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都芙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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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都芙蓉开-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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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横溢,风度翩翩的公子哥,怎能不让人怦然心动?
  看着石康目不转睛盯着他的模样,承训好笑举起双手在她面前晃啊晃。
  承训:你倒是让我想起了大街上那些抓着我就不放的大姑娘!
  石康:大姑娘?为什么?
  承训:她们发疯似的都想嫁给我啊!
  她笑了出来,从没见过这么不害臊的男人。
  石康:(仔细地打量着他的眉目)的确是个美男子,也难怪那些个姑娘都想嫁给你!
  承训:过奖啦!
  承训在延煦面前总是一副毕恭毕敬,知书达理的模样,带着承祐又总是一副大哥的气势,可是现在妍真单独与他相处,才发现他特别自在,有趣。
  天气闷热,微风吹起湖面点点涟漪,让她感觉很清凉,她看着湖岸的石阶出神。
  石康:(她指着岸边的石阶)承训哥哥我可以坐在那上面等吗?
  他望着深深的湖水,眉眼之间竟没有一丝犹豫:为什么不可以呢?
  她的心像被烟花点着一样,在宫里每个人都宠着她,怎么可能让她坐在这么危险的石阶上荡着湖水呢?她跑过脱下鞋袜,承训也跟着脱下鞋袜,坐到她身旁。
  石康:(脚丫荡着湖水很兴奋)好凉啊!
  承训:(跟着她的语气说道)好爽啊!
  两人相视一笑,妍真涨红了脸埋下了头。
  石康:承训哥哥,既然那么多人喜欢你,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啊?
  看着石康洁白如玉的小脚丫,娇羞的面孔,他一瞬间心跳加速,可后来一想国子监只有男人,她怎么可能会是女子呢?那是会被处死的!他便收回自己心中的怀疑。
  承训:我喜欢的女子一定要是美若天仙!
  石康撅嘴瞪着他:俗物!
  承训很吃惊地盯着眼前这个小鬼头,在她头上敲了敲,说道:什么俗物,你才俗物!难道你以后要娶个丑八怪吗?
  承训手长将脚边的水泼向石康。
  石康嘴里不断吐出水,抱怨道:你居然敢泼我?
  承训:有什么不敢?(说完承训又舀水泼向她。)
  她也想向他泼水,可是手太短,屁股一滑,一头栽进了水里。
  承训:康弟!
  承训正想跳下水,没想到石康直接从水里站了起来:承训哥哥,这水真浅!
  看着康弟傻笑的模样,来不及赞叹他出水芙蓉的美貌,瞧着她散落的青丝,惊得目瞪口呆,支支吾吾地问道:你不会是女子吧?
  石康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手足无措,幸好延煦急忙赶到:你们在干什么?
  承训慌乱间急忙下水,拉上了她。
  延煦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在妍真身上:快跟我去后堂换衣服。
  延煦拉着妍真走了几步,忽然想起自己的衣服,妍真穿不下,急忙又转过身对站在原地呆呆发愣的承训说道:德辉,能给我一件承祐的衣服吗?
  承训瞧着个头与承祐差不多的妍真,点点头:嗯,好!
  他穿上鞋袜,急忙和他们一道去后堂。
  延煦四处打探看没有人便关上门,妍真呆在屋子里,等待着哥哥的破口大骂。
  延煦:你啊你,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不带你来,非缠着我不放,带你来了,你又给我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来,幸好我对先生说抱恙,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让全国子监的人都知道,你是个小女子,那我可就惨了!
  妍真撅起嘴:怕什么!你可是皇子!
  延煦举手在她脑袋上用力敲了几下:你啊你,给我记着!
  延煦将手中承祐的衣服扔到她脸上,便急忙关上门出去封承训的口:德辉,见谅!我这妹妹胡闹的很!
  想到石康一头栽进水里的样子,承训不禁出神笑了出来。
  延煦摇了摇他:德辉,你笑什么?
  承训:哦,我想起第一次见你们,你们说的那个‘黄梅子’!
  延煦无奈点点头,承训想到那个‘黄梅’,看着延煦继续打趣道:什么‘黄梅’?喜欢吃黄梅子?我实在是太蠢了!
  说完妍真穿着承祐的衣服打开门走了出来。
  承训双手抱在胸前,打量着妍真卷起的袖子说道:现在我是该怎么称呼公主殿下呢?
  妍真笑着,看着眼前的两位哥哥,嘟起嘴不好意思靠在延煦身上撒娇:大哥,我以后还能来国子监吗?
  延煦:不可能!
  承训:不过挺好玩的!
  延煦抓狂地瞪着承训:德辉,你疯了吗!这个家伙会当真的!
  承训转身离去,留给延煦妍真一个潇洒的背影:大皇子,我今天头疼什么都不记得,我还是先去找承祐,告辞了啊!
  一袭风流白衣,背影修长清瘦,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寸步生花,步步风流···
  “康弟,等你长大,你会嫁给谁?”
  回想着过去任性的时光,妍真慢慢闭上双眼,努力去安慰自己。
  “都是过去的,都是过去的了,都是镜中花水中月,没有任何意义了!”
  周围仿佛凝滞一样,她脑中一片空白。
  静静享受着阳光的温暖,忽然刹那间感觉太阳的温度和某个人指尖的温度好像,好像。一闭上眼沐浴在阳光下就又仿佛回到了黑暗潮湿的开封府,那日耶律璟的指尖轻轻触到了她的额头···
  “我想要你做我的女人!”
  “那我告诉你,我就是死也不会做你们契丹人的女人!”
  她猛地一睁眼,用手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愿天地赐予我纯洁和力量,让我抛却这‘肮脏’的念想!’
  她望着晴空万里,眼见着一只大雁飞过,她猛地举箭,瞄准,以掩耳不及之速立马射中,大雁掉到了后院的一棵树上。
  阿亚正在厨房小睡,听到后院传来的声响,懒洋洋从厨房拿着竹竿走出,看见挂在树上的大雁,拉下脸,有点嗔怪,
  “为什么又是大雁啊?最近都吃腻了!而且肉好难熬啊,又要在厨房呆上几个时辰了!”
  她看见站在院中的妍真,撅起嘴楚楚可怜地哀求道,
  “大小姐啊!可不可以射些别的,别这么几个月都是这东西,我都快——吐了!”
  阿亚装出快要呕吐出来的样子,妍真看着她拿着大雁走进厨房,情不自禁笑了出来。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无论多么无奈不甘,多么忘不掉已经逝去的至爱,她和阿亚在这样不堪回首又拼命寻求生机的日子里煎熬长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代价

  第七章代价
  新即位的辽主耶律阮平息了内乱,坐稳了皇位,便立马想到还暂居辽阳的中原前朝晋国皇帝,石重贵!他定了个日子决定去好好会会这位晋国出帝,契丹的俘虏!
  晋国在时,石重贵向耶律德光称孙,他们全家按着中原守孝三年的礼节身着白衣纱帽在大堂叩见新皇,妍真站在祖母身后,左边是延宝,他们行完大礼本应该退下,但是正当妍真要退下时,随行中的一个官员忽然强行拉住了她的手。
  “这应该就是晋国的公主殿下吧!长得可真是别有一番韵味,可汗可否将她赐予我?”
  她吓得急忙甩开他的手退了几步,他三十五岁左右,皮肤暗黄,满脸油光,双眼圆滑,虽为契丹贵族,可言行举止却没半点贵族的风度,此刻妍真脑中不禁闪过耶律璟年轻俊秀的面庞。
  没等新主开口,石重贵便急忙跪在地上回绝,“大人好意,本不该回绝,但小女年纪尚幼,还不宜婚嫁!”
  “你说什么!”
  此刻石重贵没有亡国后宠妃爱姬被掳走时的怯弱,反而毫无畏惧地继续说道,“小女年幼,还不宜婚嫁!”
  “哼!”
  石重贵曾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先皇向辽称儿称臣,可他傲骨清高,只愿随先皇向辽称孙,但绝不称臣,可如今却为了妍真如此卑躬屈漆地哀求。妍真听着父亲的哀求,跪在地上,埋下头,握紧双拳。
  肖国舅气冲冲走出了大堂。看着新皇正欲发怒,石重贵一家急忙跪下。
  “可汗恕罪!”
  “哼,不愧是当过皇帝的,有骨气!不过你再有骨气,也得掂量掂量你们如今的地位,内兄既然看上了,那你女儿就是他的了!来人!”
  “可汗!”石重贵上前紧紧抱住了他的大腿,声音凄厉,满脸泪痕,苦苦哀求,“可汗,罪臣并非推脱,只是,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啊!可汗,可汗我只求,只求可否宽限几日,”石重贵见耶律阮冷酷的眼神,只好妥协说道,“就一日!明日,明日罪臣,一定,将小女,送上!可汗,就,就一日,让,让我这个做父亲的,为,小女,送送行!求求你了,可汗!”
  妍真的视线被泪水模糊,她抬头盯着,跪在地上紧紧抱着辽主的大腿,额头磕出血丝,悲痛欲绝的父亲。
  晋国没了以后,她封闭了自己,总是把自己装成一副无坚不摧的模样,总是在心底里瞧不起所有人,包括自己的父亲!可是如今她才感觉父亲对自己的爱,是她一直太幼稚,太任性了!
  耶律阮转过头看了眼肖眉古,“眉古,你怎么看?”
  肖眉古得意地将手放在胸前,回道,“一切听从可汗安排!”
  “那好吧!那就明日吧!”
  说完,新皇和身旁的近侍离去,肖眉古得意走到石重贵身旁,
  “我的未来岳丈快请起吧,免得跪坏了身子!”
  石重贵不领情甩开了他的手,肖眉古看他不知好歹便转过身大声对近旁的萧都司说道,
  “萧都司,你给我再派一队禁军前来守护辽阳府!”
  “这?”
  萧笠云忘了眼跪在地上,攥紧手掌的石妍真,心想,‘寿安王曾钟意与此女子,又曾吩咐我不露声色地观察她日常的一举一动,还将自己的弓箭悄悄赠与她,如今事出突然,寿安王在朝中地位也岌岌可危,如今人又在上京,我该如何是好?’
  “萧都司,你在想什么?”
  回过神,笠云心想现在是不能忤逆国舅爷的意思,与其让他加派别的人手,不如先将自己的人安插在辽阳府周围,稍后再作细算。
  “国舅爷恕罪,微臣刚刚是在细想该指派哪些得力的人来守护辽阳府!”
  “原来如此啊,这事就交给你办了!你的人我想应该是信得过的!”
  “那是当然!”
  笠云作揖退下。
  听到这要加重的防守,石重贵的心跌到了谷底。待肖眉古离开,妍真便扑在父亲怀中淘淘大哭。
  “真儿,为父无能啊!”
  她埋在父亲怀中,坚定地对父亲说道,“父亲,女儿绝不会让你成为世人笑柄,我出了这个门,便绝不会苟活!”
  她少见父亲哭,可是父亲听了她的话,哭的越来越伤心。
  那日的家宴,是离开汴梁这么久最丰盛的一次,可是却无人动筷。
  “父亲,难道就让妹妹这么被人夺了去?”
  延宝终于还是没忍住,站了起来回忆过往伤心说道,“我们到底这么苟延残喘活着,是为了什么?国没了,家也没了,大哥也没了,我们什么都没了,我们还干嘛活着!”
  啪——,石重贵听了延宝的话,抬手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
  “既然你提到你大哥,难道你忘记你大哥是怎么死的了?”他盯着餐桌上的所有人厉声说道,“你们都给我记住了!如果我们就这么死了,我们处月石家就这么没了,这才是最可怕的!你们都记住了,我们所有人都得活着,而且还要活得好好的,我要让我们石家的子孙延绵不绝!”石重贵说完便将手中的酒杯重重扔到了地上。
  “父亲!”延宝低下头,用力抹去眼角的泪。
  守在门外的侍卫听到响动进来一看,发现是酒杯掉到地上摔碎了,又见石家众人满目的怒气,便又急忙退了出去。
  妍真看着父兄,愁绪万千,心想难道自己真的就要委身于此等人?她忽然觉得自己拼命练箭又有何用?难不成杀了肖眉古,害了石家所有人?到最后自己还不是命不由己。她看了眼自己祖母,她感觉到了她眼神里的嘲讽。
  “路是你自己选的,往后有什么你都自个儿受着吧!没人再能护你了!”
  “或许,揽月台才是我最好的归宿!”
  吃完饭,阿亚被石重贵叫到房中,妍真撇开众人独自一人去找了个清净去处。
  坐在北角柴房外的大树下,她呆呆望着月亮出神。
  长乐宫,开运三年九月初,与承训的最后一面。
  阿亚:公主,刘将军来了!
  她望着窗外凋零的芙蓉,想到刘知远对皇命虚与委蛇的行为,还有闹得满城风雨,他与世交贵族白家的联姻,情绪变得忧伤抑郁,无力对阿亚回道:我不想见他!
  承训不顾侍卫的拦截,冲进了大殿:公主!
  她听见他的声音,心里怀着一丝怒意,没有瞧他,转过身欲走进内堂,宫人们拦不住他,他一把将面前所有堵路的太监宫女都推到在地。
  没等他开口,在心中愤怒的驱使下,妍真冲过去在他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厉声道:刘承训,你放肆!
  他盯着她,看着她凶狠的目光,气焰一下消散,心如刀刺:对啊,我放肆!我居然忘了你是公主!居然忘了!(他重重跪在地上向她行跪拜大礼)微臣参见公主!
  妍真看着他跪在地上的样子,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她向后退了几步,掩面难以相信地质问:你,你这是干什么!
  承训起身,怀着失落地心情转身欲走。
  明明是他伤了自己的心,可她此刻却觉得像是自己做错了事情一样委屈,她心中觉得极为莫名其妙,她下令让他止步,可是他却毫不理会,妍真跑过去,扯住他的手臂大声问道:刘承训,你到底想怎么样!
  承训深深叹口气,转头望着她憔悴的面庞说道:公主是嫌那一巴掌太轻了吗?是不是要这样?
  承训举手狠狠扇了自己几个耳光,妍真心疼地急忙用手抱住了他的手,泪流满面,语气中夹杂着无奈,用乞求的目光,妥协地对他缓缓说道:刘承训,你到底想我怎样啊!
  承训抬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珠:我只是想来问问我的康弟,曾经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只要能与你在一起,无论天涯海角,无论富贵贫穷,无论生老病死,我都甘之如饴,永不后悔!”
  妍真沉默片刻,抓着他的手含泪点点头。
  承训紧紧握住她的手,语气中饱含深情地说道:现在我们都没有退路了,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你可以吗?
  国,家,父皇,延煦,阿亚···什么都不要吗?妍真眼里划过一丝犹豫。
  承训叹口气,松开了手,望着天空眼角缓缓流下了眼泪:罢了,罢了!明明知道的,为什么就是不死心呢?(他转过头万千柔情地抚摸着她的脸庞)好好照顾自己,你放心,我刘承训对天起誓,我生死都是晋国人,我!我们刘家,绝对会誓死忠于朝廷!至死方休!
  ‘承训啊,不管你最后娶了别人也好,你父亲没来汴梁救驾也好,我对你此刻除了爱再没有恨了!’
  往昔与承训之间笑语欢声,如今变得像利箭一样穿透人心,令人痛不欲生。
  国子监。
  承训蹙起眉头,神情故意纠结:我是该像以前一样称你作‘康弟’呢,还是像你皇兄那样唤你作‘真儿’,或者是像朝中的大臣那样称你做‘长乐公主’?
  妍真双手合十,用拜托的语气说道:承训哥哥,在国子监拜托你千万别叫错了,如果你叫错了,那我可就,就——
  承训大笑了出来,摸着她的额头说道:看你表现啦!
  妍真对他翻了一个白眼,撅起嘴,心想,‘和你老爹一样,老奸巨猾!’
  承训:过几日便轮到我去通文殿晒书,这几日我老觉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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