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下若有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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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下若有知-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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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话对于土寇有如耳旁清风,土寇反手一扣,林花被他擒在了胸口位置,土寇摸了把林花带泪的脸,嘴里啧啧,“虽说大家闺秀这柔弱劲儿叫人看了心里痒痒,但我看着还是爽利水嫩的小村妇对我的胃口,嘿嘿嘿……”
  林花扭身挣扎,往土寇手上狠狠啐了口唾沫,哭哑了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与满腔溢出的愤怒,声音都颤抖起来,“狗杂碎,你以为我会让你们得逞吗?做你们的狗头大梦去罢,我就是死在这儿也不让你们这些狗模狗样的东西脏了我的身体!”
  话音刚落一块粗布被塞进了嘴巴里,林花愤怒的摇着头嘴巴里发出声似怒骂的支吾,土寇扬眉一笑,嘴巴里喷出一股子酒的味道,“你这么水嫩泼辣的村妇死了我还不舍得呢?留着这条命让哥哥们好好疼你,也算是在去阴曹地府前一次好恩德啊,哈哈哈哈哈……”
  林花怒视土寇,无奈手被紧紧拽住,水亮的眸子瞪向土寇,土寇不怒反笑,“哈哈哈哈,我就喜欢你这么泼辣的娘们儿,这样征服起来才够味儿,哈哈哈哈,弟兄们,有肉吃了还不快来!”
  土寇向田垄方向喊了两声,约莫4,5个拿着大刀的土寇从田埂跳到路上来,一见到被制服的林花,眼睛里邪淫满溢,嘿嘿嘿笑着就走了上来。
  “哟,虎强哪里找来的妞啊,看来还是个没嫁过人的嘛……”
  “算你小子有义气,下次有这样的好事也招呼兄弟们!”
  “嘿嘿嘿……虎强你小子真走运,都回头搜点东西都能让你搜出个雏儿来,嘿嘿嘿嘿……”
  几人上来欲摸林花的手,林花强行挣扎着扭动着躲避着,无奈土寇人多,还是被占到了不少便宜,林花嗔目裂龇,眼珠子简直要长出牙齿来咬死眼前这群逞凶之徒,几个土寇见林花嘴上塞着粗布,把粗布拿了下来,邪笑着念叨,“不会说话有什么意思?能出声那滋味才真真是销魂哩……哎哟!你他妈属狗的罢!”
  林花不待那人说完张口就咬在了他拿刀的手上土寇吃痛狠狠甩了林花一巴掌,林花被打得头晕目眩,嘴角渗出了丝丝血迹,却还是冷笑着,“狗杂碎!属狗的是你罢,老天一时糊涂让你们这群恶鬼在地上逞凶,想必一会儿老天爷看到你们的大限也就到了!”
  土寇勃然作色,一把掐住了林花的脖子,一手拽住林花的头发向后一扯,阴险笑道,“你这农村小贱妇嘴巴上这么不饶人,想来是一定要让你吃点苦头了……”
  林花仰着脸挣扎着,咬紧牙关,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浸湿睫羽,却是半声也没吭。
  土寇看着林花这张不服输的脸,恼怒更加,“怎么?还巴望着有人救你?这里天高皇帝远,我看老天爷有什么本事把我命收走,我现在就把你给办了!”土寇一把拽住林花衣领口就要撕开,林花扭动着,终于就要哭出声来,忽听得一样物什破空而来,看不清来时轨迹,只听得拽住林花头发那人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捂着手背倒地翻滚痛呼起来。
  “呵,天高皇帝远?好大的口气。”
  一个清亮的声音在小巷中幽幽响起,不闻脚步声,但见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款款而来,夜幕里只能瞥见他嘴角稍稍上扬,看不清神色。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敢在老虎嘴巴里拔牙,识相的快走,要不然你的命也得交代在这里!”
  白衣男子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眉目如墨,神情淡淡,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有胆子就来取。”
  “公子?”林花噙着眼泪紧紧盯住了王祝。
  土寇哈哈张狂大笑起来,放下林花拔出了刀,刀尖闪着寒意直对着王祝,王祝依旧云淡风轻,声音里不辨喜怒,“一起上。”
  随着话音落下,土寇挥舞着大刀冲了过来,王祝在袖袍中的手指微动,几颗石子流星般弹出,击中土寇,伴随一声哀嚎,土寇跪倒在地,其余土寇大怒,提刀向前,王祝捡起一跪倒土寇身旁的大刀,在手中掂了掂,猛地一握,大刀在风中挥舞看不清刀光刀影,只听闻刀在风中挥舞发出呼呼声,入耳心生寒意。
  土寇踯躅一会儿近不得身,心生怯意,提着刀退后几步,眼神里多了几分谨慎,王祝将一柄大刀挥舞的自如写意,刀在他手中有如一只活了的游龙,刀面在风中发出凌凌之音,王祝将刀向前一掷,刀飞速回旋着,土寇欲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怔怔看着大刀飞来无从躲避,大刀在空中轻巧的溜了个弯,土寇颈部一时间血流如注,蜿蜒而下,睁大了双目扑通一声扑倒在泥路上。
  其余土寇一时间胆寒万分,望向王祝的眼神如同罗刹降临,两条腿止不住的抖动起来,忙不迭伏在地上磕头不已,“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王祝瞥了一眼倒在泥路上已经命丧黄泉的土寇,闭上了眼睛,半晌又睁开,望向跪在地上的土寇,神色依旧淡淡,清润从容,“要饶命可以,问问你身后那位姑娘是否同意。”
  土寇转过身来,看了林花一眼,连忙磕头,“姑奶奶,姑奶奶饶命啊,我刚刚是有眼不识泰山,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来世当牛做马必定还报你的大恩大德啊……”
  林花抿着嘴唇看着土寇,几乎没有一丝犹豫,“我呸!”哭得红肿的眼睛望向王祝,紧接着又道,“王公子,你动手吧,我林花一辈子记得你今日的大恩大德。”
  王祝神色一顿,旋即微不可查的点点头,大刀飞出,土寇还未做出反应就已经死在王祝刀下。
  林花望着土寇一时怔忪着,王祝踱步至林花跟前站定,大雨倾盆,小镇已然残破不堪,无从躲避,过了好一会儿,林花听得王祝云淡风轻的开口。
  “逝者已逝,生者再怎么悲痛也无从改变既定事实。姑娘节哀。”
  林花点点头,表情呆滞且木然,泪水仿佛脱离自身控制在脸上肆意流淌。
  “更何况这群土寇之流本就以鸡鸣狗盗之事强撑起生活,如今是不得已之事,也有土寇将命交在了这里,姑娘无需过度伤心。”
  林花没有答话,怔怔坐在地上,衣服被撕扯得裂开了大口子,一身素净布衣在泥地上沾的污浊不堪,呆滞清秀的面容上带着点点血迹和在挣扎时留下的伤,在脸上有些不忍直视,王祝别过了头,长袖一辉,轻巧盖于林花头顶遮蔽了瓢泼大雨,声线清雅,波澜不惊,“姑娘珍重。”
  大雨瓢泼,林花忽的站起来,双手紧紧拽住王祝的袖子,失声痛哭,浑身颤抖,王祝眼底掠过一丝错愕,清眸中有光在闪动,闭上了眼,过了一会儿再睁开眼已经是一片云淡风轻,一手从林花身后穿过,轻轻搭在她的肩上,被拽住袖子的那只则稍稍抬高回握林花冰冷的手。大雨以倾盆之势下了整整一夜,林花终是体力难支,昏昏沉沉晕倒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更~

  ☆、林花找工作

  ……
  次日,待林花醒来已是正午光景,林花面色苍白坐起身来,形容憔悴随意瞥了几眼这个朴素的小房间,站起身推开门跨了出去,门外是一个楼梯,林花有些怔忪,脚步有些浮,楼下是一个酒馆,正午有许多人在用餐,却听得所有人都在讨论同一件事情,林花心里一颤,侧过脸不愿去听,眼睛里转瞬又涌上盈盈泪水。
  “你可知同尺村昨晚全村惨遭屠戮之事?”
  “这么大的事,岂有不知道之理?据说全村12户人家全部死于非命哩……据说当时有人路过,被土寇杀人的招式吓破了胆今天一早就已经疯了呢……”
  “哎哟真是罪过罪过,谁家要是摊上这样的事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咯……”
  “谁说不是呢,但凡有点血性的人,哪里经得住这般苦痛哟,怕是一辈子都再难重新振作咯……”
  “也不知这土寇跟这同尺寸到底结了什么梁子,要不声不响突然屠村,要说这同尺村离京城也不远,胆子多肥才敢到这皇城脚下作乱呐……啧啧啧……”
  “多大的仇好像也算不上,听闻去年因天灾秋收时期同尺村竭尽全力也没能补上土寇要的粮食量,土寇等得失去耐心,土寇头子一怒之下率领土寇荡平了同尺村……”
  话音刚落却听得砰的一声巨响,旋即响起一个少年暴怒之声,声音清亮有力,如同一把刚出韧的钢剑,“混账东西!皇城脚下岂容鼠辈猖獗作乱!”引得酒楼中饮茶就餐之人纷纷侧目。
  林花凝住泪眼侧身细看,少年衣袖被家丁拽了拽,侧过身去,只给林花留下一个清润挺拔的侧影。
  “……小少爷,我们回去吧,一会儿老爷不见你又要怪责我们了……”
  林花拿袖子拭了拭泪,迈步向下走,至门口被一个赶到的店小二拦住了,态度温和恭敬,“林姑娘留步。”
  林花转过身,脸上凄楚满溢,小二一怔,“林姑娘,昨天夜中白衣公子送你至此,留下几句话给你,让我代为转述。是这样的:死者已逝,生者奋发,姑娘该振作精神继续生活下去。”
  林花面无表情沉默良久,有些犹豫的抬起头,眼眶留有未干去的湿意,“什么意思?”
  小二尴尬的挠挠头,“我也不甚困惑……”
  林花点点头,“谢谢昨晚的收留。”
  小二温和的笑笑挥手,没说什么,林花感激的抿抿嘴,转身离去。
  ……
  灵珠潭树林密密,一抹白色身影掠过,闪至潭前,栽倒在潭边,神色疲倦,光洁的面上皮肤上泛起了浅浅的皱纹,王祝强撑起身,干渴难耐,快步走至潭边,弯下腰鞠了一抔水,深饮之后俯下身子,将脸埋至清冽彻骨的潭水中,良久抬起,如墨乌发细细被打湿,丝丝缠于两鬓,眉目分明,皱纹平复,渐渐恢复成最初如玉样貌,小黄鸡摇摆着身子晃悠悠走到王祝脚边,王祝坐于潭边石头上眉眼处拢聚了一丝迷蒙。
  离潭不过半日,就周身脱力,口渴难忍,一饮潭水便立即复原,何解?
  ……
  弹指间已过去5日。
  林花已在小镇上盘桓数日,无奈一直没有合适定所也没有妥帖的活儿,只得在小镇上晃达,物色物色称心的活儿,讨口饭吃。
  小镇处于皇城脚下,平日里热闹繁华,人声鼎沸,奈何林花从为出过农村,原本这找工作是既简单的事,偏偏耽搁数日,就是无法寻得合适机会,倒有几个街上瞎逛的登徒子,看中林花相貌清秀,人也老实,欲骗回家当小妾或是丫鬟,只是偏生登徒子倒是生了恻隐之心,在套出林花是从同尺村出后,只是摇头叹息,还主动掏出一些碎银当作接济,林花感恩戴德,无一不叹息而去,而林花也就靠这些碎银过了一些日子,酒馆店小二不肯收林花的住宿费用,林花意思意思也就不再推辞,在酒馆住下。
  转眼又过了8日。
  林花在小镇踱着的步子停在了来仪阁正门口。
  身后一男子撞了一下林花,林花转过头,那男子一怔,旋即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来,绿云扰扰,来仪阁中有人迎了出来,款款而来,林花只觉眼前如同飘过一阵香气凝成的粉色香雾,一只纤柔无骨的手搭在了男子胳膊上,不轻不重的捏了捏,声音比那桃花蜜还甜上几分,“哟,郑官人,今个儿怎么有空来呀~可巧今儿有绮艳弹琵琶,赏脸进来听一段儿?”
  男子笑笑,手在女人小手上摸了一把,“走。”女人扭着纤腰施施然牵着男子走了进去。
  林花有些怔忪,退后几步,听闻头顶有娇俏笑语,抬头一瞧,却见许多妆容艳丽香粉铺面的美丽女子站在楼阁中,纤纤玉手持一蝉翼般轻薄丝巾,或掩面浅笑,或轻扯罗帕,无不万种风情,妩媚妖娆。
  林花看得愣了,“这家店的姑娘好生漂亮,怕是不管那个到街上一走都是众人皆知的人物罢!”
  楼下的姑娘听见了,抿嘴咯咯地笑了起来,莺莺燕燕笑声清脆,林花更是痴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粗布草鞋,脸上浮起一片红霞,难为情的别过脸去。
  “哎哟,楼下这妹妹还真是可爱的紧哪,你可否中意我们身上这些衣裳?”一个一身翠绿的艳丽姑娘眼睛骨溜溜转了转,对着林花调笑开了。
  林花抬眼看了看,点点头,想了想,低声开口,“你们还招洗碗的人吗?”
  楼阁上艳丽女子皆是一怔,旋即捧腹笑了起来,一身翠绿的姑娘凝眸细看林花,须臾微笑着颔首,“我且帮你问问妈妈罢。”
  林花沉默一会儿,犹豫了,“等等……”
  翠衣姑娘闻言微不可查的一挑眉,转身看着林花。
  林花看着楼上姑娘神色各异,心下有些怯怯,鼓足勇气,“管饭吗?管饱吗?住宿又该如何?”
  话音刚落,楼上的莺莺燕燕个个都摇摇摆摆,笑得弯下了腰,眼角笑出了晶莹的泪,“我说妹妹,全天下还真真就你这么一个罢!”
  “妹妹是要和我们一起共事么?接下来的日子想必是要笑语不断了……”
  “哎哟……哈哈啊哈,我的肚子哟……”
  翠衣姑娘本有些凝住的神情也在林花一句话的威力下破功,笑言,“管饭是自然的,住宿也没甚问题,我去帮你问问妈妈,你且从后门进来,先等等罢。”
  林花点点头,扭头欲行,却被一个中年妇人拽住手臂,林花疑惑偏头看向那人,却见中年妇人手挎一个竹篮,看着林花的眼神里有些严肃,拽着林花胳膊的手一紧,“我说,姑娘,你怕是不知道这地方是做什么的罢?”
  楼下的姑娘笑声停下,微抬下巴,有些挑衅的望向中年妇人,从鼻中喷出一声低低嗤笑,翠衣姑娘也敛去了笑意,看向妇人,“洗个碗而已,你莫非是这妹妹的娘亲?素昧平生的,操的这份闲心做什么?”
  妇人抬眼看向翠衣姑娘,毫不掩饰眼中的轻视,却是半句话也没说,视线转到林花身上,“姑娘你真是去这里洗盘子的?”
  林花点点头,而后又想到些什么,眼睛里亮晶晶的,“这里还管饭呢。”
  妇人不知该说些什么,想想又道,“你父母呢?”
  “他们都过世了。”林花垂下眼。
  妇人下意识地拍拍林花的手,一些话想说出口,却哽在喉咙里,林花按住妇人的手,“婶子谢谢你。”
  妇人点点头,只道,“你好好照顾自己罢。”
  林花微微颔首,“婶子你去罢,我也要走了。”
  妇人闻言,紧紧手中挎着的篮子,转身走远了。
  林花抬头,楼阁上姑娘都已经不理会她了,各自调笑着,又是一片言笑晏晏,林花呼了一口气,扭头朝后门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谢谢观看~

  ☆、小镇迷思

  正午。
  日光透过层层树叶直射下来,王祝一身白衣阖眼盘腿坐于树下,面容清俊,密林中这样一位脱尘人物,在蝉闹声中竟透着点仙气来。神色古井无波,只是眼皮微跳,泄露些许心神不宁的心思。
  昔日容冠京城,技绝中原的盛名,单从容这方面,还真真不委屈了这人。
  王祝骤然睁眸,眼底有一丝恼意闪过,站起身,大步向小屋走去,小黄鸡跟在身后,欲追随王祝进屋,王祝衣袖轻拂,小黄鸡在后面跑来跑去,却总也不能离王祝更近一些。
  推门走进木屋,王祝径直走向林花收拾的碗柜前,找了找,将几个瓶子置于怀中,触至怀中一处,眼不禁眯起,直起身,向屋外走去。
  灵珠潭边响起舀水声,不过片刻,便有又只能闻细细潺潺的涧流之音。
  离潭较远的一棵孱弱小树树叶已然枯黄,在盛夏中挣扎着呼吸,似是日薄西山,王祝扶了扶那树,却见叶子凋垂,枝干细弱,个头也不似其余树木那么高,而灵珠潭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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