的男子一个下人都不带就出门实在是没有规矩,可跟自家儿子单独相处的机会着实太过诱人。回头瞥了瞥默默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的阮仪,还是迟疑地点了头。
  ***
  楚清琼很快发现带着阮氏出来果然是个好主意,而他的那些生意经这会儿却是根本毫无用武之地。
  比如,他虽然看得出来哪些布料质量上乘,价钱心里也能有个数,可却不晓得哪一种最合适用来做贴身衣物,哪一种又比较合适做中衣。
  比如,他本来以为如今仍是冬天,被子总归是越厚越好的。结果他爹说这会儿都二月了,已经算是冬末,再过一个月不到也就该入春了。江南天气一向是热得早,这垫被厚实一些睡得舒服没错,可这盖被其实薄一些也无妨。楚清琼觉得有道理,而且他跟唐欢一起睡,有她抱着也不会觉得怎么冷。
  再比如,那次他去怀远的时候,她就问他要过贴身之物了,这一次又说要他给她绣块帕子。对于绣活他可是当真一窍不通的,而他爹却挺拿手。
  布行里,楚清琼一边听着店里伙计介绍,一边听着阮氏出的主意,挑挑拣拣却一直都没定主意。那伙计说得口水都快干了,他却一转身又问道:“此处可有绣线卖?”
  伙计笑容僵了僵:“自然有。那这布料和被子——”
  “我先瞧瞧绣线再说。”
  “……成,这位夫君这边请。”
  阮氏本来还想说他们挑了这么久,什么也没买是不是不太好。结果楚清琼那绣线两个字一出口,阮氏瞬间一愣,紧接着就满脸诧异地看着他,小声问道:“琼儿,你买绣线做什么?”话音刚落,就见自家儿子难得羞窘的神色,一下就想通了关键。
  阮氏这下倒很是欣慰,拉过他的手,轻轻拍了拍,语重心长地道:“这就对了,她是你妻主,你处处留心才是对的。爹这绣活还算拿得出手,回头教你一些简单的。”
  楚清琼听着他的絮叨,头一次温顺地点了头。
  ***
  唐欢和沈渠两人上午看完大件,很快沈渠就找了几个帮工把东西搬进了她们租的院子,而唐欢顺带就把楚清琼要做的绣架给定了。她事情办完也才不过午时光景,两个女人在外头随便吃了点东西,回到沈家小院却发现楚清琼和阮氏两人还没回来。只有阮仪陪着沈汐在院子玩。
  阮仪抬眼瞥见他们,赶忙站起身来,有些尴尬地喊了唐欢一声:“表嫂。”他其实已经不怎么怕见她了,反正每一次他舅舅和表兄都在。可这会儿独自面对这个被他放在心里好些年的女人,终究还是有些慌乱。
  唐欢应了一声,朝他礼貌地笑了笑,并未多言。阮仪松了口气,低下了头。
  唐欢身边跟着三个人男人都是嫁人打扮,沈渠一直以为那年轻的两个全是她的夫侍,直到阮仪一声表嫂叫出口才知道原来竟然只是亲戚而已。一时倒有些庆幸自己没乱喊,否则指不定多窘迫呢。不过,这也怪不得她啊,任谁见了只怕都会这么认为,这实在是太容易让人误会了吧。
  沈家只有沈渠和沈汐母子俩,连个下人也没有,往常都是沈渠随便炒两个菜一顿就过了。如今家里来了客人,晚上那一顿她便在外头的饭馆里定了饭菜,让她们申时三刻送过来。饭菜倒是准时到了,只是楚清琼和阮氏却仍旧不见踪影。
  阮仪见外头天色渐暗有些担心,正想说一句,那边唐欢已然跟沈渠打了声招呼就打算出去找人。不过,她才走到巷子口就见父子俩相携而来。
  霞光满天,她耳畔是各家各户起油锅的吱吱声。楚清琼穿着当初她给他选的那件蜜合色小袄缓缓走来,整个人镀了一层模糊的光晕。她明明也看不清他的面容,这会儿却不知怎的总觉得那身影和这小镇上那些镇日浸淫在柴米油盐中的男子一瞬重叠在了一起。恍惚间,当初戏莲楼里第一次相遇,他那一身张扬的紫衣,似乎都已是很遥远的事了。
  唐欢定定地看着他,视线随着他由远及近慢慢移动。楚清琼走到近处,被她那灼人的目光盯得不自在了,最后的那几步都只拿头顶对着她。“妻主。”他走到她身前,小声问道,“你怎么来了?”他当然知道她是来接他们的,只不过这会儿却是寻不到其他的话题来说。
  唐欢这才回了些神,转而牵过他的手。“天色晚了,看你们还未回来就出来迎一迎。”她对着阮氏笑了笑,唤了一声,“爹。”阮氏点点头,扫过她们交握的双手面上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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