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夫人这胎总算是平安生下了。夫人之前受了那样多的苦,现在总算好了。”宁妈妈激动地泛起了泪花,看着眼前温馨的情景。原本还担心着菡玉这胎能不能够顺利生产,之前出了那么多事,怕是要难产了,结果竟是这样顺利,不免高兴极了。
“辛苦妈妈了,你们先下去歇着吧,有本王陪着夫人就好。”王佑衍有太多话要和菡玉说,也许晚了就来不及了。
众人皆是会意,缓缓退出了岁兮阁。
翰书苑内,老王爷听了小厮来报,说是菡玉生了个哥儿,亦是高兴的。先前心头还想着让王佑衍不要专宠菡玉,今儿看了也是值得了。王佑衍膝下一直无嗣,如今也可以松口气了。
既然王妃不能生,就摆着好了,总算是给谢家的一份体面,给王妃的一份体面。只要王佑衍有儿子,庶子又何妨。等过几年外头的人瞧见王妃入府多年未有生养,自然就明白了。
“王爷,贤亲王说让您给取个名字,说是才压得住。”小厮是奉了王佑衍的命来的,自然办事恭恭敬敬。
老王爷提笔在纸上写下两个大字——逸陵,递给了那个小厮。
那个小厮如获至宝,道了谢,出了翰书苑。
这个名字是老王爷在菡玉有孕的时候便想好了的,王佑衍的第一个孩子自然是让长辈取名,老王爷还在,更是顺理成章,没有自个儿取的道理。
老王爷望着窗外,仿佛若有所思。王妃,咱们有孙子了,要是你还在,一定可以亲手抱抱他。
天色已经晚了,老王爷不好再去打扰。而且是自己的儿子的妾室,哪有公公亲自去探望的道理,便想着等明早王佑衍抱来看看,也算是尽了自己这个做祖父的一份心意。
王佑衍拿过宣纸,看着纸上的字,喃喃地念了出来,“逸——陵——”
“琬儿你看,父王给哥儿取的名字,是极好的。”说着,王佑衍将宣纸凑近了菡玉,好让她瞧得清楚。
“逸陵——”菡玉也小声念到,转而笑了,“果真是极好,想必父王是想让陵哥儿成为像兰陵王那样的人吧。”
“还是琬儿聪明,本王都没想到呢。还权当是父王偏爱陵哥儿,希望他日后强壮有力呢。”王佑衍笑了笑,收起了宣纸。他心里怎会不知父王起名的用意,这是自己的长子,王妃又不能生,父王自然希望延续阖钰王府世代繁荣。那么,也就是只在意孙子,不在意青琬了。不知道这些,青琬会不会留神到,她那样聪慧。罢了,只要自己爱护着她,把该给琳玉的那份王妃体面给她,便也不算什么的。
菡玉没有看王佑衍,而是转过了头,盯着幔帐。她心思通透,怎么会读不懂老王爷的意思,原来,老王爷心里最重要的还是阖钰王府的血脉,看来自己这个母亲也是可有可无的吧。那么,无论这个孩子是谁的,老王爷都只会注意孩子吧。忽地觉得一阵悲凉,王佑衍,你呢?你是不是也只关心孩子?
“琬儿,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本王会陪着你的。”王佑衍关切地看着菡玉,决定留在她身边。王妃那边还是等过几天再去吧,自己也不想看见王妃那张脸。
“嗯。”菡玉笑了笑。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要开大的剧情了,作者于心不忍写啊
☆、生病
“夫人,不好了,王爷病了。”绣月打了帘子进来,小声说道。
菡玉愣了愣,“王爷在哪儿?”
一旁的宁妈妈瞧在眼里,心在自言道,看来菡玉对王爷还是有情的,尽管看起来菡玉不冷不热的,可说到底啊,都是埋在心里了。
“王爷就在凌云轩。”
“宁妈妈,张妈妈,你们看好陵哥儿,我去瞧瞧王爷。”菡玉心里有些紧张,这看绣月的表情慌慌张张,况且王佑衍今早去了早朝之后便病了,这不会有什么事吧?昨儿个都还好好的。
“绣月,陪我去瞧瞧。”菡玉出岁兮阁的时候因为慌乱了些,险些跌了一跤,好在被绣月扶住了。
“夫人,您慢些走,想必王爷没有什么事的。”绣月担心地看着菡玉。
菡玉哪里听得进去,不说对他还有情,便是没有,如果他有个什么好歹,那陵哥儿怎么办?自己又怎么办?
到了凌云轩,只见郭茂挡在了门口,“夫人,王爷说任何人都不可以进去,夫人还是请回吧。”
“王爷怎么样了?”菡玉脸上带了焦虑。
郭茂不在言语,只是眼神定定地瞧着前方。
“郭茂,让尹夫人进来。”屋内,传来王佑衍的声音,菡玉却听不出像是生病的样子。
“王爷——”郭茂有些急了,但却不敢违抗王佑衍的命令。
“无妨,尹夫人是来探望本王的。”
郭茂这才放了菡玉进去,眉头微微有些凝重。
“琬儿,你来了。”王佑衍此刻正斜倚在榻上,眼神迷离的看着菡玉。菡玉被看得不知所措,走到近前,“王爷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外头的人都说王爷病了?”菡玉不解。
王佑衍一把拉过菡玉,“本王是病了,被你这个小妖精闹病了。”说着,王佑衍将脸凑近了菡玉,菡玉看到王佑衍和自己近在咫尺,他的气息扑面而来,还带着一股好闻的香气。菡玉有些懵了,只直愣愣地瞧着眼前的男子。
“怎么?看本王看呆了?”王佑衍调侃了一句。
听了这句话,菡玉这才反应过来,一个激灵,挣脱了王佑衍,“王爷说什么呢。”
这时,菡玉的脸颊泛起了微红,惹得王佑衍一阵大笑。
“琬儿的脸都红了呢。”
菡玉不自觉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是有些烫,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都已经想好了,怎么到了他面前就又变了呢。
“琬儿,本王没有病。只是今日早朝的时候,朝廷接到虔州百八里加急,襄王反了。本王后日便要带兵前往虔州,生病也是权宜之计,好让襄王以为本王无法出征,所以……”王佑衍认真地看着菡玉。
菡玉惊讶他都告诉了自己,这些事情,原本应该是他们君臣之间的事情吧。
“琬儿,等我去了虔州,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会派人保护你的。”王佑衍看着菡玉,竟突然觉得有些不舍了。原本只是因为这个女子与别的女子不同,不想自己却……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传来诗玉嚷嚷的声音,“郭茂,本妃可告诉你,别以为本妃才刚刚禁足完你们就拿本妃欺负,让本妃进去,本妃要去看王爷!”
“王妃娘娘,并非是小的有意为难,王爷却是有令,任何人都不准进凌云轩探望,还请娘娘见谅。”
王佑衍微微蹙眉,怎么这诗玉像个市井泼妇一样,在王府大吵大闹。
“本妃明明听见王爷刚刚在和人说话,怎么就不让本妃进了呢?莫不是尹氏那个小蹄子在里面?”诗玉吵着,愣是觉得菡玉就在屋里。
“咳咳咳——”屋内,传来王佑衍急促地咳嗽声,声音虚弱,“郭茂,让王妃进来吧。”
谢诗玉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郭茂,郭茂没有搭理。
“妾身给王爷请安,王爷万安。”谢诗玉一进屋便盈盈拜到,她都几个月没见王佑衍了,这会子自然有些激动。
“起来吧。”王佑衍淡淡说道。
谢诗玉的眼神顺着屋子扫了一圈,像是有些失望,“王爷,尹夫人没来吗?”
“没来。还是王妃记挂着本王。”
谢诗玉听了这话,颇有些得意,笑道,“这是妾身的本分,王爷病了,有没有传大夫瞧瞧?”
“传了,大夫说是这京城水土,咳咳——”顿了顿,“不宜养病,皇上便特意恩准本王去洛川住几日,本王后日便要,咳咳——动身,王妃可要帮本王好好照料王府,咳咳——”王佑衍说着,咳了起来。
谢诗玉见状,上前给王佑衍倒了一杯水,心下却是窃喜,这岂不是除掉那菡玉的最好机会?“王爷,您就安心养病吧,妾身一定会把王府内外都打点地妥妥帖帖的,叫王爷放心。”
王佑衍顺势捏了捏诗玉的手,一副轻松了许多的样子,“那就好。”
谢诗玉一笑,“那妾身先告退了,王爷好好休息,晚上妾身让人炖了鸡汤送过来。”
“嗯。”
“明溪,你过来,把这套衣服换上。”接近傍晚,谢诗玉叫了明溪。
明溪瞧着桌上的衣服,是一套绣着荷花的罗裙,粉嫩粉嫩的颜色,薄薄的轻纱,这会子可是冬日啊,如何要穿这衣服?有些不解,看了看诗玉。
“王爷病了,身边也没个人伺候着,你待会儿端了厨房煨好的鸡汤去伺候王爷,务必要伺候的妥帖,让王爷满意了。”诗玉瞧着明溪,一把子水葱似的年纪,长得有几分可人的劲儿,心里想着王佑衍一定会喜欢的。既然自己不能生,那就让别人替自己生!
“啊?”明溪微微惊讶,心里暗自高兴,爬上王爷的床可是她做梦都想要的事情。不管怎样,若是真的成了,那自己便不是奴才了,好歹也能封个侍妾,日后便是王爷的女人了。王爷那般英俊,又是骁勇善战的将军,这京城里为了王爷痴情的女子可不在少数呢。
“怎么?不愿意?”诗玉是知道明溪的心思的,只是如今正好顺风而行了。
明溪赶忙跪下磕头,“奴婢愿为娘娘肝脑涂地,多谢娘娘提携!”
谢诗玉冷笑,道,“起来吧,只要你别忘了你如今还是本妃的人就够了,行了,快去吧。”
“诶。”明溪拿起桌上的衣服,到耳房换了,又重新上了妆,梳了一个单刀髻,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乌丝如云,容颜娇羞,朱唇小巧,酥胸半露,体色如玉,怎么看都是好的,因而越发觉得自己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到了伟大的假期!
☆、伺候
“王爷,王妃娘娘让奴婢给您来送鸡汤了。”门外,传来一声娇媚的女声。
王佑衍心下冷笑,看来王妃是按捺不住了,这么快就安排了人过来。也罢,自己将计就计。
“进来吧。”
“奴婢见过王爷,王爷可好些了?”明溪福了福身,问道。
“本王好多了。”王佑衍看见明溪穿了一身不合时宜的衣服,便心下愈发了然了。
“王爷,这是王妃娘娘特地为王爷准备的鸡汤,王爷快趁热喝了吧。”说着,明溪就自顾自舀了一碗,端到王佑衍面前。
“好,你来服侍本王。”
明溪面上带了几分娇羞的神色,上前扶着王佑衍坐了起来。
“王爷,奴婢喂您喝。”明溪端了汤,一勺一勺地喂王佑衍喝完。
“你叫什么名字?”喝完了汤,王佑衍挑起明溪的下颚,看着她。
“奴婢明溪。”
“明溪?是个好听的名字,你过来。”王佑衍揽过了明溪的肩,低头看着她。
明溪心口“扑通”乱跳,顺着便钻到了王佑衍怀里。
“来,这是本王奖励你的,本王要封你做侍妾。”王佑衍说着,塞了一颗糖到明溪嘴里。
明溪沉醉在王佑衍的怀抱里,早就忘了别的,巧笑道,“王爷,可当真?奴婢,奴婢先谢过王爷了。”
“自然当真。”
之后,明溪就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只隐约记得那晚王佑衍对他极尽宠爱,两人极尽缠绵,到了第二日自己的醒来的时候,身旁早已没了王佑衍的身影,可看着床单上腥红的点滴,心里有些激动。
“王爷,您要小的找的人已经到了。”
“嗯,让他进去吧,她就在里面。”王佑衍冷冷地说道,转身去了书房。
“夫人,奴婢听说昨晚王爷把王妃身边的明溪给要了,还封了侍妾。”绣月有些难过,但一想到消息瞒不住菡玉,便都说了。
菡玉觉得心里凉了一些,却只是淡淡道,“知道了,下去吧。”
绣月没有再多说什么,心下知道此刻菡玉心里必定有些不快,多说了反倒不利了。
“小姐,不过是个侍妾,您不必放在心上。”宁妈妈见状,赶紧解围。
不是对外说病了吗,怎么有心情要了一个丫鬟。看来这王佑衍和别的男人也没什么区别,不过都喜欢三妻四妾,越多越好。想来昨天他和自己说的话也不知几分真几分假呢。不过自己也去在意,总归现在自己把哥儿好好养大,便是极好的了。
“妈妈我知道。”菡玉转身笑了笑。
“报——”一个小卒疾步跑进了帐内,“王爷,京城传来消息,阖钰王病了。”
襄王拍着椅子,仰天大笑,“哈哈哈——这真是天助我也!”
一旁的徐将军却是有些面露凝色。
“徐将军这是怎么了?听了这消息,将军不高兴吗?”襄王朝着徐将军看去,道。
“臣恐这是诱敌之计。”
襄王挥了挥衣袖,“别,这话本王可不爱听,阖钰王病了就是病了,这还能有假?”
“王爷,听说那阖钰王病得还很重,连宫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皇帝下令准了阖钰王去洛川修养。”那个来报的小卒又加了一句。
“听到没有?爱卿,你多虑了。”襄王扫了一眼徐将军,心情大好。
“报——”,门外又一个小卒进来,“王爷,邱军师带领大军破了那永州,永州州府下城受降,说愿为王爷鞍前马后。”
“哈哈哈——哈哈哈——看我大军势如破竹,一连克数城,那皇帝小子还在宫里饮酒作乐呢吧!哈哈哈——”襄王出了营帐,道,“传本王命令,邱军师战功累累,赐黄金百两。”
“是!”
“你们若是也有此但是能力,本王比不亏待了各位!”
众将士抱拳,“是!臣等愿为鞠躬尽瘁!”
襄王看着眼前的景象,觉得大好江山就要唾手可得,捧腹而笑。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要大大的补!
☆、谋反
“皇上,庐陵百八里加急——”一个内监捧了一封黄封的奏折匆忙入了太和殿西暖阁。
小元子赶忙把内监手里的奏折递给了皇帝,只见奏折上写道——
启奏皇上,襄王拥兵作乱,已将永州州府和桂州州府收买,还望皇上早日出兵,征讨叛军襄王。庐陵加急。
“小元子,宣吏部尚书左丘严入宫面圣。”
“皇上,左尚书就在偏殿候着。”
“哦?快宣他进来。”
“是。”
“微臣左丘严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左丘严下了早朝便没有回府,知道今日定是有大事要发生,所以便留在了宫里,哪知竟应验了。
“爱卿,襄王为虎作伥,朕已忍无可忍。爱卿说,该让谁去打这一仗?”皇帝漫不经心地看着奏章,问道。
左丘严何等聪明的人,如何会不知道皇帝所思所想,“回皇上,臣以为阖钰王可去。”
皇帝像是思索了一番,“阖钰王,倒是个奇才。爱卿,不过这阖钰王病了,如何能再去打仗?”
“回皇上,臣以为若是阖钰王抱恙,那此番前去征讨襄王便可让恒郡王去。”
“九弟?恒郡王是个可用之人,看来爱卿所想与朕不谋而合。”
“那可是臣的福气了。”
“爱卿,去帮朕传旨吧,让恒郡王即刻领兵出征,务必一举剿灭叛军,生擒襄王。”皇帝语气凌厉了些。
“是,臣遵旨。”左丘严恭敬地退下了,心里琢磨着这王佑衍的病,皇上是想掩人耳目?还是另有原因?
傍晚些的时候,郭茂进屋送了一封信给王佑衍。
校场兵,时机可,明日午,虔州送。
王佑衍会意,对郭茂点了点头,随即将信扔进了炉里。
忽地,王佑衍想起岁兮阁的菡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