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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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华山-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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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来司冥府着急赶路,也未留心四周,今日返回长陵并不着急,便走的悠闲些,欣赏四周的美景,呼吸着新鲜空气,觉得身心都轻松了些。这些日子总是四处奔走,与我在凤华山大不相同,却让人更能觉着自己活着,并且懂得珍惜和真实。
  听说宁王这些年一直在暗中行动,不仅招兵买马,训练了大批兵士,也与七湮阁联系紧密多时。朝廷明暗之中一直在打压,如今似是到了一决胜负之时,霍期此去,想必是极其不易,心中暗暗有些担心。
  百里无一路话十分多,涛涛不绝的讲着江湖过往的风雨之事,开始还听着有些兴趣,听得久了便发现他讲的有诸多重复,心中又有牵绊,就不再用心听了,有意无意的暼着四周。
  此时我无意看见左旁小树林中有一棵树的树干有些不同之处。我下马走到这棵树的面前,此树中间一片树皮的纹理与旁边有些不同,我轻轻敲了几下,这块树皮便脱落下来,树干上赫然刻着一块熟悉的标记。是了,这种掩藏之法在凤华山时,我们便常用到。
  百里无也探着脑袋走过来问道:“丫头,你认识?”“这是我们凤华山的记号,代表一种文字”,我说。百里无又看了一会儿,“这与我见过的有些不同啊?”我说道:“这是上一辈常用的,比较复杂,后来母亲简化了些,才是现在的模样。”
  “怎的,你上一辈的不会又都活过来了吧?”百里无惊异道。我无奈的呼了一口气道:“什么啊,虽是上一辈常用的记号,我们这些小辈之中也是有些会的。”
  这些记号现在虽不大用了,母亲却教过我与清越,所以并不陌生。后来在炎寒洞里时,无事的时候我也把这种文字记号教过阿璟一些,刻的印记虽有些被人为的破坏掉了,笔画之中却还能依稀看出是阿璟的字迹。我把手掌覆在树干上,一笔一划的细细摩挲着,过了一会儿摸出了它原本的形状,说道:“是个‘南’字。”
  凤华现在的记号虽见过的人不多,但总归还是有些认识的。而这种记号十几年没有再用过了,认识的人绝不会多,阿璟用了此记号,必是不想被人发现认出,说不得是遇上了什么紧急之事,她与顾召现在身在何处?从此地往南便是长陵,我便决定还是先回长陵,打探一些消息再作打算。
  然而也许此事并不是十分简单。以前教阿璟识这种记号时,刚开始她还兴致颇高,后来觉着复杂难记,便弃了,所以认识的并不十分多。“南”这个字,我却从未教过阿璟,她是如何知道此字的写法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章

  百里无随我匆匆赶到长陵,行至城外,便说有事要先行离去,我也未留他,告别后,随他去了。我到了王府,便匆匆去寻玉沉,却见霍婉扬正在院中与下士商议事情,见着是我,便遣了他们退下。
  我也并未拐弯抹角,直接问道:“玉沉他们呢?”霍婉扬答道:“昨夜府里在长陵伏杀了一队七湮阁的探路人马,得到消息,叶璟姑娘在他们手中,今日走水路去南边,容逸与玉沉已先追去了,我在王府召集人马,等会儿便也要去了。”我心中咯噔一声,阿璟果然出事了,“王爷他们呢?”霍婉扬说道:“昨日父亲便去了临东城。”
  我略略思了一会儿,想是与霍期会合了吧,“我与你们一同去。”
  此前长陵城里七湮阁的据点已被霍期容逸他们全数歼了,所以此次不得已才走的水路,有些逆流而上。我们在岸上驾马,自然速度要快些,霍婉扬又全捡的是一等一的快马,一路加急,天刚刚黑,便能依稀在河中见着几艘并未点灯的船,在漆黑的河水中安静的行着,不禁觉得一丝诡异之气。
  忽然听见前方有些微动静,一行人便都提高了警惕,望着前面,手轻轻搭在剑柄之上。“是我”,听见一声熟悉的声音,容逸与玉沉从前方的林中走出来道:“自己人。”
  我见着是他们,心中暗暗舒口气,看样子玉沉却已无碍了,她也细细看了我一会儿,见我也无事,与我相视了然一笑。
  “叶姑娘也许就在这几艘船中,但不可轻举妄动”,容逸说道。“有什么发现?”我问道。容逸指着行船的方向道:“你见那水中可有什么不同。”
  我仔细观察着船周围,不说还不觉得,此时觉得船下的水里似有些不大对劲,多了一些随船移动,密布着直立细小的草管子。
  “水里埋伏着许多七湮阁的死士,此时动手,胜负也难定”,容逸说道。我望着河中点点头,看这草管子的数量和水里的波纹,人数怕是不会少。
  “我与阿璟分开后,她一直与杏子林的顾公子一起,你们这次先来,可曾见过他”,我问道。玉沉与容逸相视一眼,答道:“见了,正在河岸尽头等着呢。”我听完点点头,“那我们先去寻他,留一些人在岸上跟着船”,玉沉点点头。
  “我留在这吧”,说话的正是霍婉扬,“若是有事也能通知你们。”容逸说道:“我跟你一起吧。”“那好,那我与初姐就先去上头了”,玉沉说。紧接着完便上了马,带了一些人,与我一同驾马而去了。
  “看你与婉扬郡主,似是好了不少”,我看着玉沉说道。玉沉苦笑一声,“当日风不听说要用一碗心头血作药引子,她丝毫没有犹豫,拿起刀就捅在了心口,放了整整一碗血。其实我知道,本不用什么药引子的,是安王的苦心。此事虽是因婉扬而起,错却先在我,若不是我把她逼的紧了,她也不会如此。如今她经历了这些事,对我也比以前亲近了些,这大概是最好的结局了。如今我们在,在学着好好与对方相处。”
  我欣慰的笑道:“这就好,怪不得你这么放心让他们呆在一处。”玉沉也笑了笑,“是容逸教会了我信任和体谅,再说他们之间也要有机会把话说开啊。”
  遇见容逸以后,玉沉便于之前大不相同,不仅放下多年怨恨,还能找到归宿,我心中安心:“因祸得福,皆大欢喜。”
  又走了一会儿,她问道:“太子可是也去临东城了?”我点了点头。“我听说宁王已经下定决心谋反了,在东方已召集了不少人马,举起了旗子,此次怕又是一场恶战”,玉沉说道。我心中一直隐隐有些担忧,如果这次能救出阿璟,我还真想去看一看他。
  说话间已到了水流的尽头,时隔几个月,我又见着了顾召。
  他似乎又消瘦苍白了些,体内似是受血咒的影响,隐隐觉着他似乎病的更重了。
  “此次没照顾好阿璟,让她身陷险境,是我的错”,他沉声说道。“阿璟从来就不怕这些危险,否则怎么会要留在你身边呢”,我说道。脑中兀自闪现当初离开杏子林时阿璟说的话,“不管以后是伤心伤情亦或是遭遇凶险境地,我都不怕,姐姐不要担心。”心中微微一沉。
  我见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些黑衣人,不由瞅了几眼,“这是七湮阁在岸边接应的人,每隔一炷香便发一次信号,现在便由我们替他们发”,顾召指着一旁的信号弹说道,“再过多半个时辰,他们便该到了。”
  我们全都换上了黑衣,蒙上面容藏好尸体,在岸旁等着,果然刚过半个多时辰,便见刚刚的那几艘船向这里驶来,隔了几十米的地方停下。船上的人先向这里喊了一些听不懂的话,似是在对暗号,顾召也用相同的语调从容回着,船便又向这里继续行来。
  船刚刚靠岸,便从水里钻出几十个身穿黑色湿衣的蒙面人,陆陆续续的越上岸,船里也陆续有人走出,列好队形,停在我们身边。船里亮起了灯火,有人从船中抬出几箱东西,整个过程安静而迅速。顾召正与领头的黑衣人说着话,并未有破绽。
  此时却突然有人上来与我们搭话,说了一句类似刚才暗语之类的话,此处怕是除了顾召,再无人能听得懂了。一时无人回答,气氛一下子凝固紧张起来,黑衣人觉着情势不对,手慢慢搭到剑柄之上。
  顾召喊道:“杀。”
  岸上的人一齐动手,杀作一团,不一会儿,容逸他们也从林中冲出,此时场面略略有些混乱。趁着乱,玉沉掩护着我,一齐快速向船上奔去。
  寻到中间第三艘船时,我掀开船帘,见里面躺着一位黄衣女子,被麻布蒙着头,在船舱里躺着。我走过去把她扶起,掀开她头上的麻袋,是一位陌生的女子,似是曾在水中浸泡过许久,脸色浮肿发白,已没了气息。
  看来是一处引人视线的障眼法,正想着,这女子却突然睁开血红的双眼瞪着我,吓得人一愣,嘴里吐出如蛇信一般的物什,一阵黑烟散出。
  我心中一惊,想躲闪已经来不及了,玉沉猛然一甩娟带,捂住我的眼耳口鼻,把我从船舱拽出。另一只手再甩出娟带,打在黄衣女子身上,她复又重重倒下,还好有惊无险。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

  看来阿璟并不在此处,我们便退回到岸边,七湮阁绝大部分已被消灭了,顾召望向我们,我轻轻摇了摇头,他把剑插入最后一个黑衣人腹中,再慢慢抽出染红的利剑,脸色极其苍白冷峻。
  一行人立在岸边,一时无话。“叶姑娘可还留下过什么线索?”霍婉扬问道。我想了想道:“我曾在路上见阿璟留下一个“南”字,也许不止到长陵,这里再往南去是什么地方?”
  玉沉回道:“这里再往南去,便是浑沌山的地界了。”我心下一沉,浑沌山不是玉沉生母的故乡吗,此时我见玉沉脸色也有些不大自然,她想了一会儿道:“这倒让我想起当年与母亲住在桃林时,听说过的一桩事。”
  “传说在浑沌山东南面的大海之上,有一座无根岛,长期飘在海中,无人知道它在哪里,又住着什么人。郑秋崖前辈也曾在浑沌山下过命令,隐世之人不惹祸端,浑沌山之人不可接近探查此岛,如今想来,莫不是他一早就察觉此岛有些不大寻常”,玉沉续说道。
  顾召点点头道:“我们踏遍中原也未曾寻到七湮阁所在之处,若是隐在浑沌山后的大海之中,倒是也不无可能,既然如此,我们便走一趟罢”,大家都点头表示同意。
  婉扬郡主继续留在长陵探听、收集信息以备所需。容逸得了诏令赶往临东城,我与玉沉,顾召便一同去往浑沌山。
  又快马骑了大半日,便到了浑沌山下。
  浑沌山规矩森严,我们也无权进山,便在山脚不远处的一座客栈先歇着,傍晚时分,玉沉亲笔写了一封信,在玄鹰的腿上绑着,飞送到了浑沌山中。
  这次来,因是先存着打探虚实的心思,并未再带其他人来,心中又直觉着这座无根岛有些可疑,便向顾召问起这桩事来。顾召喝了口茶淡淡说道:“若是七湮阁不在此,人多也无用。若是真在这儿,人多也无用。”
  我顺口问道:“这是为何?”顾召回道:“若是不在,自然无用。若是真在此地,七湮阁应是在此地盘藏许久,敌暗我明,人多目标反而大,怕更会袭一个措手不及,反而无利。”我点头道:“那若七湮阁真在此处,我们岂不是力量寡薄?”顾召笑道:“我们的人都隐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虽不在此处,但是需要时可以随时调动。”
  “原来如此”,我笑着点点头道。这时玉沉突然噗嗤一声笑起来,我正专心想着刚刚顾召的打算,被唬了一跳,迷惑的望着她。她望了我一眼道:“你还不知道呢,太子虽在前方打仗,心却还记挂着你呢,这次听说你要救阿璟,从踏风营里也拨了不少人呢。”说完眼神又往我这里饶有趣味的瞅了瞅。
  我听完先一愣,“真的?”玉沉笑道:“我敢骗姐姐不成。”我心中一喜,脸上随即烧起来。其实我也并未是真想问玉沉此事的真假,只是几日不见霍期,本就十分挂念他,如今却知道了他也十分挂念我,心中十分高兴。从玉沉口中能再一次确定此事,就觉得更安心欢喜了,不禁眉心嘴角也挂了几丝笑意。
  入夜时,我们正坐在房中喝茶,听见了几声不急不缓得敲门声。
  玉沉连忙去开门,还未见人,只听玉沉熟络的叫道:“郑伯伯。”再听得一声厚重的男子声音传来:“沉儿,许久不见了。”来人正是如今浑沌山执掌人郑秋崖。
  玉沉请了他到屋中坐下,恭敬的倒好茶,一一与我们介绍了,又与他叙了会儿近日情况的闲话,便把话题扯到此时的境况来。
  郑秋崖听完默声沉思了一会儿道:“此前我重建浑沌山时,便发现了东南方的这座岛屿,便觉着有几分蹊跷。只是我在此地再度开山立派,便是为了给天下有心隐世的贤士一个安稳的归宿,所以未曾往其中深探过,却不想,它却可能是臭名昭著的七湮阁之所在,如今想来,也是我太自私了。”
  玉沉忙道:“郑伯伯可不要这样说,这些年你不知救了多少人,给了多少人安生立命的机会,若说过错,那也是七湮阁的错才是。”
  郑秋崖满面严峻的点点头道:“那我若说此事吉凶难料,你还要去吗?”玉沉回道:“阿璟,是必须要救得。”
  郑秋崖笑了一笑道:“你与你母亲一样,决定的事便是要一头走到底的,也罢,明日我就把绘好的路线给你们,有需要时,尽管开口。”玉沉笑道:“谢谢郑伯伯。”顾召一直在旁细细听着,微微点点头,眼神似有似无瞥过他们。
  看的出来,言语之间郑秋崖对玉沉颇为宠爱,问了许多话,玉沉也都略略答了。说起在凤华山的这几年,他还特特以长辈的身份起身告谢照顾之恩,让我十分承之有愧。一直说到夜深,郑秋崖才起身告辞,玉沉一直送了很远。
  第二天一早,郑秋崖便派人送来一幅去往无根岛的地图,我们吃过早饭,便按着地图所指的方向行去。顾召发了信号通知别处我们已行动,又把地图按原样绘制了一份,留在房间的地板下。
  待到得海岸边,已有一艘大船等在那里,一个船夫模样的人上前来嘿嘿一笑,牙齿被黝黑的皮肤衬得十分明白,说道:“可是玉姑娘?”玉沉问道:“你是谁?”
  “回姑娘,我是郑先生雇来的艄公,特来带姑娘出海的”,那位船夫答道。这事倒是未听郑秋崖提起过,我们几个交换了下眼神略点了点头,玉沉说道:“那劳烦了。”艄公爽快一笑说:“哪里哪里,应该的不是”,说完便纵身越到船上,我们随后跟去。
  看这艄公的身手矫健,功底应该不错,行船的手法也极其老练,应该有多次出海的经验。划着船桨,唱着出海的渔歌,行在浩渺万里的碧波之上,倒是像个正经的船夫在载我们出海结游。
  但有一事他却疏忽了,我们还未把去往无根岛的地图给他,也未曾说过将去往哪里,他是如何得知此行的路线的,如今行的如此顺风顺水,莫不是这条水路他已走过多次?我们也不拆穿,只默默立在船上,以眼色明意。
  海面广阔无垠,碧落无边,一片滔滔景色,海风阵阵袭来,吹动着我们的发丝衣角,我们
  却也无心看风景,只警惕的望着四周。
  在辽阔的海面行了大概一个多时辰,前方便隐隐现出一个飘渺的小岛。船夫大声叫道:“前面就是你们要去的地方了。”话音未落,身形猛然定住,应该是也注意到了自己的破绽。我们立在甲板上,并未接话,他站的笔直,双手渐渐握紧船桨。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六章

  双方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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