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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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锦-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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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氏更怒,用雪白的手指点着他们三兄弟恨,“你们几个呀真是傻到家了,就这样傻乎乎的在外面等着,由着别人在那儿折腾你母亲。
  万一你母亲出了什么事儿,看你们怎办,世上可无后悔药吃。
  老四,听我的,将门踹开!”
  穆文智看向穆文义,似征求他的意见。
  穆文义点点头。
  穆文智抬脚欲踹之时,内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老四,你做什么?”定远侯沉着脸斥。
  “没……没什么。”穆文智忙将抬高的脚放了下来,躲向穆文礼身后。
  董氏看着定远侯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侯爷不去请太医,却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孩童为妹妹看病,这是唱得哪一出啊?
  知道的认为侯爷太宠爱妹妹,担心妹妹的病,连孩子都要带来给妹妹治病。
  不知道的还以为侯爷拿妹妹的性命当儿戏,竟将妹妹的性命交给一个孩子手上,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太荒唐啊。”
  “大哥大嫂要是真疼爱表妹,早就请了太医请来,而不是站在这儿说风凉话。我要是拿表妹性命当儿戏,依着她做下的那些错事,我早就不管她。”定远侯冷冷的应道。
  他与汪氏本是表兄妹的关系,他母亲是汪氏的姑母。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反过来怪我们不成?”董氏被堵得胸口一闷。
  “这是我们定远侯府的事,怎敢怪罪他人。”定远侯**的应。
  方才董氏所说的话,他在里面全都听见了。
  “是嘛?那如此说来,侯爷是有了好办法来救救妹妹了?”董氏讽道。
  “那是当然。”定远侯肯定的点头。
  “父亲,真有办法了?”穆文礼忙问。
  定远侯点头道是,然后不理会董氏,让穆文仁与决明二人去杏林堂抓药。
  董氏将凌厉的视线落在穆锦晨身上,问,“你就是穆二小姐?你会治病?”
  “嗯,我是穆锦晨,对医略懂皮毛。”穆锦晨很乖巧的应着。
  “略懂皮毛就敢为人看病?”董氏不客气的道。
  “老夫人,我这是谦虚呢,您难道没听出来吗?”穆锦晨正色道。
  董氏眸子一瞪。
  一口老血涌入喉间,又被生生的给压了下去。
  穆锦晨不等她再说什么,立马又接着道,“老夫人,您可千万别生气哟,内经有云,发怒容易伤到肝脏,导致肝气郁结,容易引发各种不好的疾病呢。
  像我祖母,此次就是生气得了外感,因未及时医治,才病成这样的。
  所以我们要想身体健康,应该心胸宽广……”
  看着穆锦晨小嘴一张一合的说着养生之道,董氏眼角在抽搐着。
  她想揍这死孩子,怎么听怎么像在指桑骂槐。
  噗!
  定远侯刚入喉的一口茶差点儿没喷出来。
  看董氏吃瘪是件令人愉悦的事儿。
  董氏坐不住了,甩了帕子起身去看汪氏。
  穆锦晨笑眯眯的住了口,并喝茶润润嗓子。
  方才之言虽说是故意用来气董氏,但却无半句虚言。
  生气是真的对身体不好,肝气郁结还会影响到心,耗伤心气而心神不宁,进而出现心情抑郁,情绪波动,最后导致失眠多梦易惊醒等证。
  所以凡事肚量大些想开些,勿要钻牛角尖,更别去费尽心思去害人,开心是健康最好的良药。
  像汪氏,若不是处心积虑的想害宁氏,以至最后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而动了怒火,又怎会病到如此田地。
  穆文仁将药拿来,定远侯让决明去煎药。
  药十分简单,只有三钱柴胡加一两生麦芽,将它们放在一起熬水给汪氏喝下去就成了。
  药很快熬好并端了上来。
  但董氏却不让给汪氏服用,“不成,这药可不是衣裳,岂能随意乱服,万一出了喝出了事来谁负责。
  你们不心疼你母亲,我心疼!”
  “我负责!”定远侯面对叽歪的董氏十分恼火,拍了桌子怒道,“要是喝出了问题来,我偿命!喝!”
  “好,我不管了。”董氏也拍案而起,扭头便走。
  穆文义忙追上去去劝。
  定远侯话说到了这份上,穆文礼他们几个还能说什么,只得几人合力将药给汪氏喂了下去。
  药喝下不到一刻钟,汪氏竟然睁开了眼睛,轻轻摸着肋下,奇道,“这儿不疼了。”
  “娘,真的吗?”穆莹莹喜道。
  汪氏在痛晕之前不仅仅腹部胀痛,肋下更是痛得难以忍受,后来被痛晕了过去。
  “真的。”汪氏点头。
  穆文礼也松了口气。
  又过了一刻钟的功夫,汪氏忽然呻吟一声。
  “娘,怎么了?”穆文礼他们忙问。
  “哟,肚子痛,快扶我起来。”汪氏捂了肚子,迫不急待的去掀被子。
  她有了便意。
  穆莹莹赶紧让春荷她们上前扶了汪氏去净房。
  等汪氏出来之时,精神明显好了起来,病气去了五分。
  “现在感觉如何?”定远侯上前问。
  汪氏摸了摸肋下和腹部,欣喜的道,“侯爷,肋下不痛了,腹部也不胀了,好了!”
  大病初愈,有捡了条命的感觉。
  “没事就好。”定远侯一直紧绷的弦这才松了下来。
  而穆锦晨也松了口气,终于成功了。
  她前在秋枫园就曾琢磨过汪氏的病,当时还没什么头绪,后来看了黄大夫开给宁氏的方子,忽然大悟,同时想到有医书上记载差不多的病例。
  汪氏之所以喝了承气汤无效,是因肝气郁滞不通,药力无法发挥。
  她就想到用疏通肝气的柴胡与生麦芽,先帮汪氏疏通肝气,然后再触发大承气汤的药力。
  “是侯爷救了妾身。”汪氏看着定远侯,眸中柔情满满。
  虽然痛得晕沉沉,但还是知道他为了她的病,四处奔波为她寻大夫。
  看来在他心里,她还是有份量的,以前是她误会了。
  这样一想,汪氏的眼神越发柔和起来。
  定远侯面对她深情的眼神,眉头拧了拧,“你先好好休息,有些事等你病好了再说。”
  说着,他就带了穆锦晨离开。
  汪氏这一次倒没有怎么恨定远侯,心里反而还甜甜的。
  肚子一空,她就觉着饿了,让春荷去熬粥来。
  穆文义兄妹几人看着病愈的汪氏,感觉像在做梦。
  他们到现在都不知到底是穆锦晨治好了汪氏,还是定远侯。
  宁氏听穆文仁说了治病经过,不由感慨,“看来公公对那人还是有感情的,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冷淡。”
  屋子里没有其他人,只有夫妇二人,穆文仁就摇摇头,“其实并非如此,父亲这样紧张她的病,是有原因的。”

  第50章:谣言

  穆文仁的回答,令宁氏有些意外。
  公公对汪氏紧张关心,难道不是因为爱吗?
  哦,也许是因为丈夫对妻子的责任
  她恍然,就道,“明白了,那人再怎么不堪也是公公的妻子,为公公生儿育女,公公心地良善,做不到见死不救。”
  穆文仁依旧摇头,“这应该也是原因之一,最主要的原因则是因为我母亲。”
  “母亲?玉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宁氏讶。
  她知道穆文仁口中的母亲指的是亲生母亲崔氏。
  崔氏已故去多年,不知与汪氏还有何关系。
  穆文仁垂眸掩去心里的哀伤,然后道,“敏敏,是这样的,当年我母亲是因病而逝,父亲将母亲去世的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他一直恨自己为何医术不精,否则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母亲离他而去,这件事成为父亲难解的心结,也是他痴迷医术的重要原因。
  今日汪氏的情形与母亲当年十分相像,众医束手无策,父亲就想起了母亲来。
  先前在杏林堂父亲对我说,他亲眼见到母亲痛苦的离她而去,而他却无能无力,以至让我永远的失去了母亲。
  而今日,他不能让悲剧再重演,汪氏虽待我们不好,可她也是四个孩子的母亲,他不能让我所受过的痛苦再让其他子女去受,所以他要尽一切可能的去救她,否则母亲定不会原谅他再次犯错。”
  他又低声喃喃,“父亲说这些时都哭了,我从未见父亲那样伤心难过,母亲要是知道,定也会伤心……”
  “玉郎!”宁氏为之动容,用自己温软而暖和的手包裹住穆文仁宽厚的大手,软声安慰着,“玉郎,莫要再伤心了,今日之事圆满解决了,没让公公留下遗憾。
  公公真是重情重义之人,母亲在九泉之下定会十分欣慰。”
  “嗯!”穆文仁反抽双手,将宁氏的双手紧紧握住,眼眶泛红,“有敏敏你和圆圆在我身边,如今又能天天见到父亲,我很开心知足,早已不伤心难过,刚刚只是有感而发。”
  他在思念母亲。
  可惜根本记不起母亲长什么模样,母亲离开他时,他未满周岁,对母亲的记忆永远停留在父亲所保存的那张画像。
  母亲是位爱笑的女子,笑起来有两个可爱的梨涡。
  虽不记得母亲的模样,也不记得母亲对他曾有过的宠爱,但这些年汪氏的阴狠,让他常常思念起母亲来,想着要是母亲还活着,他定会不活得如此狼狈,更不会有家不能归。
  但每每看着妻子温婉的笑脸,听着女儿软糯的喊爹爹,他的心又温暖起来,面上的笑容又灿烂起来,认为妻女是母亲派来的天使。
  晚膳时分,听风与白芷二人去厨房拿饭菜。
  回来时,二人均满面的怒气。
  “听风、白芷姐姐,你们怎么啦?没拿到饭菜吗?”穆锦晨忙盯着她们二人手中的食盒问。
  她都饿坏了,要是没饭吃,那还不完蛋!
  对于一个吃货来说,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没饭吃。
  白芷见自家小姐眼巴巴的盯着食盒瞧,不由又有些想笑。
  但想到刚听到的话,心里堵得厉害,哪儿还能笑得出。
  “小姐,饭菜是有的。”听风温和的应了。
  “那你们为何还愁眉苦脸呢?”穆锦晨不解的问。
  白芷与听风二人对视了一眼,欲言又止着。
  又发生了什么 事儿?
  穆锦晨唇角平直下来。
  周嬷嬷从内室出来,见此就蹙了眉头问听风,“听风,饭菜拿回来为何不摆上,愣在那儿做什么?”
  “嬷嬷,我们方才去厨房的路上,听了一些不好的话儿。”听风道。
  “什么话儿?又是哪个在那儿乱嚼舌根子不成?”周嬷嬷的脸色顿时沉下来。
  听见下意识看了看穆锦晨。
  周嬷嬷会意,就对白芷道,“白芷,小姐早就饿了,你先去伺候小姐用饭。”
  “是,嬷嬷。”白芷低着身子应了,就去牵穆锦晨的手,“小姐,我们吃饭去,今日有您爱吃的水晶虾仁和清炖蟹粉狮子头呢。”
  “好。”穆锦晨知道周嬷嬷这是要将自己支开,她没强行要留下。
  她随白芷回到自己房间用饭。
  吃了饭之后,白芷唤了小丫环过来收拾,她则用热水为穆锦晨净面和净手。
  穆锦晨等小丫环离开,屋子里只有白芷与白蔹二人时,就问,“白芷姐姐,别人在说我什么呢?”
  “啊,小姐,没。”白芷怔了下后,忙否认。
  “白芷姐姐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哭着向娘亲告状,说你打我了。”穆锦晨眨着清亮的黑眼睛,赤果果的威胁。
  “小姐,不带这样欺负我。”白芷想哭。
  她虽知穆锦晨不会真的这样做,但还是被吓住了。
  白蔹就瞪白芷,“小姐问你话不说,活该被欺负。”
  她的性格爽直,有话直接说,从不拐弯抹角,故也不喜欢白芷藏话。
  “呸,你这丫头知道什么呀,我还不是担心小姐知道这些话会不高兴嘛。”白芷啐着白蔹。
  “白芷姐姐,你要不对我说,我会更不高兴,快说呀白芷姐姐。”穆锦晨声音软了下来撒娇。
  她很想知道汪氏之流会说她什么闲话。
  白芷想了想,这些话就算现在不说,小姐迟早也会知道。
  她就低声道,“小姐,府里忽然都在传,说老夫人此次得病,全是小姐诅咒下降头的结果,今儿下午您将她的降头给除了,所以老夫人的病才好转。
  这些人简直就是混账加畜生,小姐您好心治病救人,到了她们口中却变成了别有用心,真是太恶毒,夫人要是知道这些话,还不得将那些给撕了啊”
  “白芷,这些话是谁说的,我现在就去将她们给撕了,用不着夫人出手。”白蔹美眸圆瞪,一把揪了白芷的衣领,煞气逼人。
  “笨丫头,你想掐死我呀。”白芷对白蔹无语的翻白眼。
  穆锦晨眸子里温度也骤然降了下来。
  这些话果然够恶毒。
  此时人人相信鬼神之说,诅咒这种事人们同样也信,不然也不会传这种话来。
  不过她可不记得什么时候诅咒过汪氏呢?
  “二位姐姐,我何时咒过祖母吗?”穆锦晨问。
  白芷答道,“小姐,说是初次见老夫人那次,您说她有病。”
  经她一提醒,穆锦晨记起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看来从自己说那句话时起,老妖婆就一直记恨着,今日终于有了机会可以说出来。
  不过,老妖婆要是知道她这条命是姑娘我救的,她会如何反应呢?
  她会不会刚烈的要求将性命还给我呢?
  如果她真要还,我该不该收回呢?以哪种方式收回她的性命比较好呢?
  唉,好纠结!
  穆锦晨有些烦恼的想着。
  为汪氏诊脉之后如何开方子,是穆锦晨与定远侯二人悄悄在屏风后面商议完成的,不说痛晕过去的汪氏,就连穆文仁也并不清楚到底是谁之功。
  而汪氏十分肯定的认为是定远侯救了她,此刻正春心荡漾着,幻想有朝一日定远侯能重投她的怀抱。
  “白芷姐姐,那你去看娘亲对这事是如何打算的。”穆锦晨起身。
  相信此刻父母也知道了这件事。
  她虽然不屑谣言,但造谣之人居心叵测,太可恨,得揪出来示众。
  而且汪氏陷害娘亲一事还未了解,竟敢又生出其他的风波来,真是冥顽不灵,该吃些苦头了。
  爹娘性格她了解,要是被欺负的人是他们,他们反而不会怎样。
  可要被欺负的是她,他们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要讨回公道来。
  她想知道宁氏对此事的安排。
  不到一刻钟,白芷回来。
  她告诉穆锦晨,宁氏夫妇已经知道这件事,但装作不知,暗地里已派听雨听霜去查这件事,将散布谣言的幕后之人给揪出来。
  要是没人指使,丫环婆子们不敢轻易说这些话。
  穆锦晨就安心等消息。
  秋枫园正屋内,宁氏正与穆文仁说话。
  “真是没想到,我们放下成见极力去救她,她这病刚好,就恶毒的害起圆圆来。
  等此事查实,新账旧账一起算,我一定不会再心软。敢害圆圆,真是找死!”宁氏咬牙,眸子里寒光闪烁着。
  “伤妻害女之仇,不能再忍!”穆文仁牙齿也咬得咯咯响。
  他不仅恨汪氏,还为父亲悲哀着,怎娶了这样恶毒的女人为妻?
  因这事的影响,宁氏一宿未睡安稳,第二日眼下多了青影,神情之间有了憔悴疲惫之色。
  正巧这时宫中有圣旨下来,正式任命穆文仁为翰林院编修。
  “恭喜穆大人。”颁旨的太监刘公公笑着道。
  “多谢刘公公。”穆文仁激动的接过圣旨。
  刘公公多看了两眼宁氏。
  她苍白的面容让他吓了一跳,就关心的问,“郡主怎么精神这样差,这是水土不服,还是……
  奴才出宫时,皇后娘娘派人来转告奴才,让奴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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